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確實是。
蘇酌以前固然誤會過他很脆弱,但也早已經知道,五師兄除了是個丹修以外,還是一個劍尊境界的劍修,所以五師兄是很能打的。
“五師兄沒拿劍。”蘇酌暗中和大師兄溝通。
秦以律點了點頭,表示蘇酌沒看錯。
蘇酌堅定自己的經驗,決定絕不小看蒙鄴。
於是蘇酌過了幾秒問道:“那麼多魔氣,五師兄沒事嗎?”
如果蘇酌沒猜錯,蒙鄴剛從心魔中醒來不久。
“無事。”秦以律說道。
一片雲霧燃起魔火,熾光暴漲,空氣被燒得扭曲,猶如化為煉獄。
蒙鄴袍袖一扇,星星點點的火光順著他的法衣蔓延而上,他的眉頭都沒動一下。
魔火也是火,蘇酌覺得五師兄作為丹修,不怕火很正常。
下一秒,驅使魔火的魔族被蒙鄴一拳砸得頭破血流。
蘇酌:“……”
蒙鄴提著那魔族,似笑非笑,將對方扔出去,炸成一朵血花。
蘇酌忽然懷疑蒙鄴煉丹怕不是用手捏的。
太硬核了。
三個年紀較小的師兄怕他也不是沒有理由。
蘇酌已經想象到他以前一拳一個小朋友的樣子,見蒙鄴回來,心裏不禁多了幾分尊敬。
蒙鄴解決幾個魔族之時,一個身著錦袍的天魔停留在不遠處,置身事外,並未動手。
秦以律也沒出劍,指尖碰著劍柄,威脅之意明顯。
蘇酌和那天魔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會兒,天魔見同族敗退,出言向著蘇酌道:“人族,你契約了真龍。”
話落,空氣似乎寂靜了幾分。
這隻是一種錯覺,大能的神識被吸引,傾注而來,會令修為較低的修士心生壓迫感,以至於遺忘聽覺。
蘇酌契約了真龍,關注過那場戰局的人都或多或少有所注意。
師兄們當然也知道。
這事有點怪,但既然是師妹搞出來的事,好像也正常了。
“是又如何?”蘇酌反問。
“貴宗,膽子不小。”對麵那天魔低低地笑起來,意味深長。
真龍族作風霸道,隻有它們將其他種族契約成仆,鮮少有與人族平等契約的情況。
看蘇酌的情況,她與那幼龍的契約顯然是以她為主。
但凡是人族的禦獸訣,即便本命契約,也是人族的主動性更強。
這與真龍族的高傲背道而馳。
光明正大地這麼做,便差不多是在引起真龍族的敵意。
下一秒,天魔不笑了。
秦以律向前邁了一步,層雲湧動,隱晦的威壓一閃而逝。
天魔向後暴退,胸前出現了一個空蕩蕩的傷口,片刻後,才有血液湧出來。
這傷對於天魔來說不重,隻是威脅。
大師兄把天魔戳了個窟窿的時候,蘇酌一心二用向兩位師兄傳音,解釋了一下小灰的變化曆史。
秦以律隻從三師弟口中知道過蘇酌的靈獸蛋孵出了窮奇,倒沒想過窮奇變龍這樣罕見的發展。
蒙鄴恍然大悟,雖然這事怎麼聽怎麼不對頭。
但除了覺得那顆蛋過分善變,他們倒也沒其他想法。
畢竟這龍確實是神宗土生土長的蛋,真龍族想找茬也不行。
……至於誰生的,不知道。
天魔目色沉凝,召出數個魔將,齊齊向著秦以律攻去。
秦以律掌中靈氣化劍,劍意極盛,轉瞬間將魔將斬開,血灑雲端。
周圍在眨眼間變成滿地屍骨的戰場,蘇酌正有點想出手,忽然發現自己被拎了起來。
蒙鄴腳步一動,無盡虛空飛速閃過。
此處還在界域城的特定規則下,不可使用傳送,蒙鄴使用的是特殊的身法。
蘇酌垂下頭,幽幽歎了口氣,好像夢回不能禦劍的時候。
“大師兄脫身了嗎?”
她決定忽略自己被拎著的這件事,轉移注意力。
“應當快了。”蒙鄴說道,“天魔比他更想脫身。”
蘇酌放心了,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曆:“師兄,我在賦魔境裏做了一點事……”
很快到了一片城牆之上,蘇酌終於腳踏實地,非常踏實。
蒙鄴嘴角微抽,原本平靜的心情莫名有點不踏實了。
師妹怎麼似乎比幾個師弟還能惹事?
一定是錯覺。
一道人影走近,恰好蘇酌說得差不多了,拿出自己在龍族傳承中撿到的短劍。
短劍是把神劍。
蘇酌打算看看師兄們需不需要,反正她是用不上了。
“我不善用劍。”蒙鄴婉拒,“倒是可以看看老六他們幾個用不用得上。”
蘇酌:“……”
不擅長用劍的劍尊嗎?
蘇酌語塞,向剛來的三師兄打招呼。
虞鴻羽同樣坦蕩地說:“我也不會用劍。”
好了,這個更誇張了,直說不會用劍。
不過三師兄不怎麼用劍,這還算有點真實性。
“先送你們離開此處。”虞鴻羽道,“我過幾日再回去。”
蘇酌想起了什麼,拿出一罐天魔血:“師兄你還去不去靈脈塔?”
“……去。”虞鴻羽應道。
“替我給塔靈帶點土特產。”蘇酌遞出一罐,又掏出幾罐天魔血給他。
那麼多血還要多虧小法……所以就算他再不自量力,蘇酌看他也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恨不起來。
“噢。”虞鴻羽不太理解,但是答應。
他知道蘇酌在黑靈塔待了一個月,靠的是薅塔靈的羊毛,沒想到二者還算有點交情。
最後,蘇酌向師兄們分享自己的作品。
被她改編過、打了折的大荒祖血術。
雖然隻剩下天階體術的威力,但好就好在這體術跳過了鍛體的過程,並且涉及到複雜難言的大道,威力在蘇酌平生所見的功法中算是極為優越。
而且如果蘇酌理解更深,還能完善出更好的版本。
兩位師兄看完都沉默了。
蘇酌在這氣氛下莫名有種正在接受閱卷的嚴肅感,鎮定自若地問小劍:“你確定你看不出問題吧?”
因為太忙,她寫完就沒再看了,不知道會不會有詞不達意的地方。
小劍:“你在質疑我蘇日天?”
蘇酌:“……”
在蘇酌仔細和小劍掰扯的時候,秦以律姍姍來遲,劍鋒上還掛著魔血。
蘇酌一心回憶,找錯字找得非常專心,向大師兄點點頭,就繼續冥思苦想起來。
秦以律對上兩個師弟複雜的目光,深邃的眉目微動,愈發不解。
過了一會兒,他繃不住開口:“看我作甚?”
一個個都不說話,是想逼他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