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這次沒讓敏敏和文露跟著,讓他們回客棧等消息,兩人自然是不願意的,隻是漣漪這次的態度很強硬,兩人隻能作罷。
不過因為有那個道士和他的小弟子跟著,兩人覺得自家小姐也算有個幫手,所以目送兩人離開後,就返回了客棧。
無憂幾乎是飛奔著跟在璐瑤仙子身後,對方雖然看似閑庭信步,可是每跨出一步,都在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最後他直接將豐域夾在胳膊下飛奔才不至於跟丟人。
一刻鍾後,漣漪的就來到了亂葬崗,而無憂也落後兩步停了下來,看著麵前邪氣翻湧的地方,他確定這裏應該是邪氣的根源所在。
亂葬崗旁還單獨停放著三具正在腐爛的屍體,正是趙、錢、孫三家的兒子,也是之前害憐月身死的凶手。
“師傅,這裏的邪氣很濃鬱,比之李家的還濃鬱。”
豐域微張著小嘴,看著手中亂轉的羅盤,比之白日在李府中的情況更糟糕。
無憂正要答話,突然翻湧的邪氣自中間分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赤足的紅衣女子,白皙姣好的麵孔上是一雙無神的雙眼,隻有眉心處有一抹淡淡的金光閃爍。
在看到漣漪的瞬間,憐月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眼中充滿了恨意,轉瞬間那猙獰的表情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空洞麻木的冷漠。
她甚至沒有看自己的三個仇人,隻是向漣漪福身一禮,然後才開口道:
“仙子,你答應我的事情為何要食言?”
“很抱歉!此事非我所願,李家公子提前結束懲罰,是這位無憂道長所為,我將他帶過來了,你希望他如何做,告訴他便是。”
漣漪可沒有替人背黑鍋的想法,直接將無憂供了出來。
“你...你...你怎麼能出賣我師父!”
豐域立即大呼小叫道。
“是你家師父橫插一腳,壞了我與這位憐月姑娘的約定,自然要由他自己來補救了,難道你們自己闖的禍讓本仙子善後不成?”
漣漪的臉色不變,淡淡的說道,還掃了這師徒二人一眼。
無憂立即回手,在豐域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讓他住嘴,然後他才上前一步,站在漣漪身邊拱手道:
“憐月小姐莫要誤會璐瑤仙子,此事怪我,是我不知緣由,擅自出手解除了李公子身上的邪術,憐月小姐希望我怎麼補救?”
無憂十分的識時務,因為一來到這裏,他就知道,這亂葬崗的邪氣他沒有本事收服,弄不好還要把他自己搭進去,這次跟著這位璐瑤仙子的決定草率了。
被敲了腦袋的豐域,看到自家師父這麼和氣的態度,立即意識到了什麼,緊閉了嘴巴,將師祖賜下的防身玉佩緊緊的捏在手中,退到了無憂身後,眼珠子轉呀轉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嗬嗬!你們這些道士,總是自封為正道之士,可你們維護的始終是那些權貴人家的利益,可曾知曉我如何變成邪靈的?”
憐月轉頭,露出擇人而噬的目光,看的無憂十分不自在。
漣漪抬手彈出一個記憶光球,進入無憂的眉心,裏麵是憐月死前的遭遇,還有她被拋棄在亂葬崗,最後執念招來邪氣,為了複仇成為了邪靈的經過。
無憂隻恍惚了一下,就躬身道歉:
“是無憂魯莽,沒有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受此折磨,魂魄已散,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憐月小姐現在已經報了仇,何不散魂離開。”
“原本我已經答應璐瑤仙子,在他們受到應得的懲罰後,就會散魂離開,也是璐瑤仙子助我保持著最後一絲清明,可是你卻讓李家公子提前超脫,你拿什麼補償我?”
憐月說著話,眼眸開始在紅與黑之間轉換,似乎隨時會黑化,暴起傷人。
無憂的後背都濕透了,他正在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挽救這個局麵,不讓這邪靈禍害更多的人。
“憐月,我知你心中的恨不會因為他們的死少一分,不過無憂道友也非有心,這些紈絝公子們如此草菅人命,胡作非為,依仗的無非是家中的權勢而已。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他們的所作所為,與家中長輩的溺愛、袒護是分不開的,不妨就讓無憂道友出手,動一動這幾家的風水。
若是他們自身為官不正、為富不仁,那麼他們的家族自會沒落,等淪落到與憐月小姐相同的處境時,讓他們的後代也體會一下你的不易,你覺得如何?”
憐月聽了漣漪的話,正在最後一絲清醒上掙紮的意識,終於回籠,眼珠變回了黑色,突然笑了,望著漣漪鄭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仙子為我做的這些,我也願意為仙子永除後患。”
漣漪此時望向無憂,無憂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既是本道的錯,我自會按照璐瑤仙子所說去做,也請憐月小姐還雙旗鎮安寧。”
“好!”
憐月話落的同時,整個人就被黑霧托著,懸浮在半空,然後她淒厲的笑聲在空中回蕩,傳出去很遠。
憐月抬手,將那三具腐屍中的魂魄粗魯的拽了出來,抓在手中,然後在魂魄驚恐萬分的表情中,“嘭”一聲身體瞬間化作了齏粉,帶著那三個醜陋的神魂一同消散了。
同時一顆金色的舍利子從她體內飛出,被漣漪收入手中,然後在邪氣失控時,漣漪直接掐訣起陣,她提前布置的靈髓在靈力的牽動下,勾畫出一副誅邪陣,一點點消耗著整個亂葬崗上的邪氣。
漣漪將那顆舍利子重新放入手串中,這才轉頭,看著有些怔愣的無憂道長和豐域,開口說道:
“她本就死的淒慘,所以我答應讓她報了殺身之仇,就送她離開,因為你們兩個,才多此一舉的。
不過你承諾的事情還是要辦到的,調整風水應該難不倒無憂道長吧!”
“仙子...仙子...擅動風水,有損修行的。”
豐域小聲說道。
“怎麼個有損法?我又沒讓你們破壞他們幾家風水。”
“那...讓他們的子孫後代沒落,還不算破壞嗎?”
豐域小聲爭辯道。
“我說了,若是他們自己為官不正、為富不仁,才會沒落,但是如果他們能以此次的事為警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沒落的。
那些官宦之家也不是一兩代積累下來的,更何況是巨富之家,財富的累積也是需要過程的,沒有一夜暴富之人,除非你挖到了金山。”
漣漪輕描淡寫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