第6章
管她是不是......寧可錯殺,不能錯過。
阮青青臉色陰森:“來人,快去把那個女的抓起來,不要驚動了賓客。”
家丁們領命,追著阮挽母子倆的身影就去了。
“你,跟我出去。”阮青青穩住亂糟糟的心情,粗暴的拽著鈴兒冷聲道,“把眼淚給我擦幹淨,待會兒配合點,否則晚上有你好看。”
鈴兒癟了癟嘴,沉默的低下頭,依舊是木訥不言的樣子,看得阮青青一肚子氣,把孩子抱出去時又換了一副笑臉,風風光光的融入了世家貴女中間。
但大家夥對她愛答不理的,今兒沒見著國師,就隻當她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阮青青笑意僵了僵,狠狠捏劃拉了鈴兒的手臂一下,細嫩的手腕頓時滲出了鮮血,她按著女兒的腦袋警告道:“不準出聲!”
鈴兒抽了一口冷氣,胳膊忍不住的發抖,眼裏含著一包淚卻不敢掉下來,張了張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漸漸地,血液散發出一陣難言的異香,終於引來了眾人的關注,“什麼東西這麼香?不太像花香......”
阮青青微微勾唇,不動聲色的放下鈴兒的衣袖,遮住傷口,跟著大家夥一起故作驚奇的樣子。
“哇!你們看......好多蝴蝶!都朝著阮青青飛過去了。”
“好像香氣就是從她那邊發出來的......太神奇了。”
“原來她身懷異香啊,國師大人是不是就是被這狐媚子功夫勾引的?”
眾人抬頭,之間一群五彩斑斕的蝴蝶朝著鈴兒飛去,在她溢著血的胳膊周圍來去的飛,似乎流連忘返的樣子,不禁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其中不乏豔羨嫉妒的眼神。
阮青青勾了勾唇,伸手勾了一隻蝴蝶,笑得溫婉,白衣翩躚間,仿若仙女下凡似的。
阮挽拉著辰辰聽著動靜擠到人群中,順著阮青青矯揉造作的身影,一眼就看見了鈴兒衣袖上不斷往外蔓延的血跡。
香氣是從血液裏散發出來的!
阮青青竟敢弄傷鈴兒,借此裝神弄鬼!
辰辰悄悄拽了下阮挽的手,聲音前所未有的冷肅:“娘親,妹妹被欺負了!”
“辰辰,等著娘親。”阮挽臉色鐵青,擼起袖子就要上前,人群中忽然驚呼聲聲眾,自覺地分開一條寬敞的大道。
“國師大人來了!”
阮挽腳步一頓,下意識拉著兒子藏在身後,不動聲色的隱入人群中,悄然看向來人。
沈煉一身華服,俊美如神,威嚴如聖,麵無表情的走過來,所到之處無不冰封三尺,無人敢大聲呼吸。
隨侍者眾,卻不及他一人半分氣場威風。
似有所察,沈煉突然側眸掃來,一眼便望見了人群中女子白皙如玉的側臉......以及她懷抱的小子!!
黑玉墨靴一轉,朝著阮挽步步走去。
眼看繡有暗金麟紋的玄色衣角拂過花枝愈靠愈近,阮挽眸光微暗,不經意地轉了頭去裝作看到新奇花木,牽著辰辰向後方走,腳步急促,目光可見的身形卻穩而不亂。
沈煉在距人群兩米遠處停住,幽冷目光越過眾人神色各異的臉向阮挽所行方向而去,已不見其蹤影。
旁人不知其心思皆屏氣凝神待其開口,等了許久的阮青青則麵露喜色,抱著鈴兒湊到沈煉身側,一張嬌柔麵孔含羞帶怯,歡喜道:“國師總算到了,妾身原以為您不來了呢。”
甜膩的嗓音直叫人頭皮發麻,沈煉略垂黑眸,看向的卻不是阮青青,而是她懷中幼貓一般的白團子,眼神清冷瞧不出半分親昵。
阮青青見狀低頭誘哄:“鈴兒乖,這是你父親,快向他請安。”
沈煉目光過於懾人,尋常成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懵懂稚女,鈴兒隻怯怯地望了沈煉一眼便低下頭去,任阮青青怎麼哄勸都不再有反應。
盯了鈴兒藏於袖下的手臂片刻,沈煉轉身台不向宴會正席去了,待他走遠,眾人自恐怖的威壓中解脫,再看看麵帶羞怒的阮青青,無不嘲諷出聲,說她是厚顏無恥之輩。
阮青青氣得渾身發抖欲出聲回懟卻又顧及沈煉在場,隻能忍下,待眾人散去後目光凶戾地看著懷中幼女,又對她狠掐幾下。
“沒用的東西!”
直到鈴兒的手臂浮現青紫,阮青青才覺消了些氣,遠遠望著正席上沈煉的如鬆背影,眼中又泛執著,跟了過去。
絲竹聲漸響,花宴即開,正門處此時響起通傳之聲——
“永安公主到!”
在場賓客皆回頭望去,隻見八名朱衣轎夫將一頂黃金為飾的輦轎抬至花叢之中,一旁的侍女待停轎後恭敬地掀開繡簾,露出一張華麗矜豔的麵容。
永安公主被侍女扶著出轎,立於花叢之中,半合鳳眸俯視跪地行禮的眾人,語氣甚是傲慢:“都起來吧。”
宴場百花盛開芬芳甜蜜,永安公主所立花叢其香更是魁首,但這些與她身上傳出的異香相比,便是雲泥之別。
鈴兒身有異香能引蝴蝶固然珍貴,但這位公主殿下的香氣卻是濃烈馥鬱,令人目眩神迷。
靠她近些的客人聳動鼻尖,已聞得如癡如醉,而遠處靜觀的阮挽卻是皺了眉頭。
這味道與鈴兒身上的很相似,但仍有旁的區別。
身側的辰辰在這時開了口,稚嫩的嗓音赫然多了絲絲冷意:“娘,公主身上的香氣,是將妹妹的血提純精煉,再佐以其他香粉所至。”
話音剛落,阮挽猛地移開視線盯住正向公主問安的阮青青,眼中殺意翻湧。
永安公主何以得到鈴兒的血製成香丸?
那自然是阮青青這個毒婦親手獻上!
“阮青青。”一字一頓咬出來的名字,帶著濃烈的嗜血之意。
阮挽收緊五指緊攥成拳費力壓下心頭怒火,而另一側,聽完奉承已然入席的永安公主揚聲開口:“今日賞花宴,諸位自當獻藝助興。傳本宮令,今日宴會魁首,可得本宮所用香丸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