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聽完群臣的話之後,反倒冷靜了不少。
他沉吟片刻,緩緩搖頭。
“王莽那是兩百年後的人了,若是朕因為兩百年後的事情就把王姓給全滅了,未免過於殘暴。”
“嗯,朕可是仁君,可不能這麼波及無辜。”
劉盈在一旁聽著,欲言又止。
之前在看靖康之變的時候,父皇您可是一言不合就要出兵東北,滅了人家女真人的曆代先祖。
怎麼到了這邊,話又不一樣了呢?
劉邦想了想,道:
“王莽似乎是河北王家的?”
“這樣好了,把河北王家的全部都流放了吧,嗯。”
“其餘各地的王家各分支,就不必波及了。”
陳平站了起來,恭敬道:
“喏。”
劉邦下完這道旨意,心情頓時又好了不少,笑道:
“朕這個人啊,就是比較仁慈,哈哈。”
“諸位卿家,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蕭何聞言,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仁慈的皇帝,竟然能成為開國之君?
能在被項羽追得上天入地的時候,一腳把親生兒子和親生女兒一起踹下馬車?
能麵不改色地讓項羽分一碗親生老爹的肉羹來嚐嚐滋味?
能毫不留情地把彭越、英布等老兄弟翻臉弄死,逼得發小投奔匈奴?
能暗中讓自家老婆把大漢第一名將韓信弄死在宮裏?
蕭何深吸一口氣,表情極為嚴肅,正氣凜然地開口。
“縱觀曆朝曆代君王,仁慈無過陛下!”
陳平立刻開口:
“蕭丞相說得對,仁慈無過陛下!”
大殿之中,群臣紛紛發表極力讚同。
代王劉恒在一旁仔細地觀察著蕭何臉上的細微表情,一番細細揣測之後,不由生出高山仰止之感,大為敬服。
蕭丞相,果然不愧是大漢開國第一功臣!
我啊,要向丞相學習的地方,還是太多了!
另外一個西漢世界之中,漢武帝沉吟片刻,開口道:
“天下王姓總計多少人?”
“朕若是全殺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丞相公孫賀一聽,頓時頭皮發麻,趕忙開口道:
“陛下,王姓乃是大族,子孫遍及天下各處,還有許多人在朝中為官。”
“若是當真誅滅整個王姓,恐怕會引發大亂啊。”
王姓之所以顯赫,自然是因為秦國大將王翦。
大秦滅亡之後,王家就搬到了琅琊郡之中,在那裏生根發芽。
幾十年下來,王家之中培養出了許多才子,在大漢內部也占據了不少官職。
霍去病躍躍欲試,聞言笑道:
“怕什麼,咱們大漢的姓氏沒有三百也有一百,少一個姓沒什麼大不了的。”
“若是陛下擔心別人去辦這件事情會遭到抵製,可以讓江充去嘛,那個家夥不要臉的,做這種事情正合適!”
江充聞言不由大怒。
“冠軍侯,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江某人也是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
霍去病下巴高抬,對江充的話不屑一顧。
公孫賀無奈,對著漢武帝拱手。
“陛下,王莽畢竟是幾十年,不,可能是一百年後的人物。”
“怎麼能因為百年之後的事情,就把整個天下王姓之人全部誅殺呢?”
“若陛下執意這麼做,臣隻能請辭回家養老,還請陛下另選賢能。”
開什麼玩笑,本來公孫賀當這個丞相就是一個提線木偶,漢武帝說一公孫賀都不敢說二。
堂堂丞相,都被皇帝架空到這種程度了,還要為了這種史無前例的殺戮背鍋?
公孫賀又不是傻子!
公孫賀話音落下,群臣也紛紛開口。
“陛下,還請三思!”
“懲戒王莽一支即可,王姓之中也並不全都是大漢的叛徒。”
“臣認為,可將王莽一支全部滅族,其餘王姓不應當被牽連。”
這些大臣們的心中,一部分是如公孫賀般想法,另外一部分則是在未雨綢繆。
這盤點視頻一部接一部的,誰也說不好自家的子孫後代在哪一部盤點視頻之中出現,就當了那謀朝篡位的臣子!
今天要是坐視王姓被漢武帝這麼直接從大漢除名,明天說不定就要論到自家這個姓了!
在群臣一連串的反對聲中,漢武帝依舊沉默不語。
霍去病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正準備繼續開口說些火上澆油的話,卻被一旁的衛青扯了一下袖子,低聲喝斥一句。
“去病兒,不要胡鬧!”
霍去病撇了撇嘴,不再開口。
衛青站了起來,對著漢武帝道:
“陛下,從金幕出現至今,展現出來的朝代至少有十個之多。”
“若是大漢之後的每一個王朝皇族都要被滅族的話,那再播放幾個盤點視頻,恐怕咱們大漢之中三四成的子民都要被殺絕了。”
“臣以為,既然咱們和王莽的時代並不遠,那王莽的先祖想必已經在河北祖地定居。”
“隻需將這一支王氏分支處置即可,不但能顯出陛下對大漢叛徒的嚴厲,也可顯出陛下對其餘王姓之人的寬仁。”
“想來天下百姓得知此事,定會更加稱頌陛下的賞罰分明!”
漢武帝看著衛青,微微皺眉。
“衛青啊,你一個打仗的,摻和這種事情做什麼?”
衛青默然不語,眼角的餘光卻已經掃向某個角落。
果然,太子劉據也站了起來,恭敬道:
“父皇,兒臣以為平陽侯之言有理,還請父皇三思!”
衛青心中歎息。
若不是早知道以太子的秉性一定會求情,衛青又怎麼會搶在劉據麵前開口?
劉據的母親可是衛青的親姐姐衛子夫,衛青之所以能從一個養馬的奴隸變成如今的大漢平陽侯都是因為這個姐姐。
別人能不管劉據,但衛青是必須要死保的。
與其讓劉據開口引來漢武帝的反感,不如衛青主動開口,把漢武帝的怒氣吸引過來。
漢武帝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那就依照平陽侯衛青所言,進行處置吧。”
群臣鬆了一口氣,齊聲開口。
“陛下英明!”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王莽稱帝之後,立太子就成為了首要事項。】
【王莽總計生了四個兒子,長子王宇死於反對王莽篡位,次子王獲因殺奴案被王莽逼迫上吊自殺,隻剩下三子王安和四子王臨在世。】
【王安才能不足,性子輕忽,不被王莽所喜。】
【四子王臨成為新朝第一任皇太子。】
【西漢王朝最後一任皇帝劉嬰,則被王莽封為定安公。】
畫麵中,一群大臣跪在王莽麵前,聽著宦官高聲宣讀旨意。
“……封王舜為太師,安新公;平晏為太傅,就新公;劉歆為國師,嘉新公;甄邯為大司馬,承新公;王尋為大司徒,章新公;王邑為大司空,隆新公……”
“改明光宮為定安宮,著為定安公劉嬰居所。安定宮中任何人不得私自與定安公交談,違者處死。”
金幕麵前的曆朝曆代皇帝們看著這一幕,都比較淡定。
改朝換代,大封群臣,屬於每一個朝代新建時常用的手段,不足為奇。
但接下來金幕之中播放的畫麵,就讓金幕麵前曆朝曆代的君臣們繃不住了。
宦官念完封賞旨意之後,又拿出了另外一份長長的旨意,誦讀道:
“歲星司肅,熒惑司哲,辰星司謀,考星以漏。”
“國朝新立,當辭舊迎新。複周禮,定新儀。”
“今,更名大司農曰:羲和。”
“更名大理寺卿曰:士。”
“更名太長曰:秩宗。”
“更名大鴻臚曰:典樂。”
“更名少府曰:共工。”
……
“改郡太守曰:大尹。”
“都尉曰:太尉。”
“縣令、長曰:宰。”
“禦史曰:執法。”
……
“更名百石曰:庶士。”
“三百石曰:下士。”
“四百石曰:中士。”
“五百石曰:命士。”
“六百石曰:元士。”
……
看著這一連串從金幕之中傳出來的官職、爵位稱號,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一口氣改這麼多?這個王莽,還真是……”
扶蘇表情頗為古怪,道:
“父皇您當年一統天下,也並沒有將大秦的官職做如此多的修改吧?”
秦始皇微微抬起下巴,帶著幾分自得開口道:
“大秦的製度就是最好的製度,朕隻需要將大秦製度推行到六國之地便可,何須更改?”
說起來,秦始皇更改最大的,其實就是“皇帝”這個稱號。
扶蘇咳嗽一聲,道:
“這金幕中一口氣說了至少上百個官職和爵位的更改,一下子全部發布出去,天下的臣民能記得住嗎?”
秦始皇又哼了一聲,道:
“記得住又如何,對王莽這個新朝而言,是能開疆拓土?還是能聚攏人心?又或者是能發展經濟國力?”
“玩弄這些命名伎倆,簡直無聊,愚蠢!”
扶蘇點頭,深以為然。
改名弄個新氣象,可以理解。
但這一口氣改幾十上百個名字,那就隻能說是離譜。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初時聽著還帶著幾分憤怒,聽著聽著就變成了疑惑,等到最後則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王莽是怎麼想的,掉書袋掉瘋了?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名字,真虧他想得出來啊。”
“儒家的人,是不是腦子都進水了?”
原本劉邦對儒家就沒有好感,如今看到王莽這篇盤點視頻,越發的沒好感。
蕭何摸了一下鼻子,也是哭笑不得,道:
“如此之多的官職爵位一夕之間全部公布並實施,地方上怎麼可能一下子理順?”
“除了給天下臣民製造混亂之外,根本就是毫無益處。”
作為大漢開國丞相,蕭何幾乎是從無到有,一點點把大漢的行政班子給搭建起來的。
他太明白這種花架子功夫所造成的繁瑣和危害了。
曹參哼了一聲,道:
“也不知道搞這麼麻煩做什麼,直接照搬大漢的製度官名不就行了?一個個改名,麻煩死了!”
劉邦聽著眾臣的吐槽,心情變得越發好了,甚至把雙腳翹了起來,架在禦案上。
“嗯,很好。朕就希望這王莽這麼搞。”
“話說,劉秀那個臭小子不是什麼光武帝嗎?”
“既然王莽的盤點視頻之中已經出現了劉秀,那麼想必劉秀應該很快就能弄死這個王莽了吧?”
“嘖嘖,朕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大明世界之中,朱元璋看著金幕,緩緩搖頭。
“簡直是胡鬧!”
朱棣立刻接口。
“父皇所言極是,這王莽根本就是胡鬧!”
朱棣現在是吸取教訓了。
每次朱元璋一開口,接下來朱棣就要挨罵。
這一次朱棣直接就順著朱元璋的話說,想來朱元璋也沒有借口來罵人了吧?
朱元璋看了朱棣一眼,突然開口道:
“你可知道,朕為何要說王莽是胡鬧?”
朱棣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
“因為王莽隨意瞎改這些官職名字,根本對大漢,哦不,是這個新朝毫無益處?”
王莽之後的東漢是不承認新朝的。
畢竟劉秀是西漢皇族後裔,情有可原。
但東漢之後的其他王朝,對王莽的新朝就沒有這種仇恨。
隻不過後世也沒有姓王的建立朝代,其他朝代的皇帝也犯不著為了王莽而去和曆史書上威名赫赫的華夏大漢王朝做對。
故而在後世,新朝屬於一個比較微妙的地位。
在討論的時候,可以作為一個王朝,也可以稱為一個偽朝。
全憑自心。
朱元璋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點頭道:
“正是如此。大漢兩百年,各種官職爵位早就已經被天下人給習慣了。”
“隨意進行全盤改動,隻會讓天下人無所適從。”
“都像他這麼搞,所有王朝都要亂了套了。”
朱棣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朱元璋雖然推翻了元朝,但大明的大部分官職、製度,基本上還是繼承了元朝。
也就是廢掉了四等人、中書省,再改了一下三司使的名字。
朱元璋看著朱棣,加重了語氣。
“製度,不可輕易改動。”
“尤其是京師,天子所在,聚攏了一國的氣運,更不可胡亂更改!”
朱棣這才如夢初醒。
合著父皇說了這麼一大堆,就是拐著彎告訴俺——
不許遷都北平?
朱棣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尷尬,訕訕道:
“父皇,如今的情況和盤點視頻裏不一樣,兒臣是不會隨意遷都的,還請父皇放心吧。”
盤點視頻裏,朱棣是作為造反藩王進入南京登基,肯定要把京師遷到自己的大本營北平城才放心。
但現在的朱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明皇太子,麾下燕王府的心腹也大部分都調到南京城這邊進入朝廷中樞任職。
壓根就沒有遷都的必要嘛。
朱元璋哼了一聲,道:
“你知道就好。不過朕還要考考你,你可知道南京對今後大明的發展還有一樣好處,是什麼?”
“啊?”朱棣聞言,又愣住了。
眼看朱元璋的眉頭漸漸聚攏起來,又有了發火的趨勢。
朱棣搜腸刮肚,突然心中一動,脫口而出。
“大航海!”
朱元璋臉色立刻變得和緩,道:
“說下去。”
朱棣見朱元璋的表情,知道自己說對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道:
“父皇,咱們大明的海外擴張,眼下還是以南洋、西洋為主。”
“南京城比起北平,距離南洋、西洋更近,更方便朝廷時刻掌控海外諸多領地的動向,做出及時的反應!”
“至於北邊,也就是那乾隆篇盤點視頻裏被俄羅斯帝國占據的西伯利亞,都是常年冰凍的苦寒之地,並沒有什麼值得海外擴張的價值。”
朱元璋聽著朱棣頭頭是道的分析,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這一次,算你小子過關了。”
朱棣長出一口氣,心中暗自得意。
父皇啊父皇,別以為你是當爹的,便可想罵就罵。
隻要俺動起腦子來,你就連一個罵我的借口都找不到!
帶著這份自得,朱棣微微抬起下巴,注視著金幕中的王莽。
【王莽在正式建立了新朝之後,之前於他腦海之中計劃的諸多改革,也被一一向天下公布。】
金幕中的畫麵,又切換到了蔡陽縣。
但這一次不再是那段熟悉的牆壁,而是城外的一處農田。
少年劉秀拿著一把鋤頭,正在農田之中揮汗如雨地耕作著。
田埂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他的大哥劉縯和二哥劉仲出現。
劉縯看著田裏的劉秀,忍不住好笑道:
“阿秀,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漢皇族後裔,怎麼還天天泡在田裏不出來了?”
劉秀抬頭,用肩膀上的巾帕擦了擦汗水,笑道:
“兄長,如今可是新朝,咱們劉姓子弟都是前朝皇族了,今後自然隻能自食其力,有何不妥?”
說著,劉秀提著鋤頭,走上田埂。
隨意甩了甩雙腳,泥點亂飛。
“兄長,有什麼事情嗎?”
劉縯神采奕奕,一把摟住劉秀肩膀,低聲開口。
“趕緊回去,你是不知道,今天縣城裏有大事要發生。”
“咱們給大漢複國的大業,說不定就有希望了!”
劉秀不動聲色地推開劉縯的手,在田埂旁小溝裏用水洗幹淨雙腳,這才穿起放在一旁的草鞋,慢吞吞地開口。
“大哥啊,你天天想著什麼光複大漢,和我們這些弟弟說說就行。”
“這要是被朝廷的人聽到了,咱們全家都會被你害死的。”
劉縯大怒,道:
“怎麼,堂堂大漢皇族後裔,想著光複大漢也有錯了?”
劉秀翻了一個白眼,道:
“大哥,那麼多的劉姓公卿都沒說話呢,你一個遊俠說這種話,真以為自己是當年的高祖皇帝啦?”
劉縯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劉秀身上,險些把劉秀拍進田裏去。
“你這臭小子,我將來若是成為第二個高祖皇帝,你肯定就是那高祖皇帝沒用的兄弟!”
劉秀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將鋤頭抗在了肩膀上。
“到時候還請兄長不要給我封一個什麼鍋底侯,封個種田侯倒是也無不可。”
幾兄弟說說笑笑,朝著城裏走去。
回到家中,三人便去見了叔父劉良。
此刻劉良表情極為難看,在屋裏不停打轉。
“完了完了,這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三人愣了一下,劉縯開口道:
“叔父,發生了什麼事情?”
劉良表情扭曲,對著劉縯道:
“你們是不知道啊,剛剛城裏已經公布了當今陛下的改革詔令!”
劉縯哦了一聲,不以為然地笑道:
“不就是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官職和爵位麼,叔父您也沒有這種東西,何必擔心?”
劉良重重地哼了一聲,抬手就敲了劉縯一個暴栗。
“你懂什麼,這一次的改革,是要了我們的命了!”
鏡頭一轉,隻見在那麵熟悉的牆壁下,一名蔡陽縣的縣吏正在高聲宣讀:
“……奉皇帝陛下之命,特昭告天下:”
“即日起,將天下田改曰王田,全部收歸國有,任何民眾不得擁有私田。”
“奴婢改稱私屬,不得買賣!”
“改幣製、官製如下……”
“鹽鐵官營,山川河流收歸國有,任何百姓不得私自捕獵、取水、開荒!”
……
一條條一件件,直聽得麵前的蔡陽縣民眾呆若木雞。
鏡頭轉回劉家。
劉良氣急敗壞地開口:
“我之所以能把你們這些子侄撫養大,全靠的是城外的那上百畝田地。”
劉縯咳嗽一聲,提醒道:
“五百畝,叔父。”
劉良一抬手,劉縯趕忙躲到門外去,不忘伸出一顆腦袋回來提醒:
“叔父,您繼續。”
劉良忍住將這個大侄子暴打一頓的衝動,繼續開口道:
“如今朝廷要將這五百畝土地全部收回去,按照人頭來分配。”
“這樣一來,咱們的田地就全沒了!”
“沒了田地,別說是供你們讀書了,咱們連活下去都成問題!”
劉良說完,在場的劉家三兄弟心中都是一驚。
尤其是年紀最小的劉秀,更是如同遭了當頭一棒。
從小就沒了父親,好不容易在叔父的扶持下繼續讀書,成績也不錯。
過個幾年,說不定就有希望被推薦去太學,畢業之後混個一官半職,回報叔父的恩德,還能光耀門楣。
結果這一夜之間,別說是將來接著讀書,竟然連活下去都成問題了?
劉秀滿心茫然。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