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世民的話之後,李淵的表情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不會吧,世民。你是不是在和朕開玩笑?”
李世民搖頭道:
“陛下,這李隆基可是孩兒的曾孫啊,孩兒怎麼可能不希望他贏呢?”
“可現實就是,以李隆基的性格,極有可能會驕傲自滿!”
李淵頓了一下,表情古怪。
“驕傲自滿?”
李世民點頭道:
“若是李隆基在聽到北邊勝利的消息之後,催促潼關方麵發動進攻呢?”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那大唐極有可能失敗!”
大唐群臣聞言,不由麵麵相覷。
裴寂忍不住開口道:
“發動進攻?潼關對麵可是安祿山的主力!”
“就算李隆基再昏庸,也不至於會做出這種決定吧。”
李世民聳了聳肩膀。
“希望這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另外一個世界之中,漢武帝唔了一聲,表情遺憾。
“看來這安祿山確實是要滅亡了。”
衛青站在漢武帝麵前,仔細看著金幕,突然道:
“或許也未必。”
漢武帝有些驚訝地看著衛青。
“你覺得安祿山還能贏?”
衛青笑了笑,道:
“陛下可能忘了,這是盤點視頻!”
“凡是視頻中被盤點之人,做出什麼昏庸決定都不奇怪。”
漢武帝啞然片刻,點頭道:
“也是這個道理。那你覺得,李隆基會如何?”
衛青道:
“若是想贏的話,潼關方麵固守,必勝無疑。”
“若是想輸,潼關方麵出擊,必敗無疑。”
便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來。
“出擊就一定必敗?舅舅或許過於悲觀了吧。”
說話間,霍去病緩緩走了進來。
這位冠軍侯,臉色頗為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漢武帝一驚,道:
“去病兒,你怎麼不在家養病,又跑來了?”
霍去病嗬嗬一笑,朝著漢武帝拱手行禮。
“陛下,臣聽說這金幕之中正在播放戰爭呢。”
“若是錯過,未免可惜。”
漢武帝啞然。
這個霍去病,什麼都好,就是滿腦子隻想著打仗!
不對,這應該是更好的優點。
若是像安祿山這種,掌握軍權卻不喜歡打仗,隻知道造反的,那才是禍事呢。
漢武帝看著霍去病,道:
“若是你鎮守潼關,想要出擊,該如何?”
霍去病仔細看著金幕,思考了一會之後道:
“走南邊的武關,自南陽郡包抄洛陽。”
“洛陽被圍,敵軍自退。”
“屆時,再以奇兵從洛陽返回,和潼關守軍兩麵夾擊,大事可成!”
漢武帝咦了一聲。
“你居然不選擇正麵出擊?”
這可不符合漢武帝心中的霍去病。
霍去病哈哈地笑了起來。
“陛下,臣是好戰,不是活膩了!”
漢武帝莞爾一笑,目光重新投向金幕。
【北方傳來的捷報,頓時一掃大唐朝堂幾個月來的陰霾。】
楊國忠喜氣洋洋,開口道:
“陛下,臣推薦的郭子儀和李光弼還不錯吧?”
“對了,顏真卿兄弟,也是臣舉薦的呢。”
群臣聞言,不由無語。
殺了封常清和高仙芝,再把哥舒翰派去潼關。
剩下的,不就是郭子儀和李光弼了?
更何況這兩人都是王忠嗣當年的部下。
誰不知道王忠嗣是陛下的養子?
陛下愛屋及烏,你楊國忠也好意思居功。
這臉盤子,是真的大!
至於顏氏兄弟,人家嚴家本來就是大唐門閥。
不是門閥的話,怎麼可能兩兄弟都當太守?
和你楊國忠有個屁的關係。
但話又說回來,雖然很鄙視楊國忠攬功的行為,在場的大唐宰相卻一個都不敢開口揭穿。
沒辦法,誰讓楊國忠有個堂妹叫楊玉環呢?
楊貴妃一日還在得寵,楊國忠就是扳不倒的!
李隆基聞言,臉上也露出笑容。
“嗯,你楊國忠也總算是做了幾件像樣的事情。”
得到李隆基的誇獎之後,楊國忠越發興奮了。
他開口對著李隆基道:
“陛下,河北馬上就能打到範陽了。”
“可如今潼關這邊,叛軍居然還在威逼關中。”
“消息若是傳出去,陛下顏麵豈非有損?”
“臣以為,是時候讓哥舒翰主動出擊了!”
李隆基聞言,不由皺眉。
“出擊?你覺得是時候了?”
楊國忠忙道:
“陛下,西域、河西、隴右三大都護府的精兵都已經到了。”
“吐蕃那邊得到消息,正在狂攻咱們的河西走廊。”
“必須得盡早擊潰安祿山,再把大軍調回去才好。”
“若是遲了,過去那麼多年的開拓,豈非徒勞?”
聽著楊國忠的話,李隆基也心動了。
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大唐的擴張目標主要在東部和北部。
但那是滅掉後突厥之前。
後突厥滅亡之後,草原上如今的霸主是回紇。
回紇跟大唐,那屬於一個盟友關係。
故而,李隆基開始將大量精力轉向西方,西南方。
天寶十幾年間,大唐在河西走廊、青海、西域等地,跟吐蕃展開了多場激戰。
雙方互有勝負,但大唐憑借著更加強悍的國力,還是奪取了吐蕃一定的領土。
如今大唐抽調西軍精銳回關中,吐蕃反擊是必然的。
李隆基點了點頭,道:
“言之有理,去,派人傳旨給哥舒翰。”
“就說,朕命他出擊!”
畫麵一轉,已經是潼關大營。
監軍邊令誠讀完聖旨,對哥舒翰道:
“哥舒將軍,做好封侯的準備了嗎?”
言下之意,當然是激勵哥舒翰。
以戰功封侯!
哥舒翰的臉上卻沒有任何激動表情,隻有無奈。
“邊大人,潼關外麵還有至少十五萬叛軍精銳啊!”
邊令誠不以為然。
“咱們潼關這邊,起碼二十萬大軍!”
哥舒翰臉色發苦。
“二十萬大軍,隻有十萬西軍精銳。”
“剩下的十萬,都是從長安洛陽招募來的紈絝。”
“至少還要兩個月的時間,這些紈絝才勉強能打。”
“更何況,河北捷報頻傳,咱們可以等的。”
“等到安祿山主力撤回範陽,再出擊不遲啊。”
邊令誠勃然大怒,直接一拍桌子。
“哥舒將軍,你是要忤逆聖旨?”
哥舒翰苦笑一聲,連連擺手。
“邊大人,消消氣。”
哥舒翰是個懂行的。
高仙芝和封常清怎麼死的,哥舒翰一清二楚。
得罪了這個邊令誠,真會死人的!
【哥舒翰勉強安撫了邊令誠,然後給李隆基上書。】
【然而,哥舒翰的陳述迎來的是訓斥。】
【李隆基嚴令哥舒翰出戰,否則斬首換將!】
畫麵中,哥舒翰表情暗淡,看著麵前幾名心腹。
“準備一下,三日之後出兵吧。”
心腹們聞言,都是一驚,連忙開口勸阻。
“將軍,別開玩笑了。”
“就這些紈絝,能打仗?”
“對啊,咱們在潼關等著安祿山自行潰敗不就好了?”
哥舒翰長歎一聲。
“爾等以為本將軍不想等?”
“可再等下去,安祿山退不退兵不知道,本將軍是必死無疑了!”
心腹們啞口無言。
哥舒翰默然半晌,開口道:
“還有意見嗎?沒有的話,就去做好準備吧。”
看到這裏,漢初世界之中,劉邦有些忍不住了。
“這個李隆基,他怎麼敢瞎指揮的?”
“當年韓信那個王八蛋,天天和朕玩心跳。”
“朕都好聲好氣的,從來沒有指揮過韓信!”
蕭何曹參聞言,不由莞爾。
所謂的“玩心跳”,指的當然就是韓信攻伐趙國之時發生的“背水一戰”。
笑完之後,蕭何搖頭道:
“當年的韓信,那是真正知己知彼。”
“背水一戰看似絕境,實則全在韓信算計之中。”
“如今李隆基對前線一無所知,卻盲目指揮大軍。”
“此自取敗亡之道也。”
劉邦連連點頭,大表讚同。
“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哥舒翰若是真死了,隻能怪長安離潼關太近了!”
說話間,突然有一名宦官進來彙報。
“陛下,代王到了。”
劉邦心中一喜,表麵卻不動聲色。
“宣他進來!”
片刻後,一名年輕皇子邁步而入。
這皇子雖然年紀輕輕,但舉手投足之間頗有禮節。
畢恭畢敬地朝著劉邦行禮。
“兒臣劉恒,見過父皇。”
劉邦嗬嗬一笑。
“薄姬近來如何了?”
戚夫人被發配去了邯鄲之後,劉恒的母親薄姬也被劉邦發配去了代國,由劉恒這個親兒子負責奉養。
劉恒忙道:
“母妃很好,就是近來總說想念陛下了。”
“她總喜歡回憶跟陛下一起的時光。”
劉邦聞言,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薄姬是個好女子,性格良善,懂得進退!”
“這樣吧,你等會派一輛馬車,去把薄姬接回來。”
“朕也是有些想她了。”
大殿之中的大漢群臣聞言,不少人臉色都是一變。
戚夫人出宮,代表著劉如意的失勢。
本以為,呂雉所生的太子劉盈穩了。
怎麼陛下又把代王劉恒和其母薄姬弄回來了?
陳平忍不住看了一眼蕭何。
蕭何不動聲色,輕輕搖頭。
在場的沛縣軍功集團大臣都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
劉邦見無人反對,頓時露出笑容。
“來人,給代王賜座。”
“恒兒啊,你也隨朕看一看這金幕。”
“若是能從其中受教一二,夠你受用終生了!”
劉恒趕忙行禮謝恩,走到劉盈旁邊。
“見過太子哥哥。”
劉盈看著劉恒,心中也是嘀咕不已。
但表麵還是一團和氣,回禮笑道:
“四弟何須多禮?快坐吧。”
一時間,大殿之中,群臣視線都落在劉恒身上。
正進行到關鍵時刻的盤點視頻,此時反倒成了配角。
視頻之中,哥舒翰渾身披掛,威風凜凜。
在他的身後,是二十萬大唐士兵。
其中,十萬西軍精銳,十萬臨時招募士兵。
正所謂,人一過萬無邊無沿。
二十萬大兵齊聚,目之所及全是人頭,令人目不暇接。
哥舒翰看向一旁的邊令誠,開口道:
“邊大人,這就出擊?”
邊令誠笑嗬嗬地開口。
“大人乃是主將,何必問我?”
哥舒翰聞言,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邊令誠。
若不是你這奸佞,老子又何必冒這種九死一生的風險!
邊令誠顯然也察覺到一些端倪,便道:
“哥舒將軍,我也隻是一個領旨辦事的。”
“大軍若是失敗,難道我這監軍就能好了?”
聽著邊令誠還算誠懇的話,哥舒翰臉色稍微舒緩。
“希望斥候們的偵查沒有出錯吧。”
很快,潼關大門打開。
浩浩蕩蕩的大唐軍隊,從潼關之中殺出。
大軍一路前進,很快就來到了靈寶縣的西原。
這裏有一片平原,地勢雖然狹小,但也是附近唯一能擺開陣勢的地方了。
西原處,駐紮著一支叛軍。
邊令誠策馬跟在哥舒翰身邊,指著叛軍營地道:
“根據斥候偵查,此地隻有幾千叛軍老弱駐紮。”
“叛軍的主力要麼在洛陽,要麼已經返回範陽。”
“總之,將軍隻要滅了這支軍隊,也算是對陛下有交代了。”
“屆時,我也可以想辦法為將軍拖延一二,如何?”
哥舒翰有些驚訝地看著邊令誠。
這個害死了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奸佞,今天這麼好說話?
但事已至此,哥舒翰也不可能無故退兵。
於是他一揮手。
“進攻!”
震天的鼓聲中,唐軍主力殺向西原敵軍營地。
正如邊令誠所言,營地之中全是老弱。
僅僅一次衝鋒,唐軍就占領營地。
哥舒翰長出一口氣,正準備傳令紮營。
突然,後麵一陣鼓噪聲傳來。
哥舒翰頓覺不妙,猛然轉頭。
在身後大約兩三裏之外,潼關的絕險道旁山丘之上,突然滾下來無數巨石。
這些巨石瞬間就堵塞了狹窄的崤函通道,將唐軍切成兩段。
緊接著,山丘上猛然出現了數以萬計的叛軍。
為首一員大將,鷹視狼顧,滿臉冷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叛軍主將,崔乾佑。
“哥舒翰,沒想到爾妄稱當世名將,也被老子這簡簡單單的計謀給騙了!”
“給老子射!”
霎時間,猶如雨點一般的箭矢就從天而降。
唐軍擁擠在崤函通道之中,進退不得,一時間被射死射傷無數。
哥舒翰大驚失色,不由怒吼起來。
“南側山丘不是偵查過了嗎,為何還會有如此之多的敵軍?”
然而此刻說這些已經無濟於事。
又有人驚叫道:
“前麵也來敵人了!”
哥舒翰再轉頭,隻見剛剛被唐軍奪取的那座大營東邊,同樣殺出了無數敵軍。
安慶緒嗬嗬大笑,立於大營東側山頭。
“老哥舒,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哥舒翰心中大驚,立刻率領身邊眾將和親衛,登上北側山丘。
“事到如今,隻能拚了!”
哥舒翰咬牙切齒,就地組織反擊。
他麾下畢竟有十萬西軍精銳,在哥舒翰的命令下,一波波地反擊南方山丘上的崔乾佑所部。
一時間,雙方在山穀之中拚命廝殺,死傷無數。
唐軍雖然損失慘重,但總算是慢慢穩住了陣腳。
邊令誠魂不附體,抓住哥舒翰的袖子,突然大叫起來。
“崩了,那邊崩了!”
“什麼?”哥舒翰猛然轉頭看去。
在東側,唐軍迎敵先鋒軍已然一觸即潰。
安慶緒所率領的東路叛軍,正席卷而來。
“該死,怎麼會崩的!”
哥舒翰絕望大叫。
邊令誠似乎明白了什麼,臉唰一下變得慘白。
“是那十萬招募過來的士兵!”
哥舒翰將大量主力調來和崔乾佑作戰,打算死保後路撤退。
故而,那十萬原本在中軍的招募兵,就暴露在了安慶緒的麵前。
和安慶緒麾下訓練有素的東北叛軍相比,這十萬招募兵簡直就是還沒發育的小雞子!
邊令誠抓著哥舒翰的袖子不放,大叫道:
“大將軍,快派西軍精銳上去反擊!”
哥舒翰心如死灰,無奈一笑。
“邊大人,我調不上去啊!”
狹長的崤函通道,讓唐軍陣型綿延十幾裏。
崔乾佑正好切斷了唐軍中央。
哥舒翰縱然再怎麼天縱奇才,也無法在完全堵塞的狹小通道之中,立刻把能打的西軍精銳調集到東邊前線去。
西原之中,一場大屠殺正在發生。
十萬臨時招募來的唐軍,被安慶緒率領的叛軍殺得屍橫遍野。
鮮血將大地都染成了紅色。
唐軍的旗幟接連不斷地倒下,叛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哥舒翰呆滯地看著這一幕,良久無言。
事已至此,縱然是兵仙再世,也無法翻盤了。
邊令誠回過神來,忙道:
“哥舒將軍,咱們在河裏不是有船嗎?”
“快登船渡過黃河逃命吧!”
哥舒翰聞言,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黃河。
黃河之中,確實有數百艘大唐的運糧船。
也確實有一些船隻冒險靠岸,打算營救袍澤。
此刻,無數唐軍正在瘋狂登船。
突然,一艘船因登船人數過多,在一片驚叫聲中,翻了!
隻見倒懸過來的船底,還有河麵上無數掙紮求生的唐軍士兵。
其他唐軍士兵見狀都傻眼了。
有人甚至嚐試用盾牌作為木筏,用長矛作為船槳。
就這麼朝著黃河北岸逃去!
然而,滔滔大河流速極快,壓根不是一麵小小盾牌能支撐的。
劃出去不過幾丈,盾牌就瞬間傾倒。
幾分鍾後,河麵上又飄浮起一具屍體。
哥舒翰表情苦澀,長歎道:
“我將二十萬大軍都丟在這裏,還有何顏麵回去見陛下?”
說完,就要拔劍自刎,卻被邊令誠拚了命地搶下來。
“還愣著幹什麼,帶哥舒大人和本官走啊!”
哥舒翰的親衛們終於回過神來。
他們七手八腳奪下哥舒翰的劍,架著哥舒翰來到河邊。
又一艘運糧船靠近,邊令誠逃命心切,大聲發號施令。
一行人總算登船,運糧船開始搖搖晃晃地朝著北岸而去。
站在船上,邊令誠長出一口氣,心中慶幸想道:
“娘的,還好是把哥舒翰這蠢貨保下來了。”
“若他死了,我獨自回京,豈不是要麵對陛下怒火?”
“如今他活著回到潼關,陛下隻會處罰他。”
“我這監軍,有楊國忠大人說情,想來無事。”
就在此時,邊令誠突然感覺一股大力自身後而來。
噗通一聲,邊令誠被人推下了船。
他不識水性,登時在黃河之中亂翻亂滾。
也是他運氣好,竟然又抓住了船舷。
“救……”
邊令誠剛剛將腦袋露出水麵呼救,臉上突然露出驚恐表情。
一道劍光閃過,邊令誠抓住船舷的雙手手掌同時被斬斷。
一聲慘叫過後,邊令誠沒入水中,身體浮沉,被水衝到下遊去了。
哥舒翰轉頭看著這一幕,愣了一下。
“何至於此?”
一名年輕將軍咬牙切齒地收回寶劍。
“若非此獠在陛下麵前進讒言,我等哪裏會失敗?”
“不把他分屍淩遲,就算他命好了!”
哥舒翰又是一聲歎息。
再看向南岸的西原戰場。
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哥舒翰熱淚不禁滾滾而下。
“諸位袍澤,是我哥舒無能,害了你們性命!”
【西原一戰,二十萬唐軍折戟沉沙,幾乎全軍覆沒。】
【哥舒翰領殘部回到潼關,卻被部下火拔歸仁欺騙,將哥舒翰綁起來獻給了叛軍。】
【潼關由此徹底失守。】
畫麵一轉,無數舉著“燕”字大旗的兵馬,浩浩蕩蕩地進入潼關之中。
叛軍主將崔乾佑立於潼關關牆之上,極目遠眺。
關中平原,已然在望!
崔乾佑哈哈大笑。
“長安,老子馬上就來!”
唐初世界之中,李淵看到這裏,終於忍無可忍。
砰一聲,李淵將桌案上的香爐直接扔了出去。
“混賬,實在是混賬之極!”
大殿之中的大唐君臣,表情也是極為難看。
裴寂忍不住道:
“上了盤點,失敗自是必然。”
“可這般失敗,簡直……唉!”
群臣聞言,皆有同感。
安祿山叛亂,是朝廷失察,情有可原。
洛陽丟了,是反應不及,也能理解。
但潼關這一戰,明明守住就能贏。
卻偏偏要出去送!
這種大優勢局麵下硬要送人頭的操作,是最容易讓觀眾心態爆炸的輸法。
此刻,大殿之中的大唐開國君臣,心態全部炸穿!
貞觀世界之中,皇帝李世民坐在皇位上,臉色鐵青。
“娘的,朕這個曾孫,怎麼蠢如豬玀一般!”
“李治,你小子怎麼教的孫子!”
麵對著李世民的怒吼,李治身子忍不住一縮。
“父、父皇,兒臣這輩子應該是沒有李隆基這個孫子了。”
看著戰戰兢兢的李治,李世民聞言不由一滯。
李治還真沒說錯。
這個世界線上的武媚娘都被李世民賜死了。
沒了武媚娘,自然就沒有李旦,更不可能有李隆基!
李世民沉吟片刻,對李治招了招手。
“你過來。”
李治心驚膽戰地走了過來,然後被李世民一腳踹飛出去。
李世民麵無表情地看著從柱子上緩緩滑落的李治。
“雖然知道沒有李隆基,但朕還是很不爽!”
李世民,號稱古今第一統兵皇帝。
領兵作戰,他是真正意義上的華夏五千年巔峰人物。
如今,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後代這種“微操”。
這簡直就是圍棋九段國手,看一個剛剛學會下棋的臭棋簍子輸棋。
偏偏這臭棋簍子還是李世民的後代。
偏偏這臭棋簍子輸掉的還是大唐的江山!
一群大臣見狀慌了,衝上來,七手八腳地抬起李治。
“晉王,你沒事吧?”
李治鼻血長流,虛弱地搖頭。
“沒、沒事。”
群臣這才放心,紛紛勸說李世民。
“陛下,算了算了。”
“反正武媚娘都死了,陛下和一個注定不會出生的李隆基較勁幹嘛?”
就連平時最喜歡噴李世民的魏征,也破天荒地勸了幾句。
李世民哼了一聲,總算是消氣不少。
再抬眼看到金幕,李世民又有些心煩意亂。
“唉,朕現在算是知道,之前那些朝代的先祖,看到後輩這些敗家子的感覺了。”
李世民說著,表情嚴肅起來。
“諸位,咱們得想個辦法,解決一下府兵製度的隱患!”
安祿山為什麼敢造反?
因為他是三鎮節度使。
為啥會有節度使的出現?
因為府兵製崩潰了,大唐不得不招募邊軍。
邊軍總得有人統領吧?節度使由此而生。
故而,解決了府兵製度的崩壞,就能解決節度使的出現,就能避免安祿山叛亂的誕生。
不然,縱然大唐能弄死一個安祿山,誰知道將來會不會還有什麼王祿山,李祿山?
群臣聞言,也陷入沉思之中。
大明世界,朱元璋哼了一聲。
“府兵,這種製度本就是不可持續的。”
“靠軍功分田,天下的田地就那麼多。”
“人口一多,田地必然會被分完。”
“怎麼可能不崩盤?”
朱棣趕忙插了一句。
“這還沒算上門閥豪強對土地的巧取豪奪呢。”
朱元璋緩緩點頭。
“是啊,所以朕的衛所,才把分的田地設立在邊疆!”
大唐的折衝府,大部分都設立於關中。
采取的是“強幹弱枝”,以關中鎮天下的製度。
關中田地一旦不夠分,府兵製度直接崩潰。
朱元璋吸取教訓,直接在邊疆設立衛所,在邊疆給衛所兵分地。
他的本意是,將來衛所的邊疆地不夠分了,就繼續擴張!
隻要不斷朝著異族擴張,從異族手中拿地,就不需要擔心不夠分的問題了。
朱棣表情怪異,道:
“父皇,這草原也種不了地啊。”
朱元璋一臉的無所謂。
“是啊,種不了地,但能養馬啊。”
“誰規定府兵一定要分地?分草場也是可以的。”
“至於糧食,大明不是有鹽引麼?”
朱棣震驚了。
“父皇,您這個構想,確實天才!”
所謂鹽引,就是大明給商賈發放憑證,讓他們運糧去邊疆。
隻要運送足夠數額的糧食到邊疆衛所,朝廷就會給這些商人發放鹽引。
商人們有了鹽引,就能去官府鹽田取鹽,拿去賣掉。
運糧當然是虧本的,但鹽巴可是國家專營。
人不吃鹽巴,是一定會死的。
故而,賣鹽就是暴利!
有了鹽引利潤在,足以支撐邊疆的糧草運輸。
朱元璋哼了一聲,道:
“製度當然是好的,但不也被大明這些不肖子孫玩壞了?”
“你沒看到之前朱祁鎮那一帶的衛所軍官,有了糧食還不滿足,都開始對瓦剌韃靼走私了!”
朱棣聞言,頓時有些心虛,一聲幹笑。
“咳咳,那父皇,咱們要不想個辦法,杜絕此事?”
朱元璋嗯了一聲,對朱棣道:
“那就是你和高熾的任務了。”
“啊?”朱棣傻眼,“父皇,您雄才大略,不指點一下兒臣?”
朱元璋雙手一攤。
“朕可沒什麼好辦法。反正朕是管住了,你們管不住是你們的問題。”
朱棣:“……”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父皇您這麼一說,怎麼總給人一種甩鍋的感覺呢?
朱棣無奈,隻能轉頭看向金幕。
連父皇都沒有辦法,或許,這金幕能給出答案?
金幕之中,畫麵已經切換到了長安皇宮。
“什麼,哥舒翰全軍覆沒,潼關已經失守?”
聽到這個消息,大殿之中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潼關失守,意味著叛軍兵鋒能直入關中平原。
沒有了潼關天險,二十萬叛軍精銳殺進來,拿什麼擋?
李隆基身體顫抖不已,開口道:
“諸位卿家,事到如今,如何是好?”
沒有人回答。
大家不是不想回答,是壓根無法回答!
太子李亨深吸一口氣,咬牙正準備開口,卻被楊國忠搶先一步。
“陛下勿憂,長安城高牆堅,又有百萬民眾。”
“隻要發動百姓,軍民一心,定能抵擋叛軍!”
李隆基聞言,默然不語。
長安?
要朕在長安冒著性命風險,去抵擋叛軍?
這怎麼行!
【李隆基舉棋不定,在是否留守長安這個想法中猶豫了很久。】
【最終,在叛軍抵達長安之前,李隆基決定逃跑!】
畫麵之中,舉著“燕”字大旗的叛軍,自東邊席卷而來。
長安西門處,一支由數千羽林軍組成的車隊,則急急忙忙地離開。
車駕之中,能看到李隆基、楊貴妃、太子李亨。
當然,還有大唐宰相楊國忠!
車隊剛剛離去不久,一群文武百官才得知消息,追到城門處。
但此刻,他們能看到的,已經隻是李隆基等人留下的煙塵了。
群臣麵麵相覷。
有人道:
“陛下都走了,這長安……還能守嗎?”
【長安群臣得知李隆基逃跑消息之後,紛紛出逃。】
【叛軍幾乎沒有碰到什麼抵抗,就順利地占領了長安。】
畫麵之中,繁華富庶的長安城,處處燃起了火焰。
叛軍在城中肆意劫掠殺人。
許多大唐官員被舉家屠戮。
更有無數女子被叛軍當街拖走,淒厲的哭喊聲響徹耳膜。
猶如人間地獄!
【在李隆基和楊國忠這對君臣的昏招迭出之下,原本已經露出敗亡之象的安祿山,意外收獲了長安。】
【戰爭的局勢,從大唐朝廷的極度有利,轉而變成了安祿山大占上風。】
【這場叛亂,終於來到了最高潮!】
貞觀世界之中,大唐君臣同樣也是一片寂靜。
李世民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李治。
等等,這小子為什麼還躺在地上?
“來人啊,把晉王拖出去治傷!”
李治好像一條死狗般被拖走。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心中諸多念頭翻滾。
原本他心中是傾向於李治的。
但現在,又有些不確定了。
或許,就用李承乾也挺好?
李承乾雖說能力差點,但為人還是比較沉穩的。
想來李承乾的後代,不至於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便在此時,長孫無忌開口了。
“陛下,看來之前大唐對番將的態度,還是要有所調整才行。”
長孫無忌的話,立刻就得到了群臣的讚同。
“陛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這安祿山一個番人,狼子野心,覬覦中原神器,絕對不能再給其他番人這種機會了。”
李世民聞言,心亂如麻。
天可汗的奧義,就在於給這些異族一個在大唐分享權力的出路。
要是就此斬斷這條道路,那些異族們怎麼可能願意給大唐繼續效力?
可不按群臣所言,將來真的出了一個李祿山,又該怎麼辦?
李世民頭疼不已,良久才道:
“且容朕再想想,再想想!”
大秦世界之中,扶蘇也想到了這一點,忍不住提問。
“父皇,咱們大秦將來要是開疆拓土,該怎麼處理這些異族呢?”
秦始皇嗬了一聲,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扶蘇。
“你小子,莫不是瞎了?”
“啊?”扶蘇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秦始皇重重哼了一聲,淡淡道:
“朕問你,朕統一六國之後,做了什麼?”
扶蘇不假思索地開口。
“書同文,車同軌,量同衡,行同倫!”
秦始皇點頭道:
“這就是朕給出來的征服異族答案了。”
扶蘇呃了一聲,道:
“六國不都是華夏麼?”
秦始皇這下忍不了,幹脆翻了一個白眼。
“七大戰國,文字不同,語言不同,度量單位不同,就連馬車的軌距也不同!”
“沒錯,都是華夏啊。但一個楚國人看不懂燕國的文字,一個齊國商人到大秦地界做生意會因為度量單位的不同而虧個底掉。”
“大家都是同族,其實卻和異族無異!”
扶蘇聞言,呆滯住了。
秦始皇冷笑道:
“若是朕不統一文字、度量單位,像這李世民一般去做什麼狗屁‘天可汗’。”
“哦不,應該是去取代周王成為新的‘天子’,那等將來大秦弱了之後,各國還不是自然獨立?”
“你要明白,所謂的同族,是指一個遼東人去到嶺南,他依舊能靠著語言和文字,毫無阻礙地跟當地人交流。”
“在他目之所及的一切東西,都和他的家鄉是同樣的單位,同樣的製度。”
“這才能叫做同族!”
秦始皇說著,指了指金幕。
“李世民的想法是很好的,草原行胡法,中原行漢法。”
“但他做的最錯誤之事,便是沒有趁著大唐還掌控草原的時候,強行在草原之中推廣漢家製度!”
“大唐控製了草原幾十年的時間啊,若是真能下力氣去推廣,至少能培養出兩代寫漢字、說漢話、以身為漢人為榮的草原貴族。”
“有了這些人的支持,大唐更進一步地同化草原,世世代代地占據草原,就不是空中樓閣!”
“可這臭小子和他的兒子李治做了什麼?”
“他們什麼也沒做!”
“就抱著一個狗屁天可汗的名號,沉浸在這虛名之中。”
“既非同族,那草原降而複叛又有什麼奇怪?”
扶蘇突然回過神來,道:
“父皇,這安祿山帶著好像也不是草原兵吧。”
秦始皇冷笑道:
“安祿山是突厥突騎施人,所謂的昭武九姓出身,如何不是草原人了?”
“試想,假如李世民和李治對草原貴族進行漢化,那有沒有可能,這個大胖子安祿山會變成一個滿口之乎者也的大儒?”
“那樣的安祿山,心中可能全是忠於華夏帝王的思想,恨不能在碰到異族時以身殉國!”
扶蘇張大了嘴巴,心中一片混亂。
大儒安祿山?
這……
扶蘇有點沒辦法想象那種場景。
秦始皇喝了一口水,語氣也變得平穩不少。
“朕早就知道,滅六國易,收六國人心難。”
“朕也早就知道,隻要朕一死,六國餘孽必然反叛。”
“但大秦隻要撐過去,殺掉這批老餘孽,過了四五十年,從遼東到嶺南,就全是真正的老秦人了。”
“朕是真沒想到,胡亥那個蠢貨,竟然連六國餘孽最後的垂死反擊都撐不過去。”
說著,秦始皇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扶蘇心中突然一動,道:
“父皇之前不殺項羽,莫非也是這個原因?”
秦始皇嗯了一聲,臉上露出讚許表情。
“你的腦子總算還沒有完全壞掉。”
“占領一個國家容易,改造一個國家的人心卻很難。”
“六國之中最年輕的趙韓魏都存在了兩百多年,更何況是楚國這種八百年老諸侯國。”
“或許,項羽就是一個能更快讓大秦獲得楚地人心的機會。”
扶蘇思索片刻,道:
“萬一項羽不行呢?”
秦始皇嗬嗬笑道:
“不行就不行,也無所謂。”
“反正隻要過個兩三代人,這些從小學習大秦文字,說大秦語言的楚地後裔,大部分都會融入大秦之中的。”
“時間和習慣,終究會改變一切!”
扶蘇聽著,身體突然有些顫栗。
那些曾經拚命抵抗大秦雄師的楚國大臣、士兵後代,竟然會在幾十年後搖身一變,成為忠心耿耿的老秦人?
這一刻,扶蘇第一次無比深刻地了解到,自家父皇“書同文車同軌行同倫”的意義!
秦始皇長出一口氣,目光看向金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表情。
“千古四帝?”
“哼,在朕心裏,這泱泱華夏,縱然萬年之後,也沒有任何一名帝王配和朕相提並論!”
金幕之中,李隆基的逃難車隊,正急急忙忙地向西而行。
他們的目標,是巴蜀!
正所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對於年老的李隆基而言,擁有堅固山川地理的巴蜀,此刻才能給予他一點點的安全感。
天公不作美,在逃難路上,大雨瓢潑而下。
雨水劈裏啪啦地打在驛站的房頂,帶來了震耳欲聾的響聲,讓每一個人都心煩意亂。
驛站外麵,還掛著一塊牌子。
【馬嵬坡】。
太子李亨跪在李隆基的麵前,痛陳利弊。
“父皇,巴蜀並非爭霸天下之地,而是一塊死地啊!”
“自古以來,從未有自巴蜀起兵而奪天下者。”
“更何況,兩次征討南詔,劍南軍損兵折將,根本無力和叛軍作戰。”
“還請父皇移駕河西隴右,那裏還有一半大唐西軍精銳,足可幫助大唐重奪長安!”
這位一直以來被李隆基壓製了幾十年的太子,在麵臨國難的情況下,也終於是忍無可忍了。
李隆基表情默然,坐著一言不發。
楊國忠聽著李亨的話,心中卻有些慌了。
李亨說的確實沒錯,巴蜀是死地,劍南節度使的兵馬也早廢了。
但劍南節度使的官職,如今正被楊國忠兼任!
隴右、河西的節度使,那是太子李亨一黨,和楊國忠可尿不到一個壺裏。
如今這種情況,楊國忠一旦去了隴右河西,基本上是保不住性命的。
隻有去劍南這個楊國忠的老巢,他才能活命,才能在將來大唐打回長安之後,有希望繼續執掌朝政!
是以,楊國忠立刻開口反對。
“太子殿下,陛下才是大唐的九五至尊,你可不要在這裏越俎代庖!”
“巴蜀對陛下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去了隴右河西,一旦吐蕃回紇出兵夾擊,陛下的安危如何保證?”
楊國忠的一番話,果然讓李隆基心中一動。
對,隻有去巴蜀才是最安全的!
李隆基開口了。
“不必再說了,亨兒。”
“就去巴蜀吧。”
李亨滿臉失望地離開。
畫麵一轉,李亨坐在另外一間房子裏。
麵前是他的兩個兒子,大唐廣平王和建寧王。
李亨緩緩開口。
“父皇若去了巴蜀,大唐必然滅亡。”
“孩兒們,這是大唐最後的機會了。”
“爾等,都做好準備了?”
廣平王和建寧王對視一眼,齊聲開口。
“事在人為!”
【在麵對如此危機之下,皇太子李亨,終於爆發出了隱忍二十年的怒火。】
畫麵一轉,上千名禁軍包圍了李隆基所在的驛站正房,大聲鼓噪。
“請陛下殺奸臣楊國忠,以謝天下!”
“請陛下殺禍水楊玉環,以謝天下!”
李隆基聽著外麵禁軍們的喊話,被嚇得魂不附體,使勁推搡著楊國忠。
“國忠,快,出去安撫一下他們!”
楊國忠麵如土色,顫聲道:
“陛下,他們要殺臣啊,臣不能……”
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外麵院子的大門被撞開了。
禁軍們湧了進來,怒吼道:
“楊國忠何在!”
楊國忠魂飛魄散,拔腿就逃。
然而這小小馬嵬驛,他又能逃到哪去?
才剛剛跑到西門處,楊國忠就被身後諸多禁軍將士追上。
“殺了這個奸賊!”
禁軍士兵們怒吼著,亂刀齊下。
短短一分鍾,楊國忠就變成了一灘肉泥。
楊國忠的兒子楊暄,以及其妹妹韓國夫人等親屬,也被禁軍士兵找到,全部殺死。
殺完之後,眾人找不到目標,一時間有些茫然。
接下來該怎麼辦?
總不能連皇帝一起殺了吧?
不知道誰在亂軍之中喊了一句。
“皇帝昏庸,讓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瞬間,所有禁軍士兵們立刻集中起精神,大聲高喊。
“對,讓太子殿下出來主持公道!”
李亨終於帶著廣平王和建寧王出現了。
他騎在馬上,高聲對著眾人道:
“各位,國賊楊國忠已死,爾等都是大唐的功臣!”
聽到這句話之後,禁軍士兵們頓時心中一定。
剛剛殺楊國忠,固然是爽了。
但這件事情可沒有得到聖旨,屬於擅殺大唐宰相!
如今李亨這麼說,表明了不再追究。
眾人立刻齊聲高呼。
“太子殿下英明!”
李亨滿意點頭,道:
“諸位隨本宮來,我們去覲見父皇,定能給諸位一個公道!”
禁軍士兵們亂哄哄地,跟隨著李亨一起,包圍了李隆基所在之處。
此刻,另外一支禁軍正在大門處死守,雙方對峙,劍拔弩張。
李亨看著對麵這支禁軍的首領將軍,沉聲道:
“陳玄禮,本宮要見父皇,你讓開!”
陳玄禮表情平靜地看著李亨,開口道:
“太子殿下是要殺楊貴妃?”
李亨愣了一下。
殺楊貴妃?
開什麼玩笑。
事情都到了這種地步,別說是楊貴妃了,就是皇帝李隆基本人,也得死!
這場兵變本來就是李亨在暗中策劃的,不需要費什麼勁就能查明。
李隆基若是不死,將來一定會對李亨秋後算賬!
所以,李亨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趁亂將李隆基也殺了。
反正是軍隊嘩變謀害父皇,將來誰也怪不到李亨的頭上!
但眼下陳玄禮手中依然還有上千禁軍,讓李亨有些舉棋不定。
馬嵬坡共計三千人,李亨手裏此刻有兩千人,是陳玄禮的兩倍。
可一旦交戰起來,李亨畢竟沒有打仗經驗。
他沒辦法確定,自己手下這兩千禁軍,究竟是不是大將陳玄禮麾下那一千人的對手!
李亨念頭急轉,沉聲開口道:
“沒錯,楊國忠既然都已經死了,還留著楊貴妃作甚?”
“楊貴妃不死,三軍將士難以心安!”
李亨身後眾多禁軍聞言,立刻鼓噪起來。
“殺!”
“殺了楊玉環!”
聲音驚天動地,傳遍整座馬嵬坡。
房間之中,李隆基聽到後大驚失色。
“完了,朕今日死於此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