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的問題,就出在了那位葉卡捷琳娜一世女皇身上。
她的出身非常卑微,隻不過是一個立陶宛的農民之女。
她在一次戰爭中被俄羅斯軍隊俘虜,隨後陰差陽錯之下成為彼得大帝的女人,並成為了彼得大帝的第二任皇後。
由於彼得大帝生前並沒有指定繼承人,作為皇後以及俄羅斯副王的葉卡捷琳娜趁機和大臣緬什科夫合作發動了一場政變。
政變的結果是葉卡捷琳娜登基成為女皇葉卡捷琳娜一世,而沙皇俄國的實際行政權落到了緬什科夫手中。
過去這段時間的大清和沙俄之間的談判,實際上是由緬什科夫主導的。
葉卡捷琳娜一世先嚐試了一下收回權力,但作為一個農民女兒的她的確缺乏相應的能力,幾個月下來碰了一鼻子灰。
於是她就沉迷於美色,不,應該說是男色之中。
一個很少被人注意到的事實是,不是隻有男性縱欲才會短命,女性縱欲一樣也是會短命的!
才縱欲幾個月的時間,這位縱欲過度的葉卡捷琳娜一世女皇陛下身體就徹底搞垮了,患上了極為嚴重的心髒病。
然後,這位總計在位不過一年時間的女皇陛下就死了。
臨死前,葉卡捷琳娜一世原本打算讓親女兒伊麗莎白繼位,但緬什科夫卻擔心伊麗莎白繼位後對己不利。
於是緬什科夫就哄騙因為重病已經神誌不清的葉卡捷琳娜一世冊立彼得大帝一世和前妻的孫子(兒子已死)為新的沙皇。
這位沙皇也就是彼得二世。
彼得二世並沒有什麼根基,朝政大權依舊掌控在緬什科夫手中。
皇位的更替必然會帶來朝堂一定程度的動蕩,任何國家都是如此。
所以此刻掌管朝政的緬什科夫急切地需要穩定住外部局勢,絕對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和任何外國發動戰爭。
早在得知葉卡捷琳娜一世病重而且病情無法挽回的時候,緬什科夫就已經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抵達大清京師,要求托爾斯泰伯爵必須穩住大清,割讓整個布裏亞特也都可以接受。
所以托爾斯泰才會在幾天裝模作樣的考慮過後趕緊入宮求見。
他也害怕大清得知沙俄皇位更替之後生出更強烈的野心,比如——土爾扈特蒙古,或者西伯利亞其他沙俄領土。
眼下見康熙做出承諾,托爾斯泰也就鬆了一口氣。
在大清也有一段時間了,托爾斯泰伯爵已經搞清楚了華夏皇帝的本色。
華夏的皇帝們可不像西方的國王、諸侯一樣,喜歡把說過的話當廁紙。
華夏皇帝,講究的是金口玉言,絕無更改!
既然康熙已經答應了沙俄的求和,那麼接下來縱然雙方會在小細節上有一些爭執,但和平的大方向是不會變動了。
這一刻,托爾斯泰伯爵由衷地敬重起東方大國的先輩們。
信守承諾,才是一個真正出色的文明啊!
帶著這樣的感慨以及完成任務後的輕鬆,托爾斯泰向康熙告辭,離開了紫禁城。
等托爾斯泰離開後,康熙皇帝又一次把金幕呈現出來,繼續觀看上麵的內容。
金幕中,趙構正在召集群臣議事。
在聽到了金國第六次發兵前來的消息之後,在場的所有大臣們臉色都變了。
大臣們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大陣營。
“陛下,如今形勢危急,還請陛下趕緊離開臨安,去錢塘江口登船南巡!”
“陛下,不如直接從陸地南巡明州,再見機行事。”
以上這些屬於主和派的大臣。
但也同樣有主戰派的大臣。
如今大宋群臣之首的宰相趙鼎就擲地有聲地開口道:
“陛下何須憂慮?如今的大宋早就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大宋了。”
“上次兀術僥幸從黃天蕩逃生,這一次咱們絕對不會再給這些金人機會。”
“臣請陛下禦駕親征,三軍將士必然士氣大振,克敵製勝!”
“啊?”趙構聽到趙鼎的這番話之後,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禦駕親征?
你開玩笑吧?
趙鼎顯然早就已經做好了預案,給趙構詳細分析了一番。
“陛下,此次金人南來,我們在淮南有韓世忠,在湖北有嶽飛。”
“兩位大將,足以克敵製勝。”
“陛下一旦北伐,大宋所有精銳雲集一處,金國不過幾萬兵馬,剩餘的都是偽齊烏合之眾。”
“大宋此戰必勝無疑啊!”
“若是大宋贏了,陛下就能順勢收複中原和山東。”
“那您就是名副其實的中興之主了!”
聽著趙鼎的話,趙構也漸漸被說服了。
以前誰來說這種話,趙構是不願意相信一個字的。
在趙構看來,大宋壓根就沒有辦法和金國軍隊對抗!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大宋是真的實打實的擊敗了金軍。
無論是陝西方向的吳玠,湖北方向的嶽飛,還是兩淮方向的韓世忠,都有過擊潰上萬金軍的戰績。
金軍不可戰勝的光環,早就已經被粉碎了。
就算是趙構這種害怕金國到骨子裏的懦夫,也被趙鼎慷慨激昂的話所激勵,於是拍案而起。
“好,朕乃是堂堂大宋皇帝,必須親征,讓這些金賊知道朕的厲害!”
鏡頭一轉,趙構回到後宮之中。
“什麼,大家要親征?”(大家、官家都是比較親近之人對宋朝皇帝的稱呼。)
“大家,金人太厲害了,還是不要去了吧。”
“官家難道不怕重演當年靖康嗎?”
聽著一群太監和嬪妃七嘴八舌的勸告,趙構的信心開始打鼓。
“呃,好像是這麼一回事。這樣吧,派人去告訴趙鼎,親征這種事情還是算了。”
第二天,趙鼎又來見趙構。
“陛下,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不能錯過啊!”
……
趙構露出意動的表情,連連點頭。
“愛卿說得對,朕決定了,還是親征吧。”
……
回到宮殿的趙構在一片勸說聲中陷入遲疑。
“好像親征是太危險了,算了,還是不去了。”
【趙鼎多次勸說趙構親征,然而趙構每次口頭答應,隨後就很快反悔。】
【終於,趙鼎發現了不對。】
在宰相府中,趙鼎宴請了幾位宮中的大太監。
這位大宋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臣舉起酒杯,滿麵笑容地對著麵前的大太監們開口道:
“諸位請相信老夫,這一次親征陛下絕對沒有任何的危險。”
“而且諸位請想,如果諸位在這件事情上站在朝廷這一邊,今後朝廷之中文武百官哪個敢不尊敬諸位呢?”
“我趙鼎也在這裏承諾,若是將來諸位有事情需要幫忙,我趙鼎絕對不說二話!”
幾名大太監對視一眼,露出笑容,同時拿起了酒杯。
“趙相公說這種見外話做什麼?大家都是幫陛下做事的,哪裏需要這麼客氣?”
“我等雖然是個閹人,但也是心係國家的,趙相公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等肯定是不會不識抬舉的嘛。”
“好說好說,都好說!”
又一天。
趙構回到了後宮。
幾名大太監圍了上來,噓寒問暖。
趙構習慣性地開口道:
“趙鼎又要朕親征了,這……”
短暫的靜默之後,幾名大太監有先有後地開口了。
“親征好啊,大家!”
“大家,這是您名垂青史的最好機會啊。”
“大家,咱們也不需要打到燕雲去,若是有機會回汴京也很好啊。”
趙構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幾名大太監。
這幾個平日裏瘋狂反對親征的家夥,今天竟然轉性了?
不過既然身邊的人都這麼說了,趙構終於也不再遲疑,點頭道:
“好好好,那就準備一下,過幾天親征吧!”
畫麵一轉,趙構全副戎裝,慷慨激昂地對著文武百官開口。
“朕為二聖在遠,生靈久罹塗炭,屈己請和。”
“不想金人欺朕至此,複肆侵陵。”
“朕當親總六郡,往臨大江,決於一戰!”
宰相趙鼎長出一口氣,大聲道:
“陛下聖明!”
【當年十月,趙構和一批大臣從臨安出發,前往平江府督戰,算是“禦駕親征”。】
【這親征雖然根本就沒有渡江北上,但畢竟也是北上,極大地鼓舞了兩淮一帶宋軍的士氣。】
【此時,負責正麵防禦的是鎮守江西的劉光世以及鎮守兩淮的韓世忠,以及因為剿平了國內流寇而得到趙構信任的大將張俊。】
“什麼,金人已經逼近到三十裏外了?”一聽到這個消息,劉光世頓時臉色大變。
沒有任何的思考和遲疑,劉光世立刻站了起來,大聲開口道:
“退,立刻全軍撤退!”
於是,劉光世就帶著麾下的幾萬大軍,一溜煙地退回了長江以南的建康府。
當劉光世的前鋒軍抵達建康府的時候,金人的主力甚至都還沒有完全進入劉光世的防區!
另外一名大將張俊聽到金人先鋒軍逼近的消息,同樣也是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還等什麼,快撤退,退回建康府!”
一名有些愣頭青的部下忍不住開口道:
“大人,您當年也是擊敗了金軍,橫掃天下流寇的名將,何須懼怕呢?”
張俊破口大罵:
“你懂個屁!你若是嶽飛,老子今天肯定不退。”
“他娘的,嶽飛現在都去了鄂州,老子麾下就你們這些廢物,能和金國精銳打?”
“老子還沒有活膩呢。”
張俊先是想要南撤到建康府,但走到半路就聽說劉光世已經抵達了建康府。
建康府肯定是沒辦法容納那麼多軍隊的,張俊氣急敗壞地將破口大罵了一通“完顏光世”之後,做出決定。
“他娘的,既然建康府去不了,那咱們就直接去平江府,保衛陛下的安全!”
於是,張俊馬不停蹄地渡江南下,來到了比建康府更南邊的平江府。
張俊一臉慷慨激昂地對著趙構說道:
“請陛下放心,臣就算是死,也一定會保護陛下安全的!”
趙構和趙鼎君臣聞言,表情都頗為古怪。
趙構倒是沒說什麼,趙鼎卻氣壞了,怒道:
“張大人,你這是幹什麼?”
“陛下給你的任務是保衛淮南,你跑到江南來做什麼?”
“武人保家衛國的職責何在?你立刻給我北上!”
張俊一臉正氣凜然:
“趙相公,我心中隻有陛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餘者皆不足論!”
【為了防止趙鼎繼續催促,張俊第二天就假裝騎馬摔斷了手,以養病的理由躲了起來。】
【氣憤的趙鼎向趙構進諫,希望能斬首張俊,以儆效尤,但被趙構駁回。】
【張俊在得知趙鼎如此氣憤之後也不敢裝病了,隻能領兵北上,但僅僅到了常州就停步,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繼續北上了。】
【如此一來,在長江以北隻剩下了韓世忠單獨一支部隊。】
淮南戰場。
一場小規模的戰鬥剛剛結束。
一萬宋軍在這裏擊敗了三千金軍先鋒軍,讓對方狼狽撤退。
負責指揮的將領非常欣喜地朝著韓世忠彙報。
“大帥,我們此戰斬首金軍五百餘人,金軍受傷的數量至少在一千以上!”
韓世忠點了點頭,臉上卻沒有什麼笑容。
過了好一會,他對著麵前的部下道:
“做得很好,打掃一下戰場,明天我們就撤回長江以南。”
“啊?”這名將領明顯吃了一驚,忍不住開口道:
“大帥,我們最近可是三戰三捷啊。”
【韓世忠所部在和金軍先鋒軍的試探性交戰中連續取得了三次勝利,殲敵將近三千人。】
韓世忠歎了一口氣,道:
“我們必須撤退。”
將領明顯有些不服氣地開口道:
“將軍,我們駐守在這裏兩年多的時間了,得到了地方父老鄉親的無數支持。”
“你現在要我們撤退,我怎麼和當地的父老鄉親交待呢?”
“難道我們作為大宋軍人,不該保衛大宋的疆土嗎?”
聽著這名將領氣憤的質問,韓世忠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他並沒有因為這名將領以下犯上的行為而發怒,而是緩緩開口道:
“金軍的主力即將抵達,但本該作為我們左右翼的劉光世和張俊如今都已經渡江南撤。”
“你覺得就本帥麾下這三萬兵馬,能抵擋金國和偽齊聯軍的十萬大軍嗎?”
將領頓時語塞。
現在的大宋雖然說確實是不慫金軍了,但起碼也是在同等數量的情況下
三萬宋軍對十萬金、偽齊聯軍,根本就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
韓世忠沉聲道:
“你以為本帥想撤退?你以為本帥就知道怎麼和父老鄉親們交代了?”
“但現在我們必須撤退,不然我們隻會全部死在這裏。”
“暫時南撤,等待機會打回來,才是我們最應該做的事情。”
“撤退吧。”
將軍沉默良久,輕輕點頭。
【在失去了兩支友軍的掩護之後,韓世忠也不得不選擇撤退,南下到鎮江府。】
【三支宋軍隔江與金軍展開了對峙。】
江麵上,金軍開始嚐試渡江。
但才剛剛渡江到了一半,對麵的宋軍無數箭矢、弩矢就如雨點般落下。
緊接著,大量投石機投出巨石,砸向江麵上的金軍船隻。
撲通撲通,巨石砸入江麵,激起大片水花,讓金軍的小船在江麵上搖搖晃晃。
砰!
一顆巨石準確無誤地命中了金軍船隻,直接在甲板上砸出了一個大洞。
無數江水迅速從大洞之中湧出,讓船隻逐漸淹沒。
船隻上的金軍發出了慘叫聲。
但他們卻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水將他們吞噬。
還有一部分的金軍船隻頂著箭矢和投石,衝到距離江岸很近的地方。
但就在這個時候,從附近的支流裏衝出了一支宋軍的戰船。
這支宋軍水師三下五除二,短短幾分鍾就將金軍所有即將靠岸的戰船給解決了。
完顏宗輔、兀術兩兄弟帶著一群金軍將領站在江邊,看著渡江的諸多船隻要麼被擊沉,要麼狼狽而回,臉色都有些難看。
完顏宗輔忍不住罵了一句。
“該死的,這些宋國人在陸地上就是廢物,怎麼到了水上竟然如此勇猛!”
兀術是親身經曆過黃天蕩之戰的,聞言也是勾起了之前的回憶,陰沉著臉開口道:
“宋人身材矮小但是行動敏捷,遊泳速度也快,在濕透的甲板上站的也穩。”
“三哥你可能不信,當初在黃天蕩的時候,我麾下最勇猛的武士,就是因為戰鬥的時候一腳踩空滑倒,被宋人殺死了。”
完顏宗輔半晌無語。
在這之前,完顏宗輔主要負責的都是諸如中原或者是關中方向,從來沒有在兩淮、江南這種水網密布的地方打過仗。
完顏宗輔吐出一口氣,道:
“四弟,看來三哥之前是有些誤會你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兀術沉默片刻,輕聲開口道:
“三哥,或許我們應該傳令讓齊國的水師南下了。”
偽齊的水師駐紮在山東半島邊緣的琅琊一帶,由於之前動用水師的主意被反駁,所以偽齊水師並沒有跟隨金、偽齊聯軍出征。
完顏宗輔聽到兀術的話之後,斷然拒絕。
“不行,如果動用齊國水師,豈不是說明我們錯了,完顏宗翰那家夥才是對的嗎?”
“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對完顏宗輔來說,難得有一個打壓完顏宗翰的機會。
這一次就算是無功而返,也不能讓完顏宗翰那小子獲得洗白的機會!
兀術聞言也很無奈。
偽齊水師或許還能和宋國水師對抗,不動用偽齊水師,就金軍搶到的這點小船,怎麼去和宋軍訓練有素的大戰船打?
渡江就更是癡人說夢了。
上一次兀術能順利渡江去追殺趙構,是因為當時宋國從趙構往下都被嚇破膽了,除了逃跑就是逃跑。
兀術隨隨便便找了幾百條船,幾天時間就能過江。
可現在呢?
在皇帝趙構親征和宰相趙鼎的嚴令下,韓世忠、劉光世、張俊三支兵馬沿著上下遊幾百裏布置防線。
在華夏的內戰中,長江很少會成為天險。
那是因為北方政權往往會先攻克荊州,以荊州作為水師的訓練基地。
然後再順流而下,水陸並進直撲江南。
這樣一來,南方政權原本就沒有陸軍優勢,又無法阻止北伐政權陸軍渡江,自然必敗。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金國一來沒有攻克荊州,二來沒有水師。
那樣一來,在遼闊的長江水麵上,大宋水師就是無敵的!
這道長江,對金國人來說,就是天塹!
完顏宗輔想了想,道:
“馬上就是冬天了,要不我們等一陣,長江上凍之後就可以過江了。”
此言一出,有過南方作戰經驗的完顏撻懶、兀術和完顏拔離速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兀術才歎了一口氣,道:
“三哥,長江是一年四季都不上凍的。”
這下子,完顏宗輔也說不出話來了。
【無奈之下,完顏宗輔隻能以談判的名義派出使者,要求趙構主動割讓淮北和江南地區,前往福建“就國”。】
趙構依舊還是非常客氣地送走了金國使者。
但金國使者一走,趙構的表情就變得生動了起來,對著麵前的趙鼎道:
“愛卿,看來金國真的沒有辦法打過長江!”
趙鼎笑嗬嗬地開口道:
“這是自然,之前有些臣子過度吹噓金國的戰鬥力,誤導了陛下罷了。”
“請陛下放心,咱們在這裏穩如泰山!”
另外一名副宰相,參知政事沈與求也開口道:
“陛下,金人所謂的和談就是騙局,這麼多次和談,金人哪裏展現過一絲一毫的誠意呢?”
“隻要陛下不被金人的和談奸計迷惑,金人再過幾個月就要撤退了。”
趙構長出一口氣,哈哈地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沒想到金人是真的拿長江沒有任何辦法,哈哈哈!”
趙構這下子笑得別提有多開心了。
過往的每一次戰爭,趙構都被金人追得到處亂跑。
除了上天趙構是真的上不去,其他什麼騎馬逃亡,步行逃亡,坐車逃亡,坐船逃亡,坐轎子逃亡……
基本上所有的逃亡方式,趙構都體驗過了。
可現在,趙構不需要逃跑了!
趙構欣慰地看著趙鼎。
“趙愛卿,朕任用你為相,果然沒錯!”
這一刻,趙構心中對主戰派的信任攀升到了極點。
雖然主戰派之中不少人天天吵著什麼北伐奉迎二聖的比較煩人,但主戰派是真能擋住金軍南下啊!
反觀主和派,什麼汪伯彥黃潛善,什麼秦檜,每次金人一來不是求和就是逃跑。
結果呢?
求和金人根本不理睬,逃跑把趙構男人的基本功能都逃沒了。
主和派,真是一群廢物啊!
沈與求看到趙構表情這麼高興,就趁機開口進諫:
“陛下,金人雖然勢窮力屈,但咱們大宋尚有餘力啊。”
“何不讓鎮守鄂州的嶽飛沿著襄陽北上,直搗汴京?”
“汴京是如今偽齊的大本營,若是嶽飛直取中原,偽齊必然大亂,此乃圍魏救趙之故計也!”
趙構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僵硬。
【無獨有偶,雖然被流放邊疆為官但依舊關心朝政大事的前宰相李綱也同時上書,和沈與求提出了一樣的“圍魏救趙”之計。】
【金軍這一次非常缺乏戰略意圖的冒進南下,把主力集中在了長江以北,卻將中原汴京一帶暴露了出來。】
【而大宋甚至都不需要長途調動軍隊,因為在長江中遊就有一支剛剛完成休整,士氣飽滿,主帥指揮能力極強的精銳嶽家軍!】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扶蘇不由激動了起來。
“父皇,看來大宋馬上就能收複汴京了!”
一旁的王離同樣也是非常高興地開口道:
“是啊是啊,以嶽家軍的勇猛和嶽飛的指揮水平,這一次必然能在金軍主力回返之前,一舉攻克汴京。”
“對了,就算是金軍主力北返救援,韓世忠、劉光世和張俊三支兵馬還可以緊追不舍。”
“即便金軍不會被韓世忠等人在路上追擊打敗,到了汴京城下,韓世忠和嶽飛一起夾擊,金軍也必敗無疑!”
扶蘇越發振奮,忍不住揮舞了一下手臂。
“金軍也不過如此,說不定這一戰之後,大宋就能一舉收複黃河以南的所有失地,甚至有希望直接反擊河北了!”
麵對激動的扶蘇和王離,秦始皇隻是淡然一笑。
“你們呀,想的太多了。”
“朕敢說,趙構不可能會采納這個意見。”
扶蘇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秦始皇。
“父皇,您沒有開玩笑吧?”
“兒臣雖然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指揮作戰,但隻要有一點常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啊!”
“趙構就算再怎麼昏庸,也能看出這個機會是多麼難得吧?”
秦始皇笑了笑,點頭道:
“你說的沒錯,趙構當然看得出來這個機會非常難得,但是……”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為什麼?
汴京是原本大宋的京師,收複京師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扶蘇簡直無法理解秦始皇這個反問的邏輯所在。
秦始皇嘴角的笑意越發濃厚了。
“傻孩子,你或許明白戰局形勢,但你要知道,真正的決定是趙構做出來的。”
“戰局形勢是什麼樣的,並沒有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趙構究竟是怎麼想的!”
大隋世界之中,隋文帝若有所思。
楊勇在一旁好奇地開口問道:
“從荊州出擊洛陽方向,看起來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主意啊父皇。”
“為何之前的諸多南朝都沒有成功呢?”
隋文帝嗬嗬一笑,道:
“南朝不成功是正常的,在南陽郡一帶可是有一個盆地的,還有大別山區可以作為屏障。”
“而且正常的北朝,洛陽一帶的中原都是統治核心,腦子隻要沒壞掉的北朝皇帝都一定會在這裏重兵布防。”
“最重要的是,北朝往往都擁有騎兵,而南朝卻沒有騎兵。”
“這樣一來,北朝在中原占據主場之利和南朝決戰,必然是全麵占優,獲勝也就不足為奇了。”
楊勇嗯了一聲,突然想到一個人,不由開口道:
“也不知道那朱元璋究竟是如何能從南到北一統中原的……”
隋文帝也有些疑惑,道:
“在朕看來,任何南朝都不存在一統中原的可能性,朱元璋究竟怎麼做到的朕也很好奇。”
“隻可惜這是盤點敗家子係列的視頻,注定是看不到了。”
朱元璋作為開國皇帝,毫無疑問不屬於敗家子,隻能出現在明君係列之中。
頓了一頓,隋文帝又道:
“但無論如何,朱元璋能開創絕無僅有的南朝一統中原時代,僅憑這一條就足以位列華夏的千古大帝了。”
楊勇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大隋就是以北朝的身份滅掉了南朝的陳國,一統中原的。
當時楊勇已經是太子了,雖然並沒有親自去前線,但也參與到了滅陳之戰中,得知了非常多的機密。
大隋滅陳雖然是傾國之師出動,但實際上並沒有花費多少力氣。
這是因為北周滅亡北齊並整合了北朝資源後,國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南朝。
如果不是宇文邕英年早逝,隨後北周陷入劇烈的內耗,最終被隋文帝趁機摘了桃子的話,這個大一統朝代本來應該是北周。
大隋繼承了北周的基本盤,吊打一個苟延殘喘的南陳又能有什麼壓力?
楊勇想到這裏,心中一動,開口道:
“按照這種說法,難道說這金國其實並沒有那麼強?”
隋文帝哈哈地笑了起來,灑然開口道:
“用一個金幕出現過的詞語來形容,金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弱雞。”
“不過嘛,大宋和遼國更是廢物中的廢物就對了。”
楊勇再一次啞然。
仔細一想,好像也沒啥毛病。
大宋嘛,搞什麼以文禦武,武力值本來就是渣渣級別。
遼國更不用說了,和大宋是兄弟之國,在戰場上麵對金國時的表現也挺兄弟義氣的。
一個亡國一個丟掉半壁江山,典型的一死一殘。
宰相高熲開口道:
“金國出自東北那麼惡劣的地方,他的族人必然是非常稀少的。”
“能滅亡遼國,已然是蛇吞象般的壯舉了。”
“但凡大宋是個正常一點的國家,甚至能趁著遼國剛剛滅亡的機會,把初出茅廬的女真人和遼國一鍋端了。”
楊勇想了想,道:
“也是,大宋的確不正常。”
高熲哈哈一笑,正色道:
“殿下還是太給大宋麵子了,大宋怎麼能叫做不正常呢?簡直就是一個廢物般的國家。”
“臣現在都想不明白,就契丹、女真這種大隋腳底下螻蟻一般的部族,怎麼就能騎在華夏王朝的頭上拉屎了?”
這句話並不僅僅是高熲的意見,也是在場諸多大隋群臣的心聲。
曆朝曆代,每一個華夏王朝都有衰落的時候,這是朝代興衰律使然。
但絕大多數的華夏王朝在強大的時候,絕對都把周圍的異族收拾得服服帖帖,瑟瑟發抖,跪在地上唱征服。
大秦,南征百越,北伐匈奴。
大漢,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打得匈奴四分五裂,占據了漠南草原,還曆史性地將華夏勢力擴張到西域。
西晉……考慮到開國皇帝司馬懿這個背信棄義臭名遠揚的家夥以及五胡亂華,這朝代就是一坨那啥,沒什麼討論價值,可以開除出華夏朝代。
大隋,隋文帝時期讓突厥分裂成東西兩部分,大隋公主在突厥當女皇,還滅掉了吐穀渾,要不是楊廣胡搞瞎搞的話高句麗也得死。
大唐就更不用說了,西域也拿回來了,高句麗也幹碎了,甚至還在華夏曆史上第一次將漠北納入華夏王朝的統治之中。
大元,如果算上整個西伯利亞的話就是華夏曆史上版圖最大的王朝,就算不算西伯利亞,大元也是第一個將藏地完全納入統治的華夏王朝。
大明,不但奇跡般地由南往北建立大一統王朝,還徹底滅亡了元朝,讓大漠南北的蒙古人從建立一個大帝國的馬背勇士民族被打回到金國時代那種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遊牧民狀態。
大清雖然也是異族王朝,但同樣實際控製了藏地,漠南,漠北,整個東北,同時還拿下西域(新疆),以及徹底的改土歸流讓雲貴。
看似大清沒什麼太大的創新,但實際上大清是真的把能控製的地盤都牢牢控製住了,和其他有些朝代隻是名義上的羈縻統治不同,這一點是大清對中央集權改革的功勞體現。
大宋呢?
立國開始,別說什麼讓異族臣服了,連最基本的燕雲十六州都收不回來!
還和遼國簽訂了什麼狗屁的澶淵之盟。
也不是說其他王朝沒有這種事,劉邦不也被迫跟冒頓和親,李世民還跟頡利渭水之盟呢。
但大漢和大唐人家簽訂和約是為了更好地發展,將來打回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打不過你我認慫,等我發育一段時間回來我打死你全家。
大漢和大唐做到了。
大宋呢?
澶淵之盟一簽就是百多年……
收複燕雲十六州?不存在的。
國恥?哎呀,喊幾聲就行了。
為了防止被罵,再裝模作樣地設立一個“收複燕雲十六州基金”,存點武器糧草……
好啦,朕已經做完朕該做的事情了,其他就留給後人去做吧。
自有後來者嘛。
後來者來了麼?
來了,完顏阿骨打帶著女真人來了。
趙構來了。
大宋,是除了西晉之外,唯一一個華夏曆史上,從確立大一統地位之後,疆域沒有擴張隻有收縮的王朝。
有人說,不是都要把西夏打亡國了麼?這不算擴張?
真不算。
西夏的前身是黨項族。
黨項族先後臣服於大唐以及後來的五代,還有大宋。
在黃橋兵變黃袍加身之後,黨項人的首領夏州節度使李彝殷聞趙匡胤即帝位,立刻遣使奉表稱賀,並避太祖父弘殷諱,改名彝興,以示歸附。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黨項(西夏)地區已經成為了大宋名義上的領土。
李彝殷和兒子、孫子都對大宋極其恭敬,言聽計從,還出兵幫助大宋滅亡北漢。
北漢一滅,宋太宗趙光義誌得意滿,想要徹底吞並黨項。
趙光義甚至都不想出兵,覺得黨項這個小弱雞,朕一紙詔書你就得進京獻土內附啊。
一紙詔書下來,當時的黨項人首領,李彝殷的孫子李繼捧就乖乖帶著所有親戚族人、妻兒老小來到汴京居住,真的獻土內附了。
這時候的黨項,法理上、事實上都已經成為了大宋領土。
但結果呢?
趙光義這個蠢材,不但雍熙北伐玩脫了,吞並西夏也玩脫了。
李繼捧一走,黨項李家一個原本籍籍無名的小夥子李繼遷站了出來,振臂高呼。
“大宋太欺負人了,我們和大宋拚了!”
然後李繼遷起兵了,李繼遷被打敗了。
按理說,被打敗了就應該玩完了呀。
並沒有。
因為趙光義誌得意滿,發動了雍熙北伐。
宋遼一開戰,遼國立馬找到李繼遷聯姻,扶持李繼遷一起猛幹大宋。
然後李繼遷打贏大宋了,李繼遷又打贏大宋了,李繼遷建立西夏了,李繼遷又雙叒叕打贏大宋了,大宋答應給西夏歲幣了……
所以北宋末期對西夏的逼迫,壓根也不是什麼擴張,隻不過是收回早在趙光義時期就已經法理和事實上都屬於大宋的領土罷了。
是的,咱們大宋就是這麼廢物,你不服,不行。
隻有完全是一坨那啥的西晉,才能比大宋更爛!
隋文帝幹咳一聲,擺了擺手。
“行了行了,大宋這個朝代現在是真的看不出什麼優點來,咱們就好好研究它的缺點,對大隋也是很有幫助的哈!”
大隋眾人收起頗為複雜的心情,繼續關注起了金幕。
大唐世界中,李治也好奇地對著李世民開口了。
“父皇,您覺得,如果嶽飛當真趁這個機會直取汴京,他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