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德是趙匡胤的妹夫,更是趙匡胤麾下第一猛將,當下和趙匡胤的胞弟趙匡義一起率領兩萬人馬駐守開封。
然而,不要說高懷德和趙匡義了,就是趙匡胤本人也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梁山賊寇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對開封城發起進攻,並且還一舉攻進了城中。
整座開封城,已經亂作一團。
百姓們拖兒帶女,哭喊聲響徹全城。
難道兩萬趙軍還殺不過一千出頭的漢軍(也可以說是梁山軍)嗎?
不是殺不過,而是大多數的兵士都沒有穿戴鎧甲,手中沒有兵器。
古代軍械保管製度和現代原則上相同。
沒有作戰任務,沒有軍事行動的時候,所有的武器,所有的甲胄,那都是要存放在軍械庫中,登記造冊,不能隨意取出的。
城中雖然有兩萬趙軍,但是真正手持武器身著甲胄的不到五千人。
軍隊沒有武器,沒有鎧甲,那就不過是一群受過訓練的百姓。
如果讓兵士平常也穿著鎧甲,拿著兵器,突然有人圖謀不軌怎麼辦?
比如宛城之戰中,曹操之所以被殺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不就是讓已經投降了的張繡軍兵士穿著鎧甲拿著兵器班師嗎?
所以,關勝率軍進入開封城後,他親率領一百騎兵突襲開封府的節度使衙門。
郝思文、宣讚、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兵分五路,直取開封城內的所有軍械庫。
如果占領不住的就放火焚毀。
事起倉促,趙軍雖有五千人馬有兵器有甲胄,卻分散在城外的營寨、城牆和各個路口之上,一時難以集結,在兵力上雖然占優勢,又是“主場”作戰,卻依舊被漢軍殺得四散奔逃,難以抵抗。
在家中剛剛開始吃晚飯的高懷德一聽到南麵喊殺之聲大起,知道大事不妙,他急忙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劍,領著自己的親兵和家丁,手持兵器衝到街上。
這時,恰好看見一支兵士在和進城的梁山軍廝殺。
高懷德將手一招,大吼一聲:“殺!”
雙方的將士在高懷德的府邸前進行激烈的混戰。
刀光劍影最密集的中心沒有任何的呐喊聲和喊殺聲。
隻有重重的用力聲、短促的咒罵聲、混亂的腳步聲、刀劍的碰撞聲、狼牙棒打在人們身上或者是頭上的悶響聲。
高懷德的手中雖然隻有一柄長劍,但是他舞得潑風一般,猶如飛雪般的光影在他的身上和對手的身上飛舞。
但凡被他的劍影罩住,眨眼的功夫就橫屍當場。
廝殺的雙方將士在不停的移動,仿佛是激流中的漩渦,不斷的有人哀嚎、慘叫、倒下,被人踐踏。
這時,陳慶之率領主力大軍進城。
高懷德見敵軍猶如潮水一般湧進來,越來越多,知道再殺下去,自己今日必然戰死,他拋下大隊和家眷,隻領著自己的幾名心腹往北門逃去。
趙匡義的運氣就沒有高懷德好了。
和趙匡義廝殺的是郝思文。
趙匡義的親兵和家丁和郝思文的人馬隻廝殺了不到三個回合便作鳥獸而散,將趙匡義丟下。
趙匡義如何是郝思文的對手?
隻一個會合,趙匡義就被郝思文生擒活捉了。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趙匡義幸虧是遇到了郝思文。
過去是朝廷的將領,將趙匡胤活捉之後,並沒有將他殺害,要是他落到了阮家兄弟的手裏,那可就是不好說了。
此時城中已經沒有了成建製的趙兵抵抗,隻有一些沒有來得及逃出城的趙兵做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抵抗。
陳慶之派吳用、關勝向城中的所有軍民下令,開封城中不抵抗的軍民一律不得殺害。
趙軍將士隻要放下武器,一概保證安全。
尤其是趙匡胤、趙匡義和趙匡胤麾下所有文武家眷的安全。
吳用建議道:“陳將軍,那就幹脆派兵保護這些人吧,謹防有宵小之徒趁火打劫,造下不可挽回的損失。”
“先生高見!”陳慶之對關勝道:“關將軍,保護城中官員家眷的事就交給你了。”
關勝拱手道:“將軍放心。”
陳慶之又囑咐道:“這是一件關係到陛下能不能順利收複河南的大事,不可馬虎,萬萬不可馬虎。”
“末將謹記將軍囑咐。”
這道軍令一下,半個時辰之後,諾大一座開封城,立刻就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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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殘照,蕭蕭馬鳴,原本喧囂的大都城戰場突然寂靜了下來。
城頭之上狼煙翻滾,直衝天際。
趙匡胤的人馬雖然眾多,攻城的器械也十分的精良,但是麵對經曆了和五胡聯軍大戰,今非昔比,又處在有利的防守方,並且是曹操和於謙指揮下的大漢鐵血近衛軍,損失慘重。
雖然城上城下到處都是糊糊狀的鮮血和殘缺不全的屍體,但是一目了然,顯然是趙軍的損失要慘重得多。
甚至趙匡胤麾下的數名大將,如王彥升、潘美、慕容延釗等都身受重傷。
趙匡胤沒有想到漢軍竟然如此的能戰,甚至用拋石機砸塌了一段城牆,麵對猶如浪濤一般的自己的人馬,漢軍都能義無反顧,前仆後繼的去堵住。
最讓趙匡胤沒有想到的是,向來為他所不齒的廢柴太子,廢柴皇帝,竟然親自上陣,領著漢軍和自己血戰。
當夜無事,雙方休整。
天色蒙蒙亮,正當趙匡胤準備指揮大軍對大都城再次發起衝擊的時候,一陣暴雨般急驟的馬蹄聲打碎了趙匡胤的美夢。
戰馬尚未到趙匡胤的麵前,馬背上的騎手猛地一拉韁繩,戰馬人立而起,騎手一躍而下,單腿跪在趙匡胤的麵前,額頭上滿是汗水,氣喘籲籲的道:“節度使大人,不……不好了……”
趙匡胤問道:“何事驚慌?”
“陳慶之勾結梁山賊寇,攻破了開封城,趙知府被……被……”
“被怎麼了?”趙匡胤一聽說開封失守,雙眼充血,紅光閃動。
“趙知府被賊寇活捉,生死難料啊!”趙知府就是趙匡胤的弟弟趙匡義。
趙匡胤一聽這話,啊的大叫一聲,仰麵倒下。
虧得他左右的將領和親兵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半晌過後,悠悠醒來的趙匡胤麵色蒼白,嘴唇顫抖著道:“傳……傳我的將令,全軍撤退,回救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