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 我還遠遠沒有到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啊

據郭鵬猜測,原先的曆史中,大抵是甄氏真的很有錢,廣有土地糧食,對袁紹有很大的吸引力。

袁紹不搞屯田,錢糧來源不穩定,當時戰事頻繁,袁紹連年用兵,錢糧支出巨大,需要甄氏在地方上的助力,需要甄氏的錢和糧還有人力,所以約為婚姻拉攏甄氏。

但是對現在的郭鵬而言,甄氏沒什麼吸引力。

郭鵬自己有穩定的錢糧收入可供運轉,甄氏能提供的郭鵬全都有,這一次使用他們的糧食隻是測試自己的名望和權勢,並非必須。

對於郭鵬而言,甄氏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但是既然人家主動拋出橄欖枝,出了那麼多錢糧,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郭鵬也就記下了甄氏家族的存在。

甄氏最有名氣的,大概就是那位傳說中美到讓人神魂顛倒的洛神了。

人人追捧,人人向往。

傳說中的洛神大概真的很美,但是那又如何?

她再美,美的過天下至尊的權勢和夢想中的未來嗎?

甄氏能為郭鵬提供什麼他所急切需要或者是長久需要的幫助嗎?

如果有,郭鵬不介意為自己的長子郭瑾和甄氏女約定一門婚姻,反正他們的年齡相仿,讓洛神做長子郭瑾的妻子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聯姻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尤其是作為五州之主的郭某人,權勢滔天,聲威震天,帶甲二十萬,他的嫡長子的妻室難道會那麼草率的就決定?

甄氏是為我付出生命了還是立下什麼值得稱讚的功勞了?

最多給個縣令當當,也算是給麵子了,想更進一步就給我乖乖的舔!舔個三五年再說!

聯姻?

想都別想。

婚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對小民來說也是關乎一生,而身份地位越高,婚姻就越重要。

對政治人物和權勢人物來說,聯姻就是達成政治經濟目的的必要手段之一。

對於郭鵬來說,包括自己在內,自己的兒子們,未來可能有的女兒們,所有人的婚姻全部都要為此而服務。

兒子們的妻子,女兒們的丈夫,都要慎重選擇,沒有顯而易見的好處,那是想都別想。

獎勵功臣,籠絡人才,穩定局麵等等,這些都可以通過聯姻的手段來達成。

這是常態,是這個時代的上層社會的常態,大家都是如此,別想著自由,也不可能自由。

如果以後子女中誰敢跟郭鵬說要自己擇偶,然後選個亂七八糟的,郭鵬一定會溫柔教育他們的。

很溫柔。

當年,郭鵬用自己的婚姻換來了發家的第一桶金。

若是沒有曹氏的幫助,郭鵬不可能順利抵達雒陽,更不可能順利和蔡邕還有盧植扯上關係,最早的班底也拉不起來,也就沒有今天。

納糜貞為妾侍,因為糜氏在徐州有強大的人力物力財力,且為自己做事忠心耿耿,為自己常年販馬到中原和江南販賣,賺取高額利潤做軍費。

郭鵬那麼有錢,能建立那麼多軍隊,能建立自己獨立的財政體係,這其中糜氏居功至偉,更何況他們還能為未來取徐州提供幫助。

所以要聯姻。

對待曹蘭和糜貞要寵愛,要給她們孩子,讓她們露出笑容,使她們幸福。

這是她們該得到的。

如果甄氏在郭鵬攻打冀州的時候出錢出力或者賣點情報什麼的,郭鵬還會對他們溫和一些,可惜並沒有。

冀州是我靠袁公路的旗號和自己的兵力打下來的,和河北的那些沒有投靠郭鵬的豪強地主有什麼關係?

不管是郭鵬自己,還是兒子,要是現在就和河北的豪強地主有婚姻關係,郭氏集團所有人都會覺得很奇怪,會問這是為什麼,難道就是因為一點錢糧?

很多立下功勞的文官武將還在排隊等著拿號呢。

郭瑾和郭珺的妻室花落誰家估計已經成為很多人頭號關注的問題,畢竟郭鵬集團的勢頭那麼猛。

郭瑾,郭珺,還有新生的兩個兒子,他們的婚姻也都一樣,必須要為郭鵬的目標做出貢獻。

作為郭某人的孩子,要是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的確是投錯胎了。

讓你生在錦衣玉食之家,難道僅僅是為了享福嗎?

隻有暴發戶會那麼想那麼做。

著眼於傳家和更加遠大理想的錦衣玉食之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從小就心裏亮堂堂的。

知道他們沒有選擇的自由,隻有接受和被迫接受,結局是一樣的。

想到這裏,郭鵬忽然感覺自己的孩子數量不多,似乎不太夠用。

他感覺自己的確應該再納幾個妾侍,多生幾個孩子,這樣才能跟得上自己的需求。

無論是為了傳承地位還是為了其他什麼目的,自己的兒子和女兒的數量都是要有保證的,孩子的數量不夠的確是很大的劣勢。

郭鵬開始想著,要不要從某個或者某幾個家族中納幾名妾侍,好好的和大家聯絡聯絡感情,再生下更多的孩子。

不,不是想著,而是必須要去做的事情了。

迫在眉睫,立刻就要行動起來的事情了。

曹蘭和糜貞剛剛生下孩子,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這個時候正是納妾的時候。

郭鵬開始思考,要從哪些人的家裏納妾,身份地位上不會出問題,而且還能有足夠的好處。

聯姻嘛,無非就是籠絡人心,安撫功臣,利益交換等等,名分上,正妻當然不要想,但是給個有身份的妾侍還是可以的。

名義上,郭鵬已經『功成受封,得備八妾』,現在隻用掉一個名額,還有七個位置等待有緣人。

誰是有緣人呢?

興平元年五月,郭鵬從濮陽縣領兵出發,一路往北,順著冀州的大道向並州上黨郡前進,前進的路上,郭鵬向田豐詢問此戰的策略。

此前數日,郭鵬得到了臧洪送來的情報,說他們偵察到白波軍和於扶羅軍的聯軍人數大約在三四萬之數。

郭鵬聽了,就一點都不慌。

自從參軍打仗以來,這是郭鵬第一次以多打少。

此前無數次不是以少打多就是平手交戰,對郭鵬來說,這一次他一點都不慌。

而且更重要的是,於扶羅和白波軍都沒有穩定的後勤基地和糧食來源。

這一點,被田豐提了出來。

“白波賊和於扶羅都是流寇,並不擅長生產,在並州山穀中盤踞,以抄掠為生,我軍進占河內之後,數次有小股白波賊進入河東郡和河內郡,進入河內郡的數次為韓府君所破,可見其人缺衣少食。”

“敵人缺衣少食,我軍衣食豐足,還未開戰,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郭鵬笑了笑:“元皓,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幾乎就沒有打過這麼占據優勢的仗,以往每一次我都不是占據絕對優勢,每一次都很危險,但是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明公已經據有冀青幽並兗五州之地,明公已經不是往日的明公,天下間比明公還要占據優勢的諸侯,已經不多了。”

田豐似乎是話裏有話。

郭鵬轉過頭看了看田豐,然後哈哈大笑。

“當初袁本初也是這樣認為的,這種想法可不好,我又不是天下第一,對不對?元皓,你可曾見到過捕獵的野獸漫不經心隨性而為的?”

“不曾。”

田豐搖了搖頭。

“野獸捕獵,無論是多麼強大的野獸,猛如獅虎,在捕獵的時候,無論對麵的獵物是弱小還是強大,都是一樣的全神貫注,因為它們知道,雖然他們很強,但是一旦捕獵失敗,就有餓死的危險。”

郭鵬伸手指向了北邊:“無論我有多少兵馬,即使再弱小的敵人也不能小覷,獅子搏兔亦盡全力,我現在每走一步都小心謹慎,生怕走錯了一步,就滿盤皆輸。

元皓,我麾下兵馬眾多,文武眾多,他們都把性命和家族前途托付給我,他們或許可以娛樂,可以輕鬆,但是我不行,我要是輕鬆娛樂了,就不是我一個人有危險了,所以,我還遠遠沒有到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