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酌解釋：“劍靈教的。”
日月劍有劍靈的事，幾個師兄都知道。
每次麵對師父時，小劍都是一言不發的狀態，蘇酌也沒想起來要提這件事。
現在日月劍在師父手裏。
小劍倒是敢在師父麵前說話。
不過它說的是：“我靠……我靠！蘇酌你快把我拿回來！拿回來！”
“讓別人輕易碰你的劍你覺得這合理嗎！”
蘇酌老老實實：“那是我師父啊，挺合理的。”
她還能攔著不成？
小劍：“……”
蘇酌偷瞥師父的臉色。
小劍：“救命啊！他不會把我扔到劍峰裏吧！”
小劍欲哭無淚。
它知道，擅自向小弟子傳授封魔印不符合神宗的規定。
不過事急從權，情有可原。
不會有人和一把劍過不去吧！
沒想到還真有！
日月劍承受得住臨虛境的威壓，但小劍隻擔心洛蒼山會想辦法把它這個劍靈揪出來扔了。
這是人做的事嗎？
蘇酌不知道小劍有那麼多內心戲，可靠地告訴它：“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不會讓師父把它扔回劍峰。
如果師父一定要扔……那她就去撿回來。
反骨有，但識時務。
師父這種大忙人，總不會一直記著一把膽小的劍吧！
洛蒼山指尖敲了敲劍柄，劍靈安靜了。
確認過這劍裏的劍靈不是來曆不明的孤魂野鬼，洛蒼山沒真打算和一把劍一般見識，日月劍飛回蘇酌手裏。
小劍不知道他的意圖，還在杯弓蛇影，警惕道：“他看著我幹嘛？蘇酌你快把我收起來！”
蘇酌恨鐵不成鋼地教育小劍：“看看怎麼了？你怎麼這麼膽小！”
下一秒，蘇酌果斷認慫：“師父我下次一定先叫人！不會不自量力自己上了！”
洛蒼山勾唇笑了笑：“覺悟不錯。”
“既然解決了，便不算不自量力。”
他的神色還算緩和，蘇酌抱著瑟瑟發抖的日月劍隻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回來的路上，師兄們沒明說，但是幾人間的氛圍簡直稱得上愁雲慘淡。
好像不是去找師父，而是去麵對什麼鬼見愁的人。
蘇酌眨了眨眼：“不算……也對師兄沒打算打我，情況很安全的。”
看著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偏殿內的氛圍有所回溫，幾個險些縮進角落裏的師兄也放鬆了不少。
蘇酌想了想，問道：“師父，五師兄怎麼樣了？”
洛蒼山：“該治的都治了，心魔要看他自己。”
在場幾位師弟師妹都表現出有些擔心的模樣。
倪傳雲看向師父，在他眼中看見了無奈的神情。
他們清楚蒙鄴的秉性。
明白這心魔是他有意無意放縱的結果。
蒙鄴的劍道踏入劍尊之境，也就是最近的事。
有他的布置，這般修為對上官家，本來不會遇上危險。
或許蒙鄴不是早有預謀，而是在一切了結以後，忽然不想再壓製心魔。
他的劍道強悍卻劍走偏鋒，師門內多少都清楚。
在心魔的磋磨下繼續突破……或是想要借助心魔的麻痹難得休息，都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
離開域主大殿的時候，宮河幾個貪玩帶師妹去奉州的師兄都是撿回一條命的表情。
但沒有完全撿回來。
毫無疑問，他們又要被揍得滿山亂跑了。
蘇酌也很快要回試煉穀挨揍，所以沒有表示同情。
試煉穀裏的影子下手是真的狠。
此前刀匣帶回第九域，洛蒼山隻看了一眼，就讓劍侍送走了。
幾位徒弟離開，他也拎起小徒弟到了第一域。
蘇酌看見熟悉的宗主大殿，才知道刀匣被送到了這裏。
劍侍看著第九域域主到訪，紛紛行禮。
他們對蘇酌被拎著的境況視而不見，直到域主帶著徒弟走進大殿，才暗中對了個眼神。
第九域的路子確實野啊！
他們就沒見過其他域主這樣帶徒弟出行。
殿室當中茶香縹緲，見了他們來，幾位候在殿內的劍侍退避出殿。
蘇酌一眼注意到茶桌上的刀匣。
洛蒼山道：“師兄。”
蘇酌也打招呼：“宗主。”
聶德海邊洗茶邊看向他們，隨意道：“來了，喝茶。”
洛蒼山把幾張信紙放在了茶桌上。
聶德海目光微動：“這是……”
洛蒼山：“老祖的信件，我徒弟在試煉穀找到的，是真是假？”
從字跡上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得到這些信紙以後，蘇酌終於有理由解釋自己想要融合靈武修為的事。
在洛蒼山看來，蘇酌利用這信中的辦法提前祭煉本命法器，這對她而言是事關重大的抉擇，那便要確認過才穩妥。
雖然他也偏向於認同這般做法。
聶德海拿起信紙看了半晌，詫異地抬起眉：“竟是真的，有這麼巧？”
看著他的表情，蘇酌心想宗主也沒必要在她麵前演戲，應該是巧合了。
能支配這麼珍貴的手稿，地位至少在域主或以上。
蘇酌很清楚自己師父的習慣，無論是多珍貴的東西，隨手給了就給了，根本懶得繞彎子。
聶德海遞過茶杯，洛蒼山拿起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目光懷疑：“你不知道？”
看著師弟牛嚼牡丹似的喝法，聶德海眉梢亂跳，轉而慈祥地看向蘇酌：“小師侄，你覺得這茶如何？”
蘇酌被難倒了：“……”
她憋出一句：“和上次的不同。”
聶德海滿意地點點頭：“還有呢？”
蘇酌內心崩潰，她是真的品不出來。
隻覺得喝起來特別貴。
這見解太俗氣了她都不好意思說。
在她忍不住向師父求助以前，洛蒼山打斷道：“她喝得出什麼？說正事。”
他一雙深長的眸子盯著聶德海，滿眼寫著“別轉移話題”。
聶德海哈哈一笑。
第九域難得養出這麼乖的弟子，他好奇啊。
聶德海正色道：“無論是不是老祖親筆，此法無疑很是適合師侄。”
“有武脈修為打底，提前祭煉本命法器，成效可想而知。”
“刀匣中的飛刀凶煞之氣深重，壓製過後，待師侄修為恢複，便可以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