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李治非常隱蔽地看了長孫無忌一眼。
在聽到了李治的話之後,李世民笑了起來。
“傻孩子,若是皇帝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那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皇帝死於非命,被權臣架空了。”
李治瞬間啞然。
李世民敲了敲麵前的桌子,道:
“朕能看出來,朱翊鈞的心中其實是缺乏自信的。”
“缺乏自信?”李治聞言不由愕然。
一個二十多年不上朝,完全不把臣子們放在眼裏的皇帝,竟然是缺乏自信的人?
在場的大唐群臣也有不少人頗為震驚。
不過他們都非常識趣,等待著李世民接下來的話。
自從金幕出現之後,李世民在很多情況下會說一些非常有道理的話。
這些話,涉及到做人的哲學,乃至帝王之道,以及父親對兒子的教導。
這可是千古大帝的經驗!
不少人表麵上看起來憨頭憨腦五大三粗的,實際上卻把這些話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回家之後全文抄錄。
他們是真把李世民的話當傳家寶的。
李世民笑著開口。
“很多人,童年缺什麼,長大之後就會習慣性地彌補自己,甚至會到非常過分的地步。”
“朱翊鈞就是這個樣子的,從小到大他一直被嚴厲的管製著,所以長大之後他就會特別叛逆,誰隻要不合他的意他就立刻想方設法進行懲治。”
“從張居正到馮保,接著是最後的不上朝,都是這種叛逆心態的體現。”
李治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但這和他缺乏自信似乎沒有什麼關聯啊,父皇。”
李世民哈哈地笑了起來。
“真正自信的人是不會叛逆的,比如說……朕。”
“朕十八歲就跟隨皇考征戰天下,二十八歲就平定天下了。”
“朕想滅誰,誰就一定會死。朕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
“所以朕無需叛逆,因為朕——言出法隨!”
這一刻,貞觀大帝身上的那種自信和霸氣,展露無遺。
他目光看向李靖,緩緩道:
“就比如說,李靖。很多人都說,李靖會成為下一個司馬懿,說朕是故意想要坑死李靖的。”
“還有人說,是朕把李靖逼得隻能把家裏的影壁拆了,每天開門取樂如同小醜伶人一般。”
“李靖,你說說,這是真的嗎?”
李靖搖了搖頭,道:
“回陛下的話,老臣隻是在隴西李氏守了一輩子的規矩,到老了不想要再繼續折磨自己罷了。”
李世民嗯了一聲,目光收回到了李治身上。
“治兒,你可能想說,李靖就算心裏有意見,也不敢和朕說實話啊。”
“那你可知道,當年皇考要殺李靖的時候,是朕開口救了他?”
很多人都知道李靖在貞觀朝拆掉影壁飲酒作樂安享晚年的故事,都知道李世民對李靖那個關於司馬懿的笑話。
但事實上,真正對李靖動了殺機,並且實施了兩次的那個大唐皇帝不是李世民,而是唐高祖李淵!
隋朝末年,李淵在晉陽留守任上以征討突厥的名義招兵買馬。
當時也是大隋公務員的李靖敏銳地看破了李淵想要造反的企圖,於是果斷前往長安去告發李淵。
但路上種種原因,當李靖抵達長安的時候,李淵緊隨而至並很快攻克了長安城。
拿下長安城的李淵得知有個李靖的家夥竟然敢告自己的密,直接就讓人把李靖押上斷頭台砍頭。
麵臨生死危機,李靖大呼一聲。
“公起兵為天下除暴亂,欲就大事,以私怨殺誼士乎?”
李淵聽完,鳥都沒鳥李靖一下,就下令行刑。
但站在李淵身旁的李世民聽完,卻動了愛才之心。
在李世民的勸說下,李淵留了李靖一命,讓李靖為大唐效力。
由於李靖是“五姓七望”中隴西李氏的定著房嫡子,大唐由此也獲得了隴西李氏的支持。
後來還有一次,李靖征討蕭銑不利,李淵也直接下令讓監軍許紹弄死李靖,熟知前線情況的許紹為李靖求情,李靖才第二次在李淵手下逃生。
這也是為何李靖會在玄武門事變中選擇中立的原因。
一邊是兩次想要弄死自己的皇帝李淵(李建成作為李淵選定的太子,在天下人看來理所當然和李淵一派)。
另外一邊是救過自己一命,還在起事前夜親自到訪,許下重磅承諾的秦王李世民。
坦白說,李靖沒有直接起兵響應李世民,就已經算是對李淵足夠忠誠了。
李世民笑嗬嗬地開口。
“朕連魏征都能容,卻容不得一個被朕救過的李靖?”
“以朕的軍事才能,卻還要擔心比朕老幾十歲的李靖發動叛亂成為下一個司馬懿?”
“治兒啊,能這樣想朕的人,他們都低估了朕的自信。”
李世民說著,聲音漸漸提高。
“別說是李靖了,就算是嬴政、劉徹、朱元璋出現在大唐,朕一樣能給他們封侯拜相,讓他們最大限度地發揮出自己的才能。”
“這是大唐,朕的大唐。”
“朕即大唐,有何懼之!”
李治心悅誠服。
這一刻,他發自內心地明白了自己和父皇的差距。
自信!
自信這種東西,很多人都有。
甚至,朱翊鈞也有。
朱翊鈞的能力,不足以支撐起他的自信。
但李世民可以!
所以李世民是唐太宗,所以貞觀朝能臣輩出。
是大唐其他時代沒有人才嗎?
不可能。
華夏大地,英才無數。
任何時代都有傑出的人才。
問題是,千裏馬易得,伯樂難求!
李世民就是最為傑出的伯樂。
有了這個伯樂,才有了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李靖、秦瓊、尉遲敬德、程咬金、牛進達……
等等等等,諸多貞觀名臣。
這些大臣並非沒有缺點短板,但他們在李世民的麾下能夠發揮出最大的長處。
這就是為何李世民明明並非開國皇帝,甚至也不是大唐疆域最大的皇帝,卻被公認為大唐乃至華夏五千年最出色的皇帝之一的真正原因。
不是大唐成就了李世民,是李世民成就了大唐!
無論在任何一個朝代,無論任何一個時代。
隻要李世民坐上皇位,那個朝代的那個時代,就一定會成為千古流芳的盛世!
李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著李世民行禮。
“父皇今日教誨,兒臣茅塞頓開。”
“謝父皇!”
在場的大唐群臣,同樣也是心潮澎湃。
這就是咱們大唐的貞觀大帝。
這就是我們效忠的皇帝陛下。
有此英主,不但是大唐的幸運,同樣也是貞觀朝所有臣子的幸運!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朱翊鈞和往常一樣,前來太後寢殿向李太後請安。
“孩兒恭問母後金安。”
朱翊鈞恭恭敬敬地行禮。
孝道,是大明極力提倡的。
天地君親師。
對朱翊鈞而言,他或許叛逆。
但在生下自己的母親麵前,朱翊鈞確實是一個孝順的兒子。
已經頗為蒼老的李太後點了點頭,道:
“老婦安好,謝皇帝掛念。”
“皇帝啊,你坐吧,老婦有些話對你說。”
朱翊鈞有些意外,但還是在一旁坐了下來。
李太後揮了揮手,示意所有閑雜人等退下,然後才開口。
“皇帝啊,你今年也三十九歲,老大不小了,是該立個繼承人,安一安天下臣民的心了。”
朱翊鈞聞言,臉色不由一變。
但凡換一個人在朱翊鈞麵前說這句話,朱翊鈞必然是翻臉怒罵下獄三件套。
但這是他親娘!
朱翊鈞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母後的意思是?”
李太後歎了一口氣,道:
“老婦知道你不喜歡常洛那孩子,但他今年就二十虛歲了。”
“是該做個決定了。”
大明其實是有很成熟的皇太子教育製度的。
像朱翊鈞從小接受的就是皇太子的教育製度,各種名師大臣親自教授朱翊鈞治國、做人的道德學問。
高拱、張居正兩任內閣首輔都曾經是朱翊鈞的老師,這種待遇可不是一般皇子能享受的。
朱常洛雖然是皇長子,但由於沒有太子的身份,所以即便如今虛歲二十了,也隻是接受了普通的皇子教育,並沒有獲得真正的太子教育。
名分這種東西可並不僅僅是名分,很多時候還和待遇息息相關,它是能改變很多事情,改變一個人命運的。
朱翊鈞默然不語。
李太後的潛台詞,朱翊鈞當然聽得出來。
你都三十九歲了,趕緊把朱常洛立為太子,讓他接受係統的太子教育。
太子教育一般持續時間至少十年,現在就讓朱常洛開始,這樣過了十年後你也五十歲了,出什麼事朱常洛也有能力接班,大明也亂不了!
朱翊鈞不想讓朱常洛當太子,也不想忤逆自家母後,所以隻能選擇沉默。
他已經做好了承受自家母後怒火的準備。
左右也不過是罵幾句罷了。
三十九歲的人了,還有老娘罵自己,那不是壞事,那是福氣!
看到朱翊鈞這般模樣,李太後又怎麼會不知道兒子心中所想。
她並沒有發怒,而是語氣平緩地說起了往事。
“當年你皇祖父就不喜歡你父皇,說什麼二龍不相見,你父皇從小就沒有父親的疼愛。”
“你父皇戰戰兢兢活了幾十年,大半輩子都活在恐懼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你叔叔取而代之。”
“直到你叔叔死了,你父皇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就是這樣,你皇祖也沒冊封你父皇當太子。”
“孩子啊,你能體會嗎?你父皇一輩子都沒當過一天皇太子!”
“所以啊,他剛剛登基就迫不及待地把年幼的你冊封為太子,就是不希望你走他的老路,就是不希望你和他一樣大半輩子都如履薄冰,活得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好不容易當上了皇帝,你父皇才享了六年的福,就丟下我們孤兒寡母走了。”
說到這裏,李太後忍不住拿出手帕,抹起了眼淚。
“常洛這孩子是乖巧懂事的,可他到了二十虛歲了,也沒過上幾天安心的日子。”
“我一看到常洛,就想起你那苦命的父皇。”
“皇帝,你真的要你的兒子也重走你父皇的老路,把你父皇的辛苦再吃一遍嗎?”
“皇帝,你太狠心了!”
朱翊鈞靜靜地聽著,看著眼前不停抹著眼淚的母後。
這一刻,無數念頭在他心中百轉千回。
宮殿之中無比安靜,隻有李太後的哭泣聲。
良久,朱翊鈞張開嘴巴,有些嘶啞地開口。
“母後的意思,朕明白了。”
“等會就讓司禮監和內閣那邊擬旨,立常洛為皇太子吧。”
【萬曆二十九年,朱翊鈞在李太後的勸說下,終於立皇長子朱常洛為皇太子、三子朱常洵為福王、五子朱常浩為瑞王、六子朱常潤為惠王、七子朱常瀛為桂王。】
【至此,持續多年的爭國本事件最終落下帷幕。】
看到這裏,大唐世界之中,李治心情非常地複雜。
朱翊鈞最終竟然還是輸了?
父皇,果然是看透了朱翊鈞啊!
東漢世界之中,太子劉莊大為疑惑。
“朱翊鈞竟然就這麼輸了?”
劉秀笑著看了劉莊一眼。
“很難理解,是麼?”
劉莊點了點頭,道:
“兒臣覺得,朱翊鈞不應該,也不可能會輸的。”
堂堂皇帝,執政了這麼多年,根基不可謂不深厚。
雖然不召開朝會,但依舊大權在握。
甚至還剛剛平定了哱拜之亂,抗倭戰爭。
朱翊鈞這時候應該是威望極高才對啊。
怎麼會輸呢?
劉秀嗬嗬一笑,摸著胡須開口。
“朱翊鈞當然會輸,如果他能在爭國本事件中贏了,那才奇怪呢。”
“啊?”劉莊越發疑惑,忙道:
“還請父皇教導。”
劉秀嗯了一聲,顯然對於劉莊的這種態度頗為滿意,開口道:
“其實答案非常簡單,在朱翊鈞拒絕召開朝會那一刻起,他就必敗無疑了。”
劉莊還是不懂。
劉秀也不生氣,耐心解釋。
“皇太子的冊封,最重要的一點就在於,必須要得到天下臣民的認同。”
“都說皇帝受命於天,是天子。這句話啊,誤導了很多人,也包括朱翊鈞。”
劉秀說到這裏,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天下臣民承認你是皇帝,你才是最尊貴的皇帝。天下臣民若是不承認你,那你就算坐上了皇位,也隻能成為下一個王莽。”
“朱翊鈞自己不上朝,完全斷絕了臣子之間的聯係。”
“作為一個皇帝,竟然和臣子老死不相往來,何其愚蠢。”
劉莊陷入沉思,片刻之後道:
“父皇的意思兒臣好像明白了,朱翊鈞不和臣子們聯係卻和臣子們對抗,反而導致臣子們別無選擇,必須支持朱常洛?”
劉秀笑嗬嗬地點頭。
“對啊。眾所周知,父親最疼愛的兒子,一定是最像這個父親的。故而,朱常洵將來一定和朱翊鈞大差不差。”
“臣子們不是傻瓜,一個不上朝的朱翊鈞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和朱翊鈞一模一樣的朱常洵?”
“反之,如果朱翊鈞能在朝政大事上積極和臣子們溝通,聽取臣子們的意見,臣子們就會發自內心地覺得他是一個明君。”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拒絕一個很像朱翊鈞的下一任皇帝呢?”
“這國本之爭歸根結底,和朱常洛、朱常洵這對當事人兄弟沒有什麼關係。”
“要說誰把這件事情給搞砸了,那個人也隻能是朱翊鈞本人。”
聽完劉秀的話之後,劉莊總算是徹底明白了。
“原來如此。”
最開始,並非所有大臣都站在朱常洛那邊。
皇帝立嫡長子是規矩,但規矩是人定的,又不是不能改!
別的不說,就朱翊鈞的爺爺嘉靖皇帝在位時,兩名皇子不也都有機會成為太子乃至登基?
想到這裏,劉莊忍不住道:
“那為何嘉靖皇帝想選誰就選誰,朱翊鈞卻不行?”
劉秀哈哈地笑了,看向金幕中朱翊鈞的眼神裏,帶著幾分不屑。
“當然是因為朱翊鈞這小子的帝王權術,比他爺爺嘉靖差遠了!”
劉莊今天腦海之中疑問不少,幹脆一口氣問個痛快,便道:
“父皇是怎麼知道的?嘉靖皇帝也沒有在之前的盤點視頻之中出場過啊。”
劉秀灑然一笑,道:
“是沒有看過,但兩個人足夠證明了。”
“高拱在嘉靖年間就已經是內閣大學士,張居正在嘉靖年間也已經是朝中大臣,隆慶年間立刻就進入了內閣。”
“高拱主持的改革可圈可點,張居正更是被金幕稱為大明第一賢臣。”
“嘉靖能把這兩名賢臣留給自己的子孫,足以證明這位皇帝在識人之道上是有理解的。”
“朱翊鈞呢?自從張居正死後,金幕中這麼多內閣首輔和大學士,有一個能用的嗎?”
“全是廢物。”
劉秀說到這裏,平靜開口,給自己剛剛那番話做了一個總結。
“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不是萬曆朝沒有千裏馬,是他朱翊鈞看不到,用不來!”
劉莊心悅誠服,連連點頭稱是。
仔細一想,劉莊突然覺得,其實自己的經曆,也能和朱翊鈞做對比。
原本東漢的第一任太子並非劉莊,而是當時的皇後郭聖通所生的長子劉疆。
後來劉秀動了廢太子的心思,便先廢了郭聖通的皇後之位,又廢掉了劉疆的太子之位。
最後,劉莊的生母陰麗華成為皇後,劉莊也成為皇太子。
仔細想來,劉秀換太子的過程中,可是廢掉一個皇後和一個前太子。
這背後的阻力之大,可想而知。
朱翊鈞呢?
朱常洛的生母王氏隻不過是一個宮女,區區恭妃的名號還是生了朱常洛後補封的,娘家也是普通老百姓。
郭聖通出身的郭家可是河北正兒八經的郡望大族,郭聖通的外公更是西漢真定恭王劉普。
當年要沒有郭家的鼎力支持,劉秀孤身前往河北,哪裏有那麼容易把河北拿下?
毫無根基的王氏和東漢王朝的開國股東郭聖通相比,差得太遠,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就這樣,劉秀還是廢掉了郭聖通和其子劉疆。
朱翊鈞卻搞不定王氏的兒子朱常洛……
隻能說,劉秀和朱翊鈞之間的帝王權術差距,恐怕也是跟郭聖通和王氏之間的差距一般。
一個天,一個地!
劉莊突然無比慶幸。
還好,朱翊鈞不是我的父皇。
要不然,我豈不是成了另外一個朱常洵了?
金幕中,畫麵繼續播放著。
文武百官站在一起,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冊封太子可是大事,陛下竟然把太子和幾個皇子的冊封儀式搞在了一起?”
“嗬嗬,陛下國本之爭輸給了咱們,就讓陛下發泄一下又有何妨?”
在眾人的注視下,已經多年不上朝的朱翊鈞出現了。
對許多這些年才入朝為官的官員來說,這位皇帝的麵孔是極其陌生的。
沒見過啊。
不過,眾人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
隨後是太子朱常洛的冊封儀式。
朱翊鈞板著臉,麵無表情地進行完整個儀式。
看著朱常洛戴上太子冠冕,群臣都非常激動,歡呼不斷。
“見過太子殿下!”
等到福王朱常洵的冊封儀式,朱翊鈞頓時露出笑容,還拉著朱常洵聊了一會。
群臣安靜地看著這一幕,鴉雀無聲。
不少人幹脆仰頭望天,仿佛麵前的這一幕全然不曾存在。
【在很多人看來,既然爭國本事件結束了,朱翊鈞這個皇帝也輸了,那這件事情就應該徹底過去了。】
【朱翊鈞應該重新成為一個正常的皇帝,進行朝會等各種禮儀活動。】
【然而他們錯了。】
朱翊鈞回到皇宮之中,一臉憤恨。
“這些家夥,實在是欺人太甚!”
“朕都已經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他們竟然還要逼著朕上朝,想要在朕麵前炫耀他們的勝利,嘲諷朕的失敗!”
“朕不會再上朝了,朕不但不上朝,朕還要這些該死的臣子發爛發臭,讓他們永遠得不到升遷,讓他們人生的希望和前途徹底斷絕!”
【於是,在國本事件結束後,朱翊鈞不但沒有如群臣所希望的那般“迷途知返”,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