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1章躬身相對不說是與非
“璿副門主,至情至性,為人坦然,實乃這人世間不可多得的將才。”
楚月微笑道:“隻要璿副門主願意來,本王可賜一切能夠給出來的,不管是軍銜官位,還是萬貫錢財。若能得璿副門主的鼎力相助,本王必然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她的橄欖枝,如此磊落直爽。
足以見得,她無比器重璿副門主。
亦敵亦友。
相惜之情。
拓跋璿看著楚月的眼睛。
赤金火瞳尚未褪去。
深邃的眼底,燃燒著熾烈的火焰。
仿佛會把拓跋璿燃燒為灰燼。
她心動了。
對於為將之人而言,若能追隨這樣的一個人,那必然是人生快哉之事。
“若我要葉楚王,躬身請我呢?”拓跋璿道。
“放肆!!”
雲大族老聞聲,登時收起了笑,吹胡子瞪眼睛的怒。
雲天翔鐵青著臉不悅道:“楚王躬身,璿副門主何德何能,蹬鼻子上臉可不是什麼好作為!”
楚月緩緩一抬手,寬大的袖袍鼓蕩,燙金紋路的龍騰,好似盤桓在黑色的烏雲之中。
此動作一出,雲都陣營之中的每一個人,都緘默不語,但看向拓跋璿的眼神始終是多有不爽。
“若能得濟世之才的有能之人,不過躬身爾。”楚月淺笑,端莊大方的明媚,讓拓跋璿怔住。
世人俱知,葉楚月下界而來,一身反骨,狷狂張揚,胸腔內是桀驁不馴的心腸。
她拓跋璿乃是站在葉楚月的對立麵,躬身說辭不過是讓葉楚月知難而退,卻沒想到葉楚月願意這麼做。
拓跋璿的眼神閃過了一絲不解,比之先前更加心動渴望。
她是有鴻鵠淩雲之誌的人,此生想與人共謀皇圖霸業,隻盼望史書工筆記錄她拓跋璿時是濃墨重彩,後世人驚!
楚月後退一步,兩手作揖,就要躬身的刹那,卻被拓跋璿扶住了胳膊。
“璿副門主?”
“何至於此!?”
拓跋璿問:“你該知道,我效忠於權皇,若是叛變,便是置我於不忠不義之地。你當真會要一個背叛舊主的人?”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此乃大道所向,何來不忠不義之說?”楚月直言。
“葉楚王這話,是說權皇並非明主了?”拓跋璿身後的古武族人不滿道。
“明主與否,是非曲直,這世人的眼睛看得清,本王一人說了不算。”
楚月不曾看一眼那說話之人,隻盯著拓跋璿的眼睛望著,“璿副門主,你可願?”
古武一族曾是她的,奈何時過境遷,想要拿回來並非易事。
拓跋璿之才實屬罕見,後起之秀連她這個門主都覺得震撼。
她不僅僅是欣賞拓跋璿,更是想把古武一道發揚光大。
若有拓跋璿相助必然會事半功倍,若繼續跟著權清皇,隻怕會做一些事與願違的事。
誠然,楚月還有旁的計較。
權清皇這個人她是領略到了的。
心思狹隘。
鑽牛角尖。
若得知此之事,隻怕會心生芥蒂,從而露出破綻。
“若能在楚王麾下共事,許是人生幸事。”
拓跋璿道。
權清皇渾身一個激靈,眼神緊縮,黑霧纏繞著自己的身體,瞳仁似是被血紅的顏彩侵蝕,逐漸空洞灰敗,如同毫無靈魂的行屍走肉。
“但追隨權皇,同為幸事,一臣不事二君,拓跋璿此生隻追隨權門主一人也,且感謝楚王的青睞厚愛。”
拓跋璿邁退往後,竟躬身作揖道。
這變化讓人始料未及。
更讓人瞠然詫異的是,楚月竟也作揖躬身,“如斯遺憾,便不強求,若有因緣際會之時,望把盞臨月,同浮一大白。”
拓跋璿:“那便是萬幸。”
雲大族老怔住,當即和雲天翔對視了眼,低聲道:“倒是我們淺薄了。”
雲天翔小聲叨叨:“殿下對她,未免太過好了。”
那酸溜溜的陰腔怪調,好似積年的醋壇翻了。
酸的雲大族老的牙都疼,無語地瞥了眼雲天翔。
楚月回到雲海間,落座都王之位。
臨淵城主恭喜道:“小楚王賭道勝之,恭喜了。”
隋垚長老則說:“賭博之戰,一波三折,堪稱精彩。此戰老朽已然記錄,屆時傳閱於青玄門。”
“海神界真元境的戰鬥,不過螻蟻之戰,青玄門何等重要,弟子都是天才,何須如此,豈不是埋汰了?”臨淵城主忙道。
隋垚長老笑了笑,搖搖頭,“臨淵城主此言差矣,正所謂,見微知著,拋開真元境不說,這有來有回難分伯仲的戰鬥,有許多細節和心性是值得推敲的。青玄門先祖曾雲:修行者,立於世,抬頭看天,垂首望地,心存敬畏,方得始終。”
骨武殿主抿唇不語,悄然地觀察隋垚長老,隻道是奇了怪了。
隋垚長老這般做,就不怕得罪清遠沐府嗎?
楚月坐而不語,目光掠過陸佳人,思考前塵往事,是否有被忽略掉的種種細節。
小狐狸低吟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彼岸花開,文明更迭,虛妄之門,通往藍色的明月。九萬年前,開啟彼岸聖花之際,我隱約聽到了門開的聲音。此聖書所雲的文明更迭,虛妄門開,不知是否同理。”
夏山師兄在人屠宮相贈的《彼岸聖書》,定有深意,絕不會是偶然而為之。
自從無間口一戰歸來,楚月雖在應付雲都和劍星司的事,但和小狐狸一直在翻閱《彼岸聖書》。
此書的文意晦澀難懂,神秘古老,宛若天書。
楚月斂起了神色,沉聲傳音:“彼岸花,轉乾坤,開虛妄,破死道,獲新生。或許,我們從前想左了。”
小狐狸點頭:“彼岸花,或許不僅是讓人重獲生命,還能,通往別的明月,別的時代。”
譬如——
楚月來到長安城前的那個時代。
科技繁華。
高樓大廈。
沒有神獸翱翔九天,卻有冰冷龐然的機械穿破雲霄。
何不是另一種錦繡璀璨?
楚月眸色一顫,腦子裏靈光驟閃。
站在蒼茫大地,頭頂是明月。
若脫離雲海,從遠方看大地,大地便是明月!
月有陰晴圓缺。
她和羅玲玲的那個時代,遙遙一看,既是藍星,說是藍色明月也不為過。
她竟如燈下黑,左思右想好些個時日,殊不知字麵意思再簡單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