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來尋寶,蘇酌必然了解了不少魔族寶物,此前她更清楚靈界魔界共同認可的寶物,比如說扶搖花。
相比起扶搖花,魔族承認的寶物就看起來賣相差多了,比如說這十方融玉眼,明明是極其罕有的至寶,但不知是不是從不見光的原因,生得像是一堆聚在一起的蟲卵,自己還會動來動去。
不動的時候,十方融玉眼看起來就像是一塊被剝得亂七八糟的火龍果肉,不過籽之間都是透明的膠質,看上去密密麻麻的非常詭異。
蘇酌看得頭皮發麻,想不出來第一個吃這個的魔族決心有多大。
不是太想進步就是真餓了。
“收好。”秦以律輕輕點頭,對宮河道,“做得不錯。”
宮河很是得意,將十方融玉眼收了起來。
“這是不是夠換功法了?”宮河道,“這麼多寶物還換不了就不給他們了,拿去換魔晶。”
“養兵起義攻打天魔王族,打下來整個魔域都是我們的了,到時區區一個功法……”
“能換。”秦以律聽不下去了說道。
“真能換啊。”宮河的語氣還有點遺憾。
蘇酌點頭:“師兄這直覺太離譜了,十方融玉眼都能讓找到。”
“這東西可是會跑的,魔族都捉不到。”
宮河:“大師兄把它的八成觸須都扯住了,它沒舍得跑。”
蘇酌嘖了一聲:“跑兩成也是跑啊。”
宮河:“剩下兩成被你斬斷了,師妹。”
再跑就沒了。
蘇酌沉默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不影響魔族吃它。隻是它自己沒觸須了容易被吃罷了。”
宮河唏噓,“好好一個攻擊力蠻高的魔物怎麼就撞上我們了。”
蘇酌:“你說它怎麼會撞上我們?”
宮河:“運氣不好吧。”
十方融玉眼:“……”
拿到十方融玉眼,代表著可以提前返程了。
一行人也不是真的眼饞禁區裏的寶物,畢竟這些寶物對魔族再珍貴,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直接的用處。
回程路上,宮河繞了點路,順便尋了些看得順眼的魔器與魔晶,此處雖然曾是魔族活動的地域,卻還有著許多魔修的洞府,洞府中也偶爾有古舊的靈界法器留存。
大多數魔族不精通陣法難以找到,對於宮河來說卻沒難度。
從那些法器的製法來看,禁區繁榮的年代必定已經過去許多萬年了,大多數法器上刻著已經被靈界淘汰、失去效用或是讓人看不懂的符紋。
“都是古董啊……”宮河挑挑選選,“這個花瓶好看,帶回去給傀儡插花。”
傀儡:“……”
給熟人不熟的人和不是人的都挑夠了來自魔域的特產,一行人才來到了地圖中標注的範圍之內。
距離一個月的時限還有幾天,蘇酌禦劍的速度不匆不忙。
眼下還是潮濕陰冷的魔霧,一如往常,蘇酌卻莫名心生危機感,看了兩位師兄一眼。
三人的眼神心照不宣,停步在空中,靈壓幾乎同時彌漫開,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忽然之間,天際幾枚月亮一般明亮巨大的星辰墜落下來,在夜幕間呼嘯而過,劃過燦白的流光。
天地巨震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恐怖的寂滅氣息猶如凶獸的凝視潛藏在每一縷魔霧之中。
虛空塌陷,平原龜裂,深深的溝壑憑空出現,就如擇人而噬的巨口,深邃如淵。
混亂的氣機被隔絕在靈力之外,蘇酌隻能從屏障波動的弧度看出劇變的凶險,就像是有什麼隻手遮天的存在顯露出了意識的冰山一角,引得天崩地裂。
暴動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方才平息,卻還有空間亂流從殘破的空間中冒出,靈蛇般流竄在虛空中,途經之處煙塵魔氣都盡數消失。
傳送出口就在幾裏之外。
“沒用了。”秦以律挺拔的眉宇微皺,“去其他陣法看看。”
蘇酌喃喃道:“發生了何事……”
對比她最初記憶的地形,此時的地形有了變動,他們手上的地圖也未必精確了。
好在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順著地圖的位置探尋了幾番,便找到了改變後的傳送出口。
蘇酌打量了一眼出口的陣法性質,估摸著不似傳送去界域城的製式。
“好在是去空上城的陣。”一位魔族修士沉沉開口。
蘇酌聽在耳中。
“空上城……魔域府城?”
魔域有兩大府城,一東一西,都是天魔的領地。
“這陣法還有用,隻是要直接深入魔域。”蘇酌道。
三人暫時沒有入陣的打算,停留在距離陣法不遠處觀望。
宮河饒有興致打量著那陣法,有些躍躍欲試。
秦以律遲疑片刻,卻道:“無妨。”
“直接去府城啊……刺激。”宮河感慨著,眉梢眼角都是按捺不住的笑意。
秦以律忽然開始不放心了。
蘇酌拽住宮河囑咐道:“冷靜點。”
就在蘇酌給宮河惡補魔域常識的時間裏,幾位修士匆匆趕到此處,彼此間一對消息,許多傳送出口都損壞了。
“此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西麵出現了許多道深淵,其中還有空間亂流在不斷滲出,不知會吞噬多少尚且完好的空間。”
“地形大變動,下次入禁區的修士恐怕舉步維艱了。”畢竟地圖中標注了許多不宜靠近的險境。
“難道有人行事不當,魔族降怒?”還有魔族修士這麼猜測。
此前入禁區的修士都是有修為傍身的強手,不過經曆了那場突如其來的災禍,有能力自保並且及時趕到這裏的修士並不多。
幾位魔族修士陸續踏入傳送出口,幽光浮現,身影隱沒。
“走了。”秦以律說道。
三人抵達陣前,陸續走進陣法。
魔陣傳送的感受比此前提供給靈界修士傳送的陣法凶險不少,防禦稍微脆弱都容易在過程中缺零少件。陣中的魔氣防護對於靈界修士的防禦手段而言本來就是破壞。
抵達傳送終點,蘇酌在鬥篷之下的手頓時按上了劍柄。
不遠處站著一位天魔,是之前一麵之緣招攬大師兄的那位。
“活著出來了。”那天魔懶散地倚在魔柱邊,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
宮河略顯茫然:“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天魔:“沒和你說話。”
宮河:“啊?”
天魔:“……”
他的眼角抽了抽,看向秦以律:“能不能管管你的人!”
秦以律沒說話,忽然輕笑一聲,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天魔手掌緩緩握緊,陰沉道:“秦以律,拿不到與獄品萃魔元同級的寶物,即便殿下也不能將功法給你。”
“有。”秦以律沒有多話,隻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