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枯荊脆弱的心靈還沒來得及心碎,隻見光芒一閃,玄道果到了虞鴻羽手中,他打量片刻,低聲道:“是真品。”
江煌眉頭微皺。
虞鴻羽又看向他:“既然是真品,那便不可能讓了。”
江煌神色變化,就在他想要說話之時,他身後的老者忽然打斷道:
“少爺,莫要多話。”
“此事絕無可能善了!”
那可是玄道果!
別說殺四個人,放在環境嚴酷的地方恐怕殺四千萬個也搶不到一枚與玄道果相當的靈物。
這是能讓一族靈藥上一個台階的神物!
江煌嘴邊的話憋了回去,微微抬手,頓時周圍冒出無數隱隱約約的氣息,伺機而動,都是隱藏在暗處的殺手。
虞鴻羽指尖微動,無形殺陣蔓延開。
這陣法在短時間內不能輕易涉足,即便是江煌帶來那兩位出竅境長老也是一時不敢妄動,氣氛猶如凝滯。
這時陣中踏出一道身影,一襲黑袍的劍修眉眼深刻,冰冷的金眸注視著他們。
他一語不發,漠然的挑釁意味卻格外分明。
誰來戰?
江煌眼眸微眯,他身側一位長老低啞道:“區區化神小輩,如此猖獗。”
“有勞承老。”江煌下定決心道。
交好神宗,是無奈之舉。
若是真能一舉解決秦以律……甚至解決在場四位神宗弟子,那是大功一件!
玄道果的存在更是讓他無法不翻臉,此利太重,若是錯失簡直是天怒人怨。
“大師兄攔住了一個出竅。”陣中,虞鴻羽一臉正直拍著蒙鄴的肩,交代道,“剩下一個出竅交給你了五師弟。”
蒙鄴平靜微笑:“三師兄,我記著你才是師兄?”
“阿鄴,你可是劍尊。”虞鴻羽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折扇指了指外麵的戰局,模樣更悠哉了,不急不緩道,“數年前你融魂境殺化神,如今化神境該殺個出竅境意思意思了。”
蒙鄴解釋道:“許久未殺過人,手生了。”
蘇酌很想去,可惜她還不是化神,出去有故意送人頭的嫌疑。
虞鴻羽輕聲道:“下毒也無不可,反正師父不在……”他說了一半就沒說了。
蒙鄴不動聲色點點下巴,在師妹麵前還是有點師兄包袱,帶著劍轉身離去。
他走出兩步拔劍出鞘,青袍法衣的廣袖瞬間化為方便動手的窄袖,挺拔背影都多出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凜冽之意。
蘇酌終於找了下存在感:“師兄,我呢?”
“見機行事。”虞鴻羽語氣中有種蘇酌不懂的欣慰,“反正師妹不用我說也能活得好好的。”
蘇酌:“……”
換成外人真的很難理解師兄鼓勵師弟越級去打出竅境的用意,是想讓他活得好好的。
塑料師兄弟情還差不多。
虞鴻羽忽然又道:“現在機會來了,師妹守好此地。”
“哦。”蘇酌點頭。
虞鴻羽掠身而去,身形在沉重靈水中飄逸得仿佛毫無阻礙,不遠處,幾位修士正向著這個方向衝來。
蘇酌所站的位置正好在玉門枯荊找到的殘陣邊緣,外圍又有虞鴻羽布下的陣法,那些修士總是被神出鬼沒的殺機阻攔,根本無法踏足。
蘇酌站在原地頓了頓,拔出劍一時沒想好要砍誰,幹脆誰也不砍了,先看看再說。
她腳下一踏身形飄起,就近坐在了斷牆上,這裏有大陣保護,戰局為了避免破壞古跡,各種攻擊也有意避開這裏,相對安全。
小劍剛嚴肅起來就發現自己嚴肅了個寂寞:“所以你一通操作之後什麼也沒做。”
蘇酌一本正經:“這怎麼算是什麼也沒做呢?我做到了不添亂啊。”
她的陣道算是三師兄親手教出來的,在他布下的陣法中簡直像回到老家一樣自由,操控起來也不算勉強。
至少應付現在來找茬的修士是夠了。
“這陣法真好用。”蘇酌坐在矮牆上晃了晃腳,忽然注意到一閃而逝的銀芒,“還有上古道陣的道威……師兄前兩年不是隻煉化了兩道嗎?這裏不止啊。”
小劍立刻道:“首先,不是我幫他煉化的。”
蘇酌:“這個倒是很明顯,你要是能幫人煉化上古陣道也不至於連陣譜都背不下幾本……”
小劍語氣很平:“……你對劍要求太高了。”身為劍靈是卷不過蘇酌的,它認了。
蘇酌現在作為人工陣眼分外輕鬆,幹脆拿出她摸魚的象征——由玄陰添魂木製作而成的魂杖。
上界製造這木杖的用意是作為兒童玩具,不過魂杖殺人的概率並不為零。
她隻要用魂杖幹擾修士破陣,就有可能擾亂對方的神識無法躲開陣法攻擊,從而達成為那些苦命修士雪上加霜的效果。
此舉的風險其實也存在,前提是她攻擊的修士神魄比她更強,引起魂術反噬。
好在這些破陣的修士中沒有神魄比她強的。
蘇酌拎著魂杖點來點去,百無聊賴道:“這陣法強得過分,壓根沒給我練手的機會。”
“用這孩童玩具能殺人你還不高興?”小劍也閑得亂晃。
“沒有體現我的水平。”蘇酌嚴肅道。
同行師兄太多的無奈就是她根本沒有機會出手,畢竟師兄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她交代戰績總不好把自己用魂杖殺了幾個都說出去。
忽然,蘇酌心中一凜,向著側前方看去。
那處有一抹極為微小的金光,似乎不起眼,乍一注視過去卻猶如能刺傷一切防禦直鑽眼底。
那是一道箭意,鎖定著她。
有點意思。
與此同時,江煌的聲音響起:“道友可想清楚了。”
“玄道果重要,還是貴宗的師妹重要。”
蘇酌發現自己變成了萬眾矚目:“……”
怎麼了呢?她自己難道不會躲嗎?
她都躲成這樣了還讓她當顯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