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蒼老的朱翊鈞怒氣衝衝地開口。
“這個楊鎬在搞什麼東西?”
“他要錢,朕給他了。”
“他要兵,朕也給他了。”
“現在他倒好,竟然不願意出兵,上奏折給朕各種找理由?”
“這個混賬東西,是不是老了,被嚇破膽了,連仗都不敢打了!”
聽著朱翊鈞的怒吼,在場的諸多大明官員們一個個也是噤若寒蟬,不敢開口說話。
朱翊鈞怒氣衝衝地說道:
“告訴楊鎬,今年冬天之前,朕要看到努爾哈赤的腦袋被送到京師。”
“不然,他這個遼東經略就別當了!”
【在朱翊鈞的強硬壓迫下,兵部開始不斷下發出征的旨意。】
沈陽城中,楊鎬默默抬頭注視著天空。
“來吧,快來。”
“快點來啊!”
似乎是聽到了楊鎬的呼喚,原本陰沉的天空中,開始緩緩飄起了雪花。
雪花落地,讓楊鎬欣喜若狂。
他立刻回到了書房之中,奮筆疾書。
“……遼東大雪已至,冬季持續近半年,各種補給援軍尚未完全抵達。”
“還請陛下給臣一些時間,待明年一定攻破赫圖阿拉!”
安排五百裏加急將這一份奏折送走之後,楊鎬也是鬆了一口氣,無聲自語。
“又能拖延半年時間,希望能創造奇跡吧。”
畫麵一轉,已經是明軍駐紮的開原大營。
冰天雪地中,幾名明軍士兵偷偷摸摸地背著包袱,離開這座大營,頭也不回地朝著南方而去。
寒冷的天氣讓這幾名明軍士兵凍得抖抖嗦嗦的。
其中一名看起來大約二十歲左右,最為年輕的明軍士兵終於受不了,開口道:
“冷,好冷啊。劉大哥,要不咱們還是回營吧?”
最為年長的那名士兵聞言啐了一口,怒道:
“小六子你是瘋了,要回去和建州韃子作戰?”
韃子原先是被用來稱呼漠南蒙古(韃靼)的,但這麼多年下來,大明已經習慣將北方包括女真在內的異族也都全部稱為“韃子”了。
“你自己想想,韃子有多勇猛。咱們五個人一起上,你覺得能打得過一個韃子?”
小六子聞言,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打,打得過個屁!”
說著,小六子陷入回憶。
就在大約半個月之前,開原城城外某座塢堡被後金人劫掠。
在場的幾個人,奉命隨上官去營救。
那是一場敵我懸殊的戰爭。
明軍超過一千人,對戰大約三百人左右的後金士兵。
結果,明軍大敗!
明軍並不是沒有火器,事實上當時明軍帶了五十支火槍,還有兩門大炮。
然而,明軍的火槍依舊還是朝鮮時代的火槍。
而後金士兵身上穿著的盔甲……
小六子心有餘悸地開口。
“那些韃子難道真的是刀槍不入?”
小六子就是當時五十名火槍兵之一。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名後金士兵明明都已經被自己的火槍擊中了,卻依舊活蹦亂跳地衝上來,一刀砍掉了自己麵前小旗的腦袋!
那一場戰鬥,一千明軍對三百後金軍,結果卻是明軍慘敗,死傷超過三百而結束。
至於那座被救援的塢堡,自然也被後金軍攻克,裏麵所有人都被後金人劫掠走,當了奴隸。
這種事情,隔三差五就在遼東上演。
距離後金越近的地方,就上演得越頻繁。
小六子等人也正是在那一戰之後徹底喪失了膽氣,最終選擇做了逃兵。
被稱為劉大哥的老兵哼了一聲,道:
“韃子也是人,是人就有血肉之軀,怎麼可能刀槍不入?”
“是韃子身上的盔甲!”
“他娘的,努爾哈赤那個老韃子,在咱們大明內部當了幾十年的遊擊將軍,早就把咱們的火銃研究透了。”
另外一名士兵聞言接話道:
“誰說不是呢?咱們的火銃可是二十年前朝鮮戰爭到現在都沒更新過了,聽說韃子那邊都找紅毛番人買了不少的新火銃火炮,威力比咱們的大多了。”
又一名士兵開口道:
“還想要新式火銃?這幾年朝廷有撥下來一個銅板的軍餉麼?連飯都吃不飽,還想要武器,這還沒到睡覺時間呢。”
幾人一邊吐槽,一邊歎息著往南。
天氣實在太冷,幾人終於忍不住了,想要找個地方取暖。
剛剛拐過一處彎,幾人進入一處能擋風的山坳,猛然撞見了正在此地取暖的其他幾名明軍士兵。
氣氛頓時僵硬。
隔了好幾秒,劉大哥掃了一眼對方身邊放著的幾個包袱,若有所思。
“你們也是從營地逃出來的?”
對方聞言,也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你們也是逃出來的。”
氣氛頓時變得融洽起來,劉大哥和小六子一行人受到邀請,在火堆旁邊坐下,一起烤火。
“沒想到啊,我還以為隻有我們想逃呢。”
“嗬嗬,別提了,那些個總兵將軍們,哪個把兄弟們當人了?”
“平時兄弟們壓根就是他們的家奴,還是沒有工錢的那種。”
“現在打仗了,想起我們了?”
“軍餉拖欠了好幾年也不發,還想要讓兄弟們賣命?”
就在眾人熱火朝天地吐槽上官,並大有知己相逢之感的時候,又一隊明軍士兵走了進來。
劉大哥輕車熟路地站了起來,笑道:
“不要緊張,大家都是逃出來的!”
對方也是一怔,隨後哈哈地笑了起來。
“兄弟,都是兄弟!”
開原城裏,此地明軍最高將領馬林的表情極其難看。
“混賬,平均每天有五十個逃兵,再這麼繼續下去,多少萬兵馬都要跑完了!”
“必須要好好看住營帳,絕對不能讓逃兵再出現了,加派人手巡邏!”
馬林的諸多心腹站在他麵前,聞言不由露出尷尬表情。
“將軍,不是我們不加派人手,而是加派用來巡邏的那些家夥,他們也會立刻就當了逃兵!”
馬林:“……”
無可奈何之下,馬林隻能捏著鼻子道:
“好好好,今天立刻下發一個月的軍餉吧。”
又一名心腹遲疑道:
“大將軍,要不直接發一年軍餉吧?”
作為馬林的心腹,他們可是很清楚,自家上官是有這個錢的。
朝廷這一次可是直接撥了兩百萬兩,馬林一個人就拿了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按照之前的發放規律,別說是一年,五年都夠了。
馬林大怒,吼道:
“那是老子的錢!”
“老子每年養著你們這些家將家丁不要錢的嗎,錢都發下去了,就該你們餓死了!”
心腹們被罵得唯唯諾諾,隻能離開。
【在這個冬天,大明內部也並不平靜。】
【大量本地熟知敵我情況的明軍士兵紛紛選擇逃亡,剩餘留下來的士兵們也並沒有獲得足夠的軍餉、糧食以及裝備支持,士氣極其低落。】
【不僅如此,朱翊鈞依舊維持著之前的“製衡”原則,不但不允許明軍集中在沈陽,反而下令明軍主力分兵駐守四座城池,就連駐守這四座城池的守將都出自四個不同的黨派。】
【四路明軍將領還沒開戰,就因為資源的爭奪而相互指責,彈劾的奏章猶如流水一般抵達朱翊鈞的桌案麵前,朝堂上四派大臣同樣也爭執不休,甚至已經在商討究竟由哪一路先進入赫圖阿拉(後金首都)之中,讓大明朝廷之中烏煙瘴氣。】
沈陽城裏,楊鎬看著麵前諸多將領們的相互彈劾,大為頭疼。
“劉綎馬林也就算了,李總兵你這又是何苦呢?”
剛剛一身風雪抵達沈陽的李如柏笑嗬嗬地開口。
“楊大人你誤會了,下官並不是想要給你添亂。”
“但眼下的形勢,坦白說,若是能讓陛下察覺不對,暫時放棄出兵,下官是真不介意火上澆油的。”
楊鎬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
“你是希望用前線的內訌,讓陛下放棄進軍的打算?”
李如柏歎了一口氣,道:
“雖然成功的概率不高,但總比出兵更好吧。”
楊鎬默然不語,過了好一會才有些不甘心地開口道:
“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可能了?”
楊鎬的意思也很簡單。
搞這麼多手段,難道就不能大家精誠合作,幹掉努爾哈赤?
李如柏停下正準備離開的腳步,沉默了一會,對著楊鎬道:
“如果張居正大人能活到現在,如果我父親和兄長還在,哪裏還需要耍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伎倆?”
“隻可惜,沒有如果。”
說完,李如柏就轉身離開了。
楊鎬一個人呆坐在原地,良久之後,發出了一聲深長的歎息。
過了良久,楊鎬沉聲自語。
“不行,還是得想想辦法。”
【楊鎬在沒有通知朝廷的情況下,悄悄地派出了使者前往赫圖阿拉,希望能和後金議和。】
明朝使者走進了赫圖阿拉的“皇宮”之中。
努爾哈赤大馬金刀地坐在皇位上,注視著明朝使者。
“有話就說!”
努爾哈赤是會大明官話的,但他卻特地用了女真話。
好在,大明的使者也聽得懂女真話,賠笑開口。
“大王,楊大人讓我來告訴您,大金國和大明之間存在一些誤會,他希望能把誤會全部解開,大家和和氣氣的相處,豈不是很好嗎?”
努爾哈赤麵不改色地開口。
“和氣相處?那你說說,要怎麼個和氣相處法?”
使者忙道:
“隻要大王願意議和,大明可以開放和你們之間的互市,也不會讓二十萬大軍前來進攻。”
努爾哈赤嗬嗬地笑了起來。
“就這?你回去告訴朱翊鈞,我要的很簡單。”
“第一,大明皇帝要下聖旨,為當年害死我父祖之事道歉,還要冊封我父祖為國王。”
“第二,大明和大金結為兄弟之國,大明為兄長。”
“第三,大明要每年向大金輸送五十萬兩白銀,一千匹馬,一萬匹絹布,作為兄弟之好的見證。”
“第四,朝鮮要向大明和大金同時進貢。”
“第五,大明要把公主嫁到大金。”
“第六,大明割讓沈陽給大金,雙方以錦州為邊界,錦州可以歸大明治下。”
聽著努爾哈赤的話,使者愣住了。
“大王,這……這未免有些太不合理了。”
“我以為,其中有些條件還需要商榷一二,不如……”
努爾哈赤直接打斷了使者的話。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去告訴朱翊鈞,如果他不願意答應我的條件,那就讓他的軍隊來吧。”
“大金國可不是沒用的廢物倭國!”
沈陽城中,楊鎬聽完了努爾哈赤提出來的條件,也是目瞪口呆。
“這個努爾哈赤是瘋了嗎?”
“他怎麼敢提出這種條件的?”
楊鎬心知肚明,努爾哈赤提出來的所有條件,大明一個都不可能答應!
大明,天子鎮國門,君王守社稷。
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
嗯,不賠款這條其實值得商榷。
在朝鮮戰爭中,劉綎董一元等人偷偷摸摸地就已經用賠款換和平了。
但是和親割地這種要求,絕對是大明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答應的。
楊鎬看著使者,開口道:
“努爾哈赤當真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使者苦笑一聲,開口道:
“楊大人,努爾哈赤說完,下官正想和他討價還價一番,就被直接趕出去了。”
“下官覺得,努爾哈赤壓根就是篤定他們一定能贏,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
楊鎬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這個該死的努爾哈赤,對於大明實在是太了解了!
所以努爾哈赤才會擺出這樣的態度。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楊鎬默然許久,對著使者道:
“你下去吧。”
等使者下去之後,楊鎬又拿起了麵前桌案上的文書。
這封文書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催促楊鎬快點進軍,滅了後金。
一封文書其實還不算什麼。
楊鎬移動視線。
在桌子上,密密麻麻,擺放著幾十份相同的文書!
楊鎬歎了一口氣,輕聲自語。
“希望這一次,上天還能站在大明這一邊吧。”
【大明此刻國力已經極度虛弱,無法承擔大量明軍在遼東長時間集結的消耗。】
【朱翊鈞命兵部多次催促之下,楊鎬不得已下令召集諸將,準備安排對後金的總攻。】
看到這裏,東漢世界之中,劉秀搖了搖頭。
“沒看頭了。”
鄧禹、耿弇也是同樣的表情。
太子劉莊聞言,不由疑惑。
“父皇,這仗還沒打,您就這麼確定了嗎?”
劉秀嗯了一聲,示意鄧禹來說。
鄧禹笑嗬嗬地開口。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後勤和士氣,然後才是主帥的指揮水平。”
“明軍毫無後勤可言,士氣嘛,這成片的逃兵就足夠說明了。”
“至於主帥,楊鎬早在朝鮮抗倭的時候就已經被證明是一個純粹的庸才了。”
耿弇隨口道:
“就算不說後勤士氣這些,說說更為尋常人所熟知的天時地利人和,大明也是一樣都不占。”
“這大明若是贏了,那得真有天命所歸才行。”
說著,耿弇不由看了劉秀一眼。
劉秀哈哈地笑了起來。
“盤點視頻沒看過嗎?昆陽之戰,朕也是實打實地打贏了,和什麼天降隕石沒有關係。”
“朕那個時候也是有地利跟人和的。”
聽著劉秀的解釋,劉莊明白了過來。
“如果是父皇的話,您會怎麼做?”
劉秀頗為淡定地開口。
“朕不會選擇出兵,而是直接跟後金議和。”
“若是一定要和親才能議和,也不是不行。”
“當然,割地賠款確實是萬萬不行的。”
“啊?”劉莊直接愣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自家父皇竟然會選擇……妥協?
劉秀嗬嗬地笑了起來。
“孩子啊,你要明白,明君和昏君之間的區別,就是明君能看懂眼下國內的形勢,不會胡搞瞎搞。”
“而昏君呢?正好就是相反了。”
說著,劉秀指了指金幕。
“就朱翊鈞現在這個大明,國內政局混亂起義不斷,老百姓民不聊生,邊疆軍備廢弛,他有什麼資格去和後金開戰?”
“但凡清醒一點的皇帝,都知道開戰必敗無疑,那自然就隻能求和。”
“委屈就委屈一點嘛,以華夏王朝的體量,隻要勵精圖治二十年,不,十年便足夠一雪前恥了。”
“畢竟,朱翊鈞麵臨的可不是朕這樣從爛攤子之中重建的新王朝!”
說到這裏,劉秀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在劉秀剛剛建立東漢的時候,對於匈奴、鮮卑、西羌等異族,基本上都是以安撫,求和平為主。
是劉秀不想打嗎?
當然不是。
有漢武帝這麼一個閃閃發光的例子在前,哪個皇帝不想封狼居胥?
實在是東漢沒那個能力!
經曆過新朝之亂後,東漢的人口甚至不到西漢末年的一半。
就這樣的國力,東漢怎麼打?
根本就打不了。
隻能休養生息,慢慢地恢複人口。
等過個兩三代年,東漢的人口恢複得差不多了,國力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到那個時候,還愁收拾不了邊境這些蠻族?
劉秀悠悠地開口。
“別說是朕了,就是當年高祖皇帝在白登山,不也一樣要忍冒頓單於?”
“在鴻門宴,高祖皇帝不也得陪著笑臉跟項羽談笑風生?”
“韓信若是不能忍胯下之辱,又怎麼可能有將來的成就?”
聽著劉秀這一個個反問,劉莊欲言又止。
劉秀淡淡道:
“朕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就是大明天子鎮國門,不和親不割地那幾句話嘛。”
“但是孩子啊,你要明白,實力才是說話的根本。”
“你有實力,你當然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可若是沒實力還不認慫,那結果就隻能是被當場打死,懂麼?”
“大明的這幾句話,當然是非常提氣的,但這也斷絕了大明在劣勢時韜光養晦的選擇。”
“是好還是壞,尚在兩說啊。”
劉莊點了點頭,正色道:
“兒臣明白了,多謝父皇的教誨。”
正麵剛,當然很爽,很提氣。
但忍辱負重,韜光養晦,才能真正在麵對強大敵人時,有猥瑣發育,最終獲勝的機會。
大元世界之中,元世祖忽必烈笑了笑,突然開口道:
“大明天子鎮國門君王守社稷,不和親不割地不賠款這些話,應該不是朱元璋說的吧?”
丞相劉秉忠回憶了一下,開口道:
“從之前的盤點視頻來看,大明本來京師是南京,在遷都北京之後才能有‘天子鎮國門’的說法。”
“所以臣覺得,這句話最早應該也是朱棣說出來的。”
忽必烈微微一笑,緩緩道:
“嗯,對。朱元璋的發家史,朕記得在朱允炆那一部盤點視頻之中隱約提到過。”
“以朱元璋的性格,應該是說不出這種話的。”
“嗬嗬,朕在想,此刻在大明世界之中,應該會發生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大明世界。
朱元璋大怒,吹胡子瞪眼睛。
“就這種國力還敢主動出擊,是誰給朱翊鈞這個混賬小子的勇氣?”
別的皇帝能看得出來的事情,朱元璋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論打仗這方麵,朱元璋可是和李世民兩個人排在曆朝曆代皇帝第一檔的存在!
眾人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開口的。
朱高熾啞然片刻,輕聲道:
“孫臣覺得,應該還是那句‘天子鎮國門,君王守社稷……’”
還沒等朱高熾說完,朱元璋就非常氣憤地打斷了。
“蠢材,這是隻有蠢材才能說出來的話!”
“啊?”朱棣愣住了,忍不住提醒道:
“父皇,這應該是您說過的話吧?”
朱元璋冷冷道:
“朕?朕隻是說,不會讓大明重現大宋那樣的恥辱。”
“哼,你們真以為朕不會認慫?”
朱棣趕忙點頭。
“父皇您當然不會認慫啊,您這輩子打了這麼多仗,什麼時候慫過?”
朱元璋差點一腳就踹過去。
“那朕問你,‘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是誰采納的,是誰實施的?”
朱棣表情頓時僵硬。
對啊,怎麼忘記了這件事情呢?
當年朱元璋剛剛從郭子興那邊獨立出來,掌控了一支力量不久。
下麵的人就心癢難耐,勸說朱元璋稱帝,也想撈個從龍之功。
但卻遭到了朱升的反對。
當時朱升就說了九個字。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朱元璋采納了。
朱元璋說了,我是小明王的屬下,我不稱帝,更不稱王,我隻聽小明王的領導。
徐壽輝稱帝了,朱元璋派人去恭喜。
陳友諒稱帝了,朱元璋也派人去恭喜。
張士誠稱帝了,朱元璋還派人去恭喜。
元末諸侯之中,朱元璋是最晚稱王,也是最晚稱帝的。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他永遠都不會成為出頭鳥。
元朝看到誰稱帝就調兵去揍誰,其他諸侯看到誰稱帝也會在心中多忌憚誰幾分。
朱元璋最低調,他被元朝打的次數幾乎沒有。
在他默默發育的時候,其他諸侯也基本上不和他發生什麼衝突。
就這樣過了幾年,元朝和各路諸侯突然回過神來。
不是,這個朱元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此時的朱元璋,已經強大到不管怎麼韜光養晦,別人也必須要將他當成勁敵的地步了。
朱元璋見狀,嗬嗬一笑。
各位,我不裝啦!
然後,朱元璋劈裏啪啦一通幹,掃平諸侯統一江南,然後北伐一統天下。
朱元璋看著無言以對的朱棣,惱怒地問道:
“朕當年起兵的時候,要是滿腦子都像你還有你這些後世蠢才子孫一樣,除了正麵硬剛還是正麵硬剛,那朕早就已經死了八百次了,哪裏還有什麼大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