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笑道:“陳將軍,你說的理雖然是這個理,但是我軍現在守衛大都尚且兵力不足,哪裏還有力量去突襲開封?”
司馬懿也道:“從哪裏突襲開封?從大都到開封,少說上千裏,還有黃河阻攔,怎麼去得了?另外,調多少兵力去突襲開封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陳慶之道:“曹太尉,高太師,這些在下都已經思謀得清楚了。諸位都以為我大都防守的兵力尚且不足,哪裏還有力量去突襲開封,既然諸位都這樣想,那趙匡胤和朱溫,包括劉勃勃,都是這樣想的,那麼我軍突襲開封,才能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此為其一;其二,從哪裏突襲?從梁山泊突襲。”
陳慶之一說出這個地名,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是啊,如果能從梁山泊發起對開封的突襲,那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陳慶之接著道:“隻用一萬人馬,采取晝伏夜行的方式,快速進駐梁山,梁山聯通黃河,請梁山的水軍接應,然後水陸並進,突襲開封。濟南也在黃河邊上,隻要拿下了開封,趙匡胤和朱溫都會撤軍,這樣一來,劉勃勃就成了孤軍,再來消滅他,不在話下。”
司馬懿問道:“如果開封有重兵防守呢?”
陳慶之道:“首先,這一次趙匡胤和朱溫起兵反叛,率領的一定都是他們的精銳和主力。
他們誰都應該想得到,就算他們真的攻進了大都,那對他們而言或許還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誰是大都的主人,他們不要爭一爭,奪一奪嗎?當然,就算是這樣,趙匡胤也肯定會在河南留兵,但是他所留的兵馬,肯定沒有反叛前的充足,要麼固守開封,要麼駐守地方。如果他的主力在開封,我軍就在河南境內攻城略地,招募壯丁,將趙匡胤在各地的倉廒全部沒收;如果他的主力在地方,我軍就攻打開封。總而言之,整個河南境內,他不可能守得密不透風。”
王莽搖頭道:“計雖然是妙計,但是太險了,稍有不慎,內外都有敗亡之可能啊!”
這裏的“內”指的是守城的人馬,“外”說的是突襲開封的人馬了。
軒轅玨看了看眾臣,笑問道:“有讚同陳將軍計策的嗎?”
眾人都沒有作聲。
這一次他們並不是因為陳慶之是軒轅玨的心腹而不敢,或者說是不願反對,而是他們都著實的認為陳慶之的計策太冒險了。
軒轅玨又問道:“諸位是否覺得太冒險了?”
眾人齊道:“太冒險了,太冒險了……”
“好!”軒轅玨笑道:“既然諸位都以為太冒險了,那朕就決定冒險一試!”
“請陛下三思……”
軒轅玨做了一個打斷眾人話語的手勢,道:“如果全軍困守大都,最後的結果不是被叛軍消滅,就是打完了這一撥叛軍又來一撥韃子,就算中間讓我們喘一口氣,那也不過是困在直隸、河北四麵受敵苟延殘喘,終究難免滅亡。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冒險一搏。”
“陛下聖明!”既然皇帝下了決心,那也就隻有高呼聖明。
“陳慶之。”
“微臣在!”
“你方才說隻用一萬人馬,朕覺得太少,朕給你兩萬,你要多少騎兵多少步兵?”
“既然陛下說兩萬人馬,那微臣就要五千騎兵,一萬五千步兵。”
“好,朕準了。”軒轅玨問道:“陳將軍,何時出發?”
陳慶之道:“現在就出發。”
軒轅玨道:“去了梁山,要和關將軍、吳知府齊心協力,這是勝利的保障。”
“微臣遵命。”
“你現在就去點兵,再從倉廒之中調撥五日的糧草給你。”
陳慶之拱手退出了太和殿。
高歡道:“既然陛下的戰略是圍魏救趙,那就必須遲緩趙匡胤和朱溫的攻勢,微臣自請出鎮保定府,為朝廷爭取時間。”
保定府的西麵是高聳巍峨連綿不絕的太行山,東麵是一馬平川,宣府、雲中、倒馬關、紫荊關都是進入京師的必經之路,同時又是京師在南麵的屏障,和京師相互依托。
從古至今,河北有兵禍,往往是保定最先承受。
軒轅玨毫不猶豫的問道:“請問太師要多少人馬?”
“三千步兵。”
“夠嗎?”
“夠與不夠,要看陛下給微臣多大的權力。”
“太師要多大的權力?”
“全權負責保定軍政事務。”
要知道,趙匡胤、朱溫這些割據一方的節度使就是當年軒轅霸為了剿滅各路造反軍給他們的權力太大造成的。
現在高歡又堂而皇之的向軒轅玨要權力,這既是在考驗他的膽量,也是在考驗他的運氣。
“朕準了!”
“微臣絕不辜負陛下托付。”
【係統提示,宿主信任大臣,展現明君風範,威信值+100,威信值總額。但授予部下權力過大,一旦部下在地方做大,不服宿主節製,宿主威信值將被腰斬。】
散會之後,軒轅玨對於自己今日的決定也有些拿不準。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他沒有去皇後的宮中就寢,而是在趙高的伺候下冒著風雪,徑直去了暢春園。
剛走出不遠,突然刮了兩陣狂風,碎雪從房簷上撲下,立刻雪霧溟茫,數丈之外,不見一切。
還有些許雪塵,灌進了軒轅玨的衣領,沁得他打了一陣冷顫。
這使得軒轅玨有了某種不祥之兆。
到了暢春園,鄔思道仿佛知道軒轅玨要來一般,並沒有休息,而是一麵烤火,一麵喝茶,一麵讀書。
“陛下。”鄔思道坐在位置上欠身行禮。
“你是在等朕嗎?”
“大敵當前,陛下定有詢問。”
軒轅玨沒有將陳慶之的計策告訴鄔思道,而是將自己派高歡出京,鎮守保定府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鄔思道道:“高太師,一代人傑也,率領三千人馬駐守保定,麵對十五萬以上的叛軍,雖然不能長久據守,但足可為朝廷爭取一個月的時間。”
“叛軍撤了之後呢?”軒轅玨呷了一口茶水,仿佛是在不經意中問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