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注意到了朱棣的表情,哈哈一笑。
“英俊帥氣的年輕人總是值得更多好感的,你將來到了朕這個年紀就知道了。”
朱棣表情古怪地點頭。
父皇您想怎麼說都行,誰讓您是爹呢?
朱元璋看著金幕之中正在激戰的高長恭,感慨道:
“若是朕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不,孫子,那該多好啊。”
朱棣臉一黑。
父皇,您這是在說兒臣顏值不行?
這就大可不必了。
突然,大殿中響起一陣低低的歡呼聲。
朱棣下意識地抬頭看去,果然發現在金幕中,高長恭策馬急追,一槍命中了地頭可汗的坐騎。
那匹駿馬長嘶一聲,轟然倒地,將地頭可汗給甩入了積雪之中。
高長恭並未下馬追擊,而是冷靜地從身後拿出了弓箭。
地頭可汗亡魂大冒,竭盡全力地站了起來,飛撲向一旁的樹木。
嗖!
箭矢激射而出,命中了地頭可汗的手臂。
高長恭微微皺眉。
他原本是想要直接貫穿地頭可汗胸膛的,卻被對方拚死躲開了。
錯失了這一擊,地頭可汗已經及時躲到了樹後。
高長恭想了想,對身旁衝上來的幾名親衛道:
“你們下馬去解決他。”
說完,高長恭策馬繼續朝著前方的戰場衝鋒而去。
接下來的畫麵,都是這位蘭陵王的表演時間。
高長恭手中長槍如龍,將長槍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把看起來並不怎麼出眾的長槍,在他的手中挑、刺、捅、掃,幾乎每一槍出去都能取得一條性命。
這讓金幕麵前的諸多觀眾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詞。
優雅。
閑庭信步。
遠處,晉陽城的城樓上,陣陣鳴鼓之聲依舊在不斷地傳來。
北齊皇帝高湛登上城樓,親手擂鼓,為所有將士們助戰。
高長恭將長槍從一名突厥騎兵體內拔出,看著對方的屍體栽倒於雪地之中。
蚩尤麵具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又被紛紛揚揚而下的雪花所覆蓋。
幾片雪花落在槍尖上,被溫熱的鮮血所激,變成滴滴水珠下墜。
落地之時,卻又凝結成血色冰粒。
戍樓鳴畫角,寒露滴金槍。
高長恭深吸一口氣,繼續前衝。
戰爭還未結束!
北周本陣之中,壞消息不斷傳來。
“柱國大人,地頭可汗所部已經被高長恭擊潰!”
“柱國大人,高長恭來勢太快,我軍右翼快支持不住了!”
“柱國大人,我們派去右翼的援軍也要被高長恭擊敗了!”
楊忠深吸一口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惱火之意。
“達奚武這個混賬東西,已經過了整整半天時間,為何還沒有到來!”
北齊方麵顯然並未識破楊忠的戰術,若是達奚武麾下的三萬步騎此刻能從側翼殺出,足以一舉改變整個戰局。
反之,北周軍隻能在狹小的正麵和北齊軍作戰。
這種情況,正是高長恭這般絕世武力最好的發揮舞台!
遠方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
一支北齊騎兵,正在朝著楊忠所在之處殺來!
冰雪中,這支騎兵速度並不迅捷。
他們以戴著蚩尤麵具的高長恭為最前方,擺出宛如大雁一般的陣型拉開。
黑色的盔甲,讓這支騎兵看起來猶如一團黑雲。
所到之處,北周士兵們猶如被收割的莊稼,紛紛倒地。
細引雲成陣,高催雁著行!
楊忠臉色一變,終於下定決心。
“此時還不是滅亡齊國的最好機會,鳴金收兵!”
尖銳的鳴鉦聲,很快響徹整個戰場。
北周士兵們聽到鳴鉦聲後也並沒有立刻潰退,而是交替掩護,在雪地中緩緩撤退。
高長恭一拉馬韁,停下了腳步。
在高長恭的身後,諸多部下也漸漸停下。
一名部下好奇地開口。
“殿下為何不追?”
高長恭笑了笑,道:
“咱們很快也要鳴金收兵了,若是我們追擊太深,說不定反而會被周軍包圍。”
這名部下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聽到了來自晉陽城頭的鳴鉦聲。
城頭之上,高湛驚喜交加。
“擋住了,終於擋住了。”
“讓將士們別追了,把周人趕走就行!”
鏡頭切回高長恭所在,依舊還是那名部下,頗為惋惜地開口。
“這些周人一路過來可是劫掠了咱們二十幾座城池呢,咱們大齊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鳥氣!”
話音落下,在場的齊軍紛紛露出憤怒表情。
過去那麼多年,要麼是北齊主動出擊北周,要麼就是在洛陽附近激戰。
被北周打到並州老巢來,這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高長恭緩緩摘下麵具,表情沉凝地看著北周軍撤退的方向。
片刻後,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時代變了。”
看到這裏,秦始皇不由緩緩點頭,表示認同。
“高長恭這個孩子,不但長得英俊,也發現了問題的本質。”
扶蘇沉吟片刻,道:
“或許北周北齊局麵的倒轉並不僅僅是高湛的倒行逆施,還有外部環境的改變,比如突厥取代了柔然。”
秦始皇笑道:
“這是自然,你還記得之前視頻裏就說過,高洋時代北齊就修建了四千裏長城嗎?這說明高澄死後北齊跟柔然就反目成仇了。”
“北周統治者都知道扶持草原上的盟友,北齊這幾個皇帝在做什麼?奸淫兄嫂,殺戮侄子,重用佞臣。”
“此消彼長之下,北齊能在短短十年就從差點滅亡北周的強權淪落為被北周差點滅亡的弱國,也就不讓人意外了。”
扶蘇目光閃動,道:
“父皇覺得,北齊還要多久才能滅亡?”
秦始皇嗬嗬一笑,道:
“應該還有一段時間,長恭看起來是個名將,隻要他還活著,能被重用,以北齊的國力就還能支持下去。”
扶蘇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
長恭?
父皇,您真不覺得這個稱呼有些過於親昵了嗎?
武周世界之中,武則天的身體緩緩躺在榻上,臉頰非常紅潤,口中輕輕喘氣。
“長恭,好英俊的長恭。”
“若是能早生幾十年,嫁於長恭為妻,助他奪取北齊皇位一統天下,那該多好!”
張昌宗和張易之兩兄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聞言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明明體力活都是咱們兩兄弟幹的,怎麼陛下眼裏就隻有四個高長恭呢?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晉陽城一戰,北齊在斛律金、段韶、高長恭等人的通力合作下,成功擊退了北周軍,挫敗了北周想要一舉滅亡北齊的企圖。】
【北周方麵此戰損失數萬兵馬,但多以突厥人為主。一路上又劫掠了二十多座城池,擄走了數萬俘虜和無數物資,讓北齊並州西部幾乎成為一片廢墟。】
【從戰爭的結果來看,北齊隻是勉強守住了國土,但依舊還是損失最大的一方。】
【故而,楊忠以凱旋之姿回歸,得到了北周皇帝宇文邕和權臣宇文護的歡迎。】
大隋世界之中,隋文帝嗬嗬一笑,摸著胡須。
“父皇當年打完這一仗之後,回來就用蘭陵王來勉勵朕,希望朕也能做到像蘭陵王一樣的英雄氣概。”
楊勇咦了一聲,突然醒悟過來。
“那時候父皇您應該也成年了?”
隋文帝笑著點頭。
“沒錯,朕那一年二十二歲,和高長恭年紀相仿。”
楊勇啞然片刻,心中突然有一種古老曆史猛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奇妙感覺。
自家父皇,和那位鼎鼎大名的蘭陵王竟然是同齡人……
還沒等楊勇回過神來,隋文帝又笑著開口。
“說起來當時的北周局勢是很微妙的,宇文邕陛下和宇文護那奸賊都想要爭取父皇的支持。”
楊勇對那段曆史還是很熟悉的,北周自開創者宇文泰死後,就由宇文泰的弟弟宇文護掌權。
宇文護連續廢了宇文泰兩個兒子,最終選定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宇文邕作為北周皇帝。
但從隋文帝的話中就可以聽得出來,宇文邕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無害,而是也在暗中積蓄著力量。
楊勇下意識地問道:
“皇爺爺應該沒有答應宇文護那個奸賊吧?”
隋文帝笑道:
“自然沒有。原本宇文邕陛下是想要父皇成為太傅來製衡宇文護的,但宇文護見父皇不願意投靠他,就把父皇外派當了都督涇豳靈雲鹽顯六州諸軍事、涇州總管。”
楊勇呼出一口氣,有些慶幸地說道:
“若是當初皇爺爺答應了宇文護那奸賊的話,咱們楊氏可就麻煩了。”
宇文護後來被宇文邕給殺掉了,那些站隊宇文護的北周臣子和家族,基本都沒什麼好下場。
隋文帝嗬嗬笑了起來,摸著胡須淡然道:
“在站隊這方麵,父皇可是從來沒錯過的。”
說話時,隋文帝明顯有著幾分自傲!
金幕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晉陽之戰的交鋒,讓北周統治階級深刻地感受到了北齊的虛弱。】
【當年秋天,戰爭再度爆發。突厥大軍奉北周之命,接連不斷地攻打北齊幽州,而北周權臣宇文護親領大軍,出擊洛陽。】
【此戰,宇文護自領主將,以隨國公楊忠為副將,命尉遲迥攻掠洛陽,楊檦進入軹關,權景宣逼近懸瓠。】
畫麵中,高湛正在大發雷霆。
“宇文護這個混賬,朕剛剛將他的母親放回北周,他就接連來攻伐朕,真當朕好欺負的不成?”
聽著高湛的話,在場的群臣都是啞然無聲。
【宇文護的母親一直都在晉陽當宮奴,在高湛登基後,宇文護派人收買北齊寵臣和士開,勸說高湛放了宇文護的母親。】
【高湛萬萬沒想到,自己釋放宇文護母親的結果就是北周一年之內連續兩次發動滅國之戰。】
看到這裏,劉邦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高湛,簡直就是蠢材一個啊,和當年的項羽有的一比!”
當年項羽手裏同樣也有劉邦的老爹和老婆呂雉。
但最後,項羽選擇了放人。
這讓劉邦再無任何顧忌,能夠全力投入了項羽對抗,最終打敗項羽。
若項羽一直控製劉太公和呂雉,縱然不能改變楚漢之爭的結果,至少也會對劉邦造成巨大的困擾。
蕭何聞言也輕輕點頭,道:
“雖不知宇文護的母親為何會在北齊淪落為宮奴,但高湛放棄了這個籌碼,確實不智。”
以北齊和北周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恨,任何一個微小的籌碼都應該被牢牢利用,這是一個皇帝最基本的素質!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高湛得知消息之後,便從晉陽城領兵南下,支援洛陽。】
【此時洛陽城的形勢已經非常危急,北周大將尉遲迥領兵日夜不停地攻打洛陽,這座北齊中原重鎮隨時都有陷落的可能。】
金幕之中,頭戴皇冠的高湛環視眾人一圈,沉聲道:
“宇文護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這一次搞得朕有些被動,諸位卿家你們覺得要怎麼讓他滾回關中?”
眾人聞言,不由再度陷入沉默。
眼下北齊大本營並州已經被打殘,幽州也被突厥各種劫掠。
要是洛陽再被拿下,北齊的衰微和滅亡就在眼前。
這是“有點被動”四個字就能形容的嗎?
高湛見眾人遲遲沒有回應,大為惱怒,喝道:
“難道連一個替朕分憂的人都沒有嗎?”
高長恭聞言,沉吟片刻後站了起來,道:
“陛下,臣願意領兵去解洛陽之圍。”
高湛目光落在了高長恭身上,表情舒緩不少。
“好,大齊總算還是有真正願意為國效死的臣子。”
“長恭,你就作為先鋒主將吧!”
【高長恭雖是高澄之子,但從高澄到高湛,中間還有高洋、高殷、高演三位皇帝,加之婁昭君已死,高澄一脈早已失去了挑戰皇位的可能。】
【在殺掉了高歸彥、高浟等人之後,年輕的高長恭成為高湛手中唯一能信任的高氏皇族將領,也是高湛用來製衡斛律金、段韶等老將的唯一希望。】
【現在的問題隻有一個,高長恭這個侄子,當真能不辜負高湛的希望嗎?】
看到這裏,漢武帝笑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霍去病。
“去病兒,你覺得高長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