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的詫異,讓曹鼐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
“太師,既然陛下已經答應你的條件,那還請你在簽訂和約之後,立刻退兵吧。”
也先聞言,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轉了一下,笑道:
“好啊,你回去讓你們陛下弄一份聖旨過來,本太師見到這份聖旨之後,明日和你們陛下歃血為盟,接著立刻退兵!”
“嗯,為了表示本太師的誠意,你離開之後,本太師立刻拔營後撤十裏,如何?”
曹鼐大喜,躬身道:
“多謝太師!”
曹鼐急匆匆地回到了明軍大營之中,向朱祁鎮和王振稟報了情況。
旋即,又有明軍哨探前來稟報。
“陛下,瓦剌軍隊已經開始拔營後撤了!”
朱祁鎮大喜過望,看向王振。
“王先生,你的妙計真的管用了!”
王振矜持一笑,對著朱祁鎮道:
“接下來,還請陛下派一名使者和兩名通譯前往也先軍中,暫時穩住也先。”
“然後,大軍就可以立即撤退了!”
距離朱祁鎮不遠處的另外一處帳篷之中,英國公張輔正在和兵部尚書鄺埜等人商議。
“看來,眼下隻有誅殺王振一條路了。”
聽著張輔這番話,眾人都吃了一驚。
戶部尚書王佐疑惑道:
“英國公,您老真的下定決心了?”
張輔緩緩點頭。
“若不殺王振,我等在此必死無疑,陛下也南逃瓦剌人的毒手。”
“事已至此……”
說話間,突然有人衝入營帳之中。
張輔吃了一驚,旋即認出是自己的親衛隊長,便怒斥道:
“不是讓你守好,不要讓人進來麼?”
親衛隊長麵如土色,急聲開口。
“老爺,不好了,禦駕已經離開大營!”
“什麼?”眾人聞言,頓時傻眼,趕忙衝出營帳之外。
此刻的土木堡明軍大營之中,一片混亂。
“陛下在那!”鄺埜突然指著一處方向,大叫起來。
張輔等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去,發現朱祁鎮的皇帝旗幟和車駕,正在一支騎兵的護衛下,急急忙忙地朝著東方而去。
張輔目瞪口呆,旋即跳腳大罵。
“陛下怎麼能如此輕率?快,快跟上陛下!”
鏡頭迅速拉遠。
隻見此刻的土木堡明軍大營之中,亂成了一鍋粥。
朱祁鎮突然離開的消息,直接將明軍整個指揮係統弄成了一團亂麻。
有些人如張輔一般迅速跟上,也有一些人完全搞不清楚情況,選擇按兵不動。
朱祁鎮坐在禦駕上,心中驚慌,不斷催促。
“樊忠,快,再快一點!”
負責駕車的樊忠也是一頭汗水,急聲回答:
“陛下,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一行人急急忙忙地逃亡,走了大約一刻鍾時間,身後傳來呼喚聲。
“陛下,陛下!”
朱祁鎮愣了一下,轉頭看去,發現是張輔一群人騎馬趕來。
朱祁鎮隻感覺臉火辣辣的,立刻放下禦駕的窗簾,假裝沒有看到。
張輔衝上來,氣憤地質問王振。
“王公公,你為何如此倉促帶著陛下脫離大軍!”
王振瞪了一眼張輔,怒聲道:
“爾等之中必有瓦剌間諜,若是咱家告訴爾等,說不定也先就要立刻追來了!”
張輔大怒,老眼之中殺機閃爍,就要下令誅殺王振。
便在此時,後麵傳來了一聲驚恐之極的喊聲。
“韃子追上來了!”
眾人心神同時大震,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去。
西方的平原上,無數煙塵滾滾。
數以萬計的瓦剌騎兵,猶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朱祁鎮從窗口探出腦袋,看到這一幕之後不由魂飛魄散,一聲大叫。
“逃,快逃啊!”
瓦剌人幾乎是立刻就突破了穀口,來到了土木堡明軍大營之外。
此時明軍大營越發混亂,許多明軍士兵毫無指揮,漫山遍野地四處逃竄。
也有一部分將軍勉強召集部隊,想要抵擋瓦剌人的進攻。
但這些部隊就如同海岸邊小小的礁石一般,幾乎立刻就被瓦剌人的潮水給淹沒了。
瓦剌騎兵狂奔而至,揮舞著手中的馬刀,對明軍最後方的部隊展開屠戮。
緊接著,一聲聲高喊響起。
“丟盔棄甲者不殺!”
“放下武器者免死!”
在瓦剌人震耳欲聾的吼聲中,明軍許多士兵麵如土色,紛紛脫掉身上的盔甲,丟掉手裏的武器,跪在地上大喊。
“我等願降!”
瓦剌騎兵席卷而過,馬刀光芒閃爍。
等馬蹄聲過去之後,地上諸多明軍士兵,赤身裸體而死,情狀極為淒慘。
也先在眾將的簇擁下,來到了土木堡之外。
此刻土木堡的空氣之中,彌漫著極為刺鼻的血腥味。
明軍將士的屍體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也先愉快地笑了起來。
“嗬嗬,所謂明廷主力,傾國之師,也不過如此!”
“阿剌那小子應該也收到命令了吧?”
“哼,這一次可不能讓朱祁鎮跑了,多少年才出這樣一個大明好皇帝呢,哈哈哈!”
也先誌得意滿,放聲大笑。
畫麵一轉,重新回到了朱祁鎮這一邊。
“瓦剌人追上來了!”
聽著後方士兵的大叫聲,正在逃亡的眾人不由自主地轉頭。
剛剛還遠在視線盡頭的瓦剌騎兵,此刻已經近在咫尺!
張輔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
此刻還緊緊跟隨著朱祁鎮身邊的,除了二十多名文官武將之外,最多也隻有千餘名皇家衛士了!
張輔一咬牙,對著身邊的泰寧侯陳贏吼道:
“泰寧侯,你我回身掩護陛下撤退!”
陳贏愣了一下,立刻放慢速度。
兩人轉過馬頭,對準正在不斷逼近的瓦剌騎兵。
陳贏歎息一聲。
“不想本侯今日竟死於此地!”
張輔哈哈大笑,白須飄揚。
“老夫這一輩子,跟隨太宗皇帝靖難,打得也先他爺爺馬哈木四處逃竄,早就夠本了。”
陳贏嘿嘿一笑。
“隻可惜本侯生晚了幾十年,若是能追隨太宗皇帝征討漠北,那真是死而無憾了。”
張輔拍了拍陳贏的肩膀,笑道:
“這有何妨?等你我共赴黃泉,覲見太宗陛下之時,難道陛下不會對你青眼相加?”
陳贏雙目一亮,忙道:
“到時候國公爺可得幫本侯美言一二!”
張輔點了點頭,拔出腰間長劍。
“來吧,泰寧侯,你我二人,這是最後一次為大明盡忠了!”
兩人齊聲大笑,率領身邊僅有的數十名家丁護衛,和已經衝到麵前的瓦剌騎兵,碰撞在了一起。
瓦剌大軍馬蹄滾滾,猶如一條綿延不絕的大江,朝著東邊急速而去。
朱祁鎮坐在禦駕馬車之中,心神不寧,雙手死死地抓住窗戶,想要往後麵看去,卻又不敢。
突然,耳邊傳來了護衛將軍樊忠喜悅的喊聲。
“居庸關,前方就是居庸關了!”
朱祁鎮心中一喜,探頭看去,果然發現一道雄關就在前方。
居庸關!
那裏如今尚有大明萬餘精銳駐守,隻要入得關牆,朱祁鎮這條性命就保住了。
便在此時,又有人叫了起來。
“瓦剌人又追上來了!”
“什麼?”朱祁鎮大驚失色,險些尿了褲子。
後方,瓦剌騎兵再度逼近,朱祁鎮甚至能看到最前方那些瓦剌騎兵臉上猙獰凶惡的表情!
朱祁鎮魂不附體,大喊道:
“來人,快來人護駕!”
殿後的數百名皇家衛士聞言,迅速放緩馬蹄,轉身阻擊瓦剌騎兵。
這又給了朱祁鎮片刻時間,眼看居庸關已然不過兩三裏地,近在咫尺!
就在此時,又一陣沉悶無比的馬蹄聲響起。
朱祁鎮聞聲看去,卻發現從居庸關北側山坡上,突然殺出了數萬瓦剌騎兵!
瓦剌大知院阿剌放聲大笑。
“好一個明朝皇帝,老子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阿剌一揮手,這支從懷來奔襲而來的瓦剌騎兵,立刻將通往居庸關的道路阻擋得嚴嚴實實,從東麵和北麵兩個方向朝著朱祁鎮禦駕包抄而來。
就在禦駕旁邊的王振傻眼了,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大喊道:
“快,保護陛下往南邊撤退!”
樊忠急聲道:
“南邊都是山,馬車無法通行!”
王振也急了。
“那是我們唯一的脫身之路,快啊!”
在剩餘的百多名宮廷衛士保護下,禦駕踉踉蹌蹌地行駛到了山下。
“陛下,快走!”
樊忠將朱祁鎮攙扶下了馬車,一行人朝著山上逃去。
阿剌見狀,不由好笑。
“想逃?門都沒有!”
“給老子追!”
朱祁鎮等人好不容易躲入山林之中,總算是暫時喘了一口氣。
王振想了想,對著樊忠道:
“樊將軍,如今人多反而逃跑不便,爾帶著剩餘的衛士在這裏拖延瓦剌人時間,咱家保護陛下從小路離開!”
樊忠冷冷地看著王振。
“你是想要我在這裏送死?”
王振大怒,一腳踹了過去。
“樊忠,爾能為陛下而死,是爾的榮耀!”
沒想到,樊忠竟然閃電出手,抓住了王振的腳,隨後用力一扭。
一聲脆響從王振腳踝處傳來,他隻感覺一股無以倫比的劇痛,不由在地上翻滾慘叫。
樊忠從背後抽出一把大錘,走上前來,踩住了王振的胸口。
“閹豎,都是因為爾蠱惑陛下,才導致今日大明之敗。”
“本將軍,這就為民除害!”
王振大驚,正準備開口求饒。
錘頭帶著呼嘯風聲,用力地砸了下來。
在朱祁鎮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樊忠一錘、一錘然後又是一錘,將王振的腦袋徹底砸碎。
做完這件事之後,樊忠長出一口氣,提著鮮血淋漓的大錘轉過身來,看向朱祁鎮。
朱祁鎮渾身顫抖,開口道:
“樊、樊將軍,你做得好,做得好啊!”
“王振這個死閹豎,朕早就想殺他了!”
樊忠笑了笑,突然對朱祁鎮道:
“陛下,快走吧!”
朱祁鎮遲疑片刻,試探性地開口。
“樊將軍,你真讓朕走?”
樊忠點了點頭,又隨手指了幾人,道:
“爾等立刻給陛下換上王振的衣服,帶著陛下喬裝離開此地!”
“臣會讓人穿上陛下冠冕,在這裏吸引韃子的注意力。”
朱祁鎮腦海之中一片混沌,被幾名衛士七手八腳地換上了王振的公公袍服,又將一切可能表明身份的物品盡可能地丟棄。
隨即,幾名衛士架著朱祁鎮離開。
走了幾步,朱祁鎮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樊忠。
樊忠高大的身影依舊站在王振的屍體旁邊,猶如一尊鐵塔。
朱祁鎮打了一個哆嗦,快步沒入山林之中。
畫麵一轉,兩名官員相對而坐。
周圍,是無數瓦剌騎兵。
馬刀的刀身映照著光芒,讓兩人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大明戶部尚書王佐歎了一口氣。
“鄺兄,今日這恥辱一戰,將來你我,怕是都要被寫入史書之中,成為佞臣嘍!”
兵部尚書鄺埜呸了一聲,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誰讓你個老王隻知道下跪,連殺敵的本事都沒有!”
王佐抖了一下手中長劍,大笑道:
“不能殺敵,殺你如何?”
鄺埜哈哈一笑。
“巧了,我心中亦如是!”
兩人同時出劍,沒入對方胸膛。
砰砰兩聲,這兩位大明尚書的屍體先後倒地。
瓦剌騎兵散開,也先策馬出現。
看著地上王佐和鄺埜的屍體,也先不由皺眉。
“哼,這些讀書人,真是讀到腦子傻了!”
“輸了不懂投降,居然還玩什麼自殺殉國,簡直可笑!”
一名瓦剌將軍躍躍欲試,開口道:
“太師,這可是明朝的尚書呢!我想要其中一人的頭骨製成酒杯,不知太師可否批準?”
也先隨意地揮了揮手。
“隨你。好了,本太師隻想知道一件事情,朱祁鎮呢?”
朱祁鎮腳下一空,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狗吃屎。
瓦剌騎兵的馬蹄聲無處不在,這讓朱祁鎮產生了一種錯覺。
似乎下一秒鍾就有一群瓦剌騎兵衝出來,將他團團包圍。
就在此時,幾支利箭射來。
朱祁鎮身邊的幾名衛士猝不及防,瞬間中箭身亡。
果真有一群瓦剌騎兵出現!
看著這群瓦剌騎兵將自己團團包圍,朱祁鎮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為首的瓦剌軍官獰笑著逼近朱祁鎮,拔出腰間馬刀。
朱祁鎮見狀大驚失色,忍不住大叫起來。
“朕乃大明皇帝朱祁鎮!”
瓦剌軍官聞言,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過了幾秒鍾,這名軍官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
“皇帝?”
朱祁鎮連連點頭,叫道:
“朕是皇帝,你不能殺朕,真的!”
軍官臉上露出狂喜表情,朝著麾下瓦剌士兵們嘰哩哇啦地說了一通。
幾名瓦剌士兵立刻跳下來,將朱祁鎮五花大綁,丟到了馬上,揚長而去。
大明世界之中,朱元璋看著這一幕,表情異常地平靜。
這位大明太祖,甚至還笑出了聲。
“好,很好,真好啊。”
“咱們這位大明正統皇帝,還真是給朕這個祖宗爭光了呢!”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
群臣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尤其是剛剛抵達大殿不久的東宮指揮使張玉,臉色更是極度難看。
張玉,就是視頻之中那位英國公張輔的親爹!
目睹愛子慘死,即便明知是金幕中的視頻,張玉的心情仍然十分沉重。
朱棣心中也是無比憤怒,但憤怒之餘,卻不免打鼓。
完了完了,父皇這是要瘋啊。
俺這才剛坐了幾個月的太子之位,不會就這麼沒了吧?
朱祁鎮,可是朱棣的曾長孫!
果然,下一刻,朱元璋看向朱棣,表情和煦。
“朱祁鎮的曾祖父,大明的太子殿下,請問你看到這一幕,有何感想啊?”
朱棣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彌漫到腦袋,幹笑一聲,結結巴巴地開口。
“父皇,這個,兒臣……咳咳,要不,兒臣將來告訴朱瞻基那小子,讓他把朱祁鎮廢了,換別的皇子當皇帝?”
聽到朱棣的回答之後,朱元璋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咱們這個大明的皇帝是當官來的,幹不好就換人?”
朱棣頭皮發麻,苦笑道:
“父皇,你要是連這都不滿意的話,兒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在朱棣提心吊膽地等著父皇雷霆之怒的時候,朱元璋卻沉默了。
良久,朱元璋長歎一聲。
“想不到,堂堂大明,竟然也隻有這幾十年的輝煌而已嗎?”
這一刻,這位大明開國皇帝的心中,無盡迷茫。
大唐世界之中,包括李淵在內,諸多君臣的表情都極為古怪。
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了秦王李世民的身上。
而李世民,則笑嗬嗬地看著齊王李元吉。
“老四,怎麼樣?我是不是告訴過你,王振的計劃肯定是帶著朱祁鎮偷偷逃跑!”
“現在被我說中了吧,就問你服不服?”
李元吉臉色漲紅,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是真的沒想到,李世民竟然又雙叒叕說對了!
該死的,這個老二難道是真有什麼特異功能不成。
怎麼會僅僅憑借著視頻之中的三言兩語,就能看穿王振心中所有想法?
李淵心中驚歎不已,忍不住開口詢問李世民。
“世民啊,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李世民笑道:
“兒臣隻是覺得,既然王振和朱祁鎮都已經逃了一路,那麼隻要沒有麵臨絕境,他們做出來的選擇就一定還是逃跑!”
“既然皇帝都逃跑了,那麼明軍的失敗也就完全不值得意外,父皇您說呢?”
李淵聽完,心中莫名生出一種感覺。
怎麼之前大家都沒有看透的事情,被李世民輕描淡寫的這麼一說,就感覺好像很簡單了呢?
啪、啪、啪。
裴寂忍不住鼓起掌來,高聲叫好。
“秦王慧眼如炬,老夫佩服,佩服啊!”
裴寂也不管旁邊臉色極為難看的太子李建成,口中馬屁猶如不要錢一般瘋狂向李世民奉上。
就連李淵都震驚地看了一眼裴寂。
這老小子平日裏玩中立那叫一個順溜,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在所有人麵前如此力挺世民?
裴寂誇完李世民之後,又轉過頭來,正色對著李淵道:
“陛下,老臣以為,是時候讓秦王殿下擔當更大的責任了!”
裴寂的話,猶如一顆巨石投入湖麵,將在場所有大唐君臣驚得啞口無言,心中炸起滔天浪花。
大秦世界之中,秦始皇哼了一聲。
“這朱祁鎮,果然還是當了俘虜,嗬嗬。”
“朕就知道,像這種廢物,想要讓他死,那可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扶蘇表情複雜,過了好一會才開口。
“父皇,兒臣決定,以後絕對絕對不會親征了!”
秦始皇笑道:
“其實親征也無妨,隻要你用的不是王振這般閹豎便是。”
“不過朕確實覺得,若是皇帝不在,統帥們打起仗來反而更加自如一些。”
“所以今後,你就好生坐鎮鹹陽便是。”
扶蘇恭敬應喏。
秦始皇看著金幕之中,在馬鞍上不斷蠕動的朱祁鎮,搖了搖頭。
“哼,和田建那個廢物一般德性!”
扶蘇聞言一愣。
田建,那不就是齊國的末代國君麼?
那位也是個奇葩。
齊國在戰國後期雖無法和秦、趙等強國相提並論,但起碼也是能在七雄之中排到第三或者第四的國家。
田建作為齊王,竟然眼睜睜地坐視大秦滅亡了其他五國,什麼也不做!
等大秦大軍朝著齊國攻伐而來時,田建才如夢初醒,派兵抵擋。
結局自然是一觸即潰,獻國投降,將田齊兩百年國祚敗得幹幹淨淨。
這朱祁鎮在父皇心中,竟然等於一個亡國之君嗎?
扶蘇看著金幕之中,被人丟到地上的朱祁鎮,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若是大秦將來也有這般子孫,扶蘇覺得自己恐怕是要被活活氣死了!
金幕畫麵之中,朱祁鎮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整個人隻感覺天旋地轉,金星亂冒。
迷糊間,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此人,是爾大明皇帝否?”
朱祁鎮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瞪大眼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那裏,一名被眾人簇擁的瓦剌大貴族,正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朱祁鎮。
正是瓦剌太師也先!
在也先的身旁,三道身影衝了上來。
“陛下,陛下!”
這三人也不是別人,乃是先前王振派來也先大營之中遞交朱祁鎮和談聖旨的使者和兩名通譯。
很快朱祁鎮身上的繩索被解開。
使者激動地朝著也先道:
“這位確實是我們大明的皇帝陛下!太師,你可不能傷害陛下,否則、否則……”
使者說著說著,突然語塞。
陛下都被抓了,二十萬朝廷大軍折戟沉沙於此,說這些威脅的話還有什麼用?
也先笑眯眯地點頭,跳下了馬,朝著朱祁鎮走來。
朱祁鎮一驚,下意識後退兩步,腳底一個踉蹌,險些又摔了一個狗吃屎。
完了,這下子是全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