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司馬懿正式篡位,東漢士人大義感動曆朝皇帝

綠帽這個詞,立刻就得到了曆朝曆代諸位皇帝的一致認可。

【宋太祖趙匡胤:朕覺得不行,沒了太監,那戴綠帽的風險可就太大了。】

【元世祖忽必烈:那可不?若是朕戴了綠帽,可是要被記載在曆史書上,世世代代取笑千萬年的。】

一時之間,彈幕中都是一片反對的聲音。

秦始皇見狀,心中大為不喜。

“這些家夥,居然這麼不把朕的話放在眼裏?”

【秦始皇嬴政:你們就拉倒吧,縱觀曆朝曆代,哪裏有幾個皇帝的妃子會被普通守衛宮廷的男人戴綠帽的?】

【秦始皇嬴政:真正會給皇帝戴綠帽的,要麼是權臣,要麼就是嫪毐那種被主動帶入宮中的。】

【秦始皇嬴政:說白了,真要給你戴綠帽,有沒有太監你們都防不住!】

聽著秦始皇的反駁,曆朝曆代的皇帝們都陷入思考。

【隋文帝楊堅:其實朕覺得始皇帝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與其盡心竭力地防備著太監,倒不如直接從物理上消滅太監。】

【唐太宗李世民:太監被閹割,無根之下必然心理扭曲。若天下再無被閹割之人,那就算宮裏有近臣掌權,為了後世子孫著想,也不會做得太過分。】

【魏武帝曹操:唐太宗此言,孤不讚同。你看那司馬懿不也有根嗎?他做的事情可比太監們要惡劣多了。】

【唐太宗李世民:司馬懿不一樣,那是華夏幾千年才出一個的超級壞種,這種人屬於特例。】

西晉世界之中,司馬懿氣得砰一聲砸了桌子。

“這些個混賬東西,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往老夫的身上帶?”

“不就殺個曹爽全族麼,有完沒完了?”

司馬師和司馬昭站在一旁,麵麵相覷。

幾名司馬氏的心腹更是臉上火辣辣的,情不自禁的低下了頭。

丟臉,實在是太丟臉了。

在金幕出現之前,大家是真沒想到,司馬懿違背洛水之誓這件事情,竟然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曆朝曆代的皇帝,隻要一提起反派,必然會帶上司馬懿。

這誰頂得住啊?

司馬懿冷笑一聲,發了一條彈幕。

【晉高祖司馬懿:你們差不多得了,朕也是和你們平起平坐的華夏皇帝,拿朕和宦官相提並論?】

【魏武帝曹操:司馬懿,你是華夏皇帝之中的敗類,滾啊!】

【昭烈帝劉備:司馬懿,和你這種無恥之徒在同一個時代,簡直就是孤畢生之恥!】

【吳大帝孫權:司馬懿,滾開,別用你的彈幕汙染孤的眼睛。】

【宋太祖趙匡胤:司馬懿,你能不能別發彈幕了,金幕作者在嗎?朕打賞一百萬兩,封掉司馬懿發彈幕的權限行不?】

司馬懿:“……”

好好好,你們都不給老夫發彈幕是吧?

司馬懿冷笑一聲,對著司馬師和司馬昭道:

“之前準備好的那件事情,馬上舉辦吧。”

司馬師和司馬昭吃了一驚,但馬上就變得興奮起來。

“父親,真要這麼做?”

司馬懿冷笑道:

“現在就做!”

很快,在魏國皇宮太廟麵前。

司馬懿跪在魏帝曹芳之前,聽著使者宣讀聖旨。

“……今曹氏之德已衰,丞相司馬懿德行著於天下,朕特將皇位禪讓於司馬懿,欽此!”

聽著使者的話,司馬懿故作惶恐。

“老臣何德何能,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在司馬懿身後,一群曹魏大臣麵麵相覷。

司馬師見狀,頓時冷笑一聲,將手中火槍舉起。

“怎麼,爾等是不願意勸進了?”

一支司馬氏的軍隊已經將此地團團包圍,聞言紛紛舉起火槍,指著這些曹魏大臣。

曹魏大臣們見狀,頓時麵如土色。

這司馬氏,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啊!

一名大臣顫顫巍巍地開口。

“晉王乃是天命所歸,何必自謙?”

“還請早登大寶,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曹魏群臣紛紛開口。

“還請晉王不必推辭,立刻登基吧!”

“晉王若是再推脫,反而有違天命了。”

在眾人的催促下,司馬懿“再三推辭”,最後總算是“無可奈何”,“勉強答應”。

在眾人的注視下,魏帝曹芳摘下了頭頂的王冠,戴在了司馬懿的頭上。

隨後,曹芳後退兩步,噗通一聲對著司馬懿跪下。

“臣曹芳,見過大王!”

曹魏群臣紛紛跪地。

“臣等,見過大王!”

司馬懿看著麵前黑壓壓跪倒在地的曹魏,哦不,此時應該稱為晉國群臣,不由放聲大笑。

“諸位愛卿,都起身吧!”

是日,西晉世界之中,司馬懿逼迫曹芳禪讓,自立為“皇帝”。

改國號為“晉”,定都洛陽,封司馬師為皇太子。

晉國,在這條時間線上提前誕生了!

司馬懿躊躇滿誌,笑著發出一條彈幕。

【晉高祖司馬懿:曹操、孫權、劉備,爾等盡管無能狂怒吧。朕已經滅了魏國,下一個就是蜀國和吳國,哈哈哈!】

司馬懿發出這條彈幕之後,麵帶笑容,想要看著曹操孫權和劉備的謾罵。

然而,曆朝曆代的皇帝們,對此似乎全無反應。

【明太祖朱元璋:其實朕覺得,廢掉太監製度確實也是可行的。後宮之中的嬪妃,隻要稍微防備一下,也不會和外人接觸的。】

【唐太宗李世民:對啊,其實很多大家族之中都沒有太監,人家不也一樣不擔心被戴綠帽?】

【魏武帝曹操:你們這麼一說,孤也覺得確實可行。@昭烈帝劉備,@吳大帝孫權,咱們一起廢除太監製度如何?】

【吳大帝孫權:那不行,我還想把司馬家的人全部弄成太監呢。】

【昭烈帝劉備:要不這樣吧,以後隻許讓司馬氏族人當太監,全天下其他人都不許成為太監,如何?】

【魏武帝曹操:妙啊!】

【吳大帝孫權:妥!】

司馬懿:“……”

【晉高祖司馬懿:你們這三個蠢材東西,老夫真是#¥@¥%¥……¥%#@】

【係統提示:用戶“晉高祖司馬懿”因多次辱罵其他用戶,屢教不改,禁言一個月。】

【請各位用戶文明發言,注意彈幕禮儀。】

【魏武帝曹操:哈哈哈哈!】

【吳大帝孫權:哈哈哈哈!】

【昭烈帝劉備:哈哈哈哈!】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畫麵中,竇武、陳蕃等人“黨人”的屍體被丟棄在洛陽城的市集門口處,任憑暴曬和鳥雀啄食。

在這些屍體的旁邊,還掛著“黨人”們的罪狀,以及諸多對黨人的通緝令。

無數士人看著這一幕,極為氣憤。

袁紹帶著一群士人,站在附近的酒樓上,見狀不由歎息。

“這些閹豎,竟橫行霸道至此,連竇公,陳公最後一點點的體麵都不願意給嗎?”

陳蕃、竇武以及劉淑,號稱天下“三君”。

這“三君”的稱號,為“一世之所宗”,是公認的士人最頂流,天下所有士人心中的領袖。

如今三君之中兩人橫死,士人們心中的痛惜之情,可想而知。

突然有人開口道:

“袁兄,你們袁氏三世三公,乃是頂流的士人家族,為何卻不挺身而出,跟這些閹豎對抗?”

袁紹聽到這種質問,心中不由大怒,盯著說話之人。

說話的乃是一個年紀和袁紹相差無幾的年輕人,他儀表方正,麵帶正氣,從服飾來看應該是一名大漢的太學生。

袁紹怒道:

“劉景升,你這是什麼意思!”

麵對著袁紹的質問,劉表怡然不懼,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竇公和陳公都為了抵抗閹豎的大業而死,你們袁氏三世富貴,又為大漢做了什麼?”

袁紹重重地哼了一聲,冷笑道:

“好,那我問你,你劉表乃是劉氏皇族,眼下閹豎橫行亂政,你又為劉氏做了什麼?”

“你若是有種,怎麼不去給竇公和陳公收屍?”

劉表聞言不由放聲大笑。

“有何不敢?袁本初,爾且在這裏看著,我區區就來!”

說完,劉表大步走向樓梯。

剛下到一樓,就聽一人叫道:

“景升兄且慢!”

劉表回頭,看著剛剛說話之人。

此人身材略矮,臉龐粗獷,看著不甚討喜。

不過有些眼熟,應該是剛剛跟隨在袁紹身旁的某人。

劉表疑惑道:

“閣下是?”

來人笑著對劉表拱手道:

“在下曹操,字孟德。”

“見景升兄高義,故而願隨景升兄一起,去給竇公、陳公入土為安。”

劉表點了點頭,正打算說些什麼,突然皺眉道:

“閣下莫非是宦官曹騰之孫,司隸校尉曹嵩之子?”

曹操愣了一下,苦笑道:

“景升兄,我其實……”

劉表斷然道:

“既然閣下乃是閹人之人,那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請就此止步吧!”

說完,劉表拂袖而去。

曹操臉色漲紅,看著劉表離開,片刻之後喃喃自語。

“我曹操,也是愛國士人啊!”

劉表剛剛走出酒樓,卻已經看到有兩人搶先,抱起了陳蕃、竇武的屍體。

守衛在這屍體旁邊的宦官心腹們頓時厲聲喝斥。

“還不放下!爾等是想要被禁錮終生嗎?”

抱著陳蕃之人聞言一聲冷笑,將頭頂的官帽取下,直接丟在地上。

“去告訴那些人,我乃陳留人朱震,今日便棄了這銍縣縣令官職不要,隻為讓陳公入土為安!”

抱著竇武之人放聲大笑。

“朱兄高義,好教朱兄得知,在下乃是大將軍門下府掾胡騰,今日也不要這勞什子官帽,送大將軍入土為安!”

宦官心腹聞言不由大怒,厲聲道:

“來人,把這兩個亂臣賊子拿下!”

劉表忍無可忍,一聲厲喝。

“閹豎黨羽,安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

劉表大步向前,拔出腰間長劍,護在朱震、胡騰麵前,怒氣衝衝地開口。

“今日,我便豁出去,也要讓爾等這些閹豎黨羽知道厲害!”

就在此時,一名一直旁觀的士子也忍無可忍,站了出來。

“閹豎,若不讓竇公,陳公下葬,今日便是爾等授首之時!”

更多的士子站了出來,怒目而視。

“閹豎,當真要違逆天下民心不成?”

“閹豎,真當我等讀書人好欺負邪?”

“大家和他們拚了!”

士子們暴怒之下,紛紛拔劍和看守竇武屍體等人宦官黨羽、士兵們對峙。

一名宦官黨羽臉色大變。

“快,去通知宮裏諸位大人,這些家夥想要造反!”

就在此時,長街之上,馬蹄勁響。

馬上騎士高聲大喝。

“我乃護匈奴將軍張奐,爾等還不退開,讓竇公、陳公得以下葬!”

宦官黨羽們認出張奐,知道這位乃是誅殺竇武的有功之臣,遲疑片刻之後,讓開道路。

張奐鬆了一口氣,對著朱震、胡騰道:

“兩位請快離開吧。”

朱震、胡騰冷笑一聲,也不感謝張奐,在士人們的簇擁下徑直離開。

張奐默然半晌,對劉表道:

“賢侄,你怎麼還不走?”

原來兩人是認識的。

劉表昂然而立,用不屑的眼神看著張奐。

“張奐!爾助紂為虐,追隨閹黨殺害竇公,胡公,乃天下士人之恥!”

“今日,我劉景升在此和你割袍斷義,從此再無任何交集!”

說完,劉表長劍一揮,將袍袖割下一片,丟到張奐麵前,隨後揚長而去。

張奐臉色鐵青,良久之後一聲苦笑。

“老夫,何其愚也!”

不遠處,曹操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發出一聲感慨。

“劉景升,真英雄也!”

頓了頓,曹操又哼了一聲,臉色陰沉。

“他看不起我,說是英雄,也不過如此!”

【張奐因鎮壓竇武有功,被宦官們表彰封侯,但他深以為恥,堅辭不受。】

【後張奐又多次上表為竇武、陳蕃鳴冤,但一切都已經於事無補。】

【劉表經此一事名聲大振,被天下士人封為“八及”之一,為“能導人追宗者”。】

【但也正因此事,劉表被宦官們下令緝拿,隻能逃離洛陽。】

【此時宦官們正滿天下追索黨人,故而逃亡者極重,其中又以“八駿”之中的張儉,遭遇最為驚人。】

畫麵一轉,熒幕之中出現了一座縣城。

【外黃城】。

外黃令毛欽帶著一隊衙役,衝入一座宅子之中。

“李篤,本官已經查清,就是你把張儉藏匿在此,還不速速交出來,以免死罪!”

宅子大堂之中,一名頭戴儒家士人冠,正在看書的中年男子緩緩抬起頭來。

【李篤】。

李篤平靜地對著毛欽開口。

“毛大人,張儉乃是天下名士,素來仗義疏財,隻為救助百姓,匡扶朝廷。”

“你今日捉拿他,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指責你嗎?”

毛欽啞口無言,片刻之後才道:

“本官也是奉朝廷之命而為,如之奈何?”

李篤笑了笑,道:

“沒錯,眼下張儉先生確實就在我府中,但毛大人若是捉拿了,恐怕將來大人在外黃縣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隻不過為了區區縣令之職,大人就要和全天下的士人作對嗎?”

毛欽默然半晌,轉過身去,開口道:

“本官在此等候一柱香時間,再搜拿你家,捉拿犯人張儉!”

李篤會意,站起來朝著毛欽行禮。

“多謝大人。”

李篤急速來到後院之中,對著一名喬裝打扮的士人沉聲道:

“張儉先生,毛欽已經被我說服,你速速離開外黃,當可無憂。”

張儉聞言,不由遲疑。

“我若一走了之,豈不是連累了李兄?罷了,還請李兄帶我去前麵,讓那毛欽鎖拿便是。”

李篤急了,一把抓住張儉的手臂,怒道:

“張兄何必如此迂腐,你乃八駿之一,天下士人所望。”

“你若死了,便是大漢士人的損失,將來還有誰能登高一呼,和閹豎作對?”

“務要憐惜性命,等他日東山再起,再為我等平反便是!”

張儉聞言,不由熱淚盈眶,朝著李篤躬身行禮。

“李兄,張儉苟活此身,將來必定不負李兄和天下士人重托!”

送走張儉之後,李篤重新回到大堂中。

此時,大堂裏燃燒的一柱香隻剩下最後一點。

李篤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著毛欽笑道:

“毛大人,有勞了。”

毛欽看著李篤,默然片刻,搖了搖頭。

“罷了,這縣令,不當也罷。”

“且慢!”李篤叫住了毛欽。

毛欽正疑惑間,隻聽李篤笑道:

“我李篤,收留朝廷欽犯,乃是死罪。”

“毛大人高義,我如何能連累大人?”

“還請大人拿著我毛欽的首級,回去向上司交差吧。”

毛欽臉色一變,心中大感不妙,正打算衝上前去,卻已經完了。

李篤拔出腰間長劍,含笑自刎而亡。

毛欽抱著李篤的屍體,一聲長歎。

“這世道,怎麼就變成了這種模樣?”

“難道我等苦心治學,受的聖人教誨,忠君愛民,全都是錯的嗎?”

畫麵一轉,張儉一人一馬,疾馳飛奔。

身後傳來叫聲。

“別讓張儉跑了!”

張儉慌不擇路,一路隻管朝著小路村鎮而逃。

夜色已深,偶然經過一處莊子,見路旁有一大戶人家,張儉一咬牙,前往大門處砰砰敲門。

“我乃山陽郡高平縣人張儉,如今身為欽犯,正被閹黨黨羽追捕。”

“若閣下願意收留,感激不盡!”

等待片刻之後,見門不開,張儉心中黯然,轉身上馬準備離去。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響,大門突然敞開,燈火通明。

一名老者在子嗣的攙扶下含笑而出,喊住張儉。

“張公何往?老朽李博,恭請張公入府歇息。”

張儉又驚又喜,遲疑道:

“我乃欽犯,若被閹豎黨羽得知,恐怕會害了貴家。”

老者哈哈大笑。

“李氏,雖不能著名於天下,也是本縣之中有名的士人之族。”

“若八駿經過,李氏竟不能容,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張公自管進來便是。”

張儉驚喜不已,入了李家,得一夕安眠。

清晨時分,李博的兒子突然進來,將張儉搖醒。

“張公,閹賊黨羽已至,請速隨我從後門離開!”

張儉大吃一驚,趕忙起身跟隨李博之子來到後門處。

李博之子牽來一匹馬,道:

“張公,你那馬匹已然無力,此乃我家最好的馬,我們在馬鞍上放了一些盤纏,你盡管離去,我等為你拖延時間!”

張儉心中感動,拱手道:

“多謝!”

張儉剛剛從後門離開,前門就被大隊人馬撞開。

一名宦官趾高氣昂地走進大堂,盯著高居主位的老者李博。

“姓李的,聽說張儉就在你家中,還不速速交出來!”

李博微微一笑,蒼老的臉龐上滿是淡然。

“老夫確實收留了張公,但張公已經離開了。”

宦官大怒,喝道:

“李老頭,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收容欽犯可是死罪,你全家都得死!”

李博笑聲越發響亮,他正座於席,整理了一下衣衫,嘲諷地看著宦官。

“閹豎,動手吧!”

一道劍光劃過,李博蒼老的身體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到死,這名老者臉上都沒有任何恐懼的表情,依舊還是那鄙夷的笑容。

宦官心煩意亂,怒喝道:

“把這一家子男人全殺了,女子婦孺全部充為奴隸,再傳令郡縣以儆效尤,看哪一個人還敢收留張儉!”

看到這裏,曆朝曆代的皇帝們,不由為之動容。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一聲感慨。

“這李博,真義士也!”

宋弘表情同樣也是頗為激動,道:

“此,便是士人風骨也!”

耿弇緩緩點頭,道:

“風骨確實是有了,但若是老夫在的話,必定要先誅殺了這該死的閹豎,再慨然赴死。”

鄧禹聞言,失笑道:

“老耿,你是一個會武藝的,這李博卻恐怕並非如此了。”

耿弇哼了一聲,道:

“君子六藝,禮樂禦書數射,李博若是當真通曉六藝,殺這區區閹豎有何難?”

劉秀看了一眼耿弇,含笑不語。

眾人所處這個朝代,乃是西漢亂世,若是不會武藝,確實難以出頭。

但視頻之中的東漢,都經曆了八九代皇帝的和平,又怎麼能奢求士人們依舊習武如故呢?

貞觀世界之中,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緩緩點頭。

“朕也曾經聽聞大漢士人風骨,如今一見,果然所言不虛啊。”

李績感慨道:

“隻可惜當今文人,多為手無縛雞之力者,卻不可能再如漢朝先輩一般了。”

長孫無忌臉色微變,反駁道:

“李大人這話就不對了,若是論到君子六藝,我也是不憚和李大人比試一番的!”

大唐雄風,豈非虛言!

李世民哈哈大笑,對著三個兒子道:

“爾等都看到了?”

“朕常說,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天下,有千千萬萬個李博。若是將來爾等倒行逆施,李博之輩便會效仿當年陳勝吳廣,爾等慎之、慎之!”

李承乾等三人凜然遵命。

大宋世界之中,重新回到了大殿之中,召來群臣一起觀看金幕的趙匡胤口中也是嘖嘖作聲。

“大漢士人,果然名不虛傳。”

趙普點了點頭,道:

“都說曆朝以弱而亡,唯漢以強亡。”

“大漢之強,便是強在李博這些士人的風骨上了。”

趙匡胤感慨道:

“我大宋和士大夫共治天下,怎麼在靖康之變裏就看不到呢?”

說話間,多少有些不爽。

聽到趙匡胤這番話之後,在場的士大夫們臉上表情都是一變。

趙普忙道:

“陛下,靖康之變不也有一個李綱嗎?”

“李綱便是大宋士大夫的脊梁啊。”

趙匡胤一聽,倒也覺得頗有道理,笑道:

“也對,總算是國朝沒有白白養士!”

趙匡胤心情又好了起來。

你大漢有士人,朕的大宋同樣也有!

大宋,不比你的大漢差了!

說話間,曹彬走入大殿之中,對著趙匡胤稟報道:

“陛下,剛剛得到的消息,所有兵馬糧草都已經齊備。”

趙匡胤一聽,頓時來了勁,站了起來。

“那還等什麼?傳令下去,三日之後,朕要親征遼國!”

趙匡胤的心中,也是憋著一肚子的火。

你們這些家夥,不是總喜歡說朕的大宋不行,不是正經的華夏王朝嗎?

等朕把燕雲十六州給收回來,到時候再看看你們有什麼話說!

畫麵一轉,張儉表情疲憊不堪,牽著的馬匹也是一瘸一拐。

“抓住張儉者,賞金千兩!”

聽著身後隱約傳來的喊聲,張儉一咬牙,再度敲響了麵前一座宅子的大門。

“我乃山陽郡高平縣人張儉,如今身為欽犯,正被閹黨黨羽追捕。”

“閣下可否給些食物清水,我這便離去,絕對不給貴家添任何麻煩。”

片刻後,又是吱呀一聲,正門大開,一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帶著數十名家人、仆役,含笑朝著張儉行禮。

“早聽說張公至此,在下陳定,已然等候多時了。”

“府中宴席都備好了,張公請進吧。”

張儉愣了一下,趕忙擺手道:

“不不不,張某已經連累了太多人,還請貴家給一口吃的,我這就離開。”

陳定臉色一變,大怒道:

“張公這是何意,莫非是嫌棄我陳家太小,容不得你這尊大儒?”

“今日若是張公不入我家之門,陳某隻好一路給張公鞍前馬後,護送出塞了。”

張儉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陳定帶著家人衝上來,強行拉了進去。

又過半個時辰,陳定急匆匆地帶著張儉來到鎮外。

“張公,情況緊急,隻能禮送至此。”

“望張公早日從塞外歸來。”

張儉忍不住道:

“陳兄,你回去之後,切莫和別人說過我來過你家,切記!”

陳定含笑點頭,目送張儉離去。

轉身回到家中,陳定發現在自家大堂裏,一名宦官似笑非笑,坐在主位上。

“張儉剛剛來過?你收留了他?”

陳定心中沒有任何驚慌,似乎對此早有預見,淡淡道:

“是又如何?”

宦官大怒,直接拍了桌子。

“你可知因張儉之事,朝廷已經滅了八家膽敢收留這欽犯之人?”

陳定微微一笑,突然朝著宦官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宦官猝不及防被吐了個正著,回過神來之後大怒。

“來人,把他拿下!”

陳定被宦官麾下架住,放聲大笑。

“我陳家能和八家忠義之族並列,何其有幸!”

“閹賊,爾等真以為殺了我們,就能滅掉天下士人之風骨嗎?”

“做夢吧!”

畫麵一轉,剛剛還人聲鼎沸的陳家,一片死寂。

屍體遍地,無論男女老幼,死狀都極為淒慘。

畫麵中,一家又一家的當地士族收留和庇護了張儉,護送張儉離開。

一家又一家的當地士族被宦官滅族。

【張儉自山東,經河北一路逃亡出塞。】

【路上,二十餘家當地士族收留張儉,盡被宦官屠戮殆盡。】

【閹黨氣急敗壞之下,到後來甚至亂殺無辜,大搞株連,整村整鎮都為之殘破不堪。】

邊塞。

一名年輕人頭戴官帽身騎白馬,護送著張儉出了軍塞,對著張儉笑道:

“至此地,也算是完成了我恩師之托。”

“張公隻需拿著我給你的令牌前往烏桓,自然會得到庇護。”

“若將來時局有變,我會立刻派人通知張公的。”

張儉表情黯然,歎息一聲。

“為我殘命,連累如此之多的好人,張儉死不足惜!”

年輕人搖頭道:

“張公何出此言?你乃天下名士,隻要留得青山在,將來自有出頭為天下人平反之事。”

“若灰心喪氣,豈不是枉自耽誤了那些義士家族的性命?”

此話如當頭棒喝,頓時讓張儉醒悟。

張儉深吸一口氣,對著年輕人拱手致謝。

“張某一路失神,還未請教這位大人尊姓大名,實在失禮。”

年輕人嗬嗬一笑,拍了一下胯下白馬。

“不才出身遼東令支公孫氏庶子,名公孫瓚,字伯圭!”

看到這裏,曆朝曆代的皇帝們,越發動容。

秦始皇感慨道:

“沒想到這儒家,竟然也能教育出這般剛烈之士人。”

“朕,算是服氣了。”

一旁的群臣聞言,不由露出驚訝。

誰都知道,秦始皇一直以來是心高氣傲。

看了這麼多的盤點視頻,能讓秦始皇服氣的鏡頭和畫麵,其實並不多。

能聽到秦始皇親口說出服氣的,更是少之又少!

扶蘇看著畫麵,隻感覺心中悲痛。

這位大秦太子,心懷仁慈,又親近儒家學說。

故而對這些儒家士人的慷慨赴死,極為共情!

扶蘇感慨道:

“儒者,雖不得君王之門而入,但能大興於世,又豈是一個有教無類所能概括的呢?”

“父皇,這便是華夏儒者的精神,絕非那幾個被您坑殺的腐儒所能代表。”

秦始皇點了點頭,突然一聲輕笑。

“正所謂,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如今宦官亂政,恐怕天下士人臣民,都要視大漢皇帝為寇讎了。”

扶蘇驚訝道:

“父皇竟然如此了解孟子的名言?”

秦始皇瞪了扶蘇一眼,淡淡開口。

“朕對儒家的了解,比你想象的還要深多了。”

“你真以為,朕養在鹹陽宮裏的這些博士都是隻會吃幹飯的廢物?”

漢初世界之中,劉邦皺眉道:

“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啊。”

蕭何點了點頭,道:

“確實不對。”

劉盈遲疑片刻,詢問道:

“父皇的意思是因為朝中這些奸佞宦官嗎?”

劉邦嗯了一聲,道:

“是,也不是。”

劉盈:“???”

有些時候劉盈其實挺納悶的,自家父皇和蕭何曹參這些大人們,說話怎麼就不能直接說清楚呢?

劉邦看向一旁的劉恒。

“你說呢?”

劉恒一滴冷汗落下,忙道:

“兒臣以為,必須要誅殺宦官,還朝政一個郎朗乾坤!”

劉邦哼了一聲。

這小子,又給朕藏拙呢?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劉邦心中對劉恒的評價,與日俱增。

這個孩子,非常的知進退,懂分寸。

但同時,心裏又非常的有主見,不會輕易被別人所影響。

考慮到如今大漢的局麵,這種特質是非常可貴的。

便在此時,一旁的呂雉突然笑著開口。

“陛下,你就指點一下盈兒吧。”

劉邦無奈,隻能開口道:

“這些士人為何會掩護張儉離開?”

“因為他們相信,遲早有一天,張儉能前往洛陽城之中,憑借名聲除掉宦官,讓大漢重新變得風清氣正起來。”

“歸根結底,他們的心中還是對大漢朝廷抱有希望的,覺得有張儉等人在,大漢遲早都會變好。”

“可是……”

劉邦說到這裏,刻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繼續開口。

“……可如果有一天,士人們發現,他們所期盼的張儉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宦官當政,改變不了黑暗的社會現實呢?”

“到那個時候,大漢……嗬嗬,怕就要迎來滅亡之日了吧。”

劉盈吃了一驚。

“這,不會吧?”

劉邦聳了聳肩膀,懶散地將雙腳重新架在了桌案上。

“到底會還是不會,就看這個小皇帝劉宏的本事了。”

“朕倒是希望,他能和李隆基一樣,就算是上了盤點,也先弄個盛世出來,這樣朕心裏也能好受點!”

另外一個世界之中,漢武帝還沒開口,霍去病已經拍案而起。

“太過分了,這些該死的太監!”

“陛下,不如直接把所有太監都除掉吧!”

漢武帝聽了這番話,臉頰不由抽搐一下。

群臣也傻眼了,紛紛開口。

“冠軍侯不必這麼衝動。”

“宦官的事情,還是從長計議。”

眾人目光都投向漢武帝。

漢武帝沉吟良久,擺手道:

“朕再想想。”

關於秦始皇之前所言,廢除太監製度的事情,漢武帝也有認真考慮過。

眼下的他,依舊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不被戴綠帽很重要嗎?

對皇帝來說,真的很重要!

別的人家,撐死了也就一個正妻幾個妾室。

但皇宮之中,那可是有一個皇後加上幾十個妃嬪。

要是沒了宦官,宮裏的體力活誰幹,全指望那些嬌滴滴的宮女?

讓禁衛軍或者其他男性仆役來幹,不可避免的就會有和宮裏嬪妃接觸的機會。

這要是哪個嬪妃思春,悄悄勾引了外麵的男人,綠帽子不就戴得穩穩的?

漢武帝咳嗽一聲,果斷將注意力從霍去病身上轉移。

“據兒,你怎麼看待宦官?”

劉據想了想,非常認真地開口。

“不瞞父皇,兒臣將來若是登基,可能會廢除太監製度。”

“因為兒臣覺得,宦官這種人實在是太扭曲了。”

漢武帝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劉據想廢,那就不關漢武帝的事情了。

反正,這綠帽子別戴到漢武帝的頭上就行!

劉據並沒有發現,一旁的江充聽完了他的這番話之後,表情變得更為陰沉。

江充作為一個酷吏,在朝堂之中是完全沒有任何人願意親近他的,除了同樣是酷吏的那群人。

但宮裏不一樣。

許多漢武帝身邊的太監,都和江充的關係很不錯!

太監和酷吏,都屬於大漢政壇之中被排擠的邊緣人,抱團取暖再正常不過。

若是太監們從此沒了,那江充可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上一個酷吏張湯什麼下場,江充可是心知肚明!

一股緊迫感從江充心中升起。

看來,那件事情真的有必要加快進度了。

隻是……

看了一眼坐在劉據下首的霍去病,江充不由再度皺眉。

衛青就算了,這霍去病怎麼就沒死在出征匈奴的路上呢?

對了,霍光!

江充眼睛一亮。

或許,盤點視頻之中提到的霍光,就是一個機會!

金幕之中,畫麵切換到了北寺獄。

這座監獄很不簡單,因為它並非由大理寺或者禦史所掌控,而是處於十常侍們的掌控之中。

“見過大常侍。”

“給大常侍請安。”

在一群人的阿諛奉承問好聲中,宦官侯覽走進了監獄最深處的一處牢房,看著麵前的囚犯,冷笑開口。

“朱震,爾把陳蕃的兒子陳逸藏到哪裏去了?”

被綁在木架上,拷打得幾乎體無完膚的囚犯,正是不久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棄官帽隻為給陳蕃收屍的朱震。

朱震氣息奄奄,抬頭看向侯覽,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呸一聲,朱震竭盡全力吐出一口血沫,但卻未能觸及侯覽。

侯覽怒了,喝道:

“朱震,你當真就不怕死?”

朱震冷笑一聲,緩緩開口。

“我等士人,為家國大義而死,死得其所!”

侯覽冷冷道:

“爾死了,全家也都會陪葬。”

朱震嘶啞一笑。

“那又如何?吾輩舍生取義,孔孟在地下有知,當欣慰儒家士人骨氣不絕!”

侯覽大怒,直接拿起皮鞭。

“好,你骨頭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硬還是鞭子硬!”

皮鞭抽打之聲,不斷響起。

朱震咬牙受刑,雙目死死盯著侯覽。

過了良久,侯覽突然感覺不對,停下皮鞭,試探性地開口。

“朱震?”

朱震沒有說話。

侯覽伸手到朱震鼻間一探,才發現朱震已然氣絕身亡。

雖死,兀自怒視侯覽。

侯覽心中突然驚懼,拋下皮鞭,踉蹌離開囚室。

“瘋了,這些士人全是瘋子!”

【陳蕃族滅,其子陳逸得朱震等人藏匿庇護,以身幸免。】

畫麵一轉,一名官員昂然走入縣衙大堂之中。

正在處理公務的縣令孟優抬頭,露出驚訝表情,趕忙起身。

“巴議郎,怎麼有時間前來下官這裏?”

【大漢議郎,巴肅。】

巴肅人如其名,長相方正,表情嚴肅。

他對著縣令孟優道:

“好教縣令大人得知,本官今日前來,乃是為了自首。”

“自首?”孟優愣了一下。

巴肅嗯了一聲,淡淡道:

“十常侍不是將竇武大將軍等人打成黨人,要誅滅所有參與大將軍事件中人嗎?”

“不瞞縣令大人,巴肅其實也參與其中,隻是未被十常侍發現。”

“故而,今日巴肅前來自首,好教十常侍得知,我巴肅當日也是和竇武大將軍合謀,要誅滅這些閹宦之人!”

孟優大驚失色,趕忙捂住巴肅的嘴。

“巴大人,噤聲!若是被十常侍黨羽聽到,下官也保不住你的。”

巴肅推開孟優的手,怒道:

“為人臣者,有謀不敢隱,有罪不逃刑,既不隱其謀矣,又敢逃其刑乎!”

“巴肅敢作敢當,你盡管將我押去北寺獄,交給十常侍黨羽便是。”

孟優環顧四周,見不少小吏已經被驚動,在門口探頭探腦,心知此事必然無法隱瞞無孔不入的十常侍黨羽。

孟優一咬牙,將手中官帽摘下,拉著巴肅就走。

“巴議郎,下官拚著這官帽不要,也要護你周全。快隨我逃亡,不然等會閹宦親信必聞風而至!”

巴肅強行將孟優扯回,又把縣令官帽按回孟優的腦袋上。

“孟優,爾年紀輕輕,有的是時間和閹豎周旋。”

“老夫今日為國而死,乃是希望天下人謹記大將軍和陳公憂國憂民之心。”

“爾要好好當這個縣令,將來有朝一日位列朝堂,勿忘初心,定要為大漢除去閹宦!”

孟優眼含熱淚,重重點頭。

巴肅含笑,拍了拍孟優的肩膀。

“叫人吧。”

孟優深吸一口氣,擦去眼角淚水,高聲開口。

“黨人巴肅為本官所查,左右何在,將此人押送北寺獄,交給各位常侍大人!”

畫麵一轉,巴肅血跡斑斑的屍體被抬出北寺獄,扔到了亂葬崗之中。

緊接著,金幕中出現的是一名兩歲幼童。

幼童蜷縮在馬車角落,驚恐看著麵前兩名陌生人。

【竇府府掾胡騰,令史張敞。】

胡騰和張敞的臉上,都帶著濃重的悲戚。

張敞輕聲道:

“收殮陳公遺體的朱震已死,胡兄你收斂了大將軍的……”

胡騰突然使了一個眼色。

“噓!”

張敞看了一眼幼童,頓時恍然,一拍大腿。

“瞧我這張破嘴!”

頓了頓,張敞道:

“好在負責審理你我的是曹節,這一次你我隻是被禁錮終生,也算逃得一劫。”

胡騰冷笑道:

“曹節此人,表麵仁慈,實際上還不是和侯覽王甫一樣的大奸大惡之輩?”

“十常侍無好人!”

突然,前麵傳來聲音。

“出城檢查,停下!”

馬車停了下來,一名士兵掀開車廂。

“出城文書拿來!”

胡騰交出文書。

士兵掃了一眼,有些驚訝。

“你是黨人?下來,接受檢查!”

很快,胡騰和張敞來到城門處一名宦官麵前。

宦官上下打量了一下胡騰張敞,冷冷道:

“爾等奸黨欲往何處?”

胡騰厭惡極了宦官,麵無表情地開口。

“既被禁錮終生,不得出仕,自然是回老家去了。”

宦官冷笑道:

“倒也識趣,等等,這小孩是誰的?”

胡騰懷中抱著的孩子,正在不停推搡胡騰,顯得頗為抗拒,引發宦官疑心。

胡騰臉色一變,勉強笑道:

“這是我的幼子,此番隨我一同回老家。”

宦官越發狐疑,開口道:

“焉知這不是竇武、陳蕃一黨的漏網子嗣?”

張敞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就在此時,另外一名宦官快步而來,對這名宦官附耳說了幾句。

宦官愣了一下,臉色放鬆不少,對著胡騰兩人揮手道:

“既然是曹節大人幫爾等說話,那爾等就滾吧。”

胡騰兩人趕忙抱著小童上車離開。

等到洛陽城在視線中已經不可見,兩人這才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張敞看著幼童,輕聲道:

“這是大將軍最後的遺孤了,若是今日被那閹人識破,後果不堪設想啊。”

鏡頭聚焦在兩歲男童身上。

【竇輔,竇武之孫。】

胡騰默然半晌,歎了一口氣。

“那曹節,總算也是做了件人事。”

鏡頭一轉,是曹節正在行禮。

“太後,今後便在此地安心休息吧。”

竇太後憤怒無比,盯著曹節,一雙妙目之中似乎要沁出血淚。

“老婦這麼信任爾等,爾等卻殺了竇氏全族!”

竇太後心中,無比後悔、絕望。

隻因自己的仁慈,讓這些宦官害了娘家全族的性命。

竇太後自身又無子嗣,這根,沒了!

曹節默然半晌,輕聲開口。

“大將軍還有一孫竇輔,剛剛由胡騰、張敞帶著離開了洛陽。”

竇太後一怔。

曹節已經起身,離開了這座冷宮。

曹節一路前行,很快來到了長秋宮之中。

諸多宦官和大臣們,齊聚此地。

剛剛渡過十三歲生日的小皇帝劉宏坐在皇位上,一臉嚴肅。

大常侍侯覽高聲開口。

“竇武禍亂朝綱,太後竇氏責無旁貸,打入冷宮!”

“即日起,恭迎陛下親政!”

眾人紛紛朝著劉宏行禮。

“恭迎陛下親政!”

少年劉宏臉上也露出激動的潮紅,擺手道:

“諸位卿家都平身吧,將來國事,就都仰仗諸位卿家了。”

眾人一動不動。

侯覽咳嗽一聲,道:

“沒聽到陛下的話?”

眾人趕忙起身。

劉宏聞言,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精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侯覽。

這一切,都被剛剛走入大殿之中的曹節盡收眼底。

【竇武、陳蕃之變爆發後,宦官集團大獲全勝,成為了最終勝利者。】

【而原本隻是一個傀儡的劉宏,也借機擺脫了竇太後的束縛,在宦官們的力推下正式親政。】

【這位少年皇帝,即將在大漢朝之中掀起注定載入史冊的二十年波濤。】

東漢世界之中,劉秀看到這裏,心中突然一緊,不由喃喃出聲。

“娘的,朕怎麼有種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