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漆黑,宮女們撤下殘羹剩飯,又上了熱茶,都退了出去後,軒轅玨才道:“朕想給全國的同胞,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儒生學士,就是那些割據的節度使,都去一道《告大漢臣民書》,將倭寇進犯高麗的目的,以及他們在高麗殺戮高麗百姓的種種劣跡都寫在上麵,現在這些倭寇又在南方和我大漢官軍為敵,殺戮我沿海百姓,我軒轅玨作為大漢的皇帝,首先向受難的百姓謝罪;同時,大漢派出嶽飛將軍屯兵壽春,倭寇但凡膽敢登岸,大漢官軍勢必將他們全部消滅,一個不留。”
“妙!妙!妙!”鄔思道聽了軒轅玨的口述,連連鼓掌:“陛下聖明,這道《告大漢臣民書》一旦下發,天下百姓皆知我大漢有一位一心為民的好皇帝,並且,倭寇如果真的敢從沿海登陸,我大漢官軍進入江南、閩浙討伐倭寇誰也不敢阻攔,誰阻攔誰就是倭寇的同夥,誰就是漢奸。但是——”鄔思道的話戛然而止。
“但是什麼?”軒轅玨難免好奇。
“請陛下恕罪。”鄔思道明白一個道理,無論是什麼人都十分的討厭別人反對自己的建議。
隻要反對,立刻就會被對手視作敵對行為。
“咱們這是聊天,有什麼話就說,說得越透徹越好。”
“陛下昭告天下的時機不對。”
“先生以為什麼時機是對的呢?”
“起碼要等我軍收複了陝甘,驅逐了李自成之後。”
“請先生說得詳細一些。”
“陛下昭告天下,可是人馬卻還在陝甘廝殺,這……多少有些自食其言了。”
軒轅玨沉思了片刻,道:“不,現在就發,請先生給朕草擬《告大漢臣民書》,文字盡量的大白話,就是沒有讀過書的山村老翁老嫗也能聽得明白。”
鄔思道道:“微臣遵旨。但是,微臣還是想請陛下思之再三,是平定了陝甘、李自成之後發文告,還是在平定之前發文告?”
軒轅玨道:“鄔先生,朕請你想一條,倭寇,一個彈丸小國,為什麼膽敢和我大漢為敵?為什麼就敢堂而皇之的占據我大漢的領土夷洲?而我軍的主力現在為什麼在西北攻略陝甘和征討李自成?不就是因為內部不團結嗎?朕發布《告大漢臣民書》的主要目的,首先是在道義上,我大漢要站穩腳跟,要告訴天下的百姓,我大漢有和倭寇決一死戰的決心,也有和倭寇決一死戰的意誌,但是因為江南之地我大漢的官兵不能涉足,所以才有了倭寇的張狂。朕相信,我大漢的百姓都是明事理的,他們不僅不會反對我大漢的官兵在西北平叛,甚至還會擁護,隻有大漢盡快的統一了,倭寇小醜才不敢跳梁。”
鄔思道聽了軒轅玨的一番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掙紮起身給軒轅玨下拜。
軒轅玨一把將鄔思道扶住:“先生這是做什麼?”
鄔思道道:“陛下深思熟慮,機謀深遠,非微臣之所能比也。”
“先生快快平身。”軒轅玨將鄔思道扶起來後道:“《告大漢臣民書》就有勞先生了。”
當日,軒轅玨下達聖旨,命令嶽飛率領所部人馬立刻全軍西進,趕赴陝甘協助高歡;陳慶之率領兩萬人馬趕赴宛城,相機協助高歡、嶽飛圍剿在宛城西北麵商洛山中的李自成。
半個月後,陝甘傳來軍報,呂布北竄蒙古,石勒伏擊了增援長安的李傕、郭汜和張濟。
三將全軍覆沒,李傕、郭汜戰死沙場,隻有張濟和他的侄兒張繡逃出了重圍。
石勒在全殲了李傕、郭汜和張濟的人馬之後,本想反攻武威,駐守武威的華雄和賈詡早有防備,石勒攻城不下,往西域方向逃去。
顯然,這是要去和耶律阿保機合流。
華雄、賈詡、張濟正領著他們自己和李、郭、樊三家的家眷往京師而來,向朝廷請罪。
鄔思道起草了《告大漢臣民書》後,軒轅玨讓梁山舊人,書法堪稱當世一絕的聖手書生蕭讓謄抄一邊,再由以擅長雕刻的玉臂將金大堅雕刻印刷二十份,上朝之時,發給滿朝文武閱覽商討。
《告大漢臣民書》完全是照著軒轅玨的意思寫成,文中隻是加上了皇帝號召天下漢人停止一切爭鬥廝殺,一致對外的語句。
群臣看過之後,頓時整個太和殿中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的人都被軒轅玨的這份說是文告,其實是詔書給震驚到了。
因為在他們所有人的心中,一統天下,靠的是刀槍劍戟,將一切敵人斬盡殺絕,然後再通過懷柔之術收拾人心。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過,先收拾人心,再謀求統一。
而且文武們也都想到了,一旦人心都被聚攏,統一還是問題嗎?
另外,一旦這道詔書下發全國,那就等於將球踢給了各地的反軍和節度使,誰和朝廷開戰,誰就不得人心,誰就有立刻土崩瓦解的可能;誰阻攔朝廷的大軍往江南、閩浙抗倭,誰就是大漢人人得而誅之的叛賊。
軒轅玨問道:“諸位愛卿,你們覺得這道詔書怎麼樣啊?”
右丞相嚴嵩首先道:“陛下聖明,此道詔書可抵百萬雄兵。”
軒轅玨道:“嚴嵩,朕不是要你吹捧,是想聽聽你們對這道詔書措辭的建議,以及下發天下之後我大漢軍民會有何種看法。”
嚴嵩道:“陛下,微臣並沒有吹捧,從古至今,從來就沒有皇帝下發過這樣的詔書,先不說措辭是否需要修改,隻說這道詔書一下,陛下威望必然如日中天,我大漢的人馬無論是進軍江南還是閩浙,隻要打著抗倭的旗號,誰敢攔截,誰就是大漢的千古罪人,故而微臣稱其可抵百萬雄兵。”
蔡京道:“如果說文字措辭的缺憾,那就是太過直白,有失文雅。”
軒轅玨道:“文字措辭直白是朕的意思。這一道詔書不僅要讓當官的聽得懂,讀書的看得懂,而是要讓每一個大漢百姓一聽就明白朝廷的意思,隻有每一個人都讀到聽到懂得這份詔書,這份詔書才能抵得上十萬雄兵。”
曹操道:“陛下,微臣建議在這道詔書上加上一句話。”
“太尉請講。”
曹操道:“各地的軍馬,無論是反軍還是節度使的軍馬,或者是境內的夷狄之軍,隻要不進犯朝廷城池,在剿滅倭寇之前,朝廷絕不圖謀消滅;並且朝廷大軍和倭寇廝殺,所有糧草和軍餉全部由朝廷自行解決,絕不給當地百姓帶來負擔。”
“彩!”軒轅玨鼓掌高聲喝道:“曹太尉,你也是一代文豪,朕將這份文告交給你酌情修改,然後交付蕭讓謄抄,金大堅刻板,先印刷十萬份,傳告天下!”
司馬懿道:“陛下,微臣以為還可以加上一個《倭寇屠戮高麗見聞錄》,和《告大漢臣民書》同時散發。”
“妙妙妙,依照太傅之計,立刻派人去錦州和平壤收集倭寇暴行,交給太傅編撰,盡快收集,盡快出書,天下散播。”隻要權臣、奸臣、能臣能齊心協力,都願意為大漢效力,大漢將無敵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