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姓玉的不知名師兄,和洛久久不僅是熟人,還堪稱一個路子,來路不明修為不顯,卻強悍得駭人。
如果這樣的人一直在他們的隊伍裏,無人敢有反叛之心。
那兩位卻不是按部就班之輩。
玉師兄交代過讓隊伍看見動靜不對就躲遠點,果然,沒多久他們離開的方向就混亂起來。
起先是因靈訣而生的靈力波動,靈獸嘶吼隱隱約約傳來,安靜沒多久,周圍的妖獸都躁動起來。
天地變色,山川震顫。
他們一路遠離,途經一隊內門弟子,對方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一心關注著遠處的動靜。
混亂源頭,血腥味幾乎要漫到數裏外。
究竟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白銃拿著這些分已經上了第三,如果剩下幾個核心外門弟子手裏的玉符也到他手裏,拿下第一也綽綽有餘。
連內門弟子都不敢去的地方,洛久久怎麼可能脫身?無論如何,他們的修為境界在那裏,這麼久過去了還沒回來,估計早出局了。
滿鬆卻對他們有著詭異的信心,嗤笑道:“你覺得他們不會回來?”
白銃眯著眼睛,語氣嘲諷:“回來又如何?他們輕易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別人,就應該想到這一天。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師兄你還真當試煉秘境是在過家家了?”
“秘境當中一切都是能者居之,不論陰謀還是運氣都是實力,若你我聯手,這些玉符足以讓我們最終的排名位居前幾十。”
滿鬆伸手:“玉符拿來,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白銃看出他絲毫不為所動,聲音帶上了幾分憤恨:“洛久久的出身你們還不清楚?這次少幾分對她來說無所謂,她不像我們根本沒有退路!”
那兩位雖然實力像怪物,對勝負卻有種玩世不恭般的不在意,一看就不是真正的凡人出身。
外門當中多的是沒有家世兜底的年輕人,自身的上限便是他們乃至於家族一脈數百年的上限,許多人在外門蹉跎百年碌碌無為。白銃隻知道,出人頭地的機會從沒這麼近過。
競爭過強者很難,但如果現在他的對手隻有外門眾人呢?
白銃抬了抬手,幾名外門核心弟子避開滿鬆的眼神,走到他身後。
滿鬆與不遠處的紀悟對視一眼,話不多說,手中的靈力忽然出現,靈訣陡然襲向白銃!
紀悟衝來擋住一名弟子,滿臉興奮地衝著同門喊道:“搶他的儲物戒!奪回玉符!”
雖然叛徒的存在讓人心寒……但是沒經曆過背叛怎麼算是合格的秘境隊伍?
滿鬆一邊慶幸提前認清了人心,一邊焦頭爛額簡直沒脾氣了:“打就打別大喊大叫!”
這種事早在久久師姐的預料中,對方隨手把玉符分出去,根本就是無所謂玉符是否有借有還,或許本來就不在意排名。不過他們還是要好好守著。
……
巨大的坑洞周圍,妖獸的威壓漫天,一品妖獸已經消失無蹤,固執者隻剩下屍骸,站立著的多是滿嘴鮮血的二品妖獸。
已經趕來的三品妖獸有六七隻,無不是凶禽猛獸,有此前那隻妖獸爆體而亡的前車之鑒,他們隻敢看著石碑不敢寸進。
不說要從這麼多妖獸的虎視眈眈下奪寶,即便是最為精銳的先天境弟子身處其中,也難全身而退。
小劍對蘇酌說道:“如今妖獸不靠近獸神碑,不僅因為瑞獸的威懾,還因為獸神碑的威嚴。”
對於妖獸來說,獸神碑的誘惑足以蓋過利弊權衡,獸神碑代表的利益已經高於身隕的風險,刻入本能的野心當中,才會引起這樣瘋狂的追逐。
小劍:“一旦貔貅參悟結束,一種可能,它能強悍到令萬獸臣服。”
“另一種可能,它會陷入虛弱,向你求助。”
“看它的實力,你不用考慮前者的可能性。”
小劍語氣客觀地開始夾帶私貨,它是真心覺得這瑞獸不像話,好吃懶做還弱得還不如猴子。
蘇酌對小貔貅也沒抱希望,哄著小劍道:“再撈這小毛團一次,它變強了我們不虧。”
小劍想想也是:“能拿到獸神碑已經賺了。你是瑞獸之主,獸神碑不會泯滅你。”
禦獸的契約分為許多種,因為瑞獸的強悍,契約過後雙方必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因為這樣的聯係,冥冥之中蘇酌的存在也會受瑞獸的氣機影響,沾染上神獸遺種的神性。
蘇酌若有所思:“那我也去參悟一下?”
小劍:“你正常點。”
修武練刀都算了,連人家神獸的傳承都要摻一腳是什麼毛病?
蘇酌:“我回去再試。”
小劍:“……”
“隨你吧。”
小劍放棄。
反正獸神碑不會對她怎麼樣。
獸神碑這樣的至寶,不僅對獸類有吸引力。
修仙界也不乏修士領悟神獸靈訣的先例,隻是情況極其罕見,幾乎不存在。
牧譽舟瞥了眼蘇酌的臉色,見她的神情緊張中帶著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激動,問道:“如何?”
“這裏的妖獸全是真的。”蘇酌回過神來。
牧譽舟毫不懷疑:“是真的?看來獸魂的本能受控,感知退化不少。”
如果是神宗投入的獸魂,它們心中的本能隻能是守衛資源,和與弟子對戰。
這些自我意識較強的妖獸確實應當是真實的。
牧譽舟掃了一眼山林間,不由感慨:“這秘境中的妖獸也真多啊。”
甚至還在不斷趕來。
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獸潮。
蘇酌思量著道:“我到碑前讓貔貅回了空間,妖獸便會開始暴亂,挖走那塊石碑不知道要多久。”
說是挖走,其實隻是把石碑收到玉鐲裏,不知道會不會橫生枝節。
還好儲物空間夠大,不然還真藏不了著數米長寬的石碑。
牧譽舟隱約覺得棘手,沉吟道,“那我先去引走那五隻?”
他指了指守在較前方位的三品妖獸。如果其他弟子肯定會覺得這是天方夜譚,一個後天境一重應付一頭三品妖獸已經出人意料了,還五隻?
“師兄你領走三隻就行,少了那麼多我就輕鬆了。”
蘇酌掃了眼剩下的妖獸,一隻通體灰褐色的巨鷹停在樹梢,樹木之下獸首湧動,林間的空地間站滿了二品妖獸。
牧譽舟挑起眉:“不等我多送幾趟?”
他的語氣輕巧,完全不像在說要送走五隻三品妖獸。
蘇酌簡直想歎氣:“來不及。”
大腿誰不想抱啊!
隔著百餘米,小貔貅的爪子在石碑上動了動,參悟似乎到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