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劍拔弩張。
兩人差點打起來。
李斷川臉上滿是威脅的笑意。
閻巍然審時度勢:“師兄我們猜拳決定。”
李斷川溫和道:“還是打……”打一架決定。
這時,輕微的門栓響聲打斷了他的話。
門上的玉符陣眼化作流光回到李斷川手中。
他們同時回頭。
女孩探出頭,一臉心虛地看著他們:“師兄你們在聊什麼呀?”
她一清醒就急吼吼地衝了出來,聽見師兄們在說什麼打來打去的。
不會是在爭,誰來揍醒她吧。
她知道自己沉浸在那功法中過了多久,不過飄飄忽忽醒不過來,幾乎忘我,連外界的聲音都聽不到。
這麼個沉浸法,估計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閻巍然鬆了一口氣:“無事小九,我們要快些走了。”
不用易容了!
他就後悔自己提出這個餿主意,不知道自己在嘴賤什麼,他又打不過四師兄。
“這就走。”蘇酌點頭。
李斷川也鬆了一口氣,七師弟易容不委屈,他就怕老七這家夥用小師妹的身份胡言亂語,破壞小九的形象。
……
新秀大比不僅是天才弟子獲得榮譽的機會,更是無明神宗篩選新弟子的手段。
如果是羲和聖地的規矩,聖地會在天賦測試大典上,便對弟子的資質取得定論。以通天碑的規則為分配資源的最高準則,在入門時不受重視的弟子,再翻身的機會便小了。
而無明神宗對弟子的第一遍篩選十分寬鬆,隻需要通過試煉幻境不被淘汰即可。
但準入無明神宗並不算真正的入門。
長老會按照新弟子在新秀大比上的表現,給予評分,根據對戰中的表現篩選,不過關者則無法真正入門。
許多弟子會在新秀大比上被無明神宗勸退。
像蘇酌這樣親自被選入內門的是少數人。
在前幾天出場毫無必要,因此,內門的新弟子,隻需要在新秀大比開啟幾天後出場空降比賽。
但是,就算前幾天不參加比賽。
錯過開賽大典的內門新弟子,也是不存在的。
趕回宗門的路上,蘇酌發現自己居然是百年來第一個。
蘇酌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在別人心裏是什麼樣的名聲。
離譜啊……
什麼好人會為了玩,錯過這麼重要的盛事。
多大的熱鬧啊,她居然沒看見!
來的路上不緊不慢,回宗門則卻剩下一個時辰的期限。
閻巍然感慨:“和趕著投胎似的,倒是新鮮。”
蘇酌:“七師兄你真會說話。”
能把趕路回宗說得和找死一樣。
李斷川:“小九別學。”
老七這張嘴就是為找打而生的。
……
輾轉幾程,傳送陣到了無明神宗所在的城域,遙遙可見連綿青山起伏。
出了傳送陣,兩個師兄對視一眼。
四師兄道:“小九我帶你。”
蘇酌:“好。”
她的話音落下,還沒來得及思考四師兄會怎樣帶自己,就發現自己雙腳騰空,被拎了起來。
呼啦一下整個人升天。
果然,師門拎人是習慣吧……
蘇酌已經麻了。
她本來有點擔心自己遲到,發現師兄趕時間是這個水準,頓時不擔心了。
腳下的景物飛速掠過。
坐飛機似的。
蘇酌終於放下心。
忽然。
她整個人因為慣性被往前甩,隻有衣領被拽著,整個人和鍾擺似的晃晃悠悠。
李斷川急停在半空,眉頭皺起:“小九你可知新秀大比的場地在何處?”
蘇酌目瞪口呆,像被雷劈了一樣幹巴巴道:“不知道。”
李斷川:“……”
他拿出玉符聯係師弟。
過了幾息,閻巍然才追了上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人。
蘇酌定睛一看,那人穿著長老服飾,麵色不善。
“何人在此橫衝直撞?!”
長老怒喝。
這人禦劍他是真的追不上,好在修士禦劍過快會消耗過大,果然他等到了這人停下休息的時候。
今天是新秀大比的日子,大多數出行的弟子都穿上了合製的服飾,這兩人不僅服飾不合規還違規禦劍帶人超速。
蘇酌心虛。
怪不得七師兄這麼飄的人都沒超速過,原來宗門裏禦劍有限速啊!
李斷川趕緊給七師弟使了個眼色,自己迎了上去:“長老……”
蘇酌措不及防就發現自己被扔出去換了手。
瑪德!
刺激啊!
閻巍然拎著小師妹忽然加速狂飛,長老看得眼睛瞪得老大:“還明知故犯??!!”
李斷川哥倆好似的攬著他,不讓他追,好聲好氣勸道:“長老您聽我說……”
……
群山之中的廣場上,負責匹配對手的陣法前已經沒人了。
蘇酌落地太猛差點跪下,想到趕時間又幹脆單膝半跪按下玉符從陣法中抽出一枚木簽,眼神比求婚還虔誠。
發現還能抽出簽她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定睛一看:
“丙六十四。”
七師兄看著她一套流利的動作要笑不笑:“行,我知道在哪,走吧。”
弟子論劍的場地有陣法保護,不同的場地互不幹擾。
蘇酌的對手比開賽時間還提前了不少來,已經在場地內準備就緒,等待另一人的到來。
旁邊站著幾個觀戰的人。
可能是已經被淘汰了,來看熱鬧的朋友。
蘇酌正想走過去。
閻巍然打量了她一秒,拉住她:“你的劍呢?”
蘇酌在今天的場合沒打算用劍,也沒打算出刀。
作為一個武修……暫時的武修,實際上的靈武雙修,她的殺手鐧當然要留到最後,給別人一個驚喜。
這是師兄們傳授給她的“苟勝”之道,主打一個陰險。
蘇酌奇怪地看著他:“你傻啊我又不用……”
閻巍然臉色大變:“別說了!”
蘇酌:“?”
閻巍然傳音:“你才傻啊……”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大通。
蘇酌聽完,一言難盡。
好吧。
她從玉鐲中拿出日月劍。
神劍沐浴著晨曦的光,劍華如水,觸手冰涼,看著還挺威風。
可惜就是用處不大。
一把靈劍,法修才能發揮它的威力。更何況,以它的脾性,就算是法修,蘇酌這樣的菜鳥用著也夠嗆。
蘇酌滿心唏噓地背上它,上台。
對方看見她一個沒自己肩膀高還遲到的小丫頭,與場外的朋友們對視一眼,臉上有些許僥幸。
運氣太好了,居然碰上個看起來風塵仆仆又瘦小的小家夥。
長老檢查過他們的木簽,出聲道:“雙方通報姓名。”
蘇酌已經在每位師兄都走一遍流程的提醒中麻木了,拱手說道:“內門第九域,蘇酌。”
對方行禮的手停頓,臉色大變,瞪大眼睛盯著她,像是用全新的目光打量她,又像見了鬼一樣。
半秒後。
“我認輸!”
蘇酌:“……”
長老:“?”
蘇酌茫然地看了對方一樣,又看向場外。
閻巍然雙手抱臂,隨意又懶散,滿臉意料之內的表情。
見她看來,才揮手示意她下來,別傻站著。
那些正在圍觀的外門弟子,表情由輕鬆變成驚悚,唯獨沒有嘲諷。
像是非常讚同蘇酌對手認輸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