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功法看起來像是經曆過多代修繕，既新穎又能承接常見的靈氣修行法。
除了因為玄界破滅，不能修行到臨虛境以上，基本是周全的。
蘇酌下定決心要修煉，她抬起眼，麵前便出現了一枚白光瑩瑩的真氣種，被一團無形的道則包裹著，仍能看出其中莫測的玄異。
她修煉萬道加身相，能不能突破臨虛境本就是未知數，更不用說仙域以下至高的通聖境。
修煉再好的功法，道法上也無人能告訴她什麼時候是突破的契機，領悟再多也像是沒有盡頭。
距離她需要考慮如何突破通聖境的時間還有很長，即便與《太一何在》氣運相連的玄界破碎了，那麼長的時間過去，突破之事也未必沒有轉機。
更重要的是，修煉任何功法都是可以毀去重修的，隻要付得起代價。
而蘇酌不能錯過這個親自修煉太一真氣的機會。
大殿冰冷高闊，蘇酌決定後心裏沒有絲毫動搖，心想大師兄估計也會修煉這門功法。
那劫天界徹底斬斷地鎖的事就很有希望了。
有種要搞大事的感覺。
……
與蘇酌想象的不同，秦以律麵對的場景比她平常得多。
華麗寬敞的主位上坐著一位少女，講述過利弊，散漫問道：“你還要這功法嗎？”
“嗯。”秦以律並沒有猶豫。
“我以為你很留戀靈界，不會修行這被靈界排斥的功法。”少女垂首注視他，耐心道，“人心是會變的啊，你回不去靈界，為劫天界壓製地鎖有意義麼？”
秦以律看著她沒有說話。
少女淡淡笑道：“阿律，我們多久沒有說過話了。”
秦以律：“摩珞織閔，你多話了。”
摩珞族的王女支著下巴看他，似乎有些困惑：“明明你說魔言比人語更加自在，為什麼叫我名字用靈族的語言？”
“你的天魔命是自己爭來的，現在怎麼就甘心做人了？”
秦以律沒有敘舊的打算：“無需再提。”
摩珞織閔聽得出他的話外之意，卻自顧自道：“那女人得勢以後，全族的日子都很難過。”
“當年我許下的諾是真的，你若回來，身份不會低於任何一個王族。王族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秦以律道：“你應當聽族長的話。”
摩珞織閔：“我不想聽，況且就算我父王，也承認你是一把很好用的刀，讓我放下你無疑是想我自斷臂膀。倘若你那師妹與我處境相同，你也讓她聽話嗎？”
秦以律不言。
摩珞織閔忿忿道：“釋穆塵的魔身也死了，是你在幫她。”
秦以律：“釋穆塵本就會死。”
“不過是死在誰手裏的區別，釋穆塵鬥不過她，你想說這個？”摩珞織閔笑起來，指尖點了點空中，“沒那麼容易。就像你在宗族與靈界間周旋，你容易嗎？就算有我保你，你還是一不小心就要死無葬身之地的。”
“她背後又有誰呢？那些尊者也鞭長莫及吧。”
秦以律對她的狂妄習以為常：“不勞你擔心。”
“你殺得釋穆族聲勢大落，我很高興，不過我不高興你不再站在我身邊。”摩珞織閔瀲灩的眸光中終於出現了些許不悅，“當年我攔下族裏的截殺任你去靈界，還是錯了。”
秦以律注視著她，目光毫無波瀾，仿佛曾經被主宰命運的並不是他。
摩珞織閔歎了口氣：“說一句我愛聽的話，我不對蘇酌下手。”
秦以律道：“我會幫你一次。”
摩珞織閔應道：“好。”
“你掌握了太一真氣，也就再也回不去了，還是回族裏來吧。”
摩珞織閔將功法遞給他，言笑晏晏。
秦以律接過薄薄的功法，《太一何在》四個大字筆墨濃重，他望著便有些出神，應付道：“不必。”
摩珞織閔：“如果我把你搶回去呢？”
秦以律：“……”
看著秦以律無奈的眼神，摩珞織閔又笑了起來。
……
此處是空上城的城主府，宮河在府邸中閑逛，天魔阻攔他前往機密之處，能參觀的地方依舊有許多。
路過的魔族行色匆匆，沒有關注這個格格不入的人族。
至於暗地裏有沒有魔好奇就不知道了。
受製於王女的交代，天魔不能對宮河太不客氣，否則問責下來吃癟的肯定是自己。
“禁區中發生了什麼？”宮河問道。
天魔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不說我就出去問了。”宮河道。
天魔漫不經心道：“你問吧。”
四周沒有靈族，宮河隨意攔了幾個魔族問話。
結果是這些魔族聽不懂靈界語言，聽得懂的也不敢與他說話。
宮河看出是天魔幹涉，也不在意，走回來問道：“這位天魔世子，你貴姓？”
天魔傲氣道：“我來自祡族。”
宮河了然：“哦，祡世子，”
“此稱呼並不恰當。”天魔額角青筋亂跳，“我並非我族襲爵世子，隻能用名稱呼。”
宮河：“你也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天魔：“……”
你問了嗎？
沒問就說，他不要麵子的嗎？
正在此時，一位人魔走上來，恭敬問道：“覺世子，您在此處有何貴幹？”
祡覺冷冷應道：“帶人參觀。”
人魔：“……”
跟著天魔世子到處亂晃悠的還真是個人啊。
人魔麵色不變：“若有需要，請您吩咐。”
正在這時，宮河開口道：“小覺啊，整點你們魔族特色的招待唄。”
祡覺：“……”
這人肯定是故意找茬的！
不是不知道規矩，這人本就明白忌諱才故意亂叫的。
幾個時辰過去。
祡覺無數次想翻臉，被折磨得悔不當初。
他就不該和這個人說話！
太能搞事了！
“為何你，總是有恃無恐？”祡覺終於放棄了，憤怒地盯著他，“不怕我殺了你？此處是天魔的府城，殺你我甚至無需下令，也無後果！”
宮河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也很奇怪你為什麼不翻臉。”
“看來世子你脾氣很好啊，小夥子有前途。”
“……”
祡覺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他現在還真不能殺。
宮河應承道：“好，下回你來靈界我帶你去玩。”
祡覺：“不必了！”
該死，竟然有點心動。
秦以律去了都不想回來，靈界肯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