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裏,東漢世界之中,劉秀也是忍不住摸了摸王莽的頭顱,感慨道:
“朕當初也是少不更事,竟然還覺得你這樣的家夥是個當世聖人!”
說著,不忘記拍了兩下。
王莽的頭顱被力道震動,下巴微微張開。
從透出來的縫隙可以看到,這顆頭顱之中,竟然是沒有舌頭的。
丞相宋弘聞言笑道:
“別說是陛下了,當時的天下,又有誰不覺得王莽是聖人呢?”
群臣聞言,也是連連點頭。
耿弇沉聲道:
“當時在各地士林之中,安漢公王莽的各種事跡流傳,就連臣年幼的時候也是希望能成為第二個安漢公王莽,匡扶大漢於風雨之中。”
鄧禹緩緩道:
“天下黔首百姓雖多,但能有什麼見解?”
“真正的輿論都是把持在士族手中,士族見王莽架空皇帝,心喜之,都想著從皇權身上咬一口肉下來啊。”
群臣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王莽不是好人,難道天下就沒有人發現嗎?
當然是有的。
但問題是,所有人都覺得王莽取代大漢有好處沒壞處。
大漢在,大家的好處也就那些。
反之,擁立王莽上位,撈一個從龍之功,說不定還能獲得更多的好處!
再加上王莽是誰?
是儒家自己人啊。
從來都是皇帝統治儒家。
現在,儒家人成為皇帝!
將來的天下,不就是儒家的天下了?
還怕少了儒家人的好處?
劉秀感慨一聲。
“可笑當時那些知情卻眼睜睜看著王莽篡位的人,最終大部分卻也沒有落得一個好下場,嗬嗬。”
大隋世界之中,隋文帝嗬嗬一笑,對著楊勇開口。
“這個王莽,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爽利。”
“朕當年可沒他這麼多事!”
大隋王朝,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篡位王朝。
隋文帝篡奪的,是自己外孫周靜帝的皇位。
如今朝堂上站著的老臣們,基本上都是當年北周的臣子。
楊勇幹笑一聲,道:
“宇文氏福薄,父皇登基乃是順應天命,注定大隋要建功立業。”
隋文帝聞言,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不,勇兒你說錯了,大隋的出現從來都不是什麼順應天命,而是朕見時機在我,拚命一搏!”
楊勇愣了一下。
隋文帝注視著楊勇,淡然道:
“朕主動和你說起這個,是希望你知道,大隋確實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
“但篡位就一定會失敗嗎?也未必。”
“做得好的,就好像朕一樣,能開創一個煌煌盛世。”
“做不好的,就隻能像王莽這般,成為千古唾罵的奸臣。”
“你要將王莽作為教訓,時時刻刻警惕在心!”
楊勇凜然應是。
大元世界之中,忽必烈摸著胡須,低低感慨一聲。
“篡位……”
嚴格說起來,忽必烈這個皇位,也是篡奪而來。
按照蒙古帝國自成吉思汗以來的規矩,上一任大汗死後,要在哈拉和林召開“大忽裏勒台”,推舉新任大汗。
蒙哥意外死在了釣魚城之後,哈拉和林召開的大忽裏勒台中,被推舉為新任大汗的人,是忽必烈的弟弟阿裏不哥。
忽必烈拒絕服從阿裏不哥的領導,自封蒙古帝國大汗。
兩兄弟隨後開戰。
忽必烈在華夏北方漢人的支持下打贏了阿裏不哥,占據了哈拉和林在內的漠北草原,強行獲得了蒙古帝國大汗的封號。
這也導致察合台汗國、金帳汗國和窩闊台汗國的強烈不滿,這三大汗國宣稱不服忽必烈的統治,不承認忽必烈這個蒙古大汗。
忽必烈見狀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蒙古帝國大汗我也不做了,我自己建立一個大元王朝,當華夏的皇帝!
蒙古帝國至此宣告正式解散。
忽必烈回憶了一下往事,露出笑意。
“王莽畢竟是個漢人,做事還是拖泥帶水的。”
“朕當年直接攻入哈拉和林,刀架在那些家夥的脖子上召開大忽裏勒台,哪裏有人敢說個不字!”
在場的蒙古大臣聞言,也是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草原兒女,強者為尊。
對忽必烈的方式,在場的所有蒙古大臣都覺得非常正常。
劉秉忠笑著搖頭。
“陛下有所不知,咱們華夏文明講究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
“王莽雖然是篡位,但也必須要給天下人一個表麵上過得去的借口,這樣天下人才願意支持他。”
忽必烈點了點頭,感慨道:
“朕當然知道。有時候朕真的覺得,當華夏的皇帝,可比當蒙古的大汗累多了。”
蒙古大汗就一個字,殺!
哪個國內大臣不服統治,殺了。
哪個異族皇帝不願投誠,殺了。
隻要兵器足夠鋒利,就沒有蒙古雄師搞不定的事情。
但治理華夏,靠的可不單單是殺戮。
要講文明,講禮儀,收服人心!
忽必烈想到這裏,心中突然一動。
“或許這王莽篡位的故事,能告訴朕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全天下華夏人都承認的皇帝!”
想到這裏,忽必烈看向金幕的眼神變得更加認真起來。
這可是一次極為難得的學習機會啊。
金幕之中,視頻正在播放著一次祭天大典。
【王莽在成為攝皇帝之後,立刻下詔將明年改元為“居攝”元年。】
【反而是原本名正言順的小皇帝劉嬰,失去了自己的年號。】
【居攝元年正月,王莽以皇帝的身份祭祀上帝於南郊,迎春於東郊,行大射禮於明堂,養三老五更,完成了一整套皇帝祭祀天地人的儀式。】
【但他依舊還不滿意,他開始繼續挑戰太皇太後王政君的底線。】
畫麵中,白發蒼蒼的王政君表情極為憤怒,不敢置信地看著王莽。
“巨君,你說什麼?”
王莽頭戴攝政王冠,身著攝政王龍袍,臉上帶著淡然笑意。
“姑母,侄兒打算過兩個月將劉嬰冊封為皇太子。”
王政君氣得臉都白了。
“巨君,劉嬰已經是皇帝,你現在倒要冊封他為皇太子?”
“再說了,你怎麼可能當他的父親!”
王莽麵不改色地開口:
“姑母,當年周公攝政的時候,周成王尚且需要侍立一旁,口稱亞父。”
“如今侄兒也隻不過是把周公的禮製原樣重現罷了,姑母何須如此動怒?”
王政君表情陰沉,對著王莽道:
“政君,周公乃是周成王的二叔,古人又稱二叔為‘二爹’,故而周公確實有資格將成王視作自己的子嗣。”
“但你乃是王家人,皇帝卻是姓劉,你怎麼能將皇帝看成你自己的子嗣呢?”
王莽笑著搖頭。
“若是姑母覺得父子不同姓有所不妥,那便將劉嬰改為王嬰,不知姑母意下如何?”
王政君氣極反笑,道:
“若是皇帝改名成王嬰,那劉家的大漢怎麼辦?”
“我雖是王家人,但也是劉家媳婦,是大漢的太皇太後。”
“我支持你,讓你當大司馬、安漢公,是為了勉勵你能更好的匡扶大漢,你現在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想要讓皇帝改姓王,我是絕對不能同意的!”
麵對著王政君的憤怒,王莽表情依舊平靜,甚至嘴角微微掀起。
“姑母難道還沒有發現嗎?事到如今,天命在我,大漢氣數已盡了。”
“今日侄兒前來,也不過是通知姑母一聲罷了。”
“不管姑母同意還是不同意,冊封太子典禮的時候都請姑母最好出席。”
“不然,侄兒隻能選擇屠盡天下劉姓皇族子弟,以免禍患!”
“你!”王政君手指王莽,氣得說不出話來。
王莽也不去管王政君,施施然地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王政君嘴唇發白,良久之後才一聲長歎。
“我糊塗啊,怎麼就給大漢引狼入室了呢?”
這位大漢的太皇太後,淚流滿麵。
鏡頭一轉,三歲的劉嬰在乳娘的牽手下,戰戰兢兢地對著王莽下跪。
王莽微笑著,將一頂小小的太子冠冕戴在了劉嬰的頭上。
【居攝元年三月乙醜日,王莽正式昭告天下,廢黜劉嬰的皇帝之位,將劉嬰改立為皇太子,號曰“孺子”。】
【至此,王莽雖然名義上還隻不過是一個攝政皇帝,但天下所有人都很清楚,他距離真正取代漢室,已經隻有最後一步之遙了。】
【為了成功跨越這一步,王莽決定做出新的功績,以讓天下人心服口服。】
金幕中,王莽坐在未央宮禦書房之中,看著麵前王舜、甄豐、甄邯等幾名心腹,緩緩開口。
“大漢兩百年至今,已經是弊端叢生,到了必須要改革的時候了。”
王舜等人連聲稱是。
王莽又道:
“朕準備從改革錢幣下手,爾等覺得如何?”
王舜忙開口道:
“古代聖王如秦始皇、漢武帝,在位時期都曾經對錢幣進行過大的改革。”
“陛下此次改革,乃是順應聖王之道,必然能馬到功成,千古流芳!”
王莽撫須而笑。
“不錯,朕改革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這個世界回到孔夫子口中上古聖人們的時代,讓所有民眾都能安居樂業,讓華夏在朕的手中走向巔峰。”
“那麼,就從錢幣開始吧!”
【王莽對西漢末期劇烈的社會矛盾改革,邁出了第一步。】
蔡陽縣之中,劉秀明顯長大了一些,不再是孩童,成為一名少年。
他走進了家中後院,看到自己的叔父劉良和兩名兄長,正在揮汗如雨,叮叮當當地在鐵爐麵前忙碌著。
“叔父,兄長,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劉良擦了擦汗,示意劉縯和劉仲繼續,自己坐到一旁,對著劉秀笑道:
“叔父這是在鑄錢,好賺點家用。”
劉秀凝神看去,果然發現在兩個兄長手下,一個個錢幣正逐漸成型。
劉秀咦了一聲,道:
“這也不是五銖錢啊。”
五銖錢是從漢武帝時代開始鑄造的錢幣,因一枚錢幣重五銖而得名,和秦朝的半兩錢一樣都屬於計重錢。
五銖錢有郡國五銖、赤仄五銖、上林三官五銖等不同規格樣式,但所有規格的五銖錢重量都是相等的,故而誕生之後就受到天下百姓的歡迎,盛行至今。
劉良拿著鉗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一枚剛剛鑄造完成的錢幣,對著劉秀笑道:
“秀兒你看,這個叫做契刀,一個值五百錢。這個小一些的叫做大錢,一個值五十錢。”
“還有你兩位兄長現在弄的這個最大的叫做錯刀,一個就值五千錢,咱們家也就隻能鑄造兩三個錯刀,不能再多了。”
劉秀摸了摸後腦勺,頗為疑惑。
“不是有金子和銀子嗎,為何還要弄出這什麼錯刀、契刀、大錢?”
五銖錢畢竟貨值太低,大額的交易還是需要金子和銀子,這也是千百年來的規矩。
不過華夏的金銀產量並不算高,加上許多人還喜歡用金銀陪葬,進一步削減了金銀的流通量。
民間還是以銅幣交易為主,隻有大貴族、大富商之間才會用金銀交易。
劉良笑道:
“當今那位攝皇帝,一直以來都說要改革大漢弊政,這應該是他改革的一環罷。”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可以從中賺錢!”
劉秀眨了眨眼睛,道:
“賺錢?”
劉良笑嗬嗬地開口:
“沒錯!錯刀、契刀和大錢,雖然也是計重錢,但隻要加入足夠的鐵,少一些銅,重量也是夠的。”
“隻要我們把這些鑄造好的錢拿出去換來等值的五銖錢,那麼單單是獲得的銅,就足夠我們大賺一筆了。”
劉秀撓了撓後腦勺,明白了自家叔父的意思。
在這個時代,銅比鐵要值錢。
故而,用鐵換銅,自然就能賺。
劉秀遲疑了一下,對著劉良開口道:
“叔父,咱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劉良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秀兒,你可能不知道,如果咱們不這麼做的話,那咱們家裏的錢就要被別人用這種方式奪走了!”
“啊?”劉秀大吃一驚。
一旁的劉縯終於忙完,小心翼翼地將剛剛成型,值五千個錢的“錯刀”放在一旁,抬頭道:
“攝皇帝王莽已經下令,天下民間交易必須要用新錢。”
“別人家的新錢,全部都是這種以次充好的。”
“咱們家的新錢如果不用次品,和別人家交易,就會越來越虧。”
“明白了嗎,阿秀?”
劉秀傻眼了。
“還能這樣?不對,官府不是有公鑄錢嗎?”
像如今大漢內部流通的五銖錢,就是以公家(朝廷)鑄造的錢幣為主。
老百姓還是很認可公家的。
劉良嘿嘿一笑,搖頭道:
“官府?秀兒你可能不知道,官府第一批流出來的就是次錢!”
“那些負責鑄造新錢幣的官吏、工匠,哪個不雁過拔毛一番?”
說著,劉良拿起一枚剛剛鑄造好的新錢,道:
“你看這錢,咱們在裏麵加了足足三成五的鐵,你是不是覺得很多了?”
“但官府第一批流通到市場上的新錢,裏麵的鐵就是三成五!”
“咱們這些次錢,也就是和官府的錢剛好相當,已經是非常良心了。”
劉秀聽著這番話,直接頭皮發麻。
過了好一會,他才道:
“朝廷怎麼會任由下麵的官員這麼胡作非為?”
一旁的大哥劉縯冷笑一聲,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咱們這個攝皇帝,號稱什麼天下聖人。他是不是聖人不知道,但新提拔上來的這些官吏,那是一個比一個貪婪。”
“嘴裏說著什麼禮儀教化,但盤剝百姓,霸占土地,就屬他們下手最狠!”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借鑄錢搜刮老百姓財富的機會,他們能放過?”
劉良瞪了劉縯一眼。
“縯兒,慎言!若是被人告發到縣尊那去,咱們全家都得被流放西海郡!”
劉縯聳了聳肩膀,不再開口說話。
劉良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劉秀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開口。
“秀兒,如今滿天下都在私自悄悄鑄造新錢,你覺得全天下人都想著害人嗎?”
“不是的,我們不想害人。但我們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財富,就因為這些新錢的緣故一下子被人全部拿走,明白嗎?”
劉秀表情凝重地點頭,突然開口道:
“叔父,你說那位聖人攝皇帝,他能想到他的改革會變成這樣子嗎?”
劉良默然半晌,搖了搖頭。
“大人物的心思誰知道呢?”
“我這一代,都已經是高祖皇帝的八世孫了,早就和榮華富貴、朝廷權貴沒什麼關係啦。”
“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上上大吉了。”
【王莽第一次的新錢改革,引起了地方上極其劇烈的經濟波動。】
【由於官員們在鑄造錢幣的過程裏中飽私囊貪腐嚴重,許多人在使用新錢交易的過程中損失了巨大財富淪為赤貧,就連一部分地方上反應遲緩的大家族也蒙受了不小損失。】
【等回過神來之後,全天下的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抵製新錢,轉回之前的五銖錢、銀子、金子交易模式。】
【王莽的第一次錢幣改革嚐試,除了製造出一大批淪為赤貧的商人和百姓,使得大漢各地產生巨大怨言之外,並沒有其他正麵效果。】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這個王莽,簡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蠢材。”
“來人啊,把這個貪腐之徒給朕押下去,斬了!”
說話的時候,兩人正坐在大秦邯鄲城的府衙之中。
秦始皇幾乎每次東巡都會經過邯鄲,一方麵是因為這裏是他的出生地,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趙國是戰國末期秦國最強悍的對手。
大秦建立之後,趙國和楚國境內爆發的叛亂是最多的。
扶蘇在一旁看著那名高聲喊冤的官員被拖走,心中倒是沒什麼想法。
大秦以法立國,但執行法律的畢竟是人。
隻要是人,就會有欲望。
大秦這麼大,不可避免地會出現一些貪腐的官員。
無論執政的是儒家還是法家或者是其他學派,都必然如此。
但這一次的出巡,大秦貪腐的官員明顯也有不同。
之前的貪汙,大多是官員們從上繳國庫的錢糧物資之中想辦法進行貪墨,或者壓榨百姓,多集中在農業方麵。
這一次的出巡,基本上都是官員們對商人進行敲詐勒索,或者官商勾結在大秦的各項經濟活動中謀取利潤。
商業,成為了這一次出巡中發現問題的重災區。
這或許就是大秦發展商業所帶來的必然後果。
扶蘇回過神來,對著秦始皇開口道:
“父皇您也是鑄造過錢幣的,為何您會成功,王莽會失敗呢?”
秦始皇哈哈一笑,淡然道:
“朕統一六國之前,各國都有貨幣,兌換流通都很不方便。”
“統一六國之後,朕廢除了所有六國貨幣,隻用黃金和銅幣作為上幣和下幣。”
“黃金以鎰作為單位,銅幣以半兩錢作為單位。”
“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簡單!”
“黔首百姓,缺乏文化。錢幣又是每個人日常必不可少之物,想要讓黔首百姓信任朝廷的錢幣,就一定要做到簡單,要讓每個人都能直觀的明白貨物和錢幣之間的兌換關係。”
扶蘇想了想,道:
“半兩錢會不會造成黔首百姓在大額交易的時候比較混亂?”
秦始皇曬然一笑,擺手道:
“黔首百姓哪裏來的大額銅錢?他們日常更多的還是用布匹、用糧食來進行交易。”
“真正能用大額交易的要麼是富商要麼是貴族,都有足夠的能力來完成錢幣的核算。”
“所以你明白了嗎?越是貼近黔首百姓的東西,就越要簡單直觀,要讓從三歲孩童到古稀老人都能一目了然。”
“像這王莽,用了金、銀、銅三種貨幣,最貼近百姓的銅錢還有四種麵值,這就過於複雜了。”
說到這裏,秦始皇似乎有些出神,思考了一會之後才開口道:
“當然,這種麵值的增加其實也就繁瑣了一些,大秦真要實現王莽這項貨幣改製,也並非難事。”
“王莽還有另外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他政策的實行,明顯沒有得到貫徹!”
“若是大秦實行新貨幣製度,那一定得確保執行的官員是有能力的,還要派出精兵強將進行監督確保錢幣是足額的,才能讓黔首百姓信賴新的錢幣,進行流通使用。”
“像王莽這種,執行官員貪墨成風,逼得老百姓不得不私自鑄造錢幣,甚至最後隻能選擇不用新錢。”
“這就是王莽禦下能力不足的體現,也是他這一次貨幣改革失敗的最終根源。”
扶蘇聽著秦始皇的話,心中大為敬服,隻感覺對貨幣政策又多了幾分了解。
他想了想,又繼續問道:
“所以父皇的意思是,王莽最應該改革的,其實是大漢朝廷上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