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之中,王莽召集幾名心腹大臣,商議匈奴南侵之事。
“幾位卿家,匈奴人來勢洶洶,當如何是好?”
王莽心慌意亂,全然忘記自己已經把匈奴改名為“降奴”的事情。
幾名心腹也是麵麵相覷。
王邑推薦的韓威剛剛打了一個大敗仗,有心想要親自出征,又害怕自己也吃敗仗,幹脆閉口不言。
幾名之前的主戰派大臣見王邑不開口,一個個更不會去自己找事。
王莽無奈之下,隻能將目光投向劉歆。
“劉卿,朕悔不用你先前之言,事到如今,還請劉卿給朕想個辦法。”
劉歆原本不想開口,但見王莽這般情急,隻能歎息一聲。
“臣還是之前那句話,如今國內疲敝,四夷叛亂,實在不是和匈奴人決戰之時。”
“還請陛下跟匈奴人和親吧。”
和親,這不是劉歆第一次提出來。
但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反對。
王莽見狀,便道:
“和親倒也無不可,隻是那匈奴單於心疼愛子之死,恐怕是不願意跟大新和親了。”
劉歆聞言,臉頰肌肉也是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還知道殺掉別人的兒子,當爹的會生氣啊?
劉歆無可奈何地開口:
“那就隻能想辦法給匈奴單於一個交代了。”
王莽嗯了一聲,看向王邑。
“王邑,你說吧,要怎麼給匈奴人一個交代?”
作為主戰派的首領,大新王朝軍方第一人,這個黑鍋王邑不背是不行。
但背也不行!
王邑心知肚明,這黑鍋一旦背上了,他就成為了對匈奴戰爭失敗的罪魁禍首。
官職一擼到底都是輕的,說不定還要搭上一條性命!
王邑擦了擦汗,忙道:
“陛下,負責處斬匈奴王子的乃是將軍陳欽,就是此人自作主張,壞了大新和匈奴之間的盟約。”
“臣以為,此事陳欽必須負責!”
在場的都是老狐狸,一聽就明白王邑的意思。
他想要用陳欽的人頭去平息匈奴人的怒火!
王莽深吸一口氣,點頭道:
“好,那就這麼辦。”
“速速派人去會見匈奴單於,就說朕願意跟他和親,兩族友好如前漢故事。”
【在確定了背鍋俠之後,王莽很快派人去和匈奴單於商談。】
【匈奴單於自知以匈奴人的實力並沒有辦法一戰而滅亡新朝,故而非常痛快地同意了和親,但也提出了兩個條件。】
王莽看著麵前回來複命的使者,表情頓時陰沉。
“送還他兒子的屍體?都已經燒幹淨了,還怎麼送還?”
幾名心腹麵麵相覷。
王邑撓了撓頭,道:
“咱們大牢之中還有一批匈奴囚犯,不如選個身材相似的,把臉給毀容了,應該就認不出來了。”
王莽哼了一聲,道:
“臉都給毀容了,匈奴單於不得氣死?到時候若是再發兵,又該如何?”
王邑說不出話來了。
眾人一番商量,沒有辦法,還是隻能依照王邑的辦法去做。
但匈奴單於還有另外一個條件。
“將謀害匈奴王子登的主犯在長安公開處死,曉諭天下?”
“混賬,這怎麼行!”
王莽很生氣。
被匈奴人打進中原來,馬上就要飲馬黃河,已經是非常丟臉的事情了。
若是再曉諭天下,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王莽朝匈奴人卑躬屈膝求和?
王莽這個皇帝的臉麵往哪擱?
劉歆沉聲道:
“這個絕對是不行的,陛下。若是真按照匈奴單於的要求去做了,天下必定大亂啊。”
就連劉歆這個主和派領袖,也不敢同意這種條件。
新朝之前是哪個王朝?
大漢!
從漢武帝開始,匈奴人就被大漢碾壓了近百年的時間。
即便是漢平帝、漢哀帝等昏君在位時,南匈奴依舊對大漢服服帖帖,不敢有任何異動。
王莽剛剛取代西漢建立新朝沒幾年,就搞出這種事情。
普天下的老百姓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華夏的老百姓,民族自尊心是非常強的。
若是真的曉諭天下,陳欽因為殺害匈奴王子,如今匈奴人打到黃河邊了所以要將其斬首,那新朝各地真的分分鍾就要暴亂了。
王莽定了定神,道:
“對對對,絕對不行。”
甄邯眼珠子一轉,突然有了主意。
“陛下,其實咱們可以折中一些。”
“陳欽可以斬首,也可以曉諭天下,但罪名不能是得罪匈奴人。”
王莽愣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甄邯微微一笑。
“我們完全可以用別的罪名將陳欽斬首啊,比如說勾結亂黨妄圖光複前漢。”
“斬首了之後,也可以曉諭天下,還能順便警告前漢餘孽。”
“至於匈奴那邊,隻需要派一個能說會道之人作為使者,一定能讓匈奴單於無話可說。”
王莽一拍大腿,笑道:
“好,這個主意好。既不用丟朕的麵子,又能讓匈奴人滿意。”
“誰來當這個使者?”
說著,王莽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麵前幾名臣子。
這幾人直接慌了,不敢和王莽對視。
匈奴人提出來的兩個停戰條件,王莽這邊第一條是騙,第二條還是騙。
這要是真出使了,被匈奴單於發現了,那使者就是一個當場暴斃。
誰敢去?
就連主和派領袖劉歆也是完全不接這個話頭。
王莽等了片刻見無人答話,不由怒了。
“爾等不想去也就算了,推薦幾個人選給朕也行啊!”
幾人聞言,又陷入踟躕。
在場的都是朝中大佬,勢力和手下當然不缺,能說會道的也有。
但還是那句話——使者很大可能會死!
能說會道的人,在哪個派係之中都是急需的人才,被倚重的心腹。
誰願意把自家心腹派去送死?
眼看王莽的怒火又要控製不住,王邑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情了。
那是之前在明堂裏的那次……
王邑開口道:
“陛下,何不在太學生之中選拔?”
“太學生?”王莽皺眉,“那隻不過是一群學生,能擔當這麼重要的職位?”
王邑忙道:
“太學生都是熱血之人,勇氣十足。而且他們算天子門生,身份足夠。”
“最重要的是,他們肯定願意踴躍為陛下分憂!”
王邑的話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對對對,太學生都是國家未來的棟梁,正好鍛煉一下他們!”
“王邑大人所言極是,陛下應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這一刻,在場的新朝重臣都是同樣的想法。
自己是不會去當這個使者的,派心腹去送死也不合適。
但派一個太學生去,那誰都沒心理負擔。
不就死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嘛。
萬一真鬧出什麼事情來,直接把責任往這個倒黴的太學生身上一推,就說他第一次辦事不夠成熟鬧出禍端。
這樣子,在場幾名新朝重臣完全沒責任!
王莽見幾名心腹重臣都這麼說,於是便點頭道:
“好吧,那立刻派人去通知太學院,讓他們選拔一個,不,兩個最能言善辯,而且交遊廣闊,心理素質強悍的人選給朕。”
很快,一份隻有兩個人的名單就送到了王莽的麵前。
鏡頭適時放大,將王莽麵前的名單呈現在金幕中。
第一個是“劉秀。”
第二個是“王鹹。”
兩人後麵,各有一行小字,簡單介紹他們的籍貫來曆,以及在太學之中的求學經曆。
王莽輕聲念出。
“劉秀,家住蔡陽縣,喪父,由叔父撫養,乃前漢開國皇帝劉邦九世孫……”
“王鹹,濟南人士,出身濟南王氏大族……”
王莽沉吟片刻,拿起手中朱筆,在其中一個名字上勾了一個。
“就他吧,再傳旨太學院,召他入宮!”
東漢世界之中,大殿一陣嘩然。
就連劉秀本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忍不住拍了一下手邊的王莽腦袋。
“好啊王莽,原來朕的名字竟然還出現在你麵前過?”
“還是這麼大的事情?”
太子劉莊忍不住道:
“父皇應該是沒去?”
劉莊可不記得自家父皇有這種事跡。
劉秀哈哈一笑,道:
“確實沒去,不過……”
說到這裏,劉秀笑容不知為何變得古怪。
宋弘笑道:
“王莽乃是漢賊,陛下的資料之中既然都寫明了是高祖皇帝九世孫,王莽是定然不會讓陛下去出使匈奴的。”
耿弇也笑了,道:
“若是當真讓陛下出使,說不定陛下虎軀一震,匈奴直接全體拜服在地,跟隨陛下殺入中原光複大漢,那天下人也不用再多忍受那些年的苦日子了。”
東漢君臣聞言,齊聲大笑。
劉秀又拍了一下王莽的頭顱,對著頭顱感慨道:
“你當年怎麼不派朕去呢?”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王莽最終選定了王鹹,這並不讓人意外,姓劉的和姓王的,那當然隻能是姓王的。】
王鹹是一個氣宇軒昂,儀態從容的太學生,他恭恭敬敬對著王莽行禮。
“學生王鹹,見過陛下。”
王莽咳嗽一聲,將事情如此這般地和王鹹說了一通,然後道:
“這一次和親,爾要讓匈奴退居漠北,再向大新獻戰馬萬匹,牛三萬頭,羊十萬頭,並把所有劫掠的大新子民送歸,明白嗎?”
王鹹愣了好一會,才道:
“陛下,這恐怕……有些難度。”
王鹹雖然是個太學生,政壇上屬於菜鳥級別,但又不是傻子。
人家匈奴都快打到黃河邊上了,戰爭局勢幾乎是一邊倒。
新朝這邊就一個公主和親,匈奴人能答應這麼多條件?
那是把匈奴單於當傻子看了。
王莽聞言大怒,皇冠下旈珠抖動,喝道:
“這是朕的聖旨,爾必須做到!”
“好了,快去準備一下,明日立刻動身去見匈奴單於!”
王鹹無奈,隻能領命離去。
王莽又看向一旁的劉歆,道:
“劉卿家,你立刻去天牢之中將陳欽提往法場,以勾結前漢餘孽之罪名,即刻問斬!”
劉歆領命剛站起來,一名大臣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不好了陛下,陳欽在獄中自殺了!”
“什麼?”王莽瞪大眼睛,勃然大怒:“你們怎麼連個犯人都看不好?”
大臣欲言又止。
陳欽是負責監斬匈奴王子的監斬官,故而獄卒們對陳欽是相當佩服的,看管也並不嚴密。
但這種事情,也不能向一心想要和匈奴媾和的王莽直言啊。
急急忙忙地踱步片刻,王莽急聲道:
“快,從天牢中找一個和陳欽身材相似的囚犯,戴上麵具拉去法場斬首,然後按照計劃曉諭天下,明天把陳欽的首級交給王鹹送於匈奴單於就是!”
大臣慌忙領命而去。
王莽心情極差,怒道:
“就一個求和,怎麼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頓了頓,王莽雙目凶光閃爍,突然開口道:
“匈奴是不是有幾個單於葬在長安附近?”
劉歆愣了一下,點頭道:
“確實有三位投誠前漢的單於葬在長安左近,陛下的意思是……”
王莽哼了一聲,傲然道:
“立刻派人去將這三賊開棺鞭屍,曉諭天下,讓天下人知道朕和大新的威嚴!”
劉歆直接呆住,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陛下,這三名匈奴單於可都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我們怎麼能……”
“大漢,你說誰的大漢!”王莽突然暴怒。
劉歆心中一慌,趕忙下跪。
“前漢!臣一時失言,還請陛下治罪。”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王莽冷冷開口。
“滾出去,執行朕的命令!”
劉歆如蒙大赦,謝恩之後慌忙離去。
畫麵一轉,已經是太學院之中。
“劉兄,劉兄!”
正和鄧禹朱佑兩人坐在宿舍麵前閑聊的劉秀抬頭,露出笑容。
“王兄,你怎麼如此匆忙?”
王鹹和劉秀住處相近,平日裏也頗有來往。
王鹹向鄧禹朱佑告了個罪,把劉秀拉到一旁。
“劉秀,陛下讓我去出使匈奴,跟匈奴人和談。”
“啊?”劉秀大為震驚,“王兄,你隻是一個太學生啊,難道是令尊的功勞?”
王鹹的老爹也在朝中為官,這是劉秀之前就知道的事情。
王鹹苦笑道:
“我爹哪能在這種國家大事中說得上話,但陛下讓我明日就出發。”
“我思來想去,劉兄你平日裏雖低調行事,但辯才驚人,隻有你能幫我參謀一二。”
“現在的情況是……”
劉秀突然開口,打斷了王鹹的話。
“王兄,你不必告知我具體情況。”
說完,劉秀又轉頭,對著不遠處的鄧禹朱佑等人招手叫道:
“各位,快過來給王兄參謀一二!”
年輕人好奇心非常旺盛,呼啦啦就來了好幾個。
劉秀正色道:
“諸位,王兄馬上就要出使匈奴,成為蘇武第二了!”
眾人頓時驚訝,七嘴八舌地詢問。
王鹹看到這麼多人,表情有些發苦,含糊應對了一番,卻不敢開口說出實情了。
這種軍國大事,兩人私下說說也就算了,泄露出去也知道是劉秀的責任。
但來了這麼多人,再開口說實情,那就不知道是誰泄露的了。
王鹹突然一伸手,抓住想要偷摸離開的劉秀。
“劉秀,你若是不給我出個主意,我就隻能纏著你不走了。”
劉秀甩了好幾下袖子,就是甩不開王鹹,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既然王兄如此盛情,那我就出個主意。”
“嗯,還請王兄去問一下那位匈奴單於,就說:”
劉秀清了清嗓子,表情變得嚴肅。
“可曾記得白登之圍,和冠軍侯故事?”
王鹹等了一會,道:
“沒了?”
劉秀一甩袖子,將王鹹的手甩開,哎呀一聲。
“不好,我的飯菜快糊了!”
說完,劉秀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王鹹愕然片刻,對著麵前一群太學生道:
“諸位,劉兄還喜好庖廚之道?”
鏡頭又是一轉,王鹹已經是一身整整齊齊的大漢官袍,站到了匈奴單於麵前。
匈奴單於雙目中凶光四射,怒聲道:
“豈有此理,你們大新明明輸給了本單於,竟然還提出這麼多條件?”
“誰給你們的勇氣,你是不想活了嗎?”
話音落下,周圍的匈奴將軍們紛紛拔出利刃,怒視王鹹。
王鹹畢竟隻是個太學生,哪裏見過這種陣勢?
當場就嚇得心髒停了好幾拍,以為自己要交待在這裏了。
就在此時,王鹹腦海中靈光一閃。
拚了!
他挺直身軀,表情變得堅毅起來。
目光先是毫不示弱地環視一圈在場匈奴諸將,最後才落在匈奴單於的臉上。
“單於還記得當年白登之圍,和其後的冠軍侯北伐之事嗎?”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單於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沉默了好一會,單於緩緩點頭。
“好,就這麼辦。還有,要再加一個條件。”
“降奴之名必須改回匈奴,大新王朝也得重新授予我諸侯王璽印!”
王鹹一聽,心中頓時暗喜。
這算個什麼事?
於是王鹹便道:
“好,此事我在稟報陛下之後,會給單於一個滿意的答複。”
匈奴單於點了點頭,道:
“那就這麼定了!”
【王鹹作為一個太學生,在新朝的外交史上,創造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他以一己之力麵見匈奴單於,憑借口舌使匈奴人放棄了幾乎所有到手的戰爭利益,並重新和新朝締結盟約。】
【但王鹹的故事,卻並沒有一個好的結局。】
鏡頭一轉,王鹹所在的出使車隊緩緩於一處驛站外停下。
一名侍衛熱情地對著王鹹道:
“尊使,還有半天就能回京複命了,先在這裏歇歇腳,吃點東西喝點水吧。”
王鹹點了點頭,走進驛站之中。
很快,一桌滿滿當當的飯菜就呈了上來。
完成任務的王鹹心情頗佳,在幾名使團同僚的勸說下喝了幾杯,菜也吃了不少。
突然,王鹹臉色一變,整個人砰一聲翻倒在地。
又過片刻,王鹹七竅流血而亡。
幾名使團同僚見狀,表情平靜地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絲笑容。
“可以去稟報劉歆大人了。”
主和派領袖劉歆聽完彙報,悠悠歎息一聲。
“王鹹,是個人才啊,可惜……”
前來彙報的屬下輕聲道:
“大人,聽說王鹹在出發之前,曾經找過一個叫做劉秀的太學生請教,您看是不是要……”
劉歆皺眉,思索了片刻之後道:
“派人去打探一下,若是王鹹和劉秀單獨商議,恐怕劉秀也是知情者,那就留他不得。”
這場議和,新朝內部對民眾的宣傳口徑是,皇帝陛下王莽以恩德怒斥匈奴單於,讓匈奴人羞慚退兵。
那麼,就不能有任何親身經曆又知曉內情之人把事情捅出去。
王鹹便是因此而死。
他畢竟隻是個太學生,不像劉歆這些朝中重臣一樣重要。
屬下聞言,又道:
“大人,何必如此麻煩?左右劉秀也隻不過是個太學生,一起做掉,一了百了。”
劉歆瞪了這屬下一眼。
“你在教老夫做事?”
“讓你去你就去!”
等屬下離開後,劉歆默然良久,歎了一口氣。
“已經害了一名當世俊傑,又何必再害死另外一位呢?”
“但願這劉秀足夠機警,沒有和王鹹單獨相商吧……”
“陛下……唉!”
劉歆長籲短歎片刻,提起了毛筆,開始寫一份奏折。
“……臣年邁多病,欲辭官告老,還請陛下恩準……”
【王鹹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不由嘖了一聲。
“這劉秀,還真是機敏得很啊。”
“差一點點,他也要被王鹹牽連而死了。”
扶蘇站在秦始皇身旁,表情頗為憤怒。
“王鹹能在這般逆境之中完美達成王莽要求的所有出使任務,這王莽竟然還要殺人滅口?”
“若是王莽能重用王鹹,那他麾下不就多了一個未來的良臣嗎?”
秦始皇哈哈一笑,搖頭道:
“扶蘇啊,你還沒有看出王莽的性格嗎?”
“王莽此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
“名聲?”扶蘇若有所思。
秦始皇笑道:
“沒錯,他是一個極致好名望的人。”
“從小他就開始養名望,一直養到被天下人看做在世聖人。”
“當了皇帝之後,他為何改革?還不是想要一個力挽狂瀾,中興華夏的英明太祖之名?”
“這種人的心裏,任何一個人活著隻要有可能對他的名望造成一點點損害,那這個人就必須得死。”
扶蘇極為不解。
“可王鹹擺明了就是忠心耿耿啊。”
秦始皇哈哈大笑。
“臣子的忠心,並不是臣子忠心就行,而是帝王覺得臣子忠心,那臣子才是真的忠心,懂嗎?”
“這就叫做,嗯……”
“莫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