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似乎並不意外，冷嗤道：“果不其然，魔神會照看你這種人。”
秦以律沒有提師弟的特殊之處，隻道：“你想多了。”
宮河再心大也沒有心大到向魔族暴露自己隨手能找到他們眼饞的寶物，反而注意到別的，向蘇酌傳音道：“我怎麼覺得這些天魔說話總酸溜溜的？”
“他們嫉妒大師兄吧。”蘇酌說完，總覺得這句話自己什麼時候說過，但她明明是第一次和六師兄聊這個話題。
“誰不嫉妒大師兄，若是他願意答應那些來自大勢力的婚約早就位高權重了，沒想到連天魔都願意跨越種族……”宮河越說越不著調，不小心透露了什麼。
蘇酌意外了：“真的假的？”
宮河：“真的，我聽過有大勢力的提議都遞到師父麵前了，師父找大師兄商議……讓他以後低調點別招惹桃花，不然師父就不幫他推辭了，直接答應一個免得總有人問。”
蘇酌：“……”大師兄不聲不響居然拿的是龍傲天的劇本。
“難道這就是桃花運？”宮河思索道，“小時候許多內門師姐都說他劍道超群，又總是關心他修為，還有好幾位別宗劍修為了證明大師兄隻是小白臉來第九域挑戰結果失敗了，讓大師兄更出名了一點……我原以為劍修的生活都是這樣，長大後才發現隻有大師兄會被這麼嫉妒。”
蘇酌猜測道：“可能大師兄特別招嫉妒。”
“也是，那些師姐一定是擔心大師兄會輸丟了宗門的臉才總問。明明我告訴過她們不用擔心了。”宮河感慨萬千地搖頭，“她們都不相信大師兄的實力。”
蘇酌：“……”
真的是這樣嗎。
這是一處寬闊的府邸，牆壁厚重，三人跟著那天魔行走在府邸間，蘇酌也沒聽見什麼來自大師兄的提醒。
從秦以律的習慣來看，這代表著此處沒什麼好注意的，就算有問題也可以輕鬆解決。
蘇酌仔細一想，這習慣還真挺龍傲天的。
……不能細想。
蘇酌：“六師兄，以後少說點，不然容易破壞大師兄的形象。”
宮河：“……我沒有啊！”
宮河覺得很冤枉。
到了一處走廊，光線亮堂了一點，蘇酌的眼力可以看清走廊邊華麗的陳設，比起此前途經的別處提升了幾個檔次，有種過於精致的違和感。
停步在一座門前，天魔對秦以律道：“隻有你一人能進去。”
秦以律看向他：“為何。”
他的語調並不意外。
天魔道：“你心知肚明。”
秦以律：“功法。”
“隻能讓你一人看。”天魔低沉道，“玄界破碎後的滄海遺珠，什麼分量，你心中有數，即便是王女都要下了軍令狀才能帶出來。”
“太一真氣的力量，王族並不放心讓第二位靈界的人掌握。”
太一真氣可以一定程度上壓製天道規則，麵對魔道也有相似的效果，如果在靈界擴散開不僅對天道不利，對魔道同樣是一種威脅。
這也說明了魔域對秦以律的態度很模棱兩可，仿佛肯定他不會對魔道不利。
秦以律垂眸注視著他，眉頭微皺，一雙燦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線中顯出陰沉的壓迫感，有些隱約的戾氣。
天魔的神色僵硬了幾分，喉頭緊繃微動，忽然似是聽見了什麼，迅速抬手向著蘇酌一指。
“她也能去。”
“……也在。”他似乎模糊了什麼字眼，蘇酌仔細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沒確定模糊的是什麼。
“你們看了便好，總之我不會換功法。”宮河並不在意，對天魔說道，“他們看功法，我在這四處走走沒問題吧。”
天魔聽了匪夷所思，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人。
“走，我帶你走。”
半晌，他咬牙說道。
秦以律看著蘇酌進了隔壁的門，宮河邊問這問那，邊溜著天魔走了，秦以律方才推門走了進去。
……
蘇酌進了門發覺裏麵別有洞天，金碧輝煌，穹頂高聳。
殿上有一張眼熟的圖騰，深黑為底，燦銀花紋繁複詭奇。
……為什麼眼熟，明明是第一次見。
這圖騰是魔域供奉的魔神意識，自己哪有機會見？
蘇酌怔了極短一瞬，心裏忽然有點煩躁地反應過來。
記憶又被改了！
改歸改好歹提示一下啊？什麼時候見過……十有八九是在禁區的古殿附近。
自己肯定問了這圖騰什麼不該問的。
如果見過圖騰的記憶都會忘了，自己看過了功法也忘，這就沒意義了，這次的記憶不知道能保存多少……
也不知道精通因果道則到什麼地步才能把自己被篡改的記憶撈回來。
“功法。”蘇酌不動聲色開口。
這種存在估計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她直接不想了。
圖騰徐徐道：“你想修煉太一功法？”
蘇酌：“是，如果能用現在的靈氣修煉的話。”
這圖騰難道是人工智能？背後藏了個活魔那種。
圖騰微微流轉：“《太一何在》，可以將現有的靈力轉化為太一真氣，隻是修行需要真氣種，魔域尚有幾顆留存。今後你修行此功法，要凝練新的真氣種歸還。”
蘇酌：“有什麼代價？”
圖騰：“此功法，隻能修煉至臨虛境。”
“通聖境溝通天地氣運，而太一功法事關重大，與玄界氣運相連，臨虛境以上的路早已斷絕。”
蘇酌莫名想起自己的萬界氣運，不過她所擁有的隻是兩道氣運而已，與磅礴的天界氣運不是一種東西。
圖騰：“而且，修行者不能回到天道規則之下，哪怕是劫天界。否則會被天道察覺抹殺。”
蘇酌並不意外：“還有呢？”
圖騰：“除了這些，太一真氣的修行限製不會比隱天界的功法更高。”
蘇酌：“我是說，魔域想要的代價。”
圖騰：“換取你對魔域的善意。”
蘇酌：“我的善意有用？”
圖騰：“你背後有劫天界，還有隱天界。”
蘇酌：“我不能保證以後不殺魔。”
圖騰：“無妨。”
蘇酌並不多糾結：“知道了。何時才能修行？”
圖騰：“你需要銘記功法，離開以後，不能向外透露。”
“在此地轉換一身靈氣，至於以後停留在界域城還是魔域任你抉擇。”
蘇酌微微點頭。
她麵前憑空出現了一本薄薄的功法，飄到她手上，翻看了一會兒，蘇酌很快看出這功法是真的有點意思。
完全是仙域與眾天界都沒想到的修行法……或許是有人想到了但沒傳播開，早已被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