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緩緩地在機場降落在鄭州機場。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原本,坐飛機從昆市到鄭州並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但是,這個世界上有飛機晚點這種事情,造成的後果就是黃昊等人在昆市機場之中等候了足足半日,到達鄭州已經到了午夜。
郭家在鄭州也是有一點產業輻射的,幾部不算名貴的小車將黃昊與郭家的五位青年才俊直接接到了酒店之中。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黃昊等人便是坐著專車前往了登封市。嵩山就在登封市境內,雖說武林大會要在兩日後開始,不過作為參加武林大會的勢力,必須要提前兩日到達專門的接待之處,登記名冊,好讓武林盟統籌勢力數量與後續安排。
嵩山以少林為名,曆來遊客眾多。此時天高氣朗,嵩山之下一如往常那般熙熙攘攘,遊客輾轉於嵩山山水之間,流連在優美的景色之中。不過他們卻是不知道,嵩山之上除了少林,還有一個嵩山劍派的存在。不同與少林的出世,嵩山劍派向來都隱跡與大山之內,不為人知。
黃昊等人來到了嵩山,就有武林盟專門接待的人員上前接洽。在驗證了請帖的真偽之後,那人便是帶著黃昊等人穿過一條羊腸小道,隨後便來到了一道幾十米寬的斷崖溝壑旁邊。
向下望去,底下是深不見底的山穀,兩處斷崖之間隻有一根細細的鐵索連接,不知道有什麼用途。由於此處地勢險峻,山路從未被開發,一路上磕磕碰碰極不好走,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萬丈深淵之中,所以一般不會有人來這裏。
“諸位,過了這片斷崖,便是嵩山劍派的地盤了,裏麵自有專人接待各位,在下還要去引導其他勢力的人,就隻能送諸位到此處了。”這個接引之人說的話雖然聽起來極為客氣,但是黃昊總能在他的語氣之中聽出一股傲慢來。很顯然,此人對於黃昊等人似乎根本就看不上眼。
待到此人離開之後,郭家的年輕人都是憤憤不平地低聲叫罵起來。
“什麼人嘛,不也隻是宗師而已,憑什麼這麼傲慢?”
“就是啊,我們倒是沒有什麼,憑什麼讓黃昊先生也跟著我們受委屈?”
黃昊淡淡一笑,聽得出來,郭家的選手們心中極為憤慨。
“都閉嘴吧!”郭墨低喝一聲,聲音之中有著一股嚴厲之色:“這裏是嵩山,人家可是底蘊深厚的高級勢力,超脫境的強者都有好幾位。那個人看起來明顯就是嵩山普通的弟子罷了,年紀也與你我差不多,卻早已經是宗師強者,論修為,我也自愧不如。麵對我們這群菜鳥,人家自然有高傲的本錢!”
“可是郭墨哥,我們好歹也是客人,做主人的不也得客氣一點麼?”說話的是郭傑,乃是五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客氣?人家憑什麼客氣?”郭墨搖頭失笑:“若是家主在這裏,人家衝著家主超脫境的麵子還會客氣一點,但是現在就我們幾個……”
說著,郭墨偷望了黃昊一眼,發現黃昊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表現,這才鬆了口氣。不知道什麼原因,此刻的黃昊身上的氣息十分微弱,若不是自己清楚的知道黃昊的真是實力,此刻光看黃昊身上的氣息,絕對會認為黃昊是在場幾人之中實力最弱小的一個。
“行了,大家也不要不滿。這一次郭家讓你們出來,並非是要你們如何表現,他的目的,無非是要增加你們的見識,讓你們看清楚武林的真實麵目罷了。”黃昊淡笑著開口,讓原本還想再說什麼的郭傑閉上了嘴巴:“你們能夠從郭家眾多弟子之中脫穎而出,自然是不簡單的,將來的郭家,需要你們撐起。若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不如現在就打道回府,所在郭家不用出來了。”
郭傑知道,黃昊是在教訓他,當下羞愧地低下了頭。黃昊雖然也是年輕人,但是實力擺在那裏,他們隻會將黃昊當做長輩一般看待,就如他們對待大太爺的態度那般。
見到郭傑低下頭來,黃昊失笑出聲:“你們也不要自慚形穢,地位是自己爭取的,現在你們郭家或許不如人家,卻不代表百十年後。這一次你們的任務就是借著武林大會磨煉心境,增長見識,為未來一鳴驚人做好準備。我之所以隱匿了修為,就是為了讓你們更真實地看到郭家在江湖中的地位罷了。”
黃昊話音落下,郭墨便是垂手說道:“黃昊先生,我們明白了。”
黃昊點點頭。能夠在郭家眾多弟子中脫穎而出的人,心智自然不簡單,自己話中的意思他們應當明白。大太爺臨走前對自己說了,若是這幾人惹是生非,那就讓他們吃點苦頭,自己不必出頭,隻需在關鍵時刻保住他們的性命就可以了。聽大太爺話中的意思,大太爺是真的想要磨煉這幾人,以至於連個長輩都不派,就讓自己這個外人帶著孤零零的五個年輕人來了。
“我們過去吧,一會兒到了嵩山劍派駐地,還要許多事情要做。”黃昊望著懸崖的對岸,身形一動,身體便是輕飄飄地飛躍了幾十米的距離,穩穩地落在了懸崖的另外一邊。
幾十米的距離,對於普通人或許是天塹一般的存在,但是對於武林中人,並不算什麼。隻見郭家五人也是相繼展開身形,雙腳時不時在細細的鐵鏈之上借力,不一會兒就全部到了黃昊的身邊。
離開懸崖,便是一個山穀,朝著山穀之內走了數百米,一撞撞錯落有致的房屋便是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房屋大多建立在山穀的山壁之上,房屋之間,時不時有著人影穿梭往來。看他們行走在陡峭的山壁上的輕靈姿態,很顯然個個都是實力高強之輩。
“幾位從哪裏來?可有請帖?”一道人影從遠處疾掠而來,先是謹慎地打量了黃昊等人一眼,見到最厲害的郭墨也隻是真氣七層宗師境之後,語氣便是傲慢起來。
郭墨望了望黃昊,見到黃昊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立刻明白黃昊不打算出頭的打算,當即對著眼前的人抱拳說道:“在下雲省昆市郭家郭墨,這一次帶著家中兄弟前來參加武林大會。”
說著,郭墨將手中的請帖遞給了此人。
這個翻看了請帖之後,卻是眉頭一挑,臉上露出了一股嘲諷之色:“原來是昆市的郭家,最近郭家在武林中可是出盡了風頭啊,郭家家主成了別人享樂的麵首,當真是武林奇談。”
“你胡說什麼!”郭傑聞言,立刻粗著脖子叫罵起來。
“怎麼,我說錯了?”那人卻是冷笑一聲,一股濃烈的威壓從身上散發出來,壓迫得郭傑臉色連變。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紀比他們大不了多少歲的人竟然是大宗師強者,麵對這樣的人,郭傑根本毫無抵抗力。
“這位師兄,家弟年紀輕,不懂事,還請多多包涵啊!”郭墨見到黃昊依舊不動聲色,急忙硬著頭皮上前說起了好話,說完之後,急忙回過頭狠狠地瞪了郭傑一眼,喝罵道:“郭傑,還不給這位師兄道歉!”
郭傑雖然心中憤恨,但是此刻的他也是明白自己等人的處境,當下硬著頭皮對著那人說道:“師兄,我錯了。”
那人顯然也隻是想要為難郭家人一下,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自然順著郭傑的話就下來了:“嗯,知道錯了就好。你們郭家也真是的,武林大會這麼大的事情,也不派幾個長輩一起前來,就不怕實力不夠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麼?”
看也不看郭家人那陰雲遍布的臉,這人將郭家的請帖隨意地往懷裏一塞,便是指著山壁上的一片低矮的竹樓說道:“喏,你們去那裏選兩間房屋住下,你們來得太晚了,好一些的竹樓都有人入駐了,現在去也隻能住一些殘破的。”
“還有,這裏是我們嵩山劍派的地盤,你們不得亂走,若是引起了不必要的誤會而被人打殺了,那也是白死,沒人會說一句話的。”
“多謝師兄提點。”郭墨雖然心中很不是滋味,卻依舊抱拳說著。黃昊不出麵,這裏就他最大,實力不夠有不想被人記恨針對,郭墨隻得將心中的所有傲氣都積壓心底,委曲求全地感謝接待之人。
“嗯……你們好自為之吧。”見到郭墨低聲下氣,那接待之人看起來很是滿意,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隨後便是頭也不會地離開了,隻留下默不作聲的郭家五人和一臉風輕雲淡的黃昊。
“可惡……”郭傑的緊握著拳頭,因為憤怒,他的指甲已經陷入了皮肉之中,隱隱可以看見殷紅的血跡。
不僅僅是他,其餘人也是憤怒無比。在昆市,郭家就是天,任誰見了他們這些郭家人都是笑臉相迎,以至於他們這些郭家後輩不知不覺之間養成了一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可是在這裏,這樣的優越感頃刻間被碾碎成了碎片,他們心中的高傲被人狠狠的踐踏。
“此刻的我,終於明白我們為何實力低微卻還是要來這裏的原因了。”郭墨沉聲的話語,讓幾個郭家人都是齊刷刷地望向他。
“我們來這裏,就是來認清武林的真正麵目的。以前的我們,不過是井底之蛙,我們的目光僅僅停留在昆市,總認為天就那麼大。到了這裏,我們才發現如郭家這樣的勢力,在武林中的古老勢力麵前根本就連屁都不是,這裏的一個普通弟子都能夠隨意羞辱我們。”
“我們這次來這裏的目的就是來受辱的。落後就要挨打,武林是殘酷的,郭家沒有實力,談何地位?不過大家記住,這種恥辱,將是我們走出井底的階梯,成為我們奮發前進的動力,總有一天,我們要讓整個武林都不敢輕視郭家,這份責任,在我,也在你們!”郭墨輕聲訴說著,身上卻是升起了一股強烈的自信。
黃昊望著郭家眾人臉上的頹廢之氣一掃而空,臉上終於露出一股會心的笑容。郭家的這一代很不錯,看來郭家的崛起並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