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濟現在恨不得親手將那兩個欺上瞞下的軍官碎屍萬段。正因為他們試圖隱瞞責任,導致了馬謖順利突圍半個多月,蔣濟才得到了消息。
半個月的時間啊!這放在關中之戰,半個月都足夠馬謖打穿陳泰了!而且洛陽總共就這麼大,半個月時間馬謖究竟幹了多少事,蔣濟想想就後怕。
於是,在發現問題之後,蔣濟第一時間派親信去搜查情況,看看局勢是否還有挽救的希望。
然後,他就聽聞了洛陽南部的軍屯被馬謖謔謔了,其中有多少屯田兵投敵者不計其數。同時虎牢關那邊也有人冒死趕來彙報,蜀將馬謖引萬餘人兵臨關隘。
聽說了此事之後,蔣濟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瞧瞧你們幹的好事!你們讓馬謖在我們的地盤,拉起了一支上萬人規模的部隊!”
“你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老夫準備了三年的洛陽防線,至此功虧一簣了!”
蔣濟氣的兩眼通紅,握著劍柄的手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眼下,蔣濟除了憤怒之外,更多的則是絕望。要知道洛陽防線已經是關東最易守難攻的地方,更是準備時間最充分的地區了。
“隻要把馬謖困住,眼下頹勢就還能挽救!”
就在蔣濟一片絕望的時候,麾下突然走出了一個官員,神情嚴肅的向其拱手道。
“按照司馬太尉的說法,我們好像還有很大的優勢。但是您身為大司馬,難道不知道現在關東人心浮動成什麼樣了嗎?”
他們真的能熬到馬謖和諸葛亮病逝嗎?
洛陽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往後一馬平川的關東又該如何是好?
“司馬,眼下還沒有到需要放棄希望的時候,您給我兩萬人,我保證為您困住馬謖,穩住戰局!”
但是正如對方所說的,洛陽現在已經是整個關東的士氣所在了。一旦這裏被如此迅速的攻破了,恐怕關東各大豪族自己就開始投票站隊了。
“您難道忘了昔日武帝於官渡鏖戰為什麼不敢撤嗎?”被成為士治的中年文官立馬開口道,毫不猶豫的反駁蔣濟的話。
“司馬!若是洛陽加虎牢關都守不住的話,整個關東諸州將會信心崩潰的。到時候根本用不著蜀軍兵出關東,我們內部就亂了。”
“士治,眼下不是抖機靈的時候了,風險太大了。還是盡快收攏全軍撤回關東,以圖未來……”
他苦心布置了三年的防線,僅僅兩個月時間就全線告急。不管是前線還是腹地,到處都是漢軍活動,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
這個文官是據理力爭確實讓蔣濟遲疑了,並且開始猶豫要不要退兵。眼下虎牢關還沒被馬謖攻破,一切都還來得及,撤軍也有機會把主力撤回關東。
蔣濟頓時一怔,迅速看了過去。當看清那個人之後,蔣濟眉頭微微舒緩了一下,不過還是搖搖頭道。
所以撤軍是敗,不撤也是敗,倒不如留下來放手一搏,最起碼多拖幾個月也是好的。
但很快,蔣濟又有了另外一個疑問。
“你雖然是我的門生,不過之前也不過是河東郡從事罷了。現在轉武官才不過幾年,你去困住馬謖可能嗎?”
“大司馬,我想你找不出第二個有膽量去麵對馬謖的人了。”士治鎮定自若的回答道,一句話把蔣濟給幹沉默了。
是啊,眼下除了這個頭鐵的夥計之外,還真沒人敢去麵對馬謖了。但即便如此,蔣濟還是不放心是詢問道。
“你打算怎麼對付馬謖?”
“我日上三竿出發,黃昏之前停止,日行軍不過幾十裏,全軍廣撒斥候。等發現敵軍之後全軍立刻據險而守,深挖溝壑以為屏障,以此拒敵。”這個文官回答的滴水不漏,聽上去非常穩重。
至此,蔣濟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點頭同意道。
“行,就你了……伱先引兩萬兵馬先行,我穩住洛陽之後再抽調兩萬人去支援你。而且等你到了虎牢關,河北援軍也不遠了,穩紮穩打千萬不要讓馬謖抓住機會了。”
…………
…………
…………
虎牢關下,馬謖已經到這邊部曲順利的自關東回到了大營。但在關東收獲頗豐,打了一場打勝仗的馬謖並沒有感到興奮,反而極其的失望。
在追擊到成皋之後,馬謖還不願意放棄,於是繞過成皋打算去滎陽碰碰運氣。結果得到了相同的結果,守城將領知道蜀軍來了,立馬就開始動手寫遺書,準備與城池共存亡。
至於在野外不幸碰到馬謖的魏軍部曲,不是望風而逃,就是舉手投降。馬謖自虎牢關在滎陽一線逛了數日,不僅沒損失多少人,還帶回來不少投誠的。
這一現象讓馬謖已經有預感了,怕是往後在關東作死是沒那麼容易了。甚至若是比較倒黴的話,他估計不會再有機會暢快的來一場野外對決了。
瞧我這命啊,最開始就是想作死回家的,結果現在真變成天降猛男了。屬於季漢史書必須單開一頁……單開一本書記載的那種。
回到了虎牢關外的大營之後,馬謖也得到了彙報,心腹表示一切正常。他們布置在外的斥候甚至探查到二十裏外了,並沒有發現魏軍的蹤跡。
“將軍,這幫魏人在看到您的旗幟之後,皆退避三舍。哪怕數萬人的規模也不敢正眼看我們,可見將軍的威懾力是多麼恐怖……”馬謖的一個親衛笑著向馬謖彙報起工作,言語之間都是無盡的自豪。
不過對此馬謖隻能苦笑了一聲,擺擺手回答道。
“若是可以,我寧願不要這威懾……”
“現在怕是您想不要也不行了,偽魏根本無人敢來挑釁……”
“馬謖小兒!速速出來受死!”
還沒等親衛說完,外麵突然傳來了這麼一聲嗷嚎打斷了他的話。隨即營帳外傳來一陣呐喊聲與廝殺聲,頓時讓這個親衛笑容僵住了。
不過,馬謖臉上卻逐漸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甚至多了幾分興奮。
“好好好,終於讓我碰上膽大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