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金日磾想起西漢舊事,劉秀拿出的驚人物品!

看到這裏,西漢世界之中,漢武帝不由皺起眉頭,嘖了一聲。

“嗬嗬,這王家,簡直是藏汙納垢啊!”

太子劉據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有些古怪,看了自家父皇一眼,欲言又止。

金日磾站在漢武帝身旁,將太子劉據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件漢朝的陳年舊事。

漢武帝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漢文帝劉恒。

漢文帝是在陳平周勃為首的漢初功臣集團誅殺呂氏,廢漢少帝之後,被迎立進京的。

這位皇帝在位時,一手肢解了漢初功臣集團,鞏固了皇權。

但漢文帝卻有一個很奇怪的愛好,那就是男女通殺。

在漢文帝執政晚期,他最喜歡的並不是宮中那些千嬌百媚的女子,而是一名唇紅齒白,膚白貌美的男人——鄧通。

有一次,年老的漢文帝得了毒瘡,毒瘡之中有許多膿血。

剛剛服侍完漢文帝的鄧通,沒有任何遲疑,就將嘴巴伸到了毒瘡處,給漢文帝把白色中夾雜著紅色的膿血給吸了出來。

然後,漢文帝就好了!

於是,漢文帝越發喜愛鄧通。

但過不久,漢文帝的毒瘡又發作了,疼痛難忍。

他原本想叫鄧通過來,但偏偏這個時候,皇太子劉啟,也就是漢武帝的親爹,後來的漢景帝前來給漢文帝請安。

漢文帝看著兒子劉啟,心中一動。

朕的男寵都能給朕吸膿血,朕的兒子難道不行?

正好考驗一下這個兒子嘛!

於是漢文帝大手一揮,對著皇太子劉啟就開口了。

你來,給朕吸,吸出來!

劉啟過來一看漢文帝這毒瘡,爛得不成樣子,多惡心啊。

當時劉啟就頭皮發麻。

但父皇發話,你也不能不吸啊。

這太子還想不想當了?

於是劉啟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就把嘴巴湊上去。

接著,縮了回來。

又湊上去。

又縮回來。

來回幾次,漢文帝大為不爽。

你這個兒子,能不能給朕吸出來了?

劉啟看到老爹發火了,得,不吸是不行了。

他強忍惡心,就湊了上去。

然而他的嘴巴才剛剛湊到毒瘡那,聞到那膿血腥臭的味道,就忍不住……

吐了。

劉啟這一張嘴,就把自家老爹吐了一身。

漢文帝這叫一個氣啊。

叫你吸個膿血,你吐朕一身?

漢文帝當場就把劉啟大罵一通,趕了出去。

劉啟回到東宮,惶惶不可終日,生怕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就這麼飛了。

但總之,最後劉啟還是沒有被廢,順利登基,成為了曆史上的漢景帝。

漢景帝心想,父皇不可能無緣無故叫我吸膿血啊,得研究一下這個事。

派人一查,懂了。

是你鄧通這個龍陽君二世搞的鬼!

於是,漢景帝就讓鄧通死得很慘,特別的慘。

這件事情,正好就和金幕之中,王鳳一口濃痰吐了王莽一臉,有異曲同工之妙。

漢武帝和劉據的古怪反應,顯然也是因為想起了漢景帝這件故事而來。

金日磾想到這裏,心中頓時升起濃厚興趣。

王莽會怎麼做呢?

會不會也像漢景帝一樣,被這口濃痰惡心到了,直接吐王鳳一身?

漢武帝若有所覺,突然回頭看了金日磾一眼。

金日磾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侍立在漢武帝身旁,察覺漢武帝的視線之後微微低頭。

漢武帝放下心來,轉過頭去。

就在漢武帝轉頭的下一瞬間,金日磾的頭抬了起來。

雙目視線,瞬也不瞬地盯著金幕中的王莽。

王莽明顯愣了一下,王鳳也是。

下一刻,王莽表情平靜地開口。

“伯父,好些了嗎?”

王鳳看著王莽臉上緩緩流下的濃痰,過了好幾秒才道:

“你……擦一擦。”

王莽點了點頭,伸出袖子,麵不改色地擦了一下臉,隨後用依舊恭謹溫和的語氣道:

“既然伯父好些了,那侄兒扶您躺下。”

王莽動作輕柔,將王鳳輕輕放下。

王鳳咳出痰液,精神明顯好了不少,看向王莽的表情不免有些尷尬,道:

“巨君啊,老夫沒事了,你且回去吧。”

總得讓人回家洗洗臉不是?

王莽沉默片刻,輕聲道:

“侄兒不放心,想要在此伺候伯父。”

王鳳又愣了一下,隨後笑道:

“無妨,王家之中多的是下人,無須你在此。”

“你能時不時來探望一番,老夫內心之中就已經很高興了。”

王莽正色道:

“侄兒自幼喪父,全賴大伯撫養長大。”

“在侄兒心中,伯父您就是侄兒的在世父親。”

“如今伯父得病,侄兒卻回屋酣睡,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軍國大事,侄兒懵懂,不敢獻醜於伯父。”

“但些許微薄小事,侄兒還是能盡綿薄之力的。”

王鳳見狀,注視王莽半晌。

王莽一臉真誠,和王鳳對視。

漸漸地,王鳳感覺一股困意襲來,不再開口,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多久,王鳳吃力地睜開眼睛。

王莽依舊保持著之前跪在王鳳病榻麵前的正坐姿勢,隻不過手中已經多了一個裝滿藥液的湯碗。

“伯父,該吃藥了。”

王鳳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了一盞燈火。

幾秒後,王鳳臉上露出驚訝表情。

“巨君,你在此……守了一日?”

王莽微微一笑:

“此乃侄兒分內之事。伯父,請喝藥吧。”

王鳳視線稍稍下移,落在了王莽衣袖處。

在那裏,一片汙漬清晰可見。

王鳳心中情緒翻湧,不再說話,而是默默地張開了嘴巴。

王莽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將碗中藥液喂給王鳳。

很快,藥力發作,王鳳又有些迷迷糊糊。

他張開嘴,緩慢開口:

“巨君,你可、可回去安歇了。”

王莽看著朦朧中的王鳳,輕聲開口:

“侄兒說過,要服侍伯父,還請伯父成全小侄。”

王鳳沒有說話,再度睡去。

等王鳳又一次醒來,卻是被吵鬧聲驚醒。

“巨君,你怎麼還在這裏?”

“巨君,你趕緊回去!”

王鳳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幾個弟弟和侄兒們,正在圍著王莽。

王莽臉色有些疲憊,但表情依舊誠懇,對著麵前的叔伯兄弟們解釋。

“巨君不才,至今對家族沒有做出什麼貢獻,隻想要為伯父的病情恢複盡一份力。”

王鳳視線又一次投向王莽的袖口,以及袍子下擺。

在那裏,兩團汙漬清晰可見。

便在此時,王莽的叔父之一王商冷笑一聲,道:

“你怕不是想要趁機討大哥的歡心吧?巨君,你做得如此明顯,有必要嗎?”

沒等王莽開口,王鳳虛弱的聲音就響起了。

“王商。”

王商身體一震,趕忙轉頭看向病榻,露出諂媚笑容。

“大哥,你醒啦!”

眾人呼啦一下聚攏到床榻麵前,圍住王鳳噓寒問暖,也顧不得王莽了。

王鳳深吸一口氣,環視一眼在場的弟弟、子侄們。

他們所有人的身上都是名貴絲綢所製的錦衣,和衣著樸素,一襲儒衫的王莽對比鮮明。

王鳳呼出一口氣,緩緩道:

“爾等都出去吧,讓巨君在此服侍老夫就是。”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王莽。

王莽表情依舊誠懇,謙卑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商嘴巴張了張,對王鳳道:

“大哥,怎麼不讓襄兒來?襄兒才是你的親兒子!”

王鳳臉色一沉,冷冷道:

“怎麼,老夫病了,管不了你了?”

“王商,給老夫滾出去!”

片刻之後,屋中隻剩病榻上的王鳳,以及王莽兩人。

王鳳正想開口對王莽說話,王莽已經小心翼翼地在病榻前跪坐下來,捧起一個湯碗。

“伯父,該喝藥了。”

王鳳並沒有喝藥,而是看著王莽。

王莽一臉真誠,帶著關懷的表情看著王鳳。

“伯父,再不喝,藥就涼了。”

王鳳緩緩張開了嘴。

王莽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地給王鳳喂藥。

喂完之後,王莽放下湯碗,對著王鳳道:

“伯父,大夫說了,若是能排出痰液,您的病會更快痊愈。”

“可否讓侄兒給您拍一拍痰?”

王鳳沉默片刻,點頭道:

“好。”

王莽小心翼翼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將王鳳扶起,輕聲道:

“伯父,侄兒要拍了。”

“嗯。”

……

“伯父,該更衣了。侄兒給您擦一擦身。”

“嗯。”

……

畫麵一轉,大病初愈的王鳳,在王莽小心翼翼的攙扶下,走出了這間呆了很久的屋子。

大門處,王氏子弟齊聚,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悅。

“兄長/爹/伯父,您終於痊愈了!”

王鳳點了點頭,看著麵前這一張張熟悉的臉,露出一絲笑意。

隨後,王鳳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王莽。

王莽站在王鳳身後半步,正好沒入門楣遮擋的陰影之中。

他身著儒衫,垂手而立,表情謙卑而誠懇,視線中帶著幾分關懷。

王鳳視線轉向王莽衣袖,袍子下擺。

在那兩處,有汙漬隱約可見。

王鳳長出一口氣,伸出右掌握住王莽的手,將王莽輕輕一拉。

王莽自陰影而出,來到陽光之下,進入眾人視線之中。

王鳳將王莽的手舉起。

“古人雲,患難見真情。”

“老夫此番得病,才知此言不虛。”

“巨君,真乃我王氏麒麟兒也!”

在場所有王氏子弟,驚訝地將目光投向王莽。

麒麟兒,這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用的詞語!

在眾多叔伯兄弟的注視下,王莽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表情羞澀地低下頭去。

他臉上的表情,依舊誠懇。

他的衣著,依舊樸素。

金幕中,一行行字幕緩緩自底部浮現。

【王鳳患病,王莽衣不解帶,一直在王鳳病榻之前照顧,直至王鳳痊愈。】

【此舉讓王莽得到了王家真正掌權者王鳳的信任,也讓王莽在王家數十個二代子弟中脫穎而出。】

【在王家不餘遺力的宣傳下,王莽名聲開始在天下流傳。】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若有所思,嘴角微微翹起。

“這個王莽,真是……有點意思。”

扶蘇注視著金幕,表情中帶著幾分疑惑,過了一會,才遲疑地開口:

“父皇,您說這王莽……是裝的嗎?”

秦始皇淡然道:

“自然是裝的。”

“啊?”扶蘇愣了一下,道:

“父皇為何如此確信?”

秦始皇收起笑容,看了一眼扶蘇。

“因為朕是大秦始皇帝,朕說他是裝的,他就是。”

扶蘇:“……”

蒙毅見狀,趕忙開口打了一個圓場:

“這王莽,所作所為過於刻意,被陛下慧眼識破,也是自然。”

扶蘇哦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金幕,道:

“說實話,就算是我,怕也做不到如王莽這般。”

頓了頓,扶蘇又道:

“總覺得王莽頗為誠懇,又極為盡孝,正符合儒家經典所描述之君子。”

秦始皇咳嗽一聲,道:

“裝的。”

扶蘇:“……”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雙腿翹起,搭在麵前的禦案上,口中嘖嘖作聲。

“這王莽可以啊,以他的年紀而言,裝得很像了。”

太子劉盈有些驚訝。

“父皇,您說這王莽是裝的?”

劉邦大袖一甩,白了劉盈一眼。

“廢話,自然是裝的!”

“他娘的,就算是朕皇考在世的時候,朕都做不到這樣。”

“連朕這種大孝子都做不到,王莽這小子憑什麼能對不是親爹的伯父做到這般地步?”

“肯定是裝的嘛。”

劉盈:“……”

劉盈身旁,劉恒盯著金幕,若有所思,心中念頭轉動。

“這王莽雖是裝的,但起碼也是真的做出了孝順之舉。”

“也不知道我將來若是病了,我的兒子們能否像王莽一般孝順,服侍在病榻麵前……”

蕭何坐在兩名皇子的對麵,仔細地觀察著兩名皇子的神態。

片刻後,蕭何突然感覺到一陣注視,來自最上首的皇位。

於是他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收了回來,投向金幕。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嗬嗬一笑。

“這王莽年紀輕輕,演技都可以去當個伶人了。”

宋弘表情也是頗為微妙,道:

“唾麵自幹,這種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學得來的。”

耿弇哼了一聲,道:

“縱然是我親爹,這一口痰吐到我臉上,我也得惡心三天三夜!”

“真虧王莽這種偽君子,竟然能忍這麼久!”

劉秀哈哈一笑,正色道:

“朕早就說過了,王莽此人乃是大奸大惡之輩,自然就能忍常人所不能。”

頓了頓,劉秀突然想起什麼,對著一旁的宦官輕聲吩咐了幾句。

宦官快步離去,很快又捧著一個盒子返回。

看著這個盒子,大部分在場的臣子倒沒什麼。

但宋弘、鄧禹、耿弇等幾名重臣,表情卻發生了變化。

耿弇心直口快,開口詢問道:

“陛下,莫非是那玩意?”

劉秀嗬嗬一笑,點頭道:

“耿卿難道不覺得這東西就該出現在這裏嗎?”

耿弇哈哈一笑,環視一圈在場群臣。

“老臣就怕等會有人當著陛下的麵,尿了褲子!”

鄧禹搖了搖頭,沒有開口說話。

宋弘欲言又止。

劉秀伸出手,打開了盒子。

隨後,從盒子之中拿出了一樣東西,放在了麵前的禦案上。

在看清楚這樣事物之後,大殿之中猛然爆發出一陣驚呼。

許多臣子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劉秀的表情倒是沒什麼變化,含笑看著這樣東西。

這是一顆人頭!

這人頭明顯經過了精密的防腐技術處理,看上去依舊栩栩如生。

它麵容蒼老,五官有些扭曲,表情顯得頗為驚恐和痛楚。

劉秀拍了一下人頭,然後伸手指向金幕,笑著對人頭開口。

“王莽啊,來,看看你在金幕之中的豐功偉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