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運已有得主，對峙也不久結束。
消息傳開，各族皆在討論此戰。
起先是一個人族引起天魔召眾圍堵，而後是赤色魔影現世。
那人族劍修以神劍屠滅魔影，向來倨傲的月神族也隻能與她結盟。
大出風頭。
蘇酌靠著僅剩不多的靈力以小博大，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太古傳承吸氣運很靈，讓她全身而退的則是與月神族後裔的口頭約定。
不過不可能與對方長期結盟。
月神族向來高調，她卻是個謹慎的人，打完肯定要換個地方。
不惹事的時候越低調越好。
賦魔境地域廣闊，地脈變動詭譎，不知有多少隱蔽的力量藏在其中。
古往今來進入境中的生靈眾多，卻從未將此地探索徹底。
再度現身，蘇酌已經變了一副相貌，追著一隻白色魔影找到了一群魔影。
她也不殺它們，而是像放羊一樣跟著它們走。
現在她有一道半的萬魔氣運，白色魔影不會像曾經那樣主動攻擊她，甚至隱約有些畏懼。
日月劍出現在她手中。
蘇酌指尖敲了敲劍柄：“小劍你出現一下。”
小劍堅定道：“我不。”
蘇酌已經猜到了，循循善誘道：“不笑你。”
“你不可能一輩子不出現吧。”
“層霄劍你會嘲笑他嗎？”
層霄劍一本正經：“我還沒化形我嘲笑什麼。”
過了幾秒，見蘇酌還沒有幹正事殺魔影的意思，似乎非要達成目的不可。
一個還沒有日月劍高的人類幼崽現身了。
他的小臉白皙精致，木著臉，像個過分漂亮的人偶。
層霄劍劍軀一震：“我去，我去……”
“如此威武，雄壯……”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破孩……”
小劍冷漠：“你在笑什麼？”
層霄劍頓了一下。
蘇酌挪動腳步接近了一點，摸了摸小劍靈的腦袋，真是有實體的，頭發還挺軟。
層霄劍在他身邊神出鬼沒地晃悠，沉聲解釋：“一點也不好笑，隻是我見識短淺沒見過化形這麼小的劍靈，為什麼不化形成成年形態是因為你不喜歡嗎？還是化形果不夠隻能化這麼一點……鵝鵝鵝小破孩你好像我兒子……”
就算小劍一直是童聲，層霄劍也沒想過古老神劍會有這麼幼小的劍靈化形，一時間好奇又震驚，邊犯賤惹火邊憋出鵝叫。
“挺可愛的。”蘇酌對其他劍靈化形沒有認知，對此也接受良好，佯裝嚴肅地抱著人類幼崽搓揉他的腦袋。
小劍頭發淩亂，冷酷道：“嗬嗬。”
“我遲早能變回之前的樣子！”
蘇酌捏了捏他的臉：“不用不用這樣挺好……”
“氣死我了！”小劍說完，悲憤地消失。
“真挺好的。”蘇酌真心實意道，“你不是想給我守墓嗎？現在看輩分是很合適的了。”
小劍險些抓狂。
他之前遲遲不願出現，就是因為化形的結果出乎他的意料。
有點帥，但不多。
裝不過三秒。
之前能讓他的全盛形態維持兩瞬，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按理來說劍靈化形在壯年才是常態，他為什麼壯不了一點？
絕不是他躺平太多年了的原因！
“你之前的劍訣是怎麼做到的？”蘇酌問道。
小劍冷笑：“你終於記得問了。”
蘇酌若無其事地砍了一隻魔影。
小劍：“很簡單，劍裏留下了一道劍氣，我化形後才記起來……”
“以後沒了？”
小劍：“怎麼可能！我隻用了一丁點，連本源都沒敢碰，不然整個賦魔境都要沒了。”
蘇酌挑起眉梢，好奇道：“誰的劍氣？”
小劍：“這我不知道。”
蘇酌：“……”
小劍：“劍訣可以給你，自己比劃一下。”
“好吧我學。”蘇酌麵無表情。
一道意念傳來，蘇酌此前已經設想了這劍訣的諸多來由，神宗過往許多劍修老祖的劍訣都在她心裏過了一遍，結果還是出乎意料。
“學過了。”蘇酌誠懇道。
但是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無關係。
小劍懷疑：“你什麼時候學的？”
“在黑靈塔裏。”
蘇酌抬手拿出劍譜原本翻了翻，合上就開始背得一字不差。
她隨手揮出一劍，三五成群的白色魔影頓時撕裂，不過劍訣本身毫不顯眼。
小劍語塞：“你學不了這位陌生好心老祖的劍訣這能怪劍譜嗎？”
蘇酌收起劍譜：“未必是學不了，我還以為它很普通，沒認真看。”
“天階，普通？”小劍陰陽怪氣，“你飄了蘇酌。”
“三師兄給我的時候沒強調，我也不知道啊。”蘇酌冥思苦想，“應該是劍道差距的原因，看不出來。”
小劍補充：“還有修為差距。”
蘇酌：“這個倒不用你說。”
“藏經閣裏沒留名的劍譜不少，不過天階劍譜不留名的沒幾本，若是願意找，很容易找到出處，這又是哪本？”她思量道。
不留名多半是因為有難言之隱，諸如劍主有著犯下重罪強敵環伺一類的過往，又不想斷了傳承。
蘇酌想了想，“也不像是偷來的，畢竟留了劍氣在神宗的劍裏。”
“除了無明老祖和蘇家老祖，還有誰當過日月劍的劍主？”蘇酌問道，這件事在世間沒有任何記載，師兄們也不知道。
“你啊。”小劍理所當然地回答。
“……”蘇酌無言，“這個我知道，除了我呢？”
“沒了吧。”小劍道。
“難道蘇家老祖用這劍譜和神宗換了你？”蘇酌突發奇想。
小劍敬佩道：“你真有想象力。當然不是。”
“過獎。”蘇酌也就是隨便想想，總之有機會回去問師父就知道了，“那麼強的劍氣在劍裏別忽然炸了。”
小劍：“放心，封印得很嚴實，要不是化形動用本源我都沒發現。”
蘇酌：“你的心也挺大。”
一問三不知，活得夠迷糊了。
小劍的幼年版化形可愛得驚人，蘇酌選擇溺愛一次，砍完魔影又有點蠢蠢欲動，想把吉祥物一樣的劍靈騙出來研究一下。
周邊靈力被她飛快吸取化為己用，蘇酌疾馳在叵測的地形間，身邊忽然多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影子。
是窮奇。
窮奇與蘇酌的契約是本命契，比起其他契約自主性更強。
不過它一直是一隻分外聽話的幼崽，一點自作主張的反骨都沒有。
想來是沒失去身為一隻蛋時的記憶，記得蘇酌是怎樣一把妖丹一把靈石把它拉扯成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