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青一心二用瞥向蘇酌的方向,傳音提醒略顯倉促:“別對這些人留手……”
趁著一人戲謔地接近,蘇酌忽然揮出一拳。
轟!
拳意擊中男人的下頜,頭骨直接在這力道之下斷裂破碎,整個人飛了出去。
剩下一人瞳孔一縮,欲要躲閃,不過他此前接近太過,已經失卻了退避的良機。
他揮劍迎向蘇酌的拳鋒,靈劍的劍鋒被她擊中,哢嚓作響。
這麼暴力?
那人還沒來得及震驚完,隻察覺自己被一腳踹飛了,那道身影卻如影隨形,拳風襲來,麵前腥紅一片,識海碎裂。
死得不能再死。
蘇酌向程青青看去。
程青青的傳音頓了頓,“……沒事了。”
蘇酌結果兩人時,程青青已然一心二用把圍攻自己的人砍光了。
蘇酌甩了甩手,輕聲疑惑:“怎麼這麼弱。”
“……”
程青青傳音問道:“你知道還有誰喜歡說這句話嗎?”
蘇酌想起了什麼:“隨便打打?我記得第一次見麵她就是因為說這句話引來了追殺。”
“原來你們是真心這麼想。”
程青青說道,“你和她最像的一點就是特別莽,非常懂得蔑視對手。”
蘇酌糾正:“我不蔑視對手。”
程青青:“動手的時候不蔑視,但經常會覺得對手太弱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蘇酌沉默片刻:“你說得對。”
這真的不是她的原因。
她常見宗門培養曆練出來的修士,境界實力和世麵上常見的靠丹藥提升的實力完全不同。
這點差距隨著修煉年限增長有可以靠經驗彌補,但在年輕人中非常明顯,打起來難免有落差。
兩人避開陷阱的位置繼續走,佯裝不再防備。
嗖!
嗖嗖!
箭矢破空的聲音十分細微,蘇酌瞳孔一動,隨即判斷出了箭矢的來向躲閃開。
程青青的身影定在原地,箭矢擊中以後靈力一閃,身影消散。
利箭停頓片刻,入土三分。
不遠處的叢林中,一人身負長弓奔逃,猝不及防被一腳踹倒在地上。
蘇酌旋即去追另外一位同夥,程青青提劍站在弓手麵前,他眼中的凝重被恐慌取代,“等等!”
“我等你個頭!”
一劍劈下,程青青手中劍鋒一轉掠向背後襲來的另一人,“出門打劫不就是找殺?還想光嚐甜頭不吃苦?”
那人偷襲不成頓時退後,虛張聲勢:“我奉勸你們不要想趕盡殺絕……”
話音未落,一劍殺招忽然刺入他後心。
他緩緩回頭,隻見少年人漠然的眼神比北域的天光更冰寒刺骨。
如果能重來,再給他們十個膽子都不會妄想仗著人多勢眾,欺負這兩個表麵少不經事的劍修。
程青青被那道劍氣震了震,思路頓時偏題:“我去,你認真的啊?”
蘇酌:“啊?”
程青青感慨:“我第一次見武修的劍……罷了,現在你在我心裏就是實打實的扶家劍修。”
蘇酌無奈:“雕蟲小技,過獎了。”
她這劍千萬不能讓師父看到,不然是離譜到要挨罵的程度,調用天地靈力施展地階劍譜,雖然殺傷力可以,但是在許多正經劍修眼裏無異於暴殄天物。
這幾人的性質就像是團隊中的“死士”,儲物戒裏幾乎一無所有,粗淺看過,兩人並沒有撿垃圾的興趣。
蘇酌擦了擦扳指上的刻痕,若有所思。
“許多家族派弟子入秘境喜歡成群結隊,好互相照應。”
程青青拍了拍錦袍上的塵土,“在公開秘境中,像我們這樣打扮的便是標準的‘肥羊’,劫匪的最愛,人傻錢多速來。”
蘇酌的庫存裏隻有幾身好看的男裝,畢竟師兄們正式出行也是這麼穿的:“我還以為這很正常,你們沒有著裝要求麼?”
畢竟許多家族都有要求,出門不能穿得破破爛爛損害家族形象。
程青青:“君子死而冠不免?被圍毆就沒那麼在乎了……如果一定要在乎名聲,有些人選擇聲稱自己是別家的人。”
有點要臉,但不多。
蘇酌有被內涵到,好奇問道:“成群結隊比較安全,你為何不隨眾人一起?”
“人多挺麻煩的,尤其我家那些兄弟一身反骨,一旦沒長老在,被勉強撮合起來合作也很快吵散夥。”
程青青心有餘悸,“和他們出門,就算機緣是傻子也能發現他們鬧哄哄的動靜逃得遠遠的,能遇上好東西就怪了。”
蘇酌沉默。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從冒名頂替開始她就該發現了。
程青青眼神一厲:“當心!”
她出言的頃刻後,威壓浮現,一道人影撲來。
傾海境!
這是她們遇上的第一位傾海境。
蘇酌還未來得及出手,千鈞一發之際,那道人影卻忽然原路飛了出去,砸在樹邊,聲息全無。
程青青連忙收了劍氣:“……?”
“……”
蘇酌按了按太陽穴:“沒事了。”
小獸魂沒有現身,但並不是不在,現在就涼颼颼地坐在她肩膀上,慢悠悠放下爪子。
有這麼一尊大佛存在,蘇酌想沒安全感都難。
程青青緩緩點頭:“難怪你連易容的裝扮都這麼高調……”
簡直是披著羊皮的殺神。
前往山穀的路上隻有一批攔路者。
或許是察覺到動靜,其他人沒有妄動。
地圖標注的山穀安寧靜謐,穀中湖光粼粼。
湖邊坐落著一座簡陋的木屋。
靈訣的光芒四處掠動,幾位年輕的修士正凝眉查看著周圍。
程青青掃了眼那夥人,傳音:“不認識,直接裝。”
蘇酌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認識就要裝謹慎點,暗示對方揣著明白裝糊塗。
見了她們,為首一位少年隱蔽地打量了他們一番,走上前來客套道:“在下徐邑,道友怎麼稱呼?”
蘇酌模仿程青青對表兄的形容,淡淡道:“在下扶衡。”
程青青道:“扶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