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之地雖說是三不管的地帶,但也不是完全封閉的,對於地府的動靜,多少都會了解一些,隻是彼此河水不犯井水,隻要在這裏,不會有什麼交集罷了,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一點。
比如酆都大帝那寶器天珠,被人薅走了,大帝還沒半點脾氣。
那可是地府的大佬啊,寶器被人薅走,是他反抗不得嗎?
並不是,是他沒得辦法,或者說,拿對方沒辦法。
而從他們得來的小道消息還真是這樣,聽說大帝是用這天珠買清靜來著。
如今這天珠,在秦流西脖子上掛著。
她就是傳說中那個連大帝也拿她沒辦法的煞神。
難怪這麼囂張,把這一片弄成這樣的大陣仗,這是有所依仗才有恃無恐。
虛空公子眼珠子一轉,搖著扇子道:“做不成朋友,也不一定是做敵人的。”
“難道你還想和我做家人?”秦流西把玩著天珠似笑非笑的。
虛空一噎。
秦流西說道:“行了,相逢即是猿糞,我也不是非要留在這裏和你們掰頭,畢竟外麵的世界精彩著呢!聽說虛無之地有千年太歲,我來,一是為救人,二來也是為了這味珍稀藥材來,所以你們知道它的下落不?”
這話,她說得是極有誠意的,能和平解決的,就和諧解決,不能日天日地的把人都得罪個遍,尤其是這虛無之地,她不是怕了,是覺得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能盡快拿到手那最好不過。
所以交好這地頭鬼,其實也很必要。
先禮後兵這道理,她懂的。
猿糞,糞……
虛空公子胃部一陣翻滾,能不說那個字嗎?
泰成真人聽了這味藥,看向秦流西,這是煉築基丹的藥材之一,她是要煉丹?
還是用千年份的。
這也太奢侈了些!
不過,她準備這些築基丹的藥材,難道是赤元老道又摸到了築基的門檻了?
泰成真人有些羨慕。
若是這樣,他築基成功,清平觀有個真人的底氣,還有這麼出色的徒弟,這個道觀可了不得了。
“千年太歲?”滅絕用他那時男時女的聲音道:“你倒敢開口。”
“有啥不敢的,它又不是長了刺,我開口了它還會紮我兩下!看老哥你不意外的樣子,是知道這千年太歲的下落了?”
老,老哥?
滅絕臉色大變,他死的時候才二十二,正值最好的年華,現在也是那個樣子,她叫我老哥?
虛空噗嗤地笑了,用扇子點了點他:“我就說了吧,別總是一身黑的,臉也黑,顯老。”
“閉嘴!”滅絕瞪了他一眼,再看秦流西,幸災樂禍地道:“我們當然知道這太歲的下落,就怕你拿不到。”
“在哪?”秦流西雙眼一亮。
“在吃人魔的手裏。”滅絕涼涼地道。
秦流西還沒有啥反應,元嬰變了臉,這吃人魔,乃是真正的惡鬼,他生前便無惡不作,殺人吃屍不說,死後還吃鬼,聽說地府追捕時,他才逃進了這虛無之地,依舊本性不改,甚至因為這裏是三不管地帶,他可以說是變本加厲地,不知多少無辜小鬼撞到他手裏被吞噬。
吃人魔的地盤,光是骷髏頭就不止上萬個,是真正的大惡鬼,聞者發抖的那種。
當然,滅絕他們幾個也不會怕就是了。
秦流西聽著元嬰說了這吃人魔的事跡,眉頭就皺成了一個川字,麵露厭惡。
“這太歲,還是他從別的鬼手裏搶過來的。”
秦流西惡劣一笑:“這樣啊,搶人者,人恒搶之!”
道德,和這樣十惡不赦的惡鬼講什麼道德,也不怕侮辱了道德兩個字,而她這人,本來就沒啥道德可講!
不過去之前,秦流西還是讓泰成真人他們先離開,怕著留久了凶多吉少。
知道秦流西是真有要事,泰成真人等人這回沒拒絕,一行人又回到入口處。
虛空和滅絕都好奇,說走就走,真的嗎?
但看秦流西當真撕開了一道口子,他們的臉色有了些變化。
“要不要出去?”秦流西看向二人。
兩人一愣,搖了搖頭。
虛無之地號稱進容易出難,但如果修為高,也不是真沒有辦法離開的,隻是在這裏呆了多年,已經習慣了罷了。
天界他們去不得,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但地府那邊,他們敢去,隻怕就被摁著頭去投胎了,而人界,也輪不到他們這樣的存在在那邊隨意行走,畢竟規則擺在那裏。
所以,他們都沒離開。
秦流西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真好基友啊。”
二人:“?”
送走泰成真人一行,秦流西就帶著滕昭,讓兩人帶路,去了那吃人魔的地盤。
果然如滅絕說的那樣,這裏鬼氣森森,連房子都是骷髏骨頭砌起來的,散發著陰煞之氣。
秦流西看著這骨屋,瞥向虛空,意味深長地道:“虛無之地的人都喜歡用死人骨頭做屋子做車啊,也不嫌晦氣!”
虛空連忙解釋:“我用的是龍骨,可不是人骨頭。”
秦流西哼了一聲。
她也沒叫陣,直接上前,放火。
如此邪惡又充滿怨煞的地方,既然生怨,何必留著?
此間三不管,她管。
一把火放下去,轟的燒了起來。
滅絕看到那火,拉著虛空退後兩步,神色戒備地看向秦流西,她放的竟是業火。
業火,焚燒一切罪孽。
哪怕在虛無之地,也逃不脫。
因為那是上古十大神火之一。
她當真隻是一個小小天師?
人間哪個天師的排位大到敢去薅北陰大帝的寶器,更不說還帶著業火火種到處走。
“哪個找死的敢來老魔我這裏放火?找死!”一個氣急敗壞的怒吼從骨屋跳出來,他手裏,還抓著一具很新很純淨的靈魂,已經被他吞了一半。
秦流西見狀眉眼一沉,看這惡魔身上命孽濃稠得讓人作嘔,一個字都沒說,直接挑了一簇業火彈了過去。
先禮後兵?
在惡鬼這裏,是不存在的!
和他對打她都嫌髒了自己的手,還是直接焚了吧,他不配自己費力。
火光在她眼裏,明明滅滅。
虛空他們仨默默退了數步,業火炙熱,可他們通體生寒,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