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李亨的騷操作,讓李淵和李世民都無語了,杜甫再登場

疑惑的並不僅僅是李世民。

事實上,曆朝曆代的皇帝們在看到了金幕之上的這番話之後,都非常的疑惑。

扶蘇忍不住開口道:

“都已經勝利在望了,這種時候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秦始皇搖了搖頭,道:

“打仗就是這個樣子,朕當年若是不信任王翦、王賁那些前線的大將,也不會在十年之內就滅掉了六國。”

“將軍的能力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君王的魄力同樣也十分重要。”

“能否讓能力足夠的將軍發揮出來,也是一個君王的必修課。”

扶蘇點了點頭,道:

“兒臣現在是真有些大開眼界的意思了,之前在看那些六國君王的時候,兒臣就一直很懷疑,為什麼他們能如此的愚蠢。”

“如今看來,或許愚蠢的皇帝才是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

秦始皇哈哈大笑了起來,頗為自傲地開口。

“皇帝,確實是誰都能當。”

“但若是想要當好,那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至於想要成為和朕一樣的千古大帝,哼哼,那可更是難上加難!”

金幕之中,視頻在繼續播放著。

【在奪回了長安和洛陽之後,大唐的朝廷之中接連發生了幾件大事。】

【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紇人對洛陽城的劫掠。】

畫麵之中,洛陽城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無數回紇人,在城中四處劫掠,將許多無辜的女子和兒童拖走。

“救命,救我!”

“救救我的孩子!”

麵對著老百姓們悲慘的呼救聲,大唐官府選擇了沉默以對。

在主帥李俶的命令下,郭子儀、李光弼等人,駐軍在洛陽城外。

終於,李俶在幾天之後,心中無法承受良心的折磨,又想辦法調來了一批財貨,總算是讓回紇人滿足了。

畫麵之中,回紇王太子葉護笑嗬嗬地朝著李俶拱手。

“好兄弟,希望下次相見,你已經是大唐的皇帝,我也是回紇的可汗!”

李俶笑容勉強,對著葉護點頭。

“希望如此吧。”

葉護放聲大笑,帶著心滿意足的回紇騎兵大軍,策馬離開。

【回紇人對洛陽的劫掠,導致整個中原民眾對於大唐朝廷的信心急速下降。】

【原本的大唐,是戰無不勝的天下第一強國。洛陽城一度也成為過大唐的都城,但這種驕傲和對大唐的信賴,就在這一次劫掠之中徹底消失了。】

【在目睹了這一次的劫掠之後,李亨身旁最為倚重的智囊李泌無比失望,提出了離開。】

畫麵之中,李亨滿臉不舍地握住李泌的手,歎息道:

“如今大局剛定,先生為何如此急著隱居山林呢?”

“朕還希望等到平定天下之後,讓先生成為下一個朕的姚崇、宋璟呢。”

李泌臉上帶著灑然的笑容,對著李亨拱手道:

“陛下,李泌終究是化外之人,能入世幫助陛下,已然是李泌這輩子的道緣。”

“如今緣分已盡,還請陛下毋須掛念。”

李亨歎息一聲,點頭道:

“既然先生執意離去,朕也就不挽留了。”

“若是將來先生還想要繼續在朝中為官,還請隨時書信一封,告知於朕!”

在李亨的身後,一名宰相和一名宦官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李亨封李泌為大唐三品隱士,並贈與李泌隱修袍服,又讓人在衡山之中給李泌修建隱居的居室,這才讓李泌離開。】

李泌一路坐著馬車離開,剛剛走出長安城,就被攔下。

李泌對著來人行禮。

“草民李泌,見過太子殿下。”

來的是剛剛從洛陽城回到關中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李俶。

此時李俶已經被李亨正式冊封為皇太子,並改名李豫。

李豫臉上帶著無奈,對著李泌道:

“李先生是因為崔圓和李輔國那兩個奸賊的逼迫而離開的嗎?”

崔圓,大唐宰相。

李輔國,皇帝李亨身邊最受信賴的宦官。

李泌笑了笑,道: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其實,陛下若是願意采納草民的話,先範陽而後洛陽長安,顏杳卿等對國家忠心耿耿的河北群臣就不會死了。”

說話時,李泌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一絲怨氣。

顏杳卿等人在河北起事,原本形勢大好。

隻要郭子儀和李光弼繼續進軍,就能剿殺史思明,奪取範陽,抄了安祿山的後路。

但李亨執意要將郭子儀等朔方軍調到靈武這邊來,先打長安,導致河北那邊的義軍孤立無援,又被史思明給殲滅、屠戮。

李豫默然片刻,輕聲勸說道:

“河北之事,非先生之過也。”

李泌平靜地看著李豫,準備離開。

李豫一把拉住李泌,咬著牙道:

“先生不願和本宮說多,是因為洛陽之事?”

李泌默然半晌,歎息一聲。

“李泌出山,本為輔佐陛下重新平定天下,卻讓洛陽百姓遭此劫難。”

“殿下已經做到最好,為長安免除一難,隻是……洛陽百姓何辜?”

“不能一死以謝洛陽百姓,已然是李泌之過,若是繼續竊據朝堂高位,更非我本心也。”

李豫臉色暗淡,歎息道:

“之前也有許多人說,不應該去求回紇援兵的,隻可惜父皇他病急亂……”

李泌打斷了李豫的話。

“事已至此,還請殿下無需多言。若是被有心人聽到,在陛下那邊反而生出事端。”

李豫悚然一驚,趕忙謝過李泌,又道:

“先生,接下來的天下大勢,又該如何?”

李泌微笑道:

“接下來的天下大勢,乃是陛下和太子殿下需要去操心的事情。”

“我如今隻不過是一介隱士,又從何知曉呢?”

說完李泌便要離開。

李豫強行拉住李泌的手,堅持道:

“如今朝局紛亂,本宮此番回京,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先生不教本宮一二,本宮今日是斷然不會讓先生離開的。”

李泌無奈,沉吟半晌之後,對著李豫正色道:

“殿下接連收複長安、洛陽兩京,乃是大唐真正的大功臣。”

“還請殿下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低調行事,以免重蹈當年秦王之覆轍。”

李豫愣了一下。

“秦王?”

從大唐開國至今,隻有一個秦王!

李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豫,右手一揮,將袖子從李豫的手中甩開。

“李承乾、李泰之爭,便是殿下的前車之鑒。”

“陛下登基之前的經曆,更是殿下務必要參照的。”

“言盡於此,將來若是有緣,再和殿下相會吧。”

李豫怔怔地看著李泌的馬車緩緩離開,年輕的臉龐上,不知不覺滿是陰霾。

這位剛剛成為大唐皇太子的年輕人,一聲歎息。

“本宮隻不過是受父皇之命,為大唐社稷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啊!”

【在和李泌相會之後,太子李豫迅速沉寂了下去,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裏,這位太子徹底成為了大唐政壇之中的邊緣人,不再參與任何決策。】

【而另外一邊,皇帝李亨也正在緊鑼密鼓的操辦一件事情,那就是迎回在蜀中的太上皇李隆基!】

畫麵一轉,馬嵬坡之中,一支車隊緩緩而來。

護衛在禦駕旁邊的大將軍陳玄禮注視著麵前的馬嵬坡驛站,表情變幻片刻,輕聲對著馬車之中的李隆基開口。

“陛下,到了。”

禦駕很快就停了下來。

李隆基和陳玄禮、高力士兩人,來到了驛站之後的一處墳塋麵前。

墳塋很簡陋,上麵樹立著一個非常普通的木牌。

【楊氏女之墓。】

李隆基悲從中來,兩行清淚流下。

“愛妃,朕的愛妃!”

蒼老的大唐太上皇,噗通一聲跪在了墳塋麵前,口中輕聲自語。

“是朕對不起你,是大唐對不起你啊……”

陳玄禮和高力士悄然離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隆基又一次站了起來,對著重新出現的陳玄禮道:

“朕欲以貴妃禮製將愛妃安葬,爾意下如何?”

陳玄禮遲疑片刻,輕聲道:

“恐怕陛……長安那邊不會答應。”

李隆基勃然大怒,喝道:

“李亨他敢?朕畢竟是他的父親!”

陳玄禮沉默以對。

馬嵬坡兵變,所有人都知道背後是李亨的主謀。

若是為楊貴妃平反,豈不是當場打了李亨的臉?

李亨剛剛以皇帝之身收複長安和洛陽,威望已經遠遠超過了李隆基這個狼狽躲到蜀中的皇帝。

即便是忠誠於李隆基的陳玄禮,此刻也不敢像當年在馬嵬坡驛站大堂之前那般,毫不猶豫的拒絕李亨旨意了。

李隆基發泄了一番情緒,終究認清現實,無可奈何地開口。

“縱然不能以貴妃禮製下葬,總也得弄一座新一些、好一些的墳塋,不能讓她受這樣的苦!”

陳玄禮看了一眼高力士,高力士立刻道:

“老奴這就去找當地官員。”

很快,一座嶄新的墳塋就立了起來。

墳塋上,是一麵全新的墓碑。

【大唐貴妃楊氏玉環之墓,夫李隆基立。】

李隆基站在墓碑之前,怔怔地看了許久,許久。

【李隆基回到長安之後,便被李亨安置了起來。他雖名義上是太上皇,卻失去了所有的權力。】

【幾年之後,李亨聽信李輔國的讒言,又將李隆基軟禁起來,徹底隔絕了李隆基和外界之間的聯係,直至死去。】

看到這裏,曆朝曆代的皇帝,也是不免感慨。

劉邦嘖嘖有聲,露出了稀奇的表情。

“朕是真的沒想到啊,李隆基這個小子最後居然還能善終呢?”

“看來這小子的運氣是真不錯,至少比隋煬帝楊廣那小子要更強。”

蕭何想了想,道:

“大唐的國力,還是要強過大隋不少的。”

“再加上有一大批的名將能力挽狂瀾,不像楊廣的大隋,一旦分崩離析,就徹底完了。”

劉邦嗯了一聲,目光轉向劉恒。

“恒兒,你怎麼看?”

劉恒這些天經常被劉邦提問,如今倒是也算是習慣了,很快便答道:

“回父皇的話,兒臣覺得,大唐的民心凝聚力比大隋要強太多了,這才是大唐沒有滅亡的關鍵。”

劉邦眉頭一揚。

“哦?你仔細說說。”

劉恒正色道:

“大隋在三征高句麗失敗之後,很快就是全國性的叛亂。”

“反而大唐,在整個安祿山起兵過程中,各地不但沒有叛亂,還有大量的官員、將軍、百姓自發組織起來,抵禦叛軍。”

“就比如張巡便是最好的證明。若是大唐沒有這麼得民心,就出不了張巡這樣的人物,那叛軍早就已經攻克兩淮甚至江南,到時大唐說不得就要真的滅亡了。”

劉邦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你小子,還是有幾分眼力見的。”

“民心這種東西,聽起來虛無縹緲,但是一個王朝若是失了民心,也就離死不遠了!”

唐初世界之中,李淵的表情很難看。

“劫掠洛陽……李亨這小子,是真的愚蠢啊!”

“朕當年都沒給過突厥這種條件!”

大殿之中的群臣聞言,表情都是有些微妙。

當年隋末大亂,北方原本被大隋壓著打的突厥趁勢崛起,成為了每一個北方割據勢力都必須要拉攏的對象。

李淵在晉陽起兵之後,為了讓突厥不偷襲後路,也是給突厥啟民可汗寫了一封用詞相當肉麻的信,還送了一大堆禮物。

由此,大唐在從晉陽向長安進軍的過程中,甚至還得到了一支突厥騎兵的幫助!

但禮物歸禮物,這種任憑劫掠的行為,是李淵也忍不了的。

裴寂咳嗽一聲,道:

“估計這位李亨陛下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吧,陛下您也看到了,若是沒有回紇騎兵的話,長安和洛陽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拿下來的。”

李淵冷笑道:

“若是這李隆基和李亨父子聰明一些,在潼關之戰的時候能多信任一下大唐的名將們,那安祿山早就已經敗亡,哪裏還需要後麵這麼多的屁事!”

李淵說話間,一名宦官突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封八百裏加急戰報。

“陛下,草原大捷!”

李淵吃了一驚,立刻站了起來。

“快,拿來讓朕看看!”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李淵迫不及待地拆開了這份戰報。

這確實是一份捷報。

李世民領兵五萬,出征漠南頡利可汗的大本營。

在那裏,雙方爆發了一場激戰,最終以李世民大勝而告終。

此戰之中,唐軍斬首突厥騎兵超過兩萬人,俘虜將近一萬。

頡利可汗率領剩餘的數千殘兵敗將北逃,李世民如今正在追擊之中。

另外一邊,鎮守晉陽的李建成得到消息後,也趁勢發兵進攻梁師都割據的朔方城。

朔方城得知頡利失敗的消息後爆發了內亂,最終梁師都被殺死,朔方獻城而降。

李淵看到這裏,不由眉飛色舞,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啊!世民和建成這兩兄弟,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

在場的大唐群臣聞言,也是一個個都喜笑顏開。

裴寂拱手道:

“恭喜陛下終於徹底消滅了華夏所有的割據勢力,成為真正的華夏之主!”

蕭瑀目光發亮,道:

“如今大唐擊潰頡利,滅了梁師都,下一步就可以沿著河西走廊西進,去將西域給收回來了!”

蕭瑀這番話,立刻又讓眾人振奮起來。

自從西晉滅亡之後,中原王朝已經失去了對西域的控製數百年。

即便是在大隋最強盛的時期,也隻不過將勢力擴張到了河西走廊的最西邊敦煌,依舊沒有讓西域各國重新臣服。

如今,大唐終於有了再一次把西域納入華夏版圖的希望。

而且,不是在李世民或者李治的朝代,而是在開國皇帝李淵的這一朝。

就在今天!

李淵滿臉得意,笑嗬嗬地開口。

“好好好,諸位卿家們,爾等可以好好的商議一下,拿出一份接下來大唐對西域的攻略來了。”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淵在接到捷報之後,心中的鬱悶被衝淡了大半,再抬頭看向麵前金幕時,就沒有那麼難受了。

李淵心想。

“這些個臭小子,終究還是沒有朕這個開國皇帝來得成熟穩重!”

“哼哼,朕或許也應該考慮一下,學一學朱元璋,寫一本《大唐祖訓》給後世皇帝才行!”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在長安、陝州接連兩戰之後,安慶緒僅僅率領數千兵馬逃到鄴城。】

【此時大唐朝廷若是派兵追殺,應該是很非常容易就徹底平定叛亂。】

【但非常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皇帝李亨一邊回歸長安,一邊讓人去接太上皇回長安,卻絕口不提繼續北上追擊安慶緒的事情。】

【安慶緒得到了極其寶貴的喘息機會,便又開始四處召集兵馬。】

【叛軍的幾大將領,如蔡希德、田承嗣、武令珣等人紛紛領兵來投,短短的兩個月後,安慶緒又從一個光杆司令,變成了坐擁六萬兵馬。】

【但叛軍內部,也並非所有人都忠於安慶緒的。負責駐守範陽大本營的叛軍大將史思明,就生出了異心。】

畫麵一轉,已經是範陽城。

城池之中,有一座氣派恢弘的府邸,原本是範陽節度使安祿山的官邸,如今則掛上了“大燕皇宮”的牌匾。

史思明大踏步地走入這座大燕皇宮之中,很快就來到了皇宮寶庫。

寶庫之中,無數裝滿的大箱子整整齊齊地碼放著。

史思明隨意地打開幾個箱子,金燦燦的光芒頓時從箱子之中綻放開來,讓史思明整張臉龐都映成金色。

史思明看著眼前這些寶物,露出了貪婪的表情,他隨手拿起一件黃金燈盞,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把玩良久。

隨後,他轉過身來,對著身後一眾親信笑道:

“各位,這些都是之前從長安、洛陽搶奪回來的財富。”

“若是我等南下去當那安慶緒的狗,那麼這些財寶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若是爾等願意奉我為主,我便將這些財寶全部分給諸位。”

“諸位覺得如何?”

在場眾人早就已經被這琳琅滿目的財寶弄的目不暇接,一個個都要流下口水,聽到了史思明的話之後再無遲疑,紛紛跪下。

“臣等見過陛下!”

史思明放聲大笑。

【在獲得了範陽諸多軍頭的支持後,史思明事實上自成一派,和安慶緒決裂。】

【但他自知範陽乃是安氏父子經營了幾十年的根據地,安氏的影響力一時間難以去除。】

【於是史思明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向大唐請降!】

畫麵一轉,已經是大唐長安城中。

皇帝李亨坐在龍椅上,一臉欣喜地拿著手中的奏章,對著麵前群臣道:

“各位卿家,史思明上表願意率領範陽諸郡歸降朝廷了!”

群臣聞言,有些大喜過望,有些則麵露憂慮。

已經被召回長安的郭子儀正色道:

“陛下,臣和史思明也曾經在河北戰場打過交道,此人十分狡詐,又殘害過諸多大唐忠良,其言不足為信啊!”

郭子儀話音剛剛落下,李亨臉上就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

一旁的宦官李輔國察言觀色,立刻就站了出來,反駁道:

“郭大人說這番話就不對了,之前史思明是為了安祿山辦事,如今安氏敗亡在即,史思明是個識時務的願意重歸大唐,難道不是好事?”

“能勸降史思明,兵不血刃的收複河北十幾個郡,避免更多生靈塗炭,這是大大的善政,也是陛下威嚴加於四海的明證!”

聽到李輔國的話之後,李亨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好了,朕意已決,接受史思明的投降!”

【李亨下旨,將史思明封為歸義郡王、範陽長史、禦史大夫、河北節度使,又將史思明的兒子等封為列卿,還派烏承恩和宦官李思敬等人對史思明進行安撫。】

貞觀世界之中,李世民看到這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李亨,竟然真的接受了?”

貞觀群臣也是麵麵相覷。

長孫無忌忍不住開口道:

“史思明乃是安祿山的心腹,之前也是在河北犯下諸多罪行。”

“若說接納其他人投降也就罷了,安慶緒、史思明這般罪魁禍首,怎麼能容許他們繼續活下去?”

群臣對長孫無忌之言深以為然。

李績沉聲道:

“若是史思明都能活,那豈不是說安慶緒遞上降表也能活?”

“那之前洛陽、長安,乃至整個中原和河北那些忠於大唐軍民的奮戰,又算什麼呢?”

程咬金搖了搖頭,無法理解。

“這史思明似乎也並未交出兵權?難道投降這種事情,隻需要簡簡單單在嘴巴上說一下就行了嗎?”

李世民聽著群臣的質疑,默然半晌,輕聲開口。

“看來,在長安城之中,恐怕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啊。”

這句話頓時點醒了眾人。

李治沉吟片刻,大著膽子開口。

“會不會還是因為李隆基?”

李承乾心念急轉,正打算說話,卻被一旁的李泰搶先開口。

“兒臣知道了,李亨應該是在利用這段時間排除異己,徹底把太上皇李隆基的勢力打壓出大唐的核心權力中樞!”

“故而,李亨並沒有選擇繼續開戰,而是要等到權力穩固之後,再消滅叛軍。”

“這就叫‘攘外必先安內’!”

李承乾聽到李泰這番話,頓時氣了個半死。

這臭小子,說的都是本宮的台詞!

李世民看向李泰,露出讚許的表情。

“確實是這個道理,陳玄禮這小子,還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啊!”

若是當日馬嵬坡之變,陳玄禮選擇聽從李亨的話,直接將李隆基逼死,情況就不一樣了。

李隆基和楊國忠都死了,整個大唐的最高權力自然而然的落在太子李亨身上,無可置疑。

但隻要李隆基一天不死,哪怕僅僅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太上皇,對李亨來說也是非常大的威脅。

李亨在啟用任何一個舊臣的時候,都會不可避免的想:

“朕將此人提拔起來,他究竟是會忠於父皇,還是忠於朕?”

無形之中,失去執政權力的李隆基,還是給大唐造成了巨大的內耗。

李世民想到這裏,不由哼了一聲,對李亨也有些不滿。

“這李亨小子,做事情就是瞻前顧後,也不懂得豁出去搏一把!”

群臣聞言,表情也是有些古怪。

陛下,當年您在玄武門是豁出去了不假,但您殺的也就是親兄弟而已,李淵不也好好的當了幾年太上皇麼?

您不殺您的父皇,卻讓李亨殺他的父皇,這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吧。

李世民也回過神來,忙對李承乾三兄弟補充了一句。

“爾等將來一定要教育好子女,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三兄弟心中情緒複雜,但臉上都是恭恭敬敬地領命。

另外一個世界之中,漢武帝嗬嗬冷笑一聲。

“這李亨也挺慘的,頭上有人的感覺,那是真不好過啊。”

說話的時候,漢武帝語氣之中若有若無地透出幾分冰寒。

這種寒氣讓在場所有的大漢臣子都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說。

一旁侍立的金日磾心中一動,想起了漢武帝剛剛繼位的時候。

漢景帝死後,身為太子的劉徹繼位,但當時的朝政並不是掌控在他的手中,因為在他的頭頂上,還有著一個輩分極為尊貴的人。

一名女子。

那就是大漢太皇太後,竇氏(竇漪房)。

竇氏是漢文帝劉恒的正妻,在漢景帝在位時就大量提拔竇氏外戚入朝為官,更一度想要讓梁王劉武繼承哥哥漢景帝的皇位,為此和當時是太子的漢武帝有著不小矛盾。

等漢武帝繼位後,打算推行新政,以儒家學說取代大漢立國至今的黃老學派,卻又遭到了這位竇太皇太後的反對。

別看已經是老太太了,但竇氏的下手非常狠辣,直接就把新政的核心成員趙綰、王臧等人誅殺,迫使漢武帝不得不放棄了這一次新政。

直到漢武帝繼位的第六年,這位老太太終於死了。

真正獲得權力的漢武帝,才開始大展拳腳,提拔了一大批忠於自己的儒家大臣和法家酷吏,聯手打壓了黃老學派。

又啟用衛青和霍去病等名將,對外開拓。

最終,才有了如今輝煌無比的大漢!

金日磾回憶到這裏,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在竇太皇太後沒死的那六年裏,陛下心中的苦悶,恐怕比如今的李亨還要更甚吧?

畢竟李亨是真正有實權的皇帝,而陛下名義上是皇帝,做什麼事情卻還需要得到那位太皇太後的允許。

難怪陛下會如此生氣了,畢竟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啊。

就在此時,漢武帝又一次開口了。

“去病兒啊,你覺得這史思明如何?”

霍去病經過這些時日的療養,臉色已經恢複不少,聞言便笑道:

“臣如果身處大唐,史思明是不是真心歸降朝廷,臣一點都不關心。”

“若真的自然最好,若是假的,那臣直接率領一支精銳把他滅了,也就是了。”

漢武帝愉快地笑了起來。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朕的冠軍侯。”

“嗬嗬,就是這個李亨,怕他沒有這種膽氣和見識!”

漢武帝有些鄙夷地看著李亨。

這小子,被父皇打壓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成了一個懦弱多疑的廢物。

倒是和他爺爺李旦挺像的。

草包一個!

想到這裏,漢武帝目光又轉向一旁的太子劉據。

劉據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挺直身體,擺出一副“恭聽父皇教訓”的模樣。

漢武帝再度皺眉。

他突然覺得,自家這位太子的神態和模樣,怎麼感覺和李旦、李亨這對爺孫也非常神似呢?

難道說,朕冊封的這個太子,將來也是一個不中用的廢物?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著。

【在等待了整整九個月之後,長安帝都之中終於又一次發出了命令。】

畫麵之中,一名宮廷使者站在李光弼的麵前,高聲宣讀旨意。

“……著爾立刻領兵前往鄴城,消滅反賊安慶緒,還大唐一個朗朗乾坤!”

李光弼恭敬接過旨意,但臉上明顯有著疑惑表情。

他想了想,不動聲色地抖了一下袖子,一個小小的袋子滑出。

宮廷使者雙目一亮,立刻握住李光弼的手,笑道:

“李大人,未來可期呀!”

李光弼嗬嗬一笑,用力握了握使者的手,確信袖子已經變空之後才鬆開,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尊使,本官其實心裏有點疑問。”

“李大人但說無妨。”

“這旨意之中,怎麼沒有此次出征鄴城的主帥之名呢?本官領兵前往鄴城之後,要在誰的帳下聽令?”

李光弼心中還是有數的,他雖然戰功卓著,但大唐朝廷之中還有太子李豫、老將郭子儀、仆固懷恩這些名氣和職位都在李光弼之上的,輪不到李光弼來當這個主將。

使者聞言,沉吟片刻道:

“不瞞李大人,其實我也不知此次主將是誰。”

“啊?”李光弼震驚了。

過了好一會,李光弼才道:

“這一次召集了九路節度使,號稱六十萬大軍,難道就沒一個主將來指揮?”

使者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道:

“或許是陛下還沒有做出決定吧,總之等將軍抵達鄴城之時,應該就會有一個準信了。”

李光弼滿腹疑惑,隻能目送使者離開。

【皇帝李亨雖然下旨征討安慶緒,但卻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決定。】

【在這一戰之中,大唐九路節度使,竟然沒有一個主帥,而是各自見機行事!】

隻見畫麵之中,皇帝李亨坐在龍椅上,信心滿滿地開口。

“安慶緒困守鄴城一隅,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朕大兵一至,安氏叛軍必然灰飛煙滅,又何須多此一舉呢?”

“隻需諸將便宜行事便是了。”

貞觀世界之中,李世民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傻眼了。

“沒有主帥?這個李亨,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

在場的貞觀群臣也同樣都是麵麵相覷,一臉的不敢置信。

李績吃驚道:

“多路大軍出征,若是沒有一個主帥,單單是軍隊物資的調配恐怕都要出大亂子吧?”

程咬金也道:

“誰是前軍誰是側翼誰是後隊都不知道,這一仗怎麼打?”

侯君集連連搖頭。

“簡直就是亂七八糟,外行指揮內行!”

長孫無忌陷入沉思。

這位最得李世民信任的貞觀朝頭號名臣,似乎想通了什麼,正準備開口。

便在此時,李治突然開口了。

“或許,李亨就是故意不想設主將,免得主將獲得更大的功勞!”

眾人聞言,都是一怔。

李泰皺眉看著李治。

“九弟,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李治正色道:

“四哥,愚弟並不是在胡說。”

“從之前的情況來看,這一次的主帥,太子李豫無疑是最合適的。”

眾人聞言點頭,表示認可。

太子李豫作為主帥,領兵收複了長安和洛陽,他若是繼續領兵征討安慶緒,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李治道:

“可若是太子李豫真的以一己之力消滅了所有叛軍,那他在大唐之中的聲望之隆,完全不在李亨這個父皇之下了。”

“考慮到……呃,盤點視頻之中咱們大唐皇室之間這麼多爭權奪利的事件,想來李亨是怎麼樣也不會讓李豫成為主帥,拿到這種不世奇功的。”

“畢竟,長安城之中現在已經有了李隆基一個太上皇,李亨應該不願意才剛登基兩年也成為新的太上皇。”

李治的話一說出來,眾人仔細一想,都覺得頗為有理。

長孫無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李治所想,和長孫無忌剛剛心中所想一般無二!

長孫無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治,心中暗想。

“難怪是能讓大唐版圖最大的皇帝,確實是見識不凡啊。”

“或許,是時候在這位九皇子的身上押注一二了?”

李世民臉上也露出了讚許的表情,對著李治道:

“你繼續說。”

李治得到鼓勵,立刻振作精神,繼續開口道:

“排除掉太子李豫,那最好的人選肯定就是郭子儀了。”

眾人再度點頭。

李豫畢竟隻是名義上的主帥,真正指揮收複長安洛陽的人其實是郭子儀。

讓郭子儀來當這個主帥,同樣也能讓人心服口服。

李治又道:

“但郭子儀來當的話,李亨心中也是會擔心的。”

“一旦郭子儀滅了叛軍,誰能保證郭子儀將來不是另外一個功高震主的安祿山,甚至是……司馬懿?”

眾人一時無言。

李世民突然有點心累,發出了一聲感慨。

“怎麼哪都有司馬懿這個老不死呢?”

於是李世民幹脆發了一條彈幕。

【唐太宗李世民:司馬懿,你真是一個千古蠢材,華夏罪人啊!】

西晉世界之中,坐在椅子上的司馬懿正興致勃勃地看著視頻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條彈幕給搞得愣住。

過了好幾秒,司馬懿才回過神來,怒氣衝衝地也發了一條彈幕反駁。

【晉高祖司馬懿:李世民,老夫可沒得罪你吧?你大唐子孫不肖,關老夫屁事?】

還沒等李世民再發彈幕,已經有幾條新的彈幕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魏武帝曹操:司馬懿,你就是一個千古罪人!】

【昭烈帝劉備:無恥老賊,隻會狺狺狂吠!】

【吳大帝孫權:人模狗樣,廢物一個!】

司馬懿揉了揉太陽穴,一陣心累。

“這三個混賬東西,不就是老夫的兒子們滅了他們嘛,一天天在這裏聒噪什麼?”

想到這裏,司馬懿又高興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再發了一條彈幕。

【晉高祖司馬懿:來來,爾等盡管發出敗犬之哀嚎吧,反正老夫司馬氏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哈哈哈!】

【魏武帝曹操:司馬老賊,孤&%¥%#¥】

【係統提示:魏武帝曹操因出言不遜被係統禁言一個月,請各位用戶注意彈幕禮儀,文明用詞。】

……

金幕之中,視頻繼續播放。

【就在九路大軍聚集鄴城之後,果然亂象頻發。】

【九路節度使各自不服,許多人的部下甚至因為軍糧等事發生了械鬥。】

【鄴城附近的老百姓,也因此而遭遇了深重的劫難。】

畫麵之中,一匹瘦馬載著一名瘦削的大唐小吏,在黃昏的暮色中緩緩而行。

這小吏的麵孔才剛剛浮現,頓時就是一片彈幕。

【宋太祖趙匡胤:哇,詩聖又出現了!真是太好了!】

【宋仁宗趙佶:朕好想成為詩聖的關門弟子!】

……

秦始皇沉吟良久,還是費解地搖頭。

“作詩,真能得到曆朝曆代皇帝如此的追捧?”

“那屈原,也不就一個無能狂怒的楚國匹夫而已麼。”

扶蘇雙手一攤,表示我也很費解。

費解的並不僅僅是秦始皇父子,還包括大唐之前的諸多朝代皇帝們。

畫麵中,杜甫騎著馬,來到一處村莊。

他很快敲響了其中的一扇門。

門口打開,露出一名老翁警惕的麵容。

“爾乃何人?”

杜甫對著老翁笑道:

“請問此地可是本地村正之家?我乃杜甫,奉命南下洛陽。”

“天色已晚,想要找個地方投宿,還請方便一二。”

說著,杜甫取出通關文書,又拿出了半錠銀子。

老翁仔細讀完通關文書,又接過半錠銀子,臉色好了不少,這才開門拱手道:

“在下王爾,杜大人稱呼我為老王便是。”

“請進吧。”

杜甫跟著王老翁走入院中,發現這院子雖大,卻隻有一名老嫗,看起來應該是王老翁的老伴。

杜甫隨口問道:

“王老,敢問此村何名啊?”

王老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笑意。

“本村名為——石壕村。”

杜甫哦哦點頭。

“石壕村,聽起來倒是一個好名字。”

“對了,村中似乎並沒有多少人,都逃難去了嗎?”

王老翁表情微微僵硬,過了片刻才道:

“都去打仗去了。”

杜甫突然若有所覺,轉過頭去,發現那老嫗死死地看過來,眼神很是奇怪。

杜甫嚇了一跳,不敢再多問些什麼。

接下來的畫麵中,杜甫勉強吃了一些老翁老嫗弄來的餐食,就在一旁的廂房睡下。

突然,一陣震耳的敲門聲,讓杜甫驚醒。

他下意識走到窗邊,開窗朝著院門看去。

剛一開窗,就看到一道身影從眼前閃過,敏捷地從後牆翻走。

“咦,這不是王老翁嗎?”

杜甫心中不由疑惑。

難道這所謂的村正,其實是個……偷人的漢子?

還是說,有那剪徑強人夜半進村?

杜甫表情不由凝重,趕忙回到床上,拿起了一把長劍。

剛做好準備,就聽到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嘶啞的女聲傳來。

“各位大人,夜來本村何事啊?”

杜甫聽出這是老嫗的聲音,心中不覺一動。

“大人?聽起來是官府中人,我倒是不能輕舉妄動了。”

他小心翼翼地站在窗邊,透過縫隙朝著院門處看去。

一名身著官帽的吏員,帶著幾名隨從,舉著火把走了進來。

那吏員怒氣衝衝地對著老嫗喝道:

“爾家老王呢?讓他滾出來,之前說了今日要派出五十名青壯應征入伍,他為何不能做到?”

“你可知縣令大人震怒,爾等會是什麼下場?”

老嫗表情驚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有所不知,老嫗家中三個兒子,都已經全部前往鄴城服役了呀。”

“前些日子,小兒子派人傳回家書,說他的兩個哥哥都已經……”

說著,老嫗忍不住哭了起來,極為傷心,令人動容。

那小吏麵無表情地看著老嫗,冷冷道:

“少說廢話,叛軍亂起,這中原之地,誰家沒死過幾個人?”

“如今上官命令下來,爾等做不到,那我隻能拿爾等是問!”

杜甫聽到這裏,心中怒氣不由上湧,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閣下,這位老婦已然承受喪子之痛,你又何必如此冷嘲熱諷?”

小吏看到杜甫先是一驚,隨後眼睛一亮。

“好啊,沒想到爾等竟然還在家中私藏青壯不去服役?”

“來啊,給我把他拿下,押去前線大營!”

杜甫心中一驚,立刻拿出文書,喝道:

“我乃鄰縣官吏,奉命前往洛陽公幹,爾等可不要亂來!”

小吏接過杜甫手中文書,皺眉片刻,非常不情願地揮了揮手。

“好了,這位確實是杜大人,爾等都散了。”

看著幾名隨從散開包圍,杜甫心中一鬆,又對著小吏道:

“我今日投宿於此,覺得這位王老……太,確實是個好人,閣下又何必為難她呢?”

他知王老翁逃跑必有內情,故而言語之中刻意避免提及。

小吏露出無奈表情,對著杜甫倒起了苦水:

“杜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如今叛軍亂起,四處都要打仗征兵。”

“咱們縣這邊,九名節度使,各個都派人過來要人、要錢、要糧!”

“您想啊,節度使大人,那一個個都是天上的大人物,咱們縣的縣令敢違逆嗎?”

“我等也是奉命而為,還請杜大人不要阻攔我等。”

“若是我這一次不能滿足縣令大人的要求,那麼我也是要有大麻煩的。”

“大家都是官場同袍,還請杜大人通融一二。”

杜甫聞言,不由默然。

節度使,對於眼前的杜甫而言,何嚐又不是天上的大人物呢?

杜甫深吸一口氣,正色道:

“閣下應該也看到了,這村正家裏確實無人,還請到其他地方去征兵吧。”

小吏聞言,不由遲疑。

就在此時,那老嫗突然開口。

“若是大人不棄,老身願意跟隨大人從軍。就算不能上陣殺敵,在營地之中給大軍煮些餐食,做些洗衣服的活計還是可以的。”

“還請大人放過我家老王吧。”

聽著婦人的苦苦哀求,小吏皺眉片刻,視線掃到杜甫,露出極不情願的表情。

“罷了,那爾就速速跟我前往鄴城大營,走快些,說不定還來得及給大軍煮明日朝食!”

老嫗跟著小吏等人離開,院子之中重新變得安靜下來。

杜甫看著砰一聲關緊的大門,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但最後,他隻是長長地歎息一聲,轉身回到了屋子裏。

天亮了。

眼圈通紅的杜甫走出房間,牽馬準備離開。

一個聲音響起。

“多謝杜大人昨夜搭救之恩。”

杜甫愣了一下,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昨夜消失的王老翁,又出現了。

杜甫看著王老翁,表情極度複雜,想要說些什麼,痛斥一番這個拋下妻子獨自逃跑的懦夫。

但最終,杜甫隻是歎息一聲,從袖子之中又拿出了一錠銀子,交給老翁。

“保重。”

在老翁千恩萬謝之中,杜甫策馬離開。

畫麵一轉,杜甫坐在黃河的渡船上,思緒萬千,提筆在桌案上寫下了一首詩。

《石壕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

……

……

良久,杜甫丟下手中毛筆,一聲長歎。

“這亂世,究竟何時才能重歸寧靜?”

聽著杜甫的歎息,金幕之前,曆朝曆代的皇帝盡皆默然。

朱元璋也是一聲長歎。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等了好一會,朱元璋突然皺眉,道:

“朱棣那臭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