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青站在原地沒有趁人之危，歎了一口氣：“滅戰宗啊，你沒聽說過嗎。”
她聯想起之前蘇酌的表現已經想通了，既然是滅戰宗真正的傳人，肯定比其他人更清楚遺跡的事，沒必要再去湊熱鬧。
隻是寧北的確不是什麼低調的人，這麼引人眼紅的道則也想用就用了，底氣相當驚人。
有了滅戰宗的背景在，她有那樣驚人的實力也情有可原。
“我是靈極門的人，怎可能沒聽說過？”戚卓異咬牙。
程青青好奇道：“那你還不認得那道則？”
“若是她不說，讓門主來也未必認得。”
戚卓異已經平靜下來，眼色陰沉，若有所思。
程青青幸災樂禍：“真可憐啊。”
戚卓異：“你和她不是關係好麼，你不擔心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程青青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這就是你不懂了。”
戚卓異眉梢微挑：“嗯？”
程青青歎氣，煞有其事說道：“她的背景很深不好惹啊，你們靈極門不會想追殺她吧？”
“……我如何知道。”戚卓異按了按太陽穴，“不管了，你動手吧。”
戚卓異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幹涉宗門事務。
不過讓他來判斷，宗門極有可能對寧北動手。
程青青停手倒也不全是為了風度，更是為了欣賞戚卓異震驚的表情，見他不再震驚，便毫不猶豫地出劍了。
這回兩人不約而同存了速戰速決的念頭。
一時間劍勢漫天各不相讓，聲勢分外駭人。
他們的短暫交談間，蘇酌與祖寒的話在觀賽的人群中已然傳遍。
意識到滅戰道竟然在今日現世，有些人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我還道那滅戰宗的遺跡怎麼忽然出現，原來是因為傳人來了！”
“這小姑娘雖然是天才，又繼承了大宗道統，但她身懷至寶怎麼敢這麼高調？”
“滅戰宗的傳承恐怕並沒有斷絕，而是隱蔽到了暗處韜光養晦。”
“韜光養晦七千年？這時間有何講究？”
“她不怕靈極門盯上她，看來滅戰宗的實力依舊深不可測啊……”
滅戰門並入靈極門以後並沒有帶去滅戰道的傳承，在滅戰宗內鬥之時那道則就已經失傳了。
滅戰宗遺跡現世以後，許多人都抱希望能在遺跡中找到滅戰道的蛛絲馬跡。
靈極門中滅戰門的殘黨至今猶存，更是如此。
數千年前滅戰宗的門人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大依仗便是滅戰道的強悍，時至今日仍有人在為它的失傳而扼腕歎息。
觀戰的修士也都聽說過滅戰道，不止聽說過，不少人還夢想過正好被滅戰宗傳承砸中腦袋。
滅戰宗的遺跡出現以後，被皇族控製了起來，第一批進入的肯定是大宗的大能們，能拿到的好東西拿了，再解除掉大部分危險才輪到大宗弟子進去曆練。
輪到散修已經是不知道猴年馬月。
但有些機緣不看先來後到，隻等有緣人。
現在他們卻得知，這一切至寶的歸屬極大可能正是賽場上那風頭無兩的女孩。
簡直讓人嫉妒都嫉妒不來。
一時間，滅戰宗傳人現世的消息從各個渠道傳開，皇城國境乃至於大陸內外的傳聞都沸騰起來。
……
北域武榜的觀賽台上，幾位身著官服的修士正竊竊低語。
一身王袍的太子表情僵硬瞥向父親，暗自向李斷川傳音道：“四弟，你不是說你師妹不會惹大事了嗎？”
李斷川訝異：“你信了？”
太子：“……”
他是真信了。
李斷川篤定道：“不算大事，大哥你看爹多鎮定，不愧是爹。”
太子喟歎：“弟弟啊，你可真是爹的好兒子。”
國主並沒有關心兩位好兒子在交流什麼，周身威壓猶如淵渟嶽峙，數重強大的氣息出現在看台上。
為首的黑袍接到命令走向前方，出言之時聲音傳遍數十裏方圓：“融魂境以上，未經允許禁入王城，違者後果自負。”
對於融魂境以上的修士，行事受限算是界中的鐵律了，敢在風口浪尖上強調不允許高階修士現身，這底氣卻並非人人都有。
但平北城的確有過對闖入修士殺無赦的往事。
這時，國主衝後方招招手，李斷川和太子輕鬆的表情同時頓了頓。
李斷川走上前去。
國主表情平淡，一巴掌拍在他背後：“這就是你給老子的驚喜？”
“是是是……”李斷川差點被扇飛，挨在看台的石欄邊，“我有苦衷，爹你聽我解釋。”
太子猜出他們傳音的內容，幫腔道：“爹放過四弟吧，不然他要跳下去了。”
國主看向他：“你也滾過來。”
太子：“……”
眾人眼中，國主和善地拍了拍四皇子的背，太子笑著走過去，場景尤其父慈子孝。
沒人看出太子的笑有多心虛。
趁著父親教訓大哥，李斷川正好占據了最佳視野，扭頭往賽場裏看去。
有了那道禁令限製，諸多氣息盤踞在城外不遠處，一如風平浪靜。
不過，這份安寧僅限於城內而已。
……
賽場內，交談過後，祖寒徑直向著第五名的擂台走去。
對於她來說，隻要不是第一，其餘名次並沒有差別。
蘇酌垂下眼，回憶著自己學過的藥理吃丹藥。
傷勢開始恢複。
她大致估計了一下自己的恢複速度，恰巧對上那位劍修少年的眼神：“你想挑戰？”
劍修少年仔細打量過她，遲疑片刻：“不了。”
蘇酌點點頭，轉過眼去看程青青和戚卓異的對戰。
那位劍修少年看向祖寒，出言問道：“祖寒姑娘，為何你不上第四名的擂台？”
祖寒轉眸看他：“你想和我打？”
少年沉默。
祖寒拿第五這個排名，顯然不是因為沒有餘力爭其他排位，而是因為沒心情，但如果他主動約戰那性質就不一樣了，沒心情也得把他這個第三給打了。
見他沒有動手的意圖，祖寒繼續興致缺缺地獨自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