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越是你計劃的頭頭是道的事兒,往往到頭來都不按照你的計劃來。
全都特麼跑偏了!
還是那種攔都攔不住的架勢。
關鍵時候,你越是怕什麼,他就越來什麼。
這一日,宋齊魯正在跟王鄭等自己的“智囊團”研究車床和鑽床的事。
就聽到有人來報,說軍營裏來了傳旨的信使。
宋齊魯一聽頓時就知道了,能用上“旨”的,且給自己的,那肯定就是趙構那邊了。
因為宋齊魯跟開封那邊也沒什麼“交情”,趙桓這會兒自顧都不暇。
肯定沒那閑工夫理會自己這個小小的廂軍指揮使。
本來趙構是沒有權利宣旨的,不過現在宋欽宗趙桓這不是有求於他嘛。
為了便於自己的弟弟招兵買馬,趙桓提前給了趙構一些預先加蓋了玉璽的空白冊封聖旨。
而虞允文知道自己闖了“禍”,所以報喜不報憂,隻來信跟宋齊魯說題字的事辦妥了,並沒有提封官的事。
虞允文並沒有宋齊魯考慮的這麼多。
他尋思著反正趙構也不會收回成命了,就等著趙構將這事兒做實。
生米煮成熟飯了,宋齊魯就算再不樂意,估計到時候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所以宋齊魯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裏,被這“封官”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頓時愣在原地。
傳旨的小太監還以為是宋齊魯高興的沒反應過來,所以也就見怪不怪。
他哪裏知道宋齊魯內心,這會兒正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這是活生生把自己計劃好好的事兒,全部打亂了啊。
不管願不願意,這官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而且還得擇日盡快北上複命。
就北方那片兒,現在亂哄哄的都快人頭打成狗腦子了。
再加上宋家莊還沒全部邁上正軌,各方各麵的還得需要自己操心。
宋齊魯的心裏也真是日了狗了!
除此之外,那些正在二次培育的“五寶”幼苗也是宋齊魯的心尖肉。
自從九月底收獲了第一批的玉米、土豆、紅薯、花生和辣椒後,他就遣人攜帶一部分種子直奔台灣島而去。
期望分散開來,借助那裏一年三熟的熱帶和亞熱帶的氣候,繼續完成第二次的育種。
就是留在晉江的,也是交代了路得繼續讓專人看守。
宋齊魯就怕突然來個寒潮什麼的,給他把秧苗凍死嘍。
誰知道這還有“全球變暖”的大宋朝,冬天到底有多冷呢。
宋齊魯可是記得後世有一年,冷空氣都直接幹到廣東新會去了。
要知道那裏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快要接近北回歸線,馬上進入“熱帶”的勢力範圍了啊。
土豆和紅薯還好,產量可觀。
他除了帶著林瀟湘和宋小雅偷偷吃了一回,其他的都拿著繼續做種子了,現在秧子又長得茂盛無比了。
相比起來其他三樣的產量就有些可憐了。
辣椒還好,除了種子,宋齊魯剩下一大堆“辣椒皮”。
就是這花生,宋齊魯可是忍了好幾忍,才壓製住自己想要炸盤花生米的欲望。
好大一會兒,宋齊魯才把思緒轉回到現實中來。
他看我那傳旨的小太監都快要等的不耐煩了,抓緊謝恩。
依次接過封官的敕令,自己的新官印和官袍以及趙構的賜字。
“公公辛苦了,這軍中著實條件艱苦,這些公公拿去喝杯茶水。”
宋齊魯也懂得做人,在口袋裏胡亂抓出一把金幣和銀幣,估摸著約有十幾貫錢,全都塞給了前來傳旨的小太監。
“哎呀,將軍真是豪爽之人,也難怪將軍可以官運亨通了,嗬嗬。”
“奴婢這謝過將軍賞了。不知將軍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如果沒有,奴婢這就回去給主子複命去了。”
果真有錢能使鬼推磨啊,這收了錢小太監的態度立馬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嗬嗬,倒是有些小事勞煩公公,你看能否稍待片刻?公公一路奔波辛苦,我已差人去縣城酒樓定了一桌席麵為公公接風洗塵。還請移步賞臉啊,哈哈。”
“再有就是,還得麻煩公公幫我給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帶封書信。”
宋齊魯之所以姿態這麼低,就是因為知道小鬼難纏,何況能夠被趙構親自委命前來傳旨的,肯定算得上是趙構的心腹了。
和這些人打好關係,對自己沒什麼壞處,更何況還的確有求於人。
“哎呀,將軍真是客氣了啊。居然這麼體貼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下人。真是不好讓將軍破費啊。”
這要是沒些眼力勁兒和能說會道的本事,這小太監也不能爬到現在的位置。
“哈哈,遠來是客,什麼破費不破費的,又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就是一些粗茶淡飯,說不得以後我們共事見麵的機會還多的很,走走走,一起一起。”
“那就多謝將軍款待,奴婢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的直奔聚賢樓而去。
雖然說是粗茶淡飯,但是宋齊魯還是把幾樣拿手的菜讓展大頭都上了一遍。
小太監在康王府也是見過世麵的了,這很多菜肴居然都是頭一次吃到,味道也是出奇的好,不由得連連稱讚。
“哎呀,奴婢真是羨慕將軍啊。居然能有此口福,沒想到這小縣城也是藏龍臥虎,這廚子的技藝,居然不下於王府的禦廚。”
“哈哈,公公喜歡就好,且先慢慢享用,我這出去寫封書信去去就回,見諒見諒。”
“將軍客氣了,將軍請便。”
宋齊魯出來後,來到櫃台抽出紙給虞允文寫了一封信。
交代了一些事情,並讓他給趙構解釋一下,自己這邊會先派王鐵錘他們帶工匠先行北上。
自己則是把手頭的事情都先處理一下,另外再采購一些糧食物資後再行北上。
宋齊魯接著又招來了展大頭。
“怎麼了東家,有什麼事嗎?”
“哦,大頭來了啊。大頭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東家的話,小的今年十八了。”
展大頭一時也是被宋齊魯問的摸不著頭腦,不知自己這東家一時間是怎麼想起問這些東西了。
“嗯嗯,如今可有婚配?”
“回東家,前年小的托原來老掌櫃的福,給小人在鄉下說了一個渾家。”
展大頭更是納悶了,難道是這新東家想給自己說和一門親事?
可是自己雖然很想要,但是這就怕娶得起養不起啊。
就憑自己這點工錢,家裏一個老婆一個娃,眼看著這老二也快生了。
要不是宋齊魯接手聚賢樓後,給他漲了工錢,他都快揭不開鍋了。
“哦?那你父母雙親可還健在?”
宋齊魯這就跟調查戶口差不多了,打破砂鍋問到底,也不說什麼事。
“回東家,小的幼時逃難來的泉州府,跟著父母走散了,多虧了老掌櫃進貨的途中看我可憐收留了我,這才撿回來一條小命。”
“據老掌櫃的講,當時小的正發熱都昏迷了,還險些餓死,幸虧命大最終挺了過來。”
“至於父母雙親,這些年小的一直托人打聽,一直也未尋得下落,哎,也不知道是否還健在。”
宋齊魯倒是沒有想到這展大頭,還有這麼一段悲慘經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啊,想在這個時代活下來,得命格足夠硬才行啊。
“嗯,我是想送你一場富貴,去北麵給貴人當廚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宋齊魯最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展大頭倒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並沒有見利忘義的立馬答應下來。
“哎,小的倒是想去,可是這聚賢樓的買賣剛剛起色,我就是怕自己走了,這聚賢樓的買賣就不好了,到時候怕老掌櫃的更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