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酌道：“萬一我不會用劍呢？”
劍影：“你會。”
眾人：“……”
真會？這神劍還挺能強詞奪理啊。
蘇酌似乎有些無奈，手中長刀消失了。
她抬手一招，此前被她刀鋒斬落的長劍落入她手中，分外馴服。
劍影也不介意她沒拿出自己的劍，劍意收束，一劍刺去。
神劍不在修士手中，不受製的打法反而比常人所見的更加詭譎莫測，劍鋒對抗間險象環生。
因為靈武脈相通的緣故，蘇酌調用天地靈力施展劍訣很容易，好在神劍沒再說“不好好用劍就殺了你”這樣的話，隻是劍劍致命，毫不留情。
見了這邊的戰況，扶禦險些一腳踩碎腳邊的殘劍，在劍光中騰躍幾番才有空向程青青傳音，嘴角抽動：“這是怎麼回事？”
哐的一聲，程青青擊碎麵前長劍斬來的劍光，淡定道：“大驚小怪什麼，正常啊。”
扶禦匪夷所思：“正常？你說一個刀修有劍意正常？！”
人的時間是有限的，小小年紀修成兩道明明是非常離譜的事。
程青青未必覺得正常，不過看著表兄的震驚頓時發自內心地鎮定了下來。
不就是……劍意嗎！
聽說寧北在對戰殿裏開始也是用劍的。
幾位猜到“寧北”身份的世家子都按捺不住了：“她究竟是刀修還是劍修？”
“如果我沒看錯，那是劍意吧。”
“真的是劍意啊！”
“她拿的隻是穀裏隨意撿的長劍，為何能在神劍麵前不落下風？竟也不會被神劍的劍威影響。”
“出招如此狠厲，神劍莫不是想殺她吧！”
他們看著蘇酌的遭遇，簡直心裏發麻。
這就是公報私仇嗎？
神劍還是有點記仇的，誰驚擾了它，它就要逮著一個人往死裏打。
有些人甚至覺得自己麵前的長劍反應慢了些許，似乎是神劍無暇顧及他們的緣故。
蘇酌也麻了：“它是不是故意的？光打我不打別人。”
小劍：“肯定是。”
“本來還不覺得，現在看來作為一把神劍我的脾氣太好了。”
蘇酌：“……如果你和它打呢？你有它強嗎？”
蘇酌的話裏滿是好奇。
小劍嗬嗬：“它這算什麼？給我一個地脈，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劍氣……”
蘇酌期待：“哦？”
小劍斬釘截鐵地許諾道：“要是以後有人盜你的墓，我見誰殺誰。”
蘇酌：“我還真是謝謝你了。”
這麼快就考慮到守墓的事了。
神劍劍鋒掠動，速度極快，眼力差點的都難以看清它神鬼莫測的攻勢。
隨著它對蘇酌的攻擊越狠，劍影終於清晰了幾分。
“這是哪把神劍？看著很有脾氣的模樣。”
“倒是少見脾氣這麼爆的神劍看守傳承，隻要不落敗，神劍就會變強，直到擊敗她為止。”
“劍銘竟是‘層霄’！是我看錯了麼！”
“層霄劍！”
“是淩霜尊者身側有名的神劍！不過並非她親自鍛造的那把‘淩霜劍’。”
“淩霜劍必定是被尊者帶走了，所以留下此劍看守府邸，隻是不知為何層霄劍此前沒有現身過。”
聽了眾人的討論，層霄劍變得更凶了。
它不能在傳承之地殺人，教訓一番還是可以的。
隻是這個小輩應起戰來相當狡猾。
它現在施展的靈力已經超過了對方的品階，卻還是無法教訓到她。
蘇酌手中隨意撿來的劍很快碎了，在劍鋒下躲閃片刻，又從地上撿了一把。
層霄劍不耐道：“你為何不用自己的劍！”
它想起那個欠扁的小破孩聲音就鬼火冒。
蘇酌煞有其事道：“我就那麼一把好劍，被你傷到豈不是糟糕了。”
層霄劍：“……”
這年頭神劍這麼嬌氣了？就離譜。
層霄劍原本隻打算教訓一下那把不識相的劍，至於一個小小的修士，揍起來隻是順帶而已。
沒想到這修士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應付。
或者應該說是出乎意料的強，除非借助壓倒性的靈力恃強淩弱，否則恐怕沒有擊敗的可能。
層霄劍不是不想恃強淩弱，隻是規則不允許，它越打越氣。
它的劍影愈發清晰，直到某個瞬間忽然凝實，化為了真正的劍身，鋒利的劍刃落在蘇酌手中的長劍上。
鏗鏘的清鳴聲下，長劍破碎。
劍穀當中萬劍回響，劍鳴聲陣陣，如同尖銳的樂聲。
“真是層霄劍！”
許多修士的目光都熾熱了幾分。
若是能得到層霄劍的承認，估計離傳承也不會遠了。
劍穀中的劍都是品階不凡的靈劍，但是麵對層霄劍很明顯不夠看，隻是短暫交手了一會兒，就已經碎了兩把。
蘇酌側身避過層霄劍的劍鋒，極端純粹也至為鋒銳的劍氣在她眼中放大。
無形的力量撞上劍氣，清脆的破碎聲就如劍刃破碎般，對抗之處爆發出狂亂的威勢。
轟！
蘇酌的身影暴退，卻毫發無損。
穀中劍意蔓延。
修為較高的弟子陷入沉默，不明其中玄機的修士也在這沉默中麵麵相覷。
“劍通天地。”
不知是誰口中冒出了這句話。
劍穀中的長劍已經沉寂下來，隻剩下層霄劍萬眾矚目。
眾人的目光卻不由落在那道與劍對峙的身影上。
劍通天地！
若不是心知肚明這秘境中的禁製會限製骨齡，他們簡直懷疑這是從哪來的老妖怪。
她不是用刀的嗎？
練劍練到這個程度還不用難道是因為不喜歡？
“現在還正常嗎？”扶禦匪夷所思，問程青青，“你真覺得她這年紀修成‘劍通天地’是正常的事？”
程青青滿眼茫然：“不……不正常，這事我也不知道啊！”
“滅戰宗是怎麼培養出的這麼個妖孽。”扶禦嘴唇微動，記起有關寧北的諸多傳言，簡直頭腦一片空白。
程青青想了想，傳音向他說了個人名。
扶禦臉側的肌肉抽了抽：“和她有關？”
程青青：“不止，還和她一樣能搞事，我沒想到寧北能玩這麼大，已經答應幫她罩著了……”
扶禦歎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絕不能讓寧北在我們這出事，也罷，神劍……各憑本事吧。”
他有種莫名的預感，這神劍是要沒了。
以他們的家族底蘊不至於舍不下一把神劍，但層霄劍的存在於其他的神劍並不相同，即便是他下這個決定也是非常肉痛。
好在寧北不是四族的後輩，不能真正拿到傳承。
轉念一想，若是寧北是四族的後輩，那才是真正的幸運，簡直是祖墳冒青煙，族人光等一人得道便夠了。
扶禦選擇打不過就拉攏。
晁續觀望著層霄劍那邊的情況，神色卻徹底變了。
有這麼個年紀輕輕劍道有成的小輩站在這裏，此處還有誰能讓神劍看得上眼？
晁續不知道這身份不明的少年是‘寧北’，不過扶禦的袒護已經讓他滿心戒備，這少年與扶家關係不淺，十有八九是有資格得到尊者傳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