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外的遠山上,視角偏僻,觀戰的人跡稀疏。
“為何那些人那麼廢物?連個小女孩也殺不了。”
少年語調恨恨,“自爆那人最為廢物,做事也不懂得利索點,我還是第一次見自爆那麼輕易被打斷的!”
他身邊的中年人說道:“那少年本就在雪原中受了暗傷,修為再無法進境,現在他的命保住了,以後在族中給他家人安排個好的職位,他便感恩戴德了。”
權星劍對此並不關心,凝眉注視著賽場的方向。
半晌,他怒極反笑:“竟真失敗了!那麼多人還打不過一個!”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少爺,那寧北恐怕不是我們該交惡的人。”
“交惡?這般給臉不要臉的人難不成還要我討好她不成?”權星劍冷笑一聲,“賽場上殺不掉,我就不信她不會出城,抹殺一個毫無來曆隻有點天賦的修士罷了……”
這種事他們做的還少麼?
中年人歎息一聲:“少爺啊……”
權星劍笑著打斷道:“做人就應當如此,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她敢壞我的事,我要她的命不過分吧?”
想到對方注定的下場,權星劍的臉上憤怒褪去。
中年人的忽而一怔,目光流露出些許驚恐:“少爺!”
權星劍皺眉看過去,隻見中年人一揮手,傳送符的靈光出現。
然而周遭靈力亂湧,傳送符在生效的同時便忽然破碎!
砰!
權星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個黑衣人忽然出現接住他。
見權星劍被黑衣人挾持在手中,中年人再度出手,空氣中隱現靈力的爆鳴聲,威壓幾乎將周圍的草木摧毀。
轟!
黑衣人朝著靈力一揮,袖口便將暴動的靈流收了起來。
中年人的殺招落空,下一刻卻與黑衣人一同消失了。
他消失的同時,幾道黑影出現,麵麵相覷。
一人的聲音十分凝重:“夜隊追過去了?”
還是被一起帶走了?
這個可能性令另一個人更加駭然:“那是什麼人?”
“大庭廣眾之下,少爺竟然被人捉走了?!”
……
地牢當中,權星劍渾身一震,忽然醒來。
四周光線暗淡,立著憧憧人影,如同陰曹地府般陰森。
一名公子哥模樣的青年逆著燈光,正垂眸打量他。
權星劍瞳孔一縮:“你……你是。”
李斷川抬了抬嘴角,笑意不善:“認出我了?”
權星劍頓時噤聲。
這人的長相與平北國太子無比相似,他險些認錯,直到對方開口才發現是兩個人。
轉念間權星劍意識到,如果這人的容貌如果是真的,那對方必定是一位皇子。
與太子年齡相仿的皇子中,隻有一位他未曾見過……
四皇子。
李斷川讓他看見真容,代表什麼?
權星劍顫巍巍道:“我……什麼都沒看見,為何要捉我過來?”
李斷川看向身邊的人,確認道:“是他?”
“是。”
李斷川:“解決了。”
權星劍目眥欲裂:“等等!不能對我下手!我是權家的……”
李斷川充耳不聞,向外走去。
地牢中腳步聲陣陣,錦衣華服的青年出現在牢房外,眉目平淡,睨視間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嚴。
權星劍看見走進來的人,瞬間痛哭流涕高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
“這麼熱鬧?”太子表情複雜,瞥向李斷川。
李斷川的腳步頓了頓:“讓他閉嘴。”
黑衣人將權星劍的嘴封住了。
太子歎氣:“四弟啊,你這黑手下的……”
他滿眼為難。
李斷川挑起眉:“如何?”
太子:“讓權家發現了有些麻煩啊,這幾日城中到處是眼線,父皇應當知道你在做什麼了,權家的態度一旦強硬起來,父皇他……”
權星劍眼中冒出了希望之色。
李斷川油鹽不進:“知道了正好。”
“唉,你也真是。”
太子頭痛地搖搖頭,看向黑衣人,話鋒一轉,“處理幹淨點,別讓人發現了。”
權星劍:“……”
求生欲讓他掙紮起來,在黑衣人手中出現靈氣之時,他用盡全力突破禁製嘶吼道:“為什麼殺我?為什麼?”
太子看向他,眼中沒有絲毫憐憫,語氣隨和:“動你的腦子想想啊,等孤告訴你,你覺得現實嗎?”
權星劍的腦子險些宕機,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還是不敢相信。
自己向來無所顧忌,會因為這點小事死了?他隻是派了些人去殺人而已,會引來皇室對他下手?
他喃喃道:“我沒做錯……對,我沒做錯任何事!是她的錯!”
太子隨口道:“對對對,你沒做錯。”
李斷川無奈:“你和死人聊什麼天。”
“隨便聊聊罷了,讓他做個明白鬼。”太子笑著說完看向黑衣人,“你還愣著?”
黑衣人:“殿下你……”不是要和他聊聊嗎?
李斷川的語氣很平:“等他做了鬼再聊。”
太子點頭。
皇宮中的血腥事從來不少,太子固然話多,但始終在嘀咕廢話,沒有說出任何能讓人做明白鬼的信息。
離開地牢,太子唉聲歎氣地傳音:“你說為何偏有人要找死呢?低調做人當個普通紈絝不好嗎?”
李斷川嘖了一聲:“不理解。”
“那人固然找死,但你師妹也挺能惹事的啊。”太子若無其事道,“禁區的事就不提了,都隱藏身份了還有人想自爆殺她,這事父皇都聽說了……”
李斷川:“父皇聽說不正常麼,他手下的人又不是吃白飯的。”
太子:“我是讓你了解一下影響,要不是我按著那些事不讓傳出去,那小姑娘早就出名了。”
李斷川偏頭看了眼覆滿積雪的庭院,也是無奈:“事情惹上門,不動手就憋屈了。”
太子沉默片刻:“倒也沒說她有錯,隻是四弟你給我個準話,此類事以後還會發生嗎?”
李斷川皺眉思量著敷衍:“不會吧。”
太子半信半疑:“真的?”
李斷川認真道:“別人找死的話我不敢保證。”
太子唏噓:“也罷,她這惹事的體質讓我想起來幾年前,四弟你還記不記得你參加武榜那年……”
李斷川頓時想起自己當年打得有多淒慘,嘴角抽了抽,不願回憶:“大哥,你不是要和明白鬼聊嗎?”
太子滿臉和善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遇見四弟你空閑啊,正好待會兒還有場宴會,陪大哥去一趟。”
“你看你都多久沒在人前出現過了,要不是你我長得像估計都沒人認得你……”
李斷川匪夷所思:“大哥你看我閑嗎?”
師弟師妹搞起事來那麼驚天動地,他當四師兄有時也挺無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