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之上,此刻喧鬧無比,所有圍觀的妖修的目光都落在被綁在木架之上的魯修,目光各異,有同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不過,最多的是漠視。魯修的死活,對於絕大部分的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裏,無非是湊熱鬧罷了。
這個殘酷的世界,死亡已經是再尋常不過了。
時間緩緩而逝。
午時一刻……
午時二刻……
眼看著午時三刻將至,在場的妖修們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行刑的時間就要到了。
法場之上的一個高台之上,一個身穿城衛軍的軍官目光嚴肅,手持著一枚令箭,傲立於高台之上。
他乃是待定的新的城衛軍副統領,墨副統領晉升成為城衛軍的元老之後,便由打算他頂替了墨副統領的位置,不過上任的時間,卻是在將魯修淩遲之後,由他作為主持這一場淩遲的主官,便是對於他最後的考驗。
不過此刻這一位主官,心中卻是忐忑無比,因為他知道,今天的行刑恐怕不會太過於順利。原本,真的不願意接下這一個差事的,但是副統領位置的引誘實在是太大,以至於他最終還是抵擋不了這個引誘。
“午時三刻將至,行刑官準備!”望了望天,他突然開口說道。
頓時,從後方走出了一個健碩的妖修,手持著一把割肉的小刀,麵色陰狠地走了出來。
見到這一個妖修,在場的許多妖修都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煞氣,足以讓許多人心生畏懼了。
那妖修來到了高台木架的旁邊,臉色冰冷地望著魯修,獰笑著說道:“魯修,還記得我嗎?”
“如何不記得,當初我們小隊為了剿滅你們,死了好幾個兄弟呢。”魯修冷眼望著行刑官,臉上滿是嘲諷:“沒想到,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城衛軍的行刑官,當真是可笑啊。”
“哈哈哈,當初你們殺死我的幾位兄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落在我的手中?”行刑官獰笑著說道:“放心吧,今天由我動手,我絕對會讓你多活一些時間的,好好享受享受我淩遲的手藝。”
“嗬嗬,姓墨的是故意拿你來惡心我的吧?”魯修一臉嘲弄地“呸”了一聲:“今天你爺爺我要是吭一聲,就是你孫子!”
“好一個嘴硬的東西!”行刑官抹了一把臉上魯修的唾沫,惡狠狠地說道:“希望一會兒在我下刀子的時候你還能如此硬氣!”
說話之間,他衝著魯修晃了晃手中那一柄寒光四射的尖刀:“忘了告訴你,我這刀上可是塗抹了定心草的汁液,可以將痛苦放大十倍。”
魯修默默不語,隻是閉上了眼睛,一副你盡管放馬過來的架勢。
從被抓住那一刻起,他便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所以此刻無比坦然。
兩人對話的時候,人群之中卻是有著一道身影握緊了拳頭,或許是因為憤怒,他的手指都是深深地刺進了自己掌心之中。
行刑官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壓抑,在場的每個人,隻要擁有修為,就能夠聽得清清楚楚,黃昊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此刻的黃昊卻出沒有立刻上去救援魯修,因為,還有一些布置並沒有完成,想要救下魯修並且全身而退,這些布置必不可少。
時間再次在沉默之中緩緩流逝,終於,有人湊到了黃昊的麵前,對著他輕聲說道:“一切都已經布置妥當!”
黃昊點了點頭,眼中終於浮現出一抹寒光。
與此同時,隻聽主官所在的高台之上猛然響起一道聲音:“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隨著這一道聲音響起,滿場靜寂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落在了魯修和那行刑官的身上。
“哈哈,魯修,好好享受接下來的痛苦吧。”行刑官獰笑著,伸手便是捏住了魯修的下巴,讓魯修不得不張開嘴巴,伸出了舌頭。
為了避免行刑時被淩遲之人痛苦嚎叫,淩遲這第一刀,便是割舌。
行刑官舉起了手中的尖刀,就要對著魯修的舌頭落下。
“嗤——”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完全由妖力形成的箭矢突然破空而來,眨眼之間便是射入了行刑官的胸膛之處。
行刑官慘叫一聲,身體便是被箭矢之上巨大的力量帶得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間跨越了數十米的距離,一下子來到了魯修的身邊,隨手一揮之間,捆著魯修的繩索便是盡數斬斷。
“你不該回來的。”魯修望著眼前的男人,沙啞地說道。
“我布魯克絕對不會讓兄弟為我受過!”黃昊凝然說道:“好兄弟,讓你受苦了。”
“沒什麼!”魯修搖搖頭,目光坦然:“既然是兄弟,何須說這些?”
黃昊深深地望了魯修一眼,旋即微微一笑:“今天,我一定會帶你離開!”
“大膽狂徒,竟然敢劫法場!”一道憤怒的咆哮之聲響起,隻見高台之上的主官突然厲喝一聲:“來人,將這個狂徒給我拿下!”
頓時,早已經埋伏在四周的無數城衛軍飛速地衝了進來,殺氣騰騰地朝著高台之上的黃昊與魯修逼去。
四周的妖修見狀,急忙遠離,生怕被殃及了池魚。
“你們城衛軍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動我昂家的人?”
與此同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卻見一道身影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漫步而來,赫然便是昂斌。
那昂斌一出現,便是有著許多的昂家的侍衛飛速衝入了場中,如同是一條長龍,擋在了黃昊與魯修的麵前,與城衛軍對峙起來。
雖然昂家的侍衛人數並不多,但是每一個都是天仙境界的強者,氣勢上並不屬於城衛軍絲毫。
“昂家大少爺,你這是什麼意思?”那主官見到昂斌出現,臉上不由浮現出一股忌憚之色。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本少爺說話,讓你身後的主子與我對話!”昂斌一如既往的囂張霸道,看也不看那主官一眼。
“你……”
那主官遁出語窒,雖然氣得發抖,卻真是無可奈何。
昂斌說的並沒有錯,他的地位的確無法與昂斌對話。
“久聞昂家大少爺霸道囂張,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下一刻,就見數道人影已然落在了高台之上,每一個人都身穿銀亮的鎧甲。
“見過諸位元老。”那主官一見,頓時感到心中一鬆。
“沒想到,你們這些城衛軍的元老都出來了,看起來,你們當真是鐵了心的要危難我昂家啊。”昂斌冷眼望著台上的眾多修煉者,眼中浮現出一抹森然之色:“當真是以為我昂家好欺負嗎?”
“昂斌大少爺,此人乃是要犯。”一道聲音響起,卻見已經成為了城衛軍元老的墨副統領開口說道。
“墨榕,你可知道,他乃是本少爺的侍衛,你要對他行刑,可問過本少爺嗎?”昂斌冷笑著說道。
“哎呦喂,原來此人昂斌大少爺你的侍衛啊。”誰知道,那墨榕卻是突然變了臉:“來人,放人!”
頓時,周圍便是響起了一陣唏噓之聲。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城衛軍竟然如此好說話,剛剛還是要淩遲之人,下一刻就直接放人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隻要你地位夠高,一念之間就可以決定別人的死活。而昂斌身為昂家大少爺的地位已然到了這樣的層次。
“如此,那麼多謝了。”昂斌顯然也沒有預料到墨榕如此說,臉上的表情也是浮現一股錯愕。不過既然人家這麼賣自己這個麵子,那自然更好。
“布魯克,帶著魯修,咱們回昂家。”昂斌對著黃昊說道。
黃昊點了點頭,扶著魯修就要離開。雖然這樣一來,讓他先前的布置都失去了作用,不過當務之急是救魯修,隻要魯修沒事,那麼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然而就在黃昊要將魯修帶走的時候,墨榕卻是突然厲喝一聲:“慢著!”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墨榕。
隻見墨榕冷冷地盯著黃昊,如同是一頭惡狼望著獵物一般,聲音之中帶著刺骨的寒意:“魯修可以走,但是此人當眾殺死了我城衛軍的行刑官,罪無可恕,必須當場正法。”
隨著墨榕的話語落下,剛剛還平息下去的火藥味一下子重新被點燃。
尤其是黃昊,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墨榕處心積慮地想要他死,如何能夠這麼簡單地放他們離開。
這就是一場陰謀罷了。
淩遲魯修就是一個幌子,之所以派出原本與魯修有仇的行刑官,並且毫無顧忌地說出那些話,惡心魯修是一方麵,最終的目的就是引得黃昊一怒之下當眾擊殺此人,從而給黃昊冠上罪名。
而他,果然不出墨榕的所料,真的一怒之下殺死了那行刑官。
不過黃昊卻是沒有任何的後悔,若是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也依舊會如此做。
“墨榕,你知道他乃是我昂家的供奉嗎?”昂斌目光森然,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怒意。
“昂家的供奉又如何,當眾殺了我城衛軍的人,別說是昂家的供奉,就算是昂家的少爺,也走不了!”墨榕冷笑一聲,無比強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