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話音落下,還沒等趙德芳開口,丞相趙普就連連點頭道:
“陛下所言極是,所謂的起義軍名號,都是這群泥腿子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自古以來,哪裏有泥腿子統治天下的道理?”
趙德芳有些疑惑:
“那劉邦不算?”
趙普臉色一僵,幹咳道:
“漢高祖起碼也是個亭長,不能算是泥腿子的,太子殿下。”
楊業也趕忙打一個圓場。
“漢高祖的時候咱們儒學尚未盛行,等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泥腿子們就沒有資格說什麼代表天下了。”
趙德芳哦了一聲,又道:
“那朱元璋呢?他連乞丐都當過,總不能不是泥腿子吧?”
趙普和楊業臉上表情同時僵住。
怎麼就忘了朱元璋這個來自後世的BUG呢?
趙匡胤看見這種情況,無奈地敲了敲桌子,加重了語氣。
“總之你要記住,咱們大宋是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泥腿子們的死活,無關緊要!”
趙德芳懵懵懂懂地點頭。
但在這位太子的心中,其實有一個疑惑。
看了這麼多期金幕視頻,趙德芳隱約覺得……
金幕視頻要傳遞的道理,似乎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大宋皇族和士大夫結盟,共同奴役老百姓的治國方針,真的是一個好選擇嗎?
唐初世界之中,李淵忍不住哼了一聲。
“這些個所謂的農民軍,一個個說自己是什麼陳勝吳廣,實際上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土匪罷了!”
“天下的農民軍都是一樣的尿性,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李淵對農民軍是很不屑的。
李淵的爺爺李虎,早在北周時期就已經是“八柱國”之一,和北周建立者宇文泰名義上地位相當的超級大佬。
李淵從小就是北周最頂級的貴族,即便是到了大隋時期,隋文帝楊堅也是李淵的姨父,同樣恩寵無比。
李淵的一生,是高高在上的一生。
大隋取代北周一統南北朝,隋末大亂直到大唐一統江湖。
世界上絕大部分人在這短暫又激烈的朝代更替中吃盡了苦頭,許多人連性命都丟了。
而李淵呢?
毫不誇張地說,從出生直到現在成為大唐皇帝,李淵連哪怕一天的苦日子都沒過過!
李淵是體諒不了農民軍的,也不想體諒。
朕生來就高高在上,一輩子都高高在上。
朕為什麼要去體諒那些在地裏刨食的螻蟻?
對於李淵的話,在場的大唐群臣自然是一陣附和之聲。
隻有李世民心中不以為然。
李世民和李淵不一樣。
誠然,李世民出生之後到現在也同樣過著人上人的日子。
但李世民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帶兵打過仗!
大唐的絕大部分江山,就是由李世民和李靖兩個人打下來的。
李世民領兵的時候,並不講究什麼和士兵們同衣同食這一套。
但他一路平定各方起義軍和諸侯,尤其是在平定劉黑闥河北暴亂的時候,他是見識過老百姓力量的。
劉黑闥,原本隻不過是竇建德麾下一名將軍。
結果竇建德被大唐弄死後,劉黑闥以竇建德的名義登高一呼,瞬間河北萬民響應!
羅藝、李神通聯合來剿,被劉黑闥打得屁滾尿流。
李建成、李元吉率主力前來征討,被劉黑闥打得倉皇逃竄。
劉黑闥四個月征戰河北山東,光複竇建德時代控製的所有領土。
最後李淵沒辦法了,上李靖好像也不保險,直接出王炸——派李世民出擊!
李世民對那一次出擊,印象極其深刻。
河北各地,本該是唐軍的地盤。
但唐軍走到哪,哪裏就都是敵視的目光。
征糧?不配合!
征兵?直接全跑光。
打探情報?做夢!
李世民非常震驚地發現,河北民眾幾乎是豁出去性命的支持劉黑闥。
為啥?因為劉黑闥是竇建德的繼承者。
因為竇建德對河北老百姓很好,非常好!
征討劉黑闥,李世民最終還是取得勝利。
但他的愛將羅士信,也在戰爭中被劉黑闥斬殺。
甚至,最後李世民也沒抓住劉黑闥,而是被劉黑闥帶著敗兵逃去突厥。
為啥抓不住?
因為整個河北的老百姓,在明知道劉黑闥已經被打成喪家之犬的情況下,依舊無條件地袒護劉黑闥。
甚至有許多老百姓,主動給追擊劉黑闥的唐軍各種誤導和假情報。
這怎麼追?
李淵得知這種情況之後也是極其憤怒,在平定河北之後,殺了一大批竇建德、劉黑闥的部下。
本以為事情這就該結束了,然而並沒有。
僅僅三個月之後,劉黑闥從突厥求來一支騎兵,卷土重來。
已經被大唐朝廷殺過一大批人的河北民眾,竟然又群起響應!
劉黑闥原本隻是一個帶著突厥騎兵的光杆司令,打了四個月後,竟然第二次連續大破唐軍,第二次光複了竇建德時期的全部領土。
全境光複!第二次!
好在竇建德第一次起兵反抗大唐的時候,他麾下的精銳已經被李世民屠戮一空。
這第二次起兵,劉黑闥麾下軍隊的實力其實大不如前。
當時的大唐太子李建成總算是露了臉,報了上次兵敗之仇,弄死了劉黑闥。
劉黑闥兩次叛亂,對大唐造成的損失是巨大的。
他的前首領竇建德,再加上王世充、李密等一起,都不如劉黑闥一個人的功績輝煌。
大唐朝廷,心有餘悸。
從此之後,河北、山東被課以重稅,出身這兩個地方的士族被大唐朝廷刻意打壓。
貞觀盛世,永徽之治,開元盛世,那是屬於大唐的輝煌,屬於關中、中原、江南的輝煌。
但跟河北、山東,其實沒什麼關係。
看過盤點視頻的李世民甚至覺得,竇建德、劉黑闥兩人,才是安史之亂的源頭。
正是因為這兩個人,導致河北山東一直和大唐離心離德。
所以當他們發現唐玄宗已經開始昏庸了,他們就跟安祿山一拍即合。
安祿山麾下的叛軍,河北謀士如雲,戰將如雨。
沒有河北人的強力支持,安祿山憑什麼以兩個藩鎮的力量,一路勢如破竹平定河北,直下洛陽?
歸根結底,這就是民心啊。
來自竇建德的民心,被劉黑闥所傳承,被大唐朝廷無視、打壓。
最終,結出了安史之亂這個劇毒果實。
河北人民,和大唐兩敗俱傷!
不,不對。
李世民又想深了一層。
或許源頭並不僅僅是竇建德,還是……高歡!
高歡,宇文泰,雙雄並立。
東魏西魏,北齊北周,廝殺數十年。
河北和關中的仇恨,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結下來了。
北周、大隋、大唐。
三個朝代的統治者,他們以為武力征服了河北,就能高枕無憂。
他們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民心其實一直都沒有被收複。
而最終,他們也被這個地方所反噬!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腦海之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原來,這才是盤點視頻的隱喻。
原來,這才是金幕想要告訴我們這些觀眾的真相!
打江山易,坐江山難。
難在何處?
民心!
君如舟,民如水。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年輕的大唐太子李世民鬆了一口氣,笑了。
這一刻,他悟了!
李世民看向金幕,心中滿是感激,和敬佩。
金幕作者用這些盤點視頻展現出來的,真的僅僅是曆史嗎?
不。
這是一堂堂對曆朝曆代華夏皇帝最生動的帝王課程!
差學生,隻知道什麼火槍火炮,工業革命。
唯有真正的好學生,才能舉一反三,悟出視頻背後的真意!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畫麵一轉,已經是昆陽城外的新軍大營。
四十二萬大軍的營帳,聲勢極其驚人。
從天空中往下看去,新軍的營帳圍繞著昆陽城形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包圍圈。
就如同一條首尾相連的巨蟒,對著麵前小小的昆陽城虎視眈眈,隨時都能張開血盆大口,將這座小城一口氣吞下!
嚴尤快步走進帥帳之中,見到了新軍的主帥,新朝大司空王邑。
王邑笑著對嚴尤道:
“嚴尤,你是本地人,對綠林軍比較熟悉,你說說情況。”
嚴尤如此這般,將綠林軍介紹了一番,隨後有些疑惑地開口。
“大帥,昆陽城中守軍不過數千人,以咱們百萬大軍的聲勢,隻要打出旗號擂響戰鼓,他們必然毫無士氣四處奔逃,這座城池不費一兵一卒就可到手。”
“您為何要特地將整座昆陽城團團包圍呢?這並不符合兵法之中圍三闕一的作戰方針。”
王邑聞言,不由哈哈大笑。
“嚴尤,你雖然略通兵法,但水平也就不過如此。”
“難怪會被這小小的綠林軍給擊敗,還要勞煩陛下派本官來接手你的爛攤子!”
嚴尤確實是輸給過劉秀,故而聽到這番話之後啞口無言。
王邑得意地站了起來,數落嚴尤道:
“你真以為本官把這小小的昆陽城放在眼裏?”
“本官告訴你吧,本官這一計叫做——圍城打援!”
嚴尤聞言一怔。
“大帥的意思是……”
王邑冷笑道:
“昆陽城中有誰,你知道嗎?”
“有那扶立劉玄的大功臣,叛賊王鳳!”
“王鳳既然被包圍在這裏,叛賊劉玄肯定會坐不住,會帶著宛城那邊的叛軍主力前來支援。”
“嗬嗬,本官根本無需前往宛城,就能解除宛城的包圍,還能讓劉玄叛賊自己帶著叛軍主力前來送死,豈不美哉!”
說完,王邑不由得意地撫須而笑。
一旁的新朝眾將見狀,紛紛開口。
“大帥高見!”
“大帥果然不愧是陛下麾下第一統帥。”
“白起韓信,在大帥麵前不過土雞瓦犬罷了!”
王邑的笑聲越發響亮了。
“好了,傳令下去,將城池團團圍困,但凡城裏出來一個人都給我殺掉,一隻鳥都不許飛出去!”
頓了頓,王邑突然又覺得不對,開口道:
“嗯,若是城裏有人想要突圍去宛城求援,那我們就放他們出去!”
“本帥這麼兵貴神速,若是圍了半天都沒人通知宛城那邊的叛軍主力,那可真就是笑話了。”
畫麵一轉,王鳳等人坐在昆陽縣衙之中,聽著彙報。
“不好了定國上公,咱們派去送信的使者才剛剛出城,還沒到朝廷大軍的營地呢,就被射死了!”
“什麼?”王鳳大怒,喝道:“不是叮囑過你們,要打著白旗過去嗎?”
早在先秦時代,白旗就已經是華夏各國和談使者的象征。
“定國上公,咱們該打的旗號一樣不少,但朝廷那邊直接射箭,我們也沒辦法啊。”
王鳳無語,片刻之後道:
“看來還得再派第二波使者去投降,你們誰去?”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接這個話。
沉默片刻後,有人開口道:
“定國上公,朝廷,不,王莽那個老匹夫,這一次恐怕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一個不留啊!”
王鳳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王鳳突然一拍桌子,大吼道:
“他娘的,你們都忘了我們是誰了嗎?”
“我們可是威震天下的綠林軍,是大漢更始皇帝麾下的精銳!”
“王莽老賊篡漢,我等自然是要和王莽老賊拚死鬥爭到底!”
“來人啊,快去請劉秀將軍過來,我們和他一起好好商討一番如何守住昆陽,粉碎王莽老賊的企圖!”
眾人回過神來,七嘴八舌地開口。
“啊對對對,快去請劉文叔過來,共商大計!”
很快,劉秀就出現在了縣衙之中。
眾人一擁而上,將劉秀圍在中間。
“哎呀呀,文叔將軍來了,快坐。”
“快上座!”
劉秀看著眾人這番前倨後恭的言辭,先是一愣,隨後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好笑。
“各位,聽說外麵的新軍將城池十麵合圍了?”
眾人麵不改色。
“文叔將軍,你剛剛誤會我們了。”
“我們都是要推翻王莽老賊的好漢!”
“大家群策群力,一定能將王莽老賊的軍隊粉碎在昆陽城下!”
劉秀本想拆穿這些家夥,狠狠地打臉一番。
但想到自己麾下不過千餘兵馬,確實需要這些人的幫助。
於是劉秀便道:
“諸位,我就一個要求。”
“昆陽城中所有兵馬,必須交給我指揮!”
眾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在場地位最高的更始政權定國上公王鳳。
王鳳霍然而起,斬釘截鐵地開口。
“自我而下,所有人聽劉文叔將軍之命守城,不得有誤!”
“來來來,文叔,快上座!”
【昆陽之戰,就這麼爆發了。】
在王邑的命令下,新軍主力開始對昆陽城發動了進攻。
劉秀站在城頭,注視著城外新軍。
此刻的城外,人潮洶湧,放眼所望之處,盡是無窮無盡的新軍將士。
旌旗漫天揮舞,幾乎要將日光也完全遮蔽。
煙塵滾滾,朝著昆陽城而來。
這一刻,天地之中,這座小小的孤城,似乎就像一粒小小塵埃,隨時都可能會被城外新軍掀起的風暴吹得粉身碎骨!
劉秀深吸一口氣,看著已經漸漸逼近的新軍攻城部隊,大喊道:
“準備放箭!”
新軍的攻勢極為驚人。
單單是用來攻城的衝車,就足足出動了十輛之多。
更有數萬民夫,日夜不停地在城牆的四麵修建土山,準備讓新軍弓箭手登高射擊。
至於用來攻城的步兵,更是數以萬計,數不勝數。
戰鬥剛剛爆發,就立刻進入了最激烈的階段。
無數雲梯架在了城牆上,新軍士兵們猶如螞蟻一般攀登上去。
城牆之上,八千多名昆陽守軍拚死搏殺,在劉秀的率領下,一次又一次地將新軍打退下去。
到了後來,就連主將劉秀本人也帶著親衛隊衝上城頭,填補城牆上防線的漏洞。
新軍主陣之中,嚴尤急匆匆地策馬來到主帥王邑麵前。
突然,王邑身邊趴伏的一隻猛虎對著嚴尤一聲咆哮。
嚴尤胯下的馬匹一驚,猛然蹦了起來,將嚴尤摔落在地。
嚴尤灰頭土臉地站起來,卻看到王邑指著自己,捧腹大笑。
嚴尤心中惱火不已,但表麵上卻不敢發作,對著王邑稟報。
“大帥,咱們的人已經在南城牆開出一片陣地,最多半個時辰就能破城了!”
王邑聞言,不由一愣。
“什麼?”
嚴尤說到這裏,心中還是有些歡喜的,道:
“大帥,這城裏畢竟隻是綠林軍的偏師,他們的戰鬥力根本不足以抵擋咱們。”
“這才三天時間,咱們就要攻破這座城池了,恭喜大帥!”
嚴尤自顧自地說著,卻沒看到王邑的表情變得陰沉下來。
王邑突然開口。
“鳴金,收兵!”
“啊?”嚴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帥?”
周圍的新軍將領們也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王邑。
大家都聽到馬上要破城了,你這個時候要鳴金收兵?
王邑冷冷地開口。
“我說鳴金收兵,還愣著幹什麼?”
很快,尖銳的鳴鉦聲就在戰場中不斷回蕩著。
嚴尤忍不住大叫起來。
“大帥,這是為何!”
王邑冷笑一聲,傲然道:
“本帥早告訴過你了,這一次要圍城打援!”
說完,王邑不忘教訓嚴尤一句。
“蠢材,若是城破了,宛城叛軍主力還會過來嗎!”
嚴尤無話可說。
昆陽南城牆上,劉秀渾身浴血,身體緊靠著城垛,呼哧呼哧地喘著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城下緩緩退去的新軍。
“退了,他們竟然退了?”
在劉秀的周圍,王常、李軼等將軍同樣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在得知了南城牆有新軍登城之後,劉秀等人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然而新軍源源不斷地登城,縱然劉秀等人再怎麼拚命,敵人反而越殺越多。
眼看著就要抵擋不住徹底崩潰了,新軍居然鳴金收兵了!?
這一刻,劫後餘生的諸多昆陽守軍心中除了慶幸,還有大大的疑惑。
突然,劉秀爽朗地笑了起來。
“各位,這是天命!”
眾人的目光瞬間齊聚劉秀身上。
“天命?”王常忍不住發出疑問。
劉秀表情堅定,高聲道:
“對,這就是天命,是大漢列祖列宗在保佑我們!”
“我們的奮戰,被大漢列祖列宗看在眼裏,所以才會在這種關鍵時刻出手相助!”
劉秀環視一圈,看著在場一雙雙眼睛,大聲道:
“王莽篡漢,是違背天命之舉,所以上天才會派我們來懲罰王莽,消滅他建立的偽政權!”
“隻要我們繼續堅持下去,那麼就一定能得到天命的庇佑,打敗王莽的大軍!”
眾人聞言,頓時紛紛歡呼起來。
“天命!”
劉秀看著表情振奮的眾人,鬆了一口氣。
轉過頭去,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和濃濃的憂慮。
“狗屁的天命!”昆陽縣衙之中,王鳳對著麵前的幾名守軍將領冷笑,“劉秀那個黃口小兒隨口胡說,你們就信了?”
“他娘的,老子算是看明白了,城外的敵人是把老子們當成玩具了,要玩死咱們才開心。”
“這昆陽城是他娘徹底守不住了,咱們必須想個辦法,派人去城外大營之中求見朝廷的大帥,隻要那位大帥願意接受我們的投降,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快,馬上派人,就趁著今晚過去!”
夜色中,一名使者被吊下昆陽城牆,很快沒入了黑暗中。
新軍大營。
主帥王邑皺眉看著麵前的使者。
“你是說,王鳳要投降?”
使者點頭哈腰。
“大帥,我們家定國上公說了,隻要您答應他的投降,他就和您裏應外合,把劉秀的腦袋送到您的麵前!”
一旁的嚴尤聞言,臉色一變,不由追問道:
“你是說,負責城池防守的人不是王鳳,而是劉秀?”
得到了使者肯定的答複之後,嚴尤忙對著王邑開口。
“大帥,劉秀此人雖然年紀輕輕,卻有大將風範,斷不可留啊!”
王邑哈了一聲,抬起下巴,對著使者道:
“滾回去告訴王鳳這個王家的敗類,誰都可以投降,但就他不行!”
“來人,把這蠢材給本官趕出去!”
看著使者被侍衛強行帶走,嚴尤急了,對著王邑道:
“大帥,劉秀真的不能留,快答應王鳳的投降吧!”
王邑勃然大怒,一拍桌子。
“什麼狗屁劉秀,又不是他大哥劉縯,區區一個黃毛小兒,算什麼東西!”
“本官告訴過你了,圍城打援!”
“王鳳都他娘的投降了,昆陽之中還有誰配讓劉玄那個叛賊領兵來救?”
“你不會真以為劉縯區區一個大司馬,就能說動劉玄和王匡陳牧率領全部主力來救他這個三弟吧?”
“蠢材!你也給本官滾出去,現在就滾!”
嚴尤無可奈何,隻能怏怏不樂地離開。
夜色中,嚴尤正朝著自己的營地而去,卻突然聽到了附近不遠處負責夜巡的士兵們發出驚叫了。
“那是什麼?”
“月亮,是月亮掉下來了!”
嚴尤猛然抬頭。
黑色的天幕中,一顆熊熊燃燒的隕石劃破大氣層,從天而降,朝著新軍大營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