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李成桂領著三個兒子李芳毅、李芳斡、李芳遠和趙浚、鄭道傳、柳成龍等二三十文臣武將與五百兵士,用手推車裝著一些糧食,出城拜見白起。
留下長子李芳果和黑齒常之防守城池。
當李成桂走到距離原來的倭寇營寨,現在的漢軍大營還有不到五裏的地方,看見一群穿著漢軍甲胄,但是發型卻是女真人的兵士在一片地上蹦蹦跳跳,好像是在跳舞,又好像不是。
李芳遠是李成桂的幼子,好奇走過去看看漢軍在做什麼。
李成桂覺得李芳遠這樣太失禮了,衝著李芳毅使了個眼色,讓李芳毅去將李芳遠拉回來。
其實李芳毅也好奇,他追了上去,故意不追上,然後可以和弟弟一起看看漢軍在跳什麼?
是在練兵嗎?
這樣的練兵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當他們兄弟兩個走近一看,都嚇得一哆嗦。
他們看到的是一顆顆被“種”在地上的人頭。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
所有的人頭都是仰頭看天,圓瞪雙眼,嘴巴張開。
從發型上看,這些人都是倭寇。
這是因為當土埋到胸口的時候,人就不能呼吸了。
仰頭看天,圓瞪雙眼,嘴巴張開著都是死亡前的恐懼和最後的掙紮。
當李芳毅和李芳遠回來之後,李成桂看了他們兩個麵色蒼白,額頭上布滿冷汗的樣子,也好奇的問道:“你們兩個看到了什麼?怎麼嚇成這個樣子?”
兄弟兩個隻是跟著走,沉默了良久也沒有說話。
“說!你們看見了什麼?”
“人頭……”李芳遠滿臉惶恐,說話都有些結巴的道:“遍地的人頭……”
“人頭有什麼可怕的?”李芳斡笑道:“咱們和倭寇廝殺的時候見的人頭還少嗎?”
“漢軍將倭寇活埋了,但……但是把人頭都露在外麵,一片一片的……”
李成桂一聽這話,猛地一下停住了腳步,但隻是一瞬間,隨即接著往前走:“這不是活埋,是坑殺!”
高麗國丞相趙浚問道:“四公子說是一片一片的,有多少?”
李芳遠道:“少說有八九千……”
……
白雪皚皚的高麗的江山分外美麗。
太陽光照在一尺多厚凍得硬了得積雪上,照得人的眼睛發晃。
白起今日見李成桂,那是代表著大漢的皇帝,所以他今天的穿戴特別講究,坐在中軍帳的小馬紮上,也顯得特別的威嚴。
褚英、完顏斡離不、魯智深、武鬆、解珍、解寶等諸將分坐兩側。
李成桂進帳,領著一眾文武行跪拜之禮:“右臣李成桂(小臣***)拜見大漢國皇帝陛下聖安!”
高麗國王對華夏的皇帝都自稱“右臣”。
白起看著李成桂麵無表情的道:“聖躬安。”
隨即李成桂等一行人又要給白起行禮,白起急忙離座,將李成桂攙扶起來道:“殿下不必多禮,小將白起受不起。”
白起給李成桂等一眾文武看座,李成桂拱手道:“多謝將軍不辭辛苦來解救高麗國。”
“高麗和大漢唇齒相依,兄弟之邦,倭寇小醜跳梁,我大漢豈能坐視不理。”
“敢問將軍此番帶來了多少大兵?”
“三萬。”
這個數字一出來,在場的高麗文武都是大吃一驚。
他們知道源義經有多少人馬。
最少八萬,可是漢軍隻有三萬人就將他們擊潰,這……這漢軍的人馬是何等的驍勇善戰?
李成桂道:“白將軍,戰事緊急,如今高麗城下至少還有八九萬的倭寇,開城還有十多萬,這源義經的殘兵一旦收攏過來,四五萬是有的,敢問將軍準備怎麼消滅他們?”
白起道:“這正是本將軍要和殿下商議的。請殿下放棄平壤,在下的人馬掩護殿下全軍往義州撤退。”
“什麼?”高麗的文武們都吃了一驚,但是他們不敢多話。李成桂道:“白將軍,平壤是我高麗的最後一座大城,平壤如果失陷,我……我高麗就算是亡國了!”李成桂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顫抖。
顯然他有衝天之怒,但卻是強忍著。
白起雙眼炯炯的問道:“如果本將軍能用一座平壤城,還你一個高麗國,你幹嗎?”
“什麼?”李成桂目光閃爍的問道:“白將軍說什麼?”
“用一座平壤城,還你一個高麗國。”
“怎麼還?”
“如果殿下信本將軍,那就照本將軍說的去做,如果殿下舍不得,或者信不過,本將軍立刻班師回國。”
“不能依托平壤和倭寇決一死戰嗎?”
“不能。”在依托平壤和堅守平壤這個問題上,白起在錦州已經和諸葛亮、朱武、裴宣在地圖上演練推算過無數次了。
堅守平壤的結果就是朝廷被拖入這場無休止的戰爭之中,消耗國力,無力南下削藩。
原本此番援助高麗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穩住北方局勢。
簡而言之,高麗不是漢國的主戰場。
在這裏消耗大漢的國力,那是要壞了朝廷大計的。
李成桂當然知道漢軍班師的後果是什麼。
就衝著那一片“種”滿了倭寇腦袋的地,倭寇也不會輕饒了高麗。
對,不是他李成桂,而是整個高麗。
李成桂問道:“在下能和麾下的文武們商議商議嗎?”
“可以,但是時間不太多,不是本將軍不給殿下時間,而是倭寇不給,最多一個時辰。所以依本將軍的意思,本將軍將這個中軍大帳讓給你們商議,如果你們願意,讓出平壤,立刻回去收拾,不願意,那就可以回去籌劃守城之計。本將軍現在也去清點人馬和繳獲的倭寇的兵刃火器,說走立刻就可全部後撤。”說罷,白起起身,將手一招,所有的漢軍兵將撤出中軍大帳,給他們騰位置。
李成桂沒有辦法,隻得依從白起的提議,就地召開高麗國的最高會議。
而白起也確實不是在和李成桂說笑,麾下的兵士開始清點軍需,將繳獲倭寇的糧食就地開始埋鍋造飯,讓將士們美美的吃上一頓,然後休息兩個時辰——無論李成桂走不走,漢軍都可以休息兩個時辰——然後在晌午的時候,全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