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酌實際上沒有叫人的打算,隻是拖延時間。
太古傳承中的氣運在繼續融合,扶搖花也在恢複她的傷勢。
如果融合成功,恢複全盛狀態,她應戰天魔的同時分點心便可以對付其他魔族,打不過還能跑,其實是不難的。
反正魔影會跟著它,到時候和魔族周旋完再解決魔影的事,一切就好說了。
作為天地規則的造物,魔影這樣的存在隻要摸清楚了性情,其實比其他生靈更容易溝通,畢竟魔影還沒進化出勾心鬥角的心眼。
既然答應了,那魔影就真的會等她和魔族打完。
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出現在蘇酌身邊:“你怎麼知道我剛來?”
蘇酌緩緩轉頭,一臉茫然:“……”
她就是隨便說說啊。
“你厲害,搞這麼大的事!”洛隨水拍了拍她的肩,聲音極低地感慨,傳音都難以表達她的震驚,必須要說出來。
蘇酌嘴角微抽,傳音道:“我是拖延時間,你怎麼還真在這。”
“這麼大的熱鬧,能趕來的估計都來了。”洛隨水說,“不知他們趕不趕得上,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本來是危險的事,不知為什麼被洛隨水說的像是趕集。
蘇酌沉默片刻,說道:“這天魔是衝我來的。”
天魔要和她不死不休的糾葛是源於那朵扶搖花,扶搖花靈的用處她還沒有探索清楚,不過僅僅是現在這種程度已經讓她受益無窮,魔族不甘心也情有可原。
那位名叫羅法的天魔那麼恨她,羅無也早說了要取她的命。
論起拉仇恨,洛隨水他們幾個人還是沒做到她這種程度。
“那我替你砍其他的。”洛隨水偏了偏頭,“他們幾個沒來也關係不大,反正也未必幫得上忙。”
與魔族常見的群體行動掃蕩資源不同,有目標的靈族修士大多是獨自行動,在曆練中磨礪自身。
蘇酌笑了笑,瞥了一眼虎視眈眈的一眾魔族,天魔正打量著她們兩個,看不出表情。
“魔影為什麼站在那裏?”洛隨水注意到候在一旁的赤紅魔影,有些好奇。
蘇酌:“它在等著揍我。”
“……還怪有禮貌的。”洛隨水匪夷所思,緩緩道。
過了一會兒,又是三道氣息出現。
天魔世子盯著他們:“人來齊了?”
蘇酌他們幾個都在魔族榜上有名了,拓跋開自然不會不知道他們幾人的特征。
可以說,如果現在有魔族能殺了他們五個,出賦魔境以後便能靠懸賞金成為魔界的富豪。
然而天魔地位非凡,殺他們不是為了魔晶,而是為了立威。
蘇酌搖搖頭:“還沒到一刻鍾,再等等。”
天魔:“……”
洛隨水:“?”
“還有人?”洛隨水傳音問道。
“沒了。”蘇酌道,“拖延時間。”
她的傷勢已經恢複,不過萬界氣運還未融合,功法也就沒有恢複。
距離一刻鍾結束還有一會兒,她當然分秒必爭地拖延。
“沒想到老子能參與這種大事。”餘荊站在旁邊左右張望,很是感慨。
來到這個萬眾矚目的位置,他的站姿都端正了不少,對著蘇酌沉吟道:“當初我還以為你是個拖後腿的小女孩,是我錯了,原來你是個搞事的祖宗。”
蘇酌接受良好:“過獎。”
官廣陸忽然傳音問道:“那個在海上砍了神凶妖族的刀修是不是你?”
蘇酌看向他,微挑起眉。
她覺得自己這個身份隱藏得還不錯,沒想到官廣陸這麼快猜到了,便無聲點點頭。
“什麼?”餘荊一頭霧水地打量著他們。
官廣陸麻木了:“哦,你真是那個刀修。”
還契約了神獸。
甚至之前在界域城還帶著個神獸魂。
就離譜,神獸什麼時候到處都是了?!
官廣陸並沒有打算獨自承受這個消息,見餘荊和邊昌還不明白,立刻傳音告知。
餘荊也聽說過傳說中“那位刀修”的事跡,瞪大眼盯著蘇酌。
“那個第一天殺了赤紅魔影的劍修是你吧?”邊昌嘴角抽搐,確認道。
賦魔境裏的消息口耳相傳,傳著傳著就十分混亂,真實性還剩五分就不錯了。
他現在的心情,就是忽然覺得世界有點荒謬。
“是我。”蘇酌看向魔族,歎了口氣。
傳承還沒融合完,一刻鍾卻快到了。
“……”
邊昌早已知道答案,但還是匪夷所思,這麼牛逼還歎氣?要是他能活成蘇酌那樣,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有多陽光開朗……
餘荊聽得都沉默了,拱了拱手,無話可說。
“你的劍靈很帥吧。”餘荊幽幽道,“能不能看看?”
“能……”
蘇酌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現在不想出現,有機會再看吧。”
說到帥,小劍就有包袱了,拒絕出現。
餘荊眼巴巴:“行行行殺了魔再看。”
一刻鍾就要到了。
原本聚在此處的魔影不再聚集,有的修士也離開了,畢竟那赤紅魔影不是一般人能殺的,倒不如去殺些魔影撞運氣,看能不能拿到氣運。
有些修士不願意錯過這場大型衝突,非要看見這糾結的戰況會如何落幕。
此事從開始便是詭異無比。
蘇酌破開境中境以後被魔影圍攻,赤色魔影莫名其妙停了手,蘇酌卻又立刻向天魔挑釁。
她是還嫌事情不夠大?
還有些人族認出,她與洛隨水同行,正是在界域城行事肆無忌憚被魔族重金懸賞那夥人。
果然囂張的習慣是改不掉的。
時間歸零的那一瞬,氣氛劍拔弩張。
天魔倏然睜眼,看向蘇酌。
他身邊的地魔旋即散開,襲向蘇酌所站的方向!
洛隨水拔劍斬去,劍光掠過,陣陣魔氣爆開,幾位地魔的行進皆是頓了一瞬。
天魔踏著魔氣走在空中,更多的魔族在湧向這個方向,魔光蔓延。
蘇酌避也不避,衝向天魔,即將與魔氣接觸之時,身影忽然消失。
下一瞬,她出現在天魔身後,一劍向著天魔後腦刺去!
天魔偏過頭,身形已經移開些許,一揮大氅,黑色大氅恰好反罩向銳利的劍光,帶著沉重的威壓,如同能覆壓一切!
劍氣並未刺破厚重的氅衣,蘇酌收劍,腳步回退。
拓跋開看著她,就如俯視籠中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