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的吃過飯,知青點的同學們,就一人幫漣漪拿一樣行李,說說笑笑的去往趙景程收拾好的院子裏,美其名曰送嫁。
一行人在路上遇到村民,就會給他們塞上一塊喜糖,小孩子更是墜在隊伍旁邊,嘴裏吃著糖,還大聲嚷嚷著:
“景程娶媳婦兒嘍!要生小娃娃啦!”
一路上動靜不小,基本上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了,有看熱鬧的,有事不關己的,漣漪與趙景程一時間成了村民的話題中心。
眾人將漣漪送到,喝了杯熱茶,王秀芬和鄭馨手腳利落的幫著將她的東西都收拾好,就嘻嘻哈哈的告辭離開,不耽誤兩人親近。
趙景程被鬧了個大紅臉,送走了知青們,這才關上房門,回到了屋子裏。
漣漪就自在多了,直接將人叫進屋子裏,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帕,打開後,裏麵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錢和各種卷兒,然後她還從懷裏掏出一個金鐲子,一並推到了趙景程的麵前。
“這些是我在離開這裏前的開銷,你先收起來,不夠了再找我要。”
趙景程:“夠的...”(感覺怪怪的!)
“趁著這兩天沒下雪,你去一趟鎮子上,多買些糧食,要是有牛羊肉,都買一些,天氣冷能放的住,這裏太冷我不習慣,現在有條件了就一天吃三頓飯。”
“好。”
趙景程像個小媳婦兒,點頭應下。
“還有,你太瘦了,趁著這個冬天養養身體,別舍不得吃肉。”
“好!”
“幫我燒些熱水,我要洗臉泡腳。”
“好!”
漣漪說一句,對方應一句,十分的乖覺。
等天黑準備睡覺的時候,趙景程卻抱著自己的破被褥,準備去另一間房子。
“你幹嘛去?”
漣漪盤膝坐在炕上,皺眉問道。
“我去隔壁睡覺!”
“那房子有熱炕嗎?”
“沒...”
“那你是想凍死自己,讓我新婚第一天就守寡嗎?”
“不,沒有...”
“這麼大的炕還睡不下你了,一人睡一邊。”
漣漪直接擺手說道。
“哦!好...”
趙景程弱弱的應了一聲。
第二天漣漪睡了個懶覺,起來後就吃上了趙景程做的早飯,大米粥、醬菜絲和玉米餅子,很是爽口,漣漪吃飽喝足,就拿出高中物理,開始看了起來。
趙景程看了好幾眼,但是沒好意思問,這時候院子大門被敲響了,他就去開門了。
過了一會兒,王秀芬和鄭馨兩人就進了屋子。
“你們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
“村裏要把兩頭黑熊拉到鎮上去,錢建國說正好去衛生院探望陳嘉樹,看是不是把他接回來,總住在那裏也不是事兒。
村裏也急著處理後續的事情,不想拖到過年的時候,覺得不吉利,我們就是來問問,你想不想一起去鎮上轉轉?”
王秀芬笑著說道。
“天太冷,我不想動,正好在家裏看書複習,不過景程想去鎮子上買些糧食,正準備出門,你們可以搭個伴兒。”
漣漪笑著說道。
“那正好,省的我跑這一趟,麻煩趙大哥了。”
鄭馨聽了後,眼珠子一轉,就從自己的棉手套裏掏出一張紙,遞給趙景程。
“趙大哥,我本來是要鎮上郵局取包裹的,正好你也要去,能麻煩你將東西幫我帶回來嗎?不重,就是幾本書。”
“行,沒問題。”
趙景程接過單子,塞進口袋裏,就換了外出的厚棉衣,背了一個筐子和漣漪打了一聲招呼,就去村口和大家彙合了。
“漣漪,你可以呀!趙景程對你可是言聽計從,我們都跟著占便宜。”
鄭馨笑嘻嘻的說道。
“搭夥兒過日子唄!你們不去看熱鬧。”
“沒什麼好看的,都是男人的事情,我們還是抓緊複習吧!我有幾個數學公式不是很熟悉,你給我講講吧!”
“行!”
三人又聚在了一起,開始將這段時間複習遇到的問題拿出來討論。
下午太陽西沉的時候,村子裏的人才回來,陳嘉樹被放在牛車上拉回了知青點,趙奮鬥的屍首也被其妻子雇的車一同拉了回來,他們一路從村口嚎哭到自己家裏。
趙豐收也很頭疼,不過還是安排人安撫了受傷的村民,然後就開始準備三個人的後事。
“也不知道趙大隊長家今年是不是犯太歲,一下了走了兩個人。”
一同回來的受傷村民,正在和家人說趙奮鬥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可憐的還是他媳婦兒秀梅。”
“她可厲害著呢,帶著小兒子在衛生所鬧了好幾天,說衛生所醫死了她丈夫,衛生所最後沒法子,直接叫來了公安,秀梅嬸子才收斂了一些。
她雖然不鬧了,但還是堅持趙大隊長的死是衛生所的責任,要討個說法,最後公安進行調節,讓衛生所免了趙大隊長住院的醫藥費,還給她賠了兩百塊錢,這事兒才算了結。”
受傷的村民一直在衛生院,可是看了全程。
“她丈夫沒了,眼看著要結婚的大兒子也沒了,現在就剩下孤兒寡母的,自然要給自己打算了。”
“也是,再沒有手裏有錢、糧能更讓人心安了。”
村子裏這樣議論的人不少,都商量著明天去趙奮鬥家裏,幫忙把白事支起來。
另一邊,回到知青點的陳嘉樹,整個人都十分陰鬱,讓其他幾個男知青都覺得氣壓有些低。
錢建國將陳嘉樹安頓好以後,就開口問道:
“你先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找找趙豐收,他現在暫時頂替了大隊長的位置,我去把你的受傷補償領回來。”
“嗯,多謝錢哥了,等我能拄著拐杖下地的時候,再請你們吃飯。”
陳嘉樹沉聲說道。
“沒事,你照顧好自己,我正好找村裏的木匠,給你做一雙拐杖。”
“麻煩錢哥。”
陳嘉樹這次沒有拒絕,沒有拐杖,他沒法下地,什麼都做不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陳嘉樹見到了王秀芬和鄭馨,兩人帶了些東西來探望他,唯獨沒有見到吳漣漪。
“多謝你們來看我,吳知青呢?”
他直接問道。
“哦,她在家裏做午飯,不方便過來,就讓我們把探病禮一並帶來了,這一斤豬肉就是她讓帶來的。”
王秀芬說著將一塊凍硬的豬肉放在了炕桌上。
“在家?什麼意思?”
陳建樹敏銳的抓住了關鍵詞。
“吳漣漪結婚了,嫁給了村裏的趙景程,就是救她的那個小夥子。”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