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駁聽著自家母後的嗬斥,表情頓時變得頗為難看。
過了好幾秒鍾,孟駁才緩緩開口道:
“母後有所不知,不是孩兒一直想要和清國作對,是清國不願意跟孩兒和談!”
緬甸王太後厲聲道:
“現在的情況,咱們一邊要和那些暹羅餘孽作戰,一邊還要舉傾國之力來應對大清,更別忘了西邊還有英國人的東印度公司!”
“你真以為英國人是什麼好人?東印度公司已經占據了不少印度的土邦,若是我們緬甸因為戰爭而衰落了,東印度公司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
“我不管你怎麼做,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這場和大清之間的戰爭,不然阿瓦城哪天陷落了,我這老太婆死了也沒有臉麵去見你的父王!”
孟駁黑著臉,從王太後的宮殿之中走了出來。
孟駁並不敢和王太後爭吵,因為沒有這位親娘的大力支持,他是登不上這個緬甸王位的。
還沒走幾步,緬甸宰相就帶著幾名重臣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不好了大王,暹羅方麵戰事告急!”
“那些原本臣服於我們的暹羅領主們,現在趁著我們正在和清國交戰,已經有不少人公開投靠鄭信了。”
“鄭信正在朝著北方進軍,我們在暹羅留守的部隊太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孟駁聞言,臉色不由變得越發陰沉。
剛剛才滅掉的暹羅,難道就要這麼丟棄?
孟駁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立刻把所有能調動的兵力都調去老官屯。”
“啊?”幾名大臣聞言,不由愕然。
現在最需要鎮壓的是暹羅國內以鄭信為首的起義軍,怎麼反而把兵力都調去和清軍作戰呢?
還沒等這些大臣們開口表達質疑,孟駁又沉聲道:
“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在老官屯對清軍造成最大的殺傷,迫使清軍接受我們的議和!”
“隻有結束了和清國之間的戰爭,我們才能有餘力去應付暹羅國內那些叛徒,才有兵力去把鄭信給消滅掉!”
【作為貢榜王朝中被尊稱為“白象王”的存在,緬甸後代公認的一代英主,孟駁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了驚人的決斷力。】
【緬甸不但沒有從老官屯退兵的意圖,反而源源不斷地對老官屯方向進行支援。】
【伴隨著孟駁的這個命令,老官屯方麵的戰鬥激烈程度,變得越發驚人。】
看到這裏,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緩緩點頭。
“這個孟駁確實是一個人物,沒想到緬甸這樣的蕞爾小國也能出這般帝王。”
“嗬嗬,他若是和乾隆易地而處,那大清早就不費吹灰之力滅掉緬甸了。”
扶蘇也是頗為吃驚地看著金幕之中的孟駁,道:
“此人的心智確實很堅定,能在這種情況下做出如此決斷,實在難得。”
秦始皇嗯了一聲,隨後又平靜地開口道:
“但孟駁的這個決定,應該會讓他丟掉剛剛征服的暹羅了。”
“啊?”扶蘇越發驚訝了,“父皇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秦始皇笑嗬嗬地開口:
“扶蘇啊,你還記得齊威王圍魏救趙的故事嗎?”
扶蘇點頭:
“這個自然是記得的。”
齊威王的圍魏救趙,可是直接把魏國從戰國初年的七雄霸主之位打了下來,使齊國取而代之。
秦始皇嗯了一聲,道:
“魏國作為戰國初年的最強國家,無論是趙國、齊國、楚國都被魏文侯、魏武候和魏惠王多次擊敗,大秦更是一度丟掉了西河郡,被魏國逼到了滅亡的邊緣,不得不啟用商君進行變法改革。”
“這樣的強國,為何會最終被拉下馬來呢?答案其實很簡單,就是魏國幾乎每次開戰不是單線,而是要麵臨雙線乃至三線作戰。”
“再強悍的國家,在這種級別的多線戰爭下,國力也會迅速耗盡的。”
說到這裏,秦始皇視線移動到了金幕之中的緬甸王孟駁的身上。
“孟駁的緬甸,國力遠遠不如大清,卻在清緬戰爭開啟的時候選擇了雙線作戰。”
“這種選擇,就相當於是當年還沒有通過變法強盛起來的大秦,一邊和中原霸主魏國對抗,一邊還想著北上吞並體量和大秦相當的趙國。”
“嗬,若是這種蛇吞象式的戰法能每次都成功,那整個周王朝的諸侯爭霸又怎麼可能持續幾百年的時間呢?”
“哼,就連朕登基之後的那個強絕天下的大秦,滅亡六國的時候都是一個一個的打過去,從來不搞什麼多線作戰。”
“他孟駁何德何能,敢在麵對華夏王朝的時候玩這一套!”
扶蘇聞言,心中先是警醒,隨後又陷入疑惑。
“父皇,那按照您的說法,這孟駁究竟是一個英主,還是一個昏君呢?”
秦始皇沉吟片刻,給出了答案。
“戰術上極為英明,戰略上無比昏庸。”
“考慮到緬甸不過是個蕞爾小國,以小國的標準來看待,也算是英明之君了。”
扶蘇聽了自家父皇的話之後,心情也是頗為複雜。
“小國和大國君主的標準,難道還有不同?”
秦始皇微微點頭。
“那是自然。領兵一百,不需要什麼智慧;領兵一千,則需要超出常人的智慧;領兵一萬,主帥必須要極其精明;領兵十萬以上,主帥定然得是當世人傑。”
“治兵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治理事務更加繁多,情況更加複雜的國民?”
“國家越大,就越難治理。”
“當年的諸侯國大秦,即便是朕皇祖那樣的君王,都能被稱為什麼‘奮六世之餘烈’,若是皇祖到了現在這個大秦當皇帝,恐怕他治下的大秦連十年都撐不下去,很快就會解體!”
扶蘇咂了咂嘴,心中半信半疑。
治理一個國家的難度,當真這麼大?
平日裏輔佐父皇處理朝政,總感覺挺簡單的嘛。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清軍的進攻雖然被擊退,但火炮的射擊始終不斷。】
【整整一個晚上,空氣中充斥著雙方火炮互射的聲音,讓人睡覺都難以安穩。】
【翌日清晨,清軍幾乎是在天色剛剛亮起的同時,就發動了進攻。】
江麵上,眾多清軍戰艦順流而下,朝著江心的小島衝了過來。
在江心小島上有一處緬軍水師的營寨,沒等清軍衝到,水寨之中就已經冒出了一道道火光。
炮彈落在江麵上,砸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水花。
清軍水師毫無畏懼,戰艦紛紛逼近水寨,對著水寨的木柵欄發動瘋狂射擊。
就在此時,緬軍東西兩岸的營寨之中,來自英國、法國的大炮紛紛調轉了炮口,朝著江心的清軍艦隊進行轟擊。
“轟!”
一枚炮彈準確無誤地落在清軍一艘戰艦上,砸得木屑飛揚,距離炮彈落點最近的幾名清軍水手慘叫不止,捂著臉和身體在地上翻滾。
緊接著,又是幾枚炮彈飛了過來,其中兩枚轟在了船隻側邊船舷處,打出了兩個大洞。
洶湧的江水立刻從大洞之中倒灌進來,這艘清軍船隻開始在江麵上傾斜,漸漸沒入水中。
船上的清軍將士們見勢不妙,紛紛跳入江水之中,朝著不遠處的友軍戰艦遊去。
還沒等他們全部離開,又是諸多炮彈急射而來。
轟轟轟!
原本就已經傾斜的木製戰艦身上增添了更多的缺口,很快就徹底沒入了水麵之下,隻有一節桅杆帶著大清鑲黃旗的旗幟,倔強地在水麵上緩緩下移。
緬軍東西岸營寨調轉炮口的行為,被傅恒看得清清楚楚。
縱然江麵上的水師損失慘重,但傅恒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太多的變化。
他心中非常清楚,今日的關鍵並不在水師身上,而是在對西岸營寨的攻擊!
傅恒將目光投向了西岸。
大量清軍士兵朝著西岸營寨衝了過去,許多人的背上和懷裏都抱著成捆成捆的幹蘆葦。
由於緬軍炮火正集中壓製著江麵上的清軍水師,朝著緬軍西岸營寨進攻的清軍先鋒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亡,就衝到了第一道柵欄的麵前。
“拆了他們!”
一名清軍總兵大聲呼喝。
清軍士兵們將手中、背上的蘆葦丟了下來,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大刀,劈砍著將木樁牢牢捆在一起的繩索,隨後幾個、十幾個人為一組,奮力將一根根木樁從地裏拔出來,丟在一旁。
直到這個時候,緬軍才終於回過神來,用火槍開始對著清軍展開密集的射擊。
“藤甲兵何在!”
負責坐鎮前線的哈國興大聲疾呼。
話音剛落,遊擊將軍王連的聲音立刻響起。
“大人無憂,我等在此!”
一群藤甲兵快速衝到了營地麵前,將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盾牌立了起來,形成了一道防線。
叮叮當當,子彈打在盾牌上的聲音密集得如雨點一般,許多藤甲兵一不小心將身體露出一點點,立刻就被子彈射中,倒在地上。
王連見部下們的傷亡迅速增加,雙目之中頓時染上赤紅色,突然連人帶盾,朝著眼前一處尚未拆除全部的柵欄衝了過去。
緬軍的柵欄並不是直立和地麵呈九十度的,為了最大程度的抵消清軍炮彈的威力,緬軍用來組成柵欄的木樁全部都是傾斜的,形成一個坡道,火槍手就在坡頂居高臨下地射擊著下麵的清軍。
王連腳步迅速,幾步就登上了這“木坡”的頂端,隨後拔出了腰間的大刀。
“猴子們,你爺爺來了!”
刀光一閃,就在王連麵前的兩名緬軍士兵齊聲慘叫,從腰間被王連一刀兩斷!
王連毫不遲疑,揮刀瘋狂殺戮,短短半分鍾內連斬十人,在坡頂清掃出了一小段空隙出來。
附近的緬軍士兵被王連的勇猛嚇得大叫不已,一時間上百支步槍全部轉了過來,槍口對準了王連,瘋狂開火。
“砰砰砰!”
王連一個懶驢打滾,順著木坡一路滾了下來,回到了清軍先鋒軍的隊列之中。
就這麼一拖延,又有幾根木樁被清軍士兵們拆了下來,丟到一旁。
“是時候了!”
後麵的總兵哈國興見狀心中暗喜,大叫道:
“快,上蘆葦!”
清軍先鋒軍們拿起了腳下的蘆葦,沿著剛剛拆出來的裂口丟了進去。
王連一伸手,從地上拿起了一瓶火油,澆在了蘆葦之上,隨後將火折子的蓋子拉開,用力吹了幾下,將這火折子丟在了澆著火油的蘆葦上。
“跑!”
王連一聲發喊,帶著身旁的藤甲兵部下們撤出了幾十步。
火焰開始燃起。
一陣大風吹來,王連不由喜出望外。
“好,再大一些!”
風助火勢,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
但過了幾秒鍾,王連的臉色突然變得僵硬。
“不好,這該死的風!”
緬軍的營寨在南方,此刻吹的卻是從南往北的風!
大風直接將眾多蘆葦從緬軍營寨之中吹了出來,朝著清軍先鋒軍將士們的身上落了下去。
這下子,幾個性急打算趁著火勢發動進攻的清軍直接被火苗命中,在地上瘋狂打滾,好不容易才撲滅火勢。
木坡上的緬軍火槍手們顯然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原本害怕被火燒已經準備撤退的他們頓時振作起了精神,朝著清軍瘋狂射擊。
一時間,清軍先鋒軍被火焰、煙霧和子彈籠罩,損失慘重。
“混賬!”王連看著這一幕,氣得咬牙切齒,舉著盾牌就要再度衝鋒,卻被哈國興一把拉住。
“再等等,我們還有最後的王牌!”
王連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麼,猛然朝著西北方向看去。
鏡頭順著王連的視線飛速移動,突然沒入了地底。
在地底,一條並不算太過寬闊,隻能容納一個人的地道,已經放滿了火藥,幾名清軍正在小心翼翼地布置著引線。
“哼,這一次,一定要讓這些緬甸猴子們好看!”
為首的清軍軍官得意地笑了一聲,摸了摸被泥土和火藥弄得黑乎乎的臉龐,點燃了引信,接著帶人快速離開。
“轟隆!”
劇烈的火藥爆炸掀開了大地,讓泥土帶著塵煙衝天而起。
這一次的爆炸就在緬軍的寨牆之下,緬軍原本打在地下的木樁被巨大的爆炸帶得朝地上拱出,許多木樁的根部被推出了地麵。
王連大喜過望,大吼道:
“快,隨我衝鋒!”
王連一馬當先,衝到了爆炸處,帶著士兵們七手八腳地將那些木樁分開。
一條小小的通道出現在了王連的麵前。
在他視線的盡頭,是緬軍西岸營寨內部的諸多營帳,以及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龐。
“衝啊!”
王連第一個衝進了緬軍營寨之中,諸多藤甲兵奮勇追隨。
“衝進去了!”
在王連身後幾十步的地方,負責指揮第一線進攻的哈國興大喜過望,轉頭對著身旁一名清軍軍官開口。
“快,到你們索倫兵發揮的時候了!”
這名清軍軍官的身材極其高大,比哈國興還要整整高出近一個頭,站在那裏猶如一隻巨熊般極具震懾力。
在聽完哈國興的命令之後,這名軍官嘴角扯動了一下,大踏步地走入了缺口之中。
此時的緬軍營寨內部,到處都是刀光劍影。
王連剛剛衝進來,就碰到了諸多緬軍士兵的合力阻擊。
他沒有任何驚慌,一邊揮舞著大盾抵擋,一邊用右手的大刀砍殺著敵人。
很快,王連身後衝進來的清軍士兵越來越多,戰線迅速地從缺口處朝著緬軍營寨的內部推進。
緬軍的火器確實占優,但隻要到了野戰環節,那就是清軍的天下!
王連奮勇砍殺,瞄準著不遠處懸掛巨大旗幟的緬軍一處巨大營帳而去。
根據他的經驗,那裏的人縱然不是主將,也至少是個總兵級別的大將!
還沒等王連衝到地方,上百名披掛甲胄的緬軍士兵就湧了出來,擋在了王連的麵前。
王連心中一震,頓時停下腳步,露出警惕的表情。
緬軍大部分士兵都是不披甲的,這些披甲士兵絕對是緬軍之中真正的精銳!
還沒等王連做出反應,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從他身後衝了出來,毫不停留地衝進了這支緬甸披甲兵的陣中。
巨大的狼牙棒瘋狂揮舞,在半空中帶出了烈烈的呼嘯聲。
砰砰砰!
幾名緬軍甲士直接被狼牙棒給打飛了出去,砸在了身旁的同袍身上。
王連瞪大了眼睛。
還沒等他開口,更多的身影從他身後急速而來,衝入緬軍甲士的陣地之中。
這些身影無一例外全部都身材極為高大,手中揮舞著鐵棍、狼牙棒等重型武器,完全不講究什麼兵刃的鋒利,就是靠著絕對的力量進行碾壓!
隻不過短短兩分鍾時間,王連麵前這支緬軍精銳甲士就被輕鬆消滅了,各種殘肢斷臂灑落一地,場麵極其血腥。
王連嘴巴動了動,吐出了一個詞語。
“索倫兵……”
剛剛從他身後殺出來的,正是號稱大清精銳中的精銳,八旗中的八旗,所有軍隊中最強的索倫兵!
索倫兵帶來的震撼,並沒有讓王連失神太久。
他很快就握緊了手中的盾牌和大刀,準備朝著營寨的更深處發起進攻。
但就在此時,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
多次戰爭早讓王連培養出了驚人的警惕,幾乎是耳朵聽到槍聲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般地一個打滾,躲在了一旁的某座營帳後方。
慘叫聲接連響起,隨後是屍體噗通倒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
王連探出腦袋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隨後視線頓時凝固。
在南側的營門之中,竟然湧入了大批手持火槍的緬軍。
這些緬軍沒有任何遲疑,一進入營門就開始無差別的瘋狂射擊,全然不管還有大量緬軍正在和清軍進行著激烈的白刃戰。
“不好,要撤!”
王連腦海中頓時閃過了一個念頭。
還沒等他喊出口,他就看到麵前的索倫兵們朝著新來的緬軍衝了過去。
“別去!快回來!”王連驚駭之下,不由大叫出聲。
但為時已晚。
緬軍第二波射擊完成的火槍手迅速撤退,第三批火槍手立刻頂上,黑黝黝的槍口瞄準了這些身材高大的索倫兵。
砰砰砰砰!
密集的射擊中,衝在最前方的索倫兵紛紛倒下。
王連扯著嗓子大叫起來。
“撤,快撤!”
眼下突然出現的這支緬軍顯然是剛剛抵達的生力軍,在這樣無差別射擊的戰法下,清軍根本就發揮不出白刃戰的優勢!
砰砰砰砰!
一波又一波的射擊,不斷地傳入王連的耳中。
緊接著,十幾枚炮彈從天而降,落在了王連附近。
“這些緬甸猴子是真他娘的瘋了,連自己人都炸!”
王連氣得破口大罵,但卻不得不朝著後方撤退。
敵人援軍已至,再繼續打下去,結局隻能是死在這裏!
清軍後陣之中,主帥傅恒接到了戰報。
“大帥,咱們的火藥奏效了,已經突入敵軍西岸營寨之中了。”
傅恒大喜過望,放聲大笑。
“好好好,這些緬甸猴子,終究還是著了本帥的道!”
為了這一次的出其不意,傅恒真可謂是殫精竭慮,用足了心思。
先是讓江麵上的水師作為第一波佯攻,隨後又以王連等人的蘆葦火攻作為第二波佯攻。
這兩波佯攻讓緬甸人完全忽略了真正的危險是來自於地下的地道!
而昨天夜裏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炮轟,正是傅恒為了掩蓋挖掘地道的聲音所使出的計策!
隻要攻克了老官屯西岸營寨,河中間的緬軍水師營寨和東岸營寨就失去了補給,拿下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傅恒心中暢快,笑聲無比響亮,但笑著笑著他臉色突然一變,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傅恒彎著腰拚命地咳嗽著,臉都憋紅了。
一口痰液從他嘴裏咳出,落在地上。
那痰液之中,明顯帶著殷紅。
“大帥!”
一旁的親衛緊張地上前,將傅恒攙扶起來,拍著他的後背。
“大帥,還是快讓大夫看看吧。”
傅恒擺了擺手,嘶啞著聲音道:
“無妨,隻不過是水土不服,隻要拿下此地滅了緬甸,回到京師之後就自然痊愈了,我……”
傅恒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
在他的視線中,剛剛衝入西岸營寨之中的王連等人,無比狼狽地從各個缺口之中撤了出來。
緊隨其後的,是猶如潮水一般蔓延而出的緬軍。
緬軍一反常態,憑借著數量優勢對著王連等人窮追不舍。
一時間,在整個西岸的戰場上,緬軍發動了全麵反撲!
傅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這、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