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流蘇的原因,所以我們的趕路速度並不快,“老娘隻剩下最後一張道符了…這一道止血咒,隻是初級入門的道家療傷法門,除了不讓血從傷口裏流出來之外,別的什麼效果也沒迎甚至痛還是一樣痛…”流蘇捂著自己的腹部,和幽蘭道別之後,靠著我攙扶著走路。
“嘛…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早點回城不好嗎?”流蘇這個女人,心也真是夠大的,可惜了她是個女人,否則和這樣的人稱兄道弟也真是不錯。
“不行,錢也是很重要的,我叫做賞金獵魔人,沒有賞金還怎麼混,抽上好的大煙,買上好的火藥,是要好多錢的…”話是這麼沒有錯,可是…這能比命還值錢嗎?
好吧,以流蘇的性格,大煙可能真的比命要值錢。
“少主,讓我來吧。”緋凜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總算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不用再穿著破破爛爛的獸皮大衣了。
“讓你?什麼讓你?”我沒有聽明白,緋凜是想要什麼東西。
“就是讓我來扶著這個女人。”
“這樣啊…這倒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也不用由你來吧?
“少主——”緋凜依然麵無表情,“讓我來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她身後看到了一頭惡狼的影子…
“啊…好…讓你來吧…總感覺好像和這件事情本身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扶著流蘇和緋凜扶著流蘇的區別在於啥?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我推著放滿了錢箱的板車,緋凜扶著流蘇,前進的速度也不慢,本來應該不用太長時間就能到達京城,但是——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少主,你在輕哼什麼?好優美的旋律,不過雖然是從少主嘴裏唱出來的,但是又好像不是你唱的。”
我呆呆地聽著耳邊不斷地回想的旋律,又是隻有我一個人聽得到嗎?“緋凜…你帶著流蘇,先走…聽著,這是我的命令…”
“少主…”緋凜雖然很困惑,然而聽到我出了命令兩個字,還是點零頭,“是,我會回來找你的。”少主推著車扶著流蘇離開了,以她的體力,這樣的強度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她可是在森林中成長的狼之少女。
目送緋凜和流蘇離開之後,立刻轉身,朝著旋律傳來的方向跑去,“每一次這一段聲音響起,就沒好事!”這一次,我一定要找出那個月下公主的真相,念歸門付之一炬和婷月大師姐的傷是不是你做的?萬福客棧裏血月樓和流神道的高人殞命是不是你做的?這一次…你又想幹什麼…
她的目標似乎慢慢地有一點點清晰了,那就是…
“和下四傑有關的人!”下四傑是現在江湖武林的四柱石,她是想要引起江湖大亂嗎?這對她有什麼好處?難道是魔教中人?
可以從魔教的紅衣血舞姐姐來判斷,這個饒行事作風根本不像是魔教中人。
“呼呼呼呼呼——”一陣大風迎麵襲來,一瞬間吹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甚至腳步踉蹌,跌倒在霖麵上,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甚至以為是不是眼睛被吹出了什麼問題,“到底怎麼回事…”一瞬間大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這是伴隨著那一陣風吹來的濃霧嗎?就算這樣也太奇怪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聲音越來越近了…
又是星月峰上的那一幕嗎?
我呆呆地坐在地麵上,看不見路,不知道往哪裏走——
直到…那一雙繡花鞋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想伸手去感受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是無論怎麼靠近,她又始終保持了不變的距離,在這一片濃霧中,不知道看到的是真還是假。
“你是誰…”我曾經在星月峰的山巔,在那皎潔的月光下,看到過你的驚鴻一瞥,“為什麼…要去星月峰?”
抬頭看不見她的模樣,濃霧之中,我能看到的,僅僅隻是這一雙繡花鞋而已。
“婷月大師姐是你劃贍嗎?她和你無冤無仇,也遠遠比不上你的美麗…”為什麼要這麼做?
“萬福客棧,血月樓和流神道的高人是你殺害的吧?為什麼都盯著和下四傑有關的人?我是謫仙·星玄公的弟子,你是來取我性命的嗎?”至少…請放過婷月師姐和清瑩師妹。
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沒有,穿透濃霧,她在注視著我嗎?我好像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但是我沒有辦法從這一片濃霧中看到任何影子,隻是呆呆地坐在地麵上,想象著眼前人究竟是什麼模樣。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旋律再一次響起,她就在我的麵前哼唱,繡花鞋轉過了身,慢慢地向著遠離我的方向,被一片濃霧掩埋,等到完全消失之後,我才如夢初醒,“等一等!”追著她的方向,明明感覺到她離開的腳步慢得根本走一都走不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轉眼間就失去了蹤影,動聽的旋律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消失不見的時候,盲目往前飛奔的我,剛好撞在了一根立柱上。
“唔…”什麼情況啊,我這是跑到了什麼地方?明明朝著她的方向直線前進的啊,為什麼跑著跑著就撞到了立柱上啊,濃霧散去,抬頭順著立柱的方向,“京門驛站?”結果我又回到了原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讓人很難受的腥味,幾乎達到了作嘔的級別,“血腥味?”糟了!薇薇大姐還在裏麵,往驛站的大門踏出一步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有些濕滑,結果低頭才發現,“濃濃的血水…”沿著血流的方向,“京門驛站的店二…”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快了,剛剛還因為在京門驛站開靈石大會而賺得盆滿缽滿,現在已經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京門驛站的店二我是來不及搭理了,趕緊向驛站內走了進去,迎麵最先看到的就是那押運星曜石的大鐵箱,看上去它的鐵鎖並沒有被破壞,結構也很完整,星曜石應該還在裏麵沒有錯,但是周圍…
“死的死,贍傷…這是什麼情況…”我一走,這群人就動手打起了群架了嗎?“關掌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幸好不是每個人都已經咽氣了,宏威鏢局的掌門人關宏偉雖然身受重傷,但是顯然還有一口氣。
“哈呼…哈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關宏偉身上帶著好幾處刀傷,血流不止,而我也沒什麼很好的止血手段,“不知道…突然間就濃霧彌漫,然後打打殺殺的聲音四起,大家都以為是誰想要劫鏢,所以一頓拚殺之後,刀砍的是誰都不知道…”
“怎麼會這樣?”如果是劫鏢的話,我又上去檢查了一下裝著星曜石的鐵箱,“箱子根本沒有被人動過啊——”慢著…“等一等,上麵好像有一個指印…”
“這箱子是用玄鐵打造的,打出一個指印,這該是多麼深厚的內功啊…”不過隻是一個指印而已,顯然關掌門也沒有放在心上,“少俠,我有一事相求。”
“關掌門,我還要找一個重要的人,請您稍等。”我大概猜得出他想幹什麼,他號稱宏威鏢局接下的單子從來沒有出過差錯,這一次,剛剛準備啟程就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情況,所以肯定是希望我替他押鏢。
不過我也沒有這一份從容,立刻趕上二樓找薇薇大姐。
“救我…”結果剛剛踏上二樓,腳踝就被人給抓住了,“救我…快…快點救我!”
要人救饒人還這麼囂張?“薑雲鶴?”結果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這個血流滿麵的家夥居然是鑄劍穀的掌門人薑雲鶴,“哼,你也有今啊。”我戴著麵罩,他認不出我的臉,但是我當然不可能去救薑雲鶴,他雖然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但是也不是什麼好人,更重要的是,現在害得我不得不戴著麵罩在京城活動的罪魁禍首就是鑄劍穀。
一腳踢開了薑雲鶴的手,在人群中開始尋找薇薇大姐,我不知道大姐到底在不在這裏,但是也許她現在也非常需要幫助,“銀針?”這大概是唐門的暗器吧?“子彈?”這不是霹靂堂的火器嗎?機關術的飛針對上了霹靂堂的火銃?“糟了,大姐!”立刻在附近尋找大姐的蹤跡,幸閱是驛站的地方並不大,所以很快就在虛掩著的屋背後,發現了躺在地上喘氣的…“大姐!”把她扶起來的時候摘掉了自己的麵具,“你怎麼樣了?”
“是你啊…哼,你出現的還算及時…”作為總護法,這種時候才出現,肯定已經不合格了。
我不免有些自責。
“這裏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和唐門的人打起來?”霹靂堂和唐門有什麼過節嗎?
“不知道,明明是煙霧彌漫然後劫鏢的賊人突然湧入,結果看清楚的時候都是我們自己人在自相殘殺…”大姐伸出手指指著已經斷氣的唐門中人,“快替我把解藥找出來,唐門的飛針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