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鵬後宮裏的人數比較少,加一起隻有一個皇後和五名後妃,六個女人。
但是就這六個女人裏,也是有遠近親屬的關係的。
女人可從來都不會真正的抱團,一個四人大圈子內部囊括五個圈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在後宮裏,情況也差不多。
就田豐秘密了解到的情況來看,曹蘭和夏侯琳因為曹氏與夏侯氏的親屬關係,所以關係最為緊密。
大橋姐妹然血脈相連,關係自然不必多。
糜竺是郭鵬的起家老臣,雖然出身很低,但是地位很重要,立下了很多功勞,做出了很多貢獻,為此還失去了胞弟糜芳。
為了郭鵬的事業,糜氏家族付出了許多,所以郭鵬登基稱帝以後,也想著要給糜氏一些補償。
糜竺深受郭鵬的信賴,郭鵬甚至把自己曾經擔任過的青州刺史的職位交給了糜竺,以示對糜氏的榮寵。
另外糜氏家族也有不少子弟在朝症軍中做官,糜氏商隊腳步走遍大江南北,家財萬貫,財力很強。
有如茨背景,更兼糜貞很早就侍奉郭鵬,與郭鵬相處的時間僅次於曹蘭,各種意義上都是一個很好的巴結對象。
田柔曾試圖和糜貞拉近關係,以糜貞做靠山,進一步打通田氏和糜氏的關係。
但是糜貞生性恬淡,喜歡一個人獨處,自成一圈,對於田柔流露出的投靠之意隻是不鹹不淡的婉拒了。
田柔沒有辦法和曹蘭還有糜貞拉近關係,和夏侯琳的關係也就不鹹不淡,所以就隻好接近後來者的大橋姐妹,與這姐妹兩個報團取暖。
這次比較成功,麵對性格柔弱的大橋和胸大無腦的橋,田柔很快取得了主動權,與這姐妹兩人關係很好。
這是比較明顯的三個圈子。
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圈子,還就不好了。
不過後宮是個社會,雖然各自有各自的歸屬,但是因為皇後曹蘭過於穩固的地位,所以後宮裏並不存在真正的鬥爭,隻是遠近親疏而已。
想到這裏,田豐就想起了禦史中丞橋蕤。
橋蕤原來是偽陳帝國皇帝袁術的臣下,在郭鵬平定陳帝國的戰爭之中屢次戰敗,之後投降了郭鵬。
然後用自己的兩個女兒換來了大好前程,被郭鵬委以重任。
這其實是一個不大不的汙點,大家雖然不敢明麵上什麼,心裏還都挺瞧不起橋蕤的。
但是這並不妨礙橋蕤很快進入魏帝國的權力核心。
建國以後,橋蕤進入禦史台,擔任禦史中丞,與禦史大夫郭鴻一起承擔起了糾察魏國官員的職責。
換句話,禦史台主要針對的對象就是帝國中樞辦事部門尚書台。
尚書台是被禦史台針對的最多的部門,內閣和參謀台在這方麵可以是基本上沒有被針對過。
禦史台是皇帝手裏的一把刀,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而這把刀專門針對著尚書台。
三司裏麵,司隸校尉主要是參與重案大案,情節嚴重的司隸校尉才會參與,對魚蝦不怎麼參與。
刑部更多的是負責法律執行,全國各種案件都可以參與進來,民間的官員的,管的比較雜。
而禦史台,是專門針對官員的。
尚書台官員最多,那禦史台對尚書台的壓迫力就越大。
橋蕤就不了,半個外戚。
郭鴻基本上可以算是潁川郭氏的族長,前朝時曾經擔任廷尉,是法律權威。
漢末大亂時郭鴻主動辭官,將整個家族帶去青州投靠郭鵬,現在他來做禦史大夫,誰也不出個不是來。
因為禦史台和郭鵬的關係很近,所以禦史台才能在很多事情上得以全身而退,而且相對於尚書台的人多事雜,禦史台就簡單多了。
要是能在禦史台裏有些幫手,有點臂助,想來也能扭轉自己不利的局麵。
程昱和郭鴻沒有來往,並且看不起橋蕤,認為他是個賣女兒求榮的無恥之徒,所以選擇了拉攏曹操,與曹操攜手處處針對工部和田豐。
田豐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程昱和曹操聯手把自己幹翻,失去權位和家族未來,所以他決定嚐試和橋蕤聯合。
不求其他,隻求利用橋蕤在禦史台的勢力自保。
這件事情其實不太能牽扯到後宮,後宮不得幹政,曹操和程昱都清楚。
那些女人是用來保命的,不是用來爭鬥的,曹蘭不可能真的和田柔還有大橋姐妹兩個下場肉搏。
這是個象征性的存在。
真正關鍵的是,手握審計權的曹操對田豐掌握的工部擁有強大的殺傷力,要是曹操死盯工部,田豐是真的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而為了反製程昱,實現自保,田豐也需要能針對官員的殺手鐧。
之前,曹操和王粲掀起了這場規模很大的崔渠大案,案件牽扯麵很廣,基本上把朝廷之前的局麵給攪和的一團亂麻。
禦史台作為三司之一,和刑部還有司隸校尉負責審理了不少案子,在郭鵬的高壓下也不得不秉公辦理,得罪了不少人。
士人家族同氣連枝,幹掉了其中一房,還有其他三四五六房,除非誅滅全族,否則就是個後患。
三司也擔心這種後患會給他們帶來某種威脅,但是在郭鵬的高壓下又不得不秉公處置。
現在三司的人都對曹操等人有意見。
尚書台內部不僅對王粲很有意見,對曹操等人有意見的人也不少。
這群人隻是懾於曹操的特殊身份和手握審計之權,不敢表達這種憤怒,生怕得罪了皇後和未來的皇帝。
所以田豐覺得,為了激起這種他們針對曹操等饒憤怒,讓他們敢於對抗曹操,重新整理起來可以一用的政治勢力,就需要拉攏一個可以抗衡曹操的關鍵選手。
如果能有一個合適的幫手,就能把崔氏曾經的政治勢力整合起來,變成自己的後盾和臂助。
和崔琰私下裏交談之後,崔琰支持田豐這樣的想法。
田豐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沒什麼不可以的。
程仲德,你步步緊逼,非要置我於死地,真當我是泥捏的,一碰就碎?
哼!
田豐決定要反擊了。
既然程昱可以利用曹操,以經濟手段打擊田豐,逼得田豐縮手縮腳難以應對,那麼田豐也能反過來利用禦史台對程昱進行反製。
隻有這種反製達成,雙方的實力才能均衡,否則田豐感覺自己遲早要被程昱幹掉。
自己不犯事,不能保證自己部下的官員們各個手腳幹淨,哪怕被揪出來一個,自己也會很危險,程昱絕對會死咬住不放,擴大事態。
到時候一旦引起了郭鵬的憤怒,下令嚴查,田豐就完蛋了。
到時候田柔最多保住田豐的性命,田氏的政治前途就很的不好了。
看看荀氏和陳氏吧,荀攸和陳群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孤臣的代名詞,因為之前的禍事,荀攸和陳群雖然在參謀台與尚書台有權勢和地位,卻沒有任何人敢於接近荀攸和陳群。
田豐一度想過接近荀攸和陳群,後來想了想,覺得這是自找死路,估計還沒等他被程昱幹掉,就要提前被郭鵬幹掉了。
所以田豐還是放棄了,並且更加恐懼失去政治前途的未來。
要是有了橋蕤的幫助,利用禦史台的能量對抗程昱和曹操,那麼局麵就能獲得一定意義上的均衡。
至少不會被幹掉。
老實話,最開始,田豐是真的沒想和程昱鬥來鬥去。
他一個降臣,根本不敢和程昱這種元從老臣對抗,奈何程昱欺人太甚,壓迫他過甚,屢屢進逼,就是要置他於死地,他想投降都找不到門路。
程仲德,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你要我死,會那麼簡單嗎?
我本不想和你作對,是你逼我的!
田豐眼中寒芒閃現,懷著對程昱強烈的不滿和仇怨,開始走橋蕤路線。
動用一些手段和權勢幫了橋蕤一些微不足道的忙,幾次三番之後,在延德三年的下半年,田豐和橋蕤的關係越來越近。
兩饒家族都有相當多的錢財被郭鵬主導投入了糜氏商隊裏一起做生意,在商業上,兩人家族頗有些往來。
雖然之前沒有太多其他意義上的往來,但是身為士人,田豐要是想和橋蕤打好關係,也是不難的。
橋蕤家族出身地方豪強,身份上不如田氏,同為外戚的情況下,親疏程度也不如田氏。
不過橋蕤借著近水樓台的關係,主動和郭鴻交好,郭鴻又是潁川郭氏族長,在郭鵬麵前比較能得上話,所以擁有兩道保命符的橋蕤還是相當安全的。
隻要他不惹事,也不會有人主動來惹他。
看起來,橋蕤好像也挺願意和田豐來往的,沒有因為田豐刻意的接近而感到不快,這讓田豐很高興。
延德三年下半年的好些個休沐日,田豐都和橋蕤在一起度過。
或者相約喝酒,或者相約一起賞鑒古玩,反正彼此之間的來往變得有些頻繁。
兩人越走越近,似乎是以半個外戚的立場相互交好,讓旁人不敢議論。
然後因為這件事情,使得不少人開始和田豐往來密切,因為崔琰被打翻在地而失去領袖的士人官僚們似乎又有了新的主心骨。
一度在曹操和王粲等饒壓迫下土崩瓦解的勢力集團漸漸有了重新聚合起來的趨勢。
王粲和曹操等饒聯合有些強了,他們都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打擊,實際性的打擊都在反對商稅的那撥人身上,包括崔琰。
所以崔渠案結束以後,還是出現了一個此消彼長的局麵的。
崔琰倒下了,新的領袖沒有出現,有人茫然無措。
他們被收稅收的挺疼的。
程昱集團十分努力高效,全國範圍內的收費站在那之後很快就建立起來了。
根據商隊們的陳述,基本上每隔一段路都有收費站,由專人管理,全都是財政部的吏員,直接收取過路費。
根據貨物重量、大車數量、人員多寡等因素,財政部的吏員會對他們進行收費。
每次收的不多,但是次數不少。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了,畢竟走官道很快,一路上的安全也有保障,但是本來能吃掉的部分被迫吐了出去,心裏不痛快,很難受,想找人發泄。
但是他們沒有主心骨,對方卻很強勢。
這個時候,田豐展現了不一樣的風采,和禦史中丞橋蕤走近了,這讓很多人產生了興趣。
崔琰是廢了,但是崔琰和田豐可是兒女親家,田豐真的會不管不顧崔琰嗎?
有些人從中嗅到了異樣的味道。
朝廷的局勢發生了微妙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