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世界,關中。
浩浩蕩蕩的兵馬正在從西方而來,朝東方而去。
巨大的“漢”字旗在空中揮舞。
這支軍隊士氣飽滿,每一名士兵的臉上都帶著渴望的表情。
他們來自巴蜀,自漢中北上,在和晉軍多番血戰之後收複了關中。
如今,他們要繼續往東,收複大漢都城洛陽,和大漢整個社稷天下!
這支蜀漢軍隊的主帥,是一位表情堅毅的中年男子。
大漢天水人,薑維,字伯約。
蜀漢北伐軍主帥。
薑維策馬,經過一處峽穀。
在這峽穀中有一片廢墟,依稀能看出原先是一座關隘。
即便已經是廢墟,但從殘存的諸多關牆以及剩餘關城的各種痕跡可以看得出來,它完好的時候定然極為巍峨。
薑維吐出一口氣,對著身旁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笑道:
“趙將軍,這函穀關雖隻剩廢墟卻依舊如此雄偉,可見當年大秦據有此地時,該是何等勝景。”
這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馬鞍下掛著一杆銀槍,雙目淩厲如電。
他並非蜀漢五虎將中的黃忠,而是來自河北長山。
大漢常山真定人,趙雲,字子龍。
蜀漢北伐軍副帥。
趙雲也是蜀漢五虎將如今唯一在世之人。
畢竟,現在已經是蜀國景耀八年。
趙雲嗬嗬一笑,道:
“可惜隨著黃河逐年改道,函穀關已經不複之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了。”
“不然我等從此地出發,便可策馬中原。”
薑維嗯了一聲,笑道:
“無妨,潼關也在我軍的掌控之中。”
“聽說司馬懿那條老狗已經召集了十五萬大軍,嗬嗬,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趙雲嗯了一聲,臉上表情突然有些微妙,感慨道:
“若非有火槍火炮,老夫恐怕終生也無法再見到中原大地了。”
火槍和火炮的出現,可以說是決定性的改變。
晉軍憑借著火槍火炮,一度攻入巴蜀,將蜀漢軍隊打得接連失敗。
薑維點了點頭,表情同樣也是頗為凝重,道:
“若非陛下關鍵時刻安定人心,曹氏遺族又派人秘密送來火槍火炮,你我幾年前就已經是亡魂枯骨了。”
就在蜀漢即將滅亡的最關鍵時刻,某個前線的晉軍將領秘密地聯絡了蜀漢,提供了一大批火槍火炮,並約定裏應外合共擊晉軍。
薑維、趙雲得以率領蜀漢軍隊發動絕命反擊,在這名晉軍將軍率部策應下,於成都城外大破十萬晉軍。
想到這裏,薑維不由看向了旁邊的另外一人,笑道:
“夏侯將軍,你是大漢的大功臣!”
這位被稱為夏侯將軍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做夏侯江。
夏侯江原本是夏侯霸的庶子,後來被過繼給了和夏侯氏擁有姻親關係的陳氏。
憑借著這重身份,曹魏滅亡時,這個已經改名為“陳江”的夏侯江沒有像其他曹氏、夏侯氏族人一樣被屠殺。
但他已經不再是陳江。
他如今,是來自夏侯氏的複仇者,夏侯江!
夏侯江聞言,平靜一笑。
“司馬氏乃我夏侯氏死仇,滅司馬,也是為了我夏侯氏、曹氏先輩複仇!”
曹操的父親曹嵩是過繼子,在過繼之前名為“夏侯嵩”。
故而曹魏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國家,它的皇族名義上是曹氏,但夏侯氏眾人所享受的待遇和皇族基本無異。
趙雲突然有些好奇,道:
“夏侯將軍,東吳那邊的火槍火炮,也是你們泄漏出去的?”
夏侯江緩緩點頭,道:
“是的,我們並不確定大漢和東吳究竟誰能真正滅掉晉國,所以幹脆一起泄漏。”
頓了頓,夏侯江又道:
“請兩位放心,我夏侯江既然已經是大漢臣子,將來就算和東吳對陣,也不會有絲毫留情。”
對此,薑維和趙雲都沒有任何懷疑。
且不說蜀漢三號人物張飛的正妻就是出自夏侯氏,就是蜀漢丞相諸葛亮,大哥諸葛瑾不也是東吳大將軍、豫州牧,族弟諸葛誕在曹魏中出任征東大將軍。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大家族習慣性進行分散投資。
但這種分散投資僅僅是對家族而言,任何一個子弟都必須忠於君主,不得背叛,這是道德底線。
像蜀國糜芳這種關鍵時刻投降呂蒙,害死了關羽的背主之人,就是所有人唾棄的對象。
就連司馬氏都看不起糜芳!
三人說說笑笑,策馬而行。
時間漸漸過去,遠方的地平線上又出現了另外一座關隘。
它氣勢磅礴,猶如一道巨鎖,矗立於世。
這裏,就是中原河南地區和關中地區的分界線。
潼關!
薑維信心滿滿,手指潼關。
“諸位,讓我們去會一會司馬懿!”
“先帝和丞相的遺願,陛下的囑托,在此一戰!”
趙雲緩緩抬頭,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火槍。
夏侯江雙目中閃過一絲仇恨,緊緊地抿著嘴巴,一言不發。
蜀漢大軍,正式抵達潼關!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明軍和倭軍的交戰持續進行。
很快,倭軍陣型開始變得散亂。
又過一會,倭軍四處敗逃,明軍趁勢追擊,取得勝利。
【萬曆初年,大明北方擁有兩位名將鎮守,分別是戚繼光和李成梁。】
【十年前,戚繼光被調離,薊州和遼西地區的明軍戰鬥力隨之江河日下。】
【好在另外一位名將李成梁依舊坐鎮遼東,直到去年才被調回京師。】
【此次大明入朝作戰的主力,正是李成梁麾下的遼東軍作為班底。】
【三十年來,遼東軍在李成梁的指揮下,多次擊敗韃靼人的入侵,讓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臣服大明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這支軍隊雖然失去了真正的大帥李成梁,但在李成梁之子李如鬆的率領下,依舊擁有著足夠強悍的戰鬥力。】
【明軍渡過鴨綠江之後迅速發動了大反擊,在朝鮮軍民的配合下,僅僅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就收複了平壤以北所有朝鮮領土。】
【萬曆二十一年元月五日,明、朝鮮軍主力總計八萬餘人,抵達平壤城外。】
李如鬆注視著麵前的平壤城,隨後看了一眼身旁的祖承訓。
“承訓,這一次你報仇的機會來了。”
祖承訓重重地點頭,雙目中閃過一絲厲芒。
“小西行長,這一次定要讓他和城裏倭軍付出代價!”
這一刻,祖承訓想起了半年前跟隨自己殺進城中,卻中了埋伏的那上千弟兄。
這位大明將軍,誓要倭人付出血的代價!
平壤城的城牆上,負責鎮守此地的倭軍主將小西行長看著城外兵力數倍於己的明、朝聯軍,臉色極為難看。
“八嘎,毛利家和細川家的援兵在哪裏?”
“我十天前就已經讓他們向我靠攏了!”
一陣沉默過後,一名倭軍將領小心翼翼地開口。
“毛利家和細川家之前就對家主您獲得平壤很有怨言,這一次恐怕他們是不會前來支援的了。”
小西行長臉色越發陰沉。
“好好好,出發前一個個都說要服從關白(豐臣秀吉)的命令,要為了天皇而戰。”
“明軍真來了,就隻讓我一個人擋住是吧?”
“等此戰完畢,我定要在關白麵前好好告他們一狀!”
頓了頓,小西行長又環視了一眼在場的部下們。
“我們在城裏還有兩萬仆從軍,加起來也將近四萬人。”
“況且我們是守城,擁有防守優勢!”
“你們不必驚慌,隻要我們能守住一段時間,關白那邊一定會催促毛利和細川前來支援,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擊敗這支明軍,朝鮮……不,整個遼東和中國都是我們的!”
【倭軍方麵,各個大名之間互不統屬又都想要保存實力,最終隻有小西行長所部的一萬八千倭軍在平壤城迎戰明、朝聯軍。】
看到這裏,西漢世界之中,劉邦嘖了一聲。
“這就是諸侯國的弊端啊。”
蕭何點了點頭,道:
“這些倭人所謂的‘大名’‘諸侯’,其實和春秋、戰國時代的諸侯沒有任何區別。”
“豐臣秀吉本身也隻不過就是戰國時代的霸主,他可以號令忠於自己的倭人諸侯出征,但這些諸侯終究還是要以保存實力為先,不願意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曹參哼了一聲,冷然道:
“想要獲勝,就肯定要有人承擔壓力做出犧牲。人人都不願意犧牲,結果必然就是一敗塗地!”
軍隊,連打仗都不能團結一致。
這還打個啥?
劉盈今天心情不錯,聞言便問了劉邦一句。
“父皇看起來對諸侯國的弊端頗為知曉,那為何大漢初建的時候卻要采取分封製呢?”
劉邦嗬嗬一笑,道:
“你搞錯了,傻孩子。”
“不是朕喜歡分封製,而是那個時候的天下大勢,必須要采取分封製!”
和其他大一統王朝開國皇帝相比,劉邦的統一過程是非常特殊的。
像秦始皇、光武帝、朱元璋等大部分開國皇帝,都是軍隊一路平推,要麼投降要麼死,靠武力征服一切。
但西漢不同。
以中立的視角來看,秦末漢初的曆史是這樣發展的。
陳勝吳廣起義——諸侯起兵——巨鹿之戰項羽滅掉秦軍主力——劉邦入關中攻克鹹陽,秦朝正式滅亡。
秦朝滅亡之後,項羽分封諸侯,自稱“西楚霸王”。
這個時候的天下,其實已經倒退回了戰國時代。
霸主項羽稱雄,天下諸侯自成一國,又都聽從項羽的命令。
然後,就是楚漢爭霸。
為什麼叫“楚漢爭霸”而不是“楚漢對立”?
因為楚王項羽和漢王劉邦,爭奪的是“天下霸主”這個頭銜。
項羽在垓下被消滅後,剩餘的諸侯就共同尊奉漢王劉邦為主。
這個主,本該是和項羽一樣的“霸主”。
但劉邦非常雞賊,直接把自己的“霸主”升格為“皇帝”。
於是,漢朝就這麼建立了。
但問題在於,漢朝建立的時候項羽是死了,彭越、英布這些諸侯還在啊。
他們的領土,本質上還是自己統領,和劉邦的“漢”沒有一毛錢關係。
劉邦也很清楚,拿個皇帝的頭銜可以,這時候再和彭越英布等人開戰,勝負難料。
畢竟項羽也不是吃素的,楚漢爭霸中劉邦也同樣竭盡全力,最後才贏下來的。
這個時候的西漢,名義上是大一統王朝,實際上卻是西漢朝廷和彭越、英布等諸侯並存,類似於戰國末期的情況。
直到幾年後,劉邦東征西討,消滅了所有的異姓諸侯王,西漢才終於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大一統王朝。
所以,在西漢剛剛建立的這個時間點,不是劉邦不想用大秦的製度,而是西漢朝廷的國力不允許,沒這個能力。
這就是劉邦口中所言“天下大勢不允許”。
當然劉邦也不會直白地說出這些,作為一個深諳帝王之道的開國皇帝,他也隻會提點劉盈這一句。
至於劉盈能不能理解,那就是劉盈自己的問題了。
劉邦突然察覺到什麼,開口道:
“恒兒呢,怎麼還沒來?”
一旁有人回答。
“陛下,薄妃生病,劉恒殿下已經入宮探望去了。”
劉恒走進了一處宮殿中。
這處宮殿位於後宮角落,和呂雉所在的未央宮正殿相比顯得頗為寒酸。
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就坐在宮殿之中,正在織布。
她就是劉恒的生母薄姬。
“母妃。”
薄姬放下手中的針線,笑道:
“恒兒,你也有好一段時間沒來看我了,最近在丞相府那邊還好吧?”
劉恒忙道:
“一切都好,孩兒隻是碰到了一些事情,想要請教母妃。”
薄姬嗯了一聲,道:
“我知道你著急,所以裝了一下病,好讓皇後能批準你入宮見我。”
“說吧,什麼事?”
劉恒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
“母妃,你覺得父皇和蕭丞相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
薄姬聞言,陷入沉吟。
劉恒也不著急,耐心地坐著。
這位大漢代王殿下,對自己母親發自內心的敬重。
薄姬雖然出身不算好,但她的智慧絕對是當世一流。
在劉恒看來,就連薄家的幾個舅舅,在智慧上也遠不如自己母親。
薄姬思考了好一會,緩緩開口道:
“最近這幾個月,陛下平均每五天就會來我這裏過一晚上。”
劉恒聞言,不由有些驚訝。
薄姬並非什麼受寵的妃子,劉邦臨幸她的次數極為有限,所以也隻有劉恒一個兒子。
每五天來過一個晚上,這種頻率可不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應有的。
更何況劉恒都成年了,薄姬作為母親自然也是年老色衰。
女人哪裏有年輕的時候不受寵,老了反而變得受寵的道理?
劉恒道:
“母妃您的意思是……”
薄姬點了點頭,道:
“孩子,你得去爭一下。”
劉恒大感踟躕,道:
“母妃,可太子皇兄有皇後支持,呂氏勢力太強大了。”
薄姬笑了笑,道:
“所以陛下才會經常來我這裏過夜,所以蕭丞相才會對你另眼相待。”
其實這些道理劉恒都想過,但從薄姬口中說出,他自然而然的就信服了。
但他還是有些疑惑。
“如果父皇當真暗中授意蕭丞相支持我,那為何無論父皇還是蕭丞相都沒有和我提起過一言半語呢?”
薄姬微微一笑,臉上出現了某些劉恒看不懂的情緒。
“傻孩子,蕭何是誰?他是大漢丞相,是僅次於你父皇之下的第二人。”
“就連太子殿下,在權力上都比不過蕭丞相。”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直言不諱的跟你說,支持你去爭奪皇位呢?”
“是你得去求他,求他支持你爭奪皇位。”
劉恒聞言,不由啞然。
片刻後,劉恒道:
“若是真有機會,兒臣去求一求蕭丞相又有何妨?”
“兒臣隻是擔心,我若是當真上門懇求,卻被他拒絕,那豈不是……”
薄姬打斷了劉恒的話。
“蕭丞相會有兩個選擇。”
“第一,他不會口頭表態,但是會用實際行動跟呂氏作對,幫助你提升你在朝中的勢力。”
“第二,他會對你表示支持,也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你。”
“但無論是哪一個,你都不要對蕭丞相有任何怨言,明白嗎?”
劉恒點了點頭,正色道:
“娘,你就放心吧。那個位置原本就不屬於孩兒,孩兒能有機會去競爭就已經是僥天之幸了,又怎麼可能會對蕭丞相心懷怨恨呢?”
薄姬露出欣慰的表情。
“還有,等你出宮之後,這幾天找你舅舅薄昭他們商量一下,也做一些安排。”
劉恒點了點頭。
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劉恒所能仰仗的人也就兩種,一種是之前在代國王府的屬官屬吏,另外一種就是來自母親那邊的舅家人。
母子兩人又商議了一會。
臨走時,薄姬突然想起什麼,叮囑道:
“孩子,陳平和曹參的府上你都可以去,唯獨周勃的府邸你萬萬去不得。”
劉恒愣了一下,愕然道:
“為何?”
薄姬笑了笑,道:
“周勃性情過於剛直,你如今還不夠成熟,可能會得罪他。”
“另外,周勃是陛下最信任的大將,你若是和他聯係過於緊密,反而會引起陛下的疑心。”
劉恒輕而易舉地就理解了這番話。
皇權統治的根基,歸根結底就是軍隊。
一個皇子如果去勾結軍隊領兵大將,對皇帝來說絕對是觸犯了逆鱗。
劉恒突然又有些好奇。
“可曹參曹大人不也是領兵大將嗎?”
薄姬搖了搖頭,道:
“陛下前幾天和我說過,若是有朝一日蕭何死了,那曹參就是大漢新的丞相。”
“所以曹家很快就要全麵退出軍隊,至少曹家子弟不會出現在那些關鍵的軍隊職位上了。”
劉恒了然,點頭道:
“孩兒明白了,這就回去了,還請娘多多保重。”
薄姬拉著劉恒的手來到殿門口,站在那裏目送著劉恒上車離去。
直到劉恒馬車完全從她視線中消失,這位母親的臉上,才露出了化不開的擔憂。
“死裏求生啊……”
默然片刻後,薄姬對著身旁的侍女道:
“準備一下,我要去給皇後請安了。”
坐在馬車中的劉恒並沒有去正殿,而是回到自己的代王府。
他親筆寫了一封拜帖,隨後對著麵前的侍衛長道:
“派人送去蕭丞相府。”
劉恒終於下定決心,要和蕭何攤牌!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萬曆二十一年元月八日,明、朝聯軍正式發動了第二次平壤之戰。】
李如鬆表情冷峻,對著麾下眾將開口。
“開炮!”
鏡頭中,上百門大炮赫然在列。
這些大炮的製式並不統一。
有來自葡萄牙人的佛朗機炮,有形狀如老虎的虎蹲炮,還有大明本土工匠精心打造出來的滅虜炮……
這些大炮早就已經糾正好了角度,對準了平壤城的城牆。
在得到了李如鬆的命令後,大明的炮兵忙碌地裝填炮彈、火藥,隨後點燃了引信。
“轟轟轟!”
上百門大炮同時發出了巨響,炮口煙霧升騰。
諸多炮彈急射而出,朝著不遠處的平壤城城牆而去。
在軍陣之中,一群朝鮮大臣看著這一幕,一個個激動得臉都紅了。
“大明神威!”
“上國天兵,威力一至如斯!”
一名朝鮮史官坐在車上,先是被這大炮齊發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隨後回過神來,低頭奮筆疾書。
“……在距城五裏許,諸炮一時齊發,聲如天動,俄而花光燭天……”
寫到這裏,史官停筆,重新看向戰場。
就在大炮轟擊的同時,明軍先鋒已經出動。
各種衝車、雲梯,在訓練有素的騾馬、人力推動下,正緩緩朝著平壤城的城牆而去。
城牆之上,諸多倭軍火銃手在小西行長的命令下,立刻伸出火銃,開始對著城下的明軍射擊。
李如鬆哼了一聲,沉聲道:
“讓炮兵注意,壓製城上的火銃手!”
很快,明軍大炮紛紛調整角度。
更多的炮彈落下,砸在城牆上,命中倭軍的火銃手。
許多火銃手被巨大的實心炮彈砸個正著,直接變成一灘灘肉泥。
朝鮮史官看得眉飛色舞,直到手中毛筆墨水滴落衣衫,才被大腿上的濕潤感驚醒,繼續寫著……
“……倭銃之聲雖四麵俱發,而聲聲各聞,天兵之炮如天崩地裂,犯之無不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