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1章 草民是哥哥淩一淵
“報仇，一定要報仇......淩家七八十口人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一路走來，淩寒舟耳畔都在回蕩著這一句叫喊。
當然，並沒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
原本還算穩當的步伐，越來越淩亂。
好在，清醒地到了慈寧宮。
望著那清寧的牌匾，淩寒舟隻覺得好笑。
“淩公子，裏麵請。”
徐嬤嬤出聲，淩寒舟才回過神，跟著她往裏頭走。
慈寧宮裏頭有花園，此刻還開著各種珍貴的菊花。
穿過花園，來到寢宮門口，徐嬤嬤率先進去通報。
淩寒舟在外頭等了一刻鍾，才有宮女來帶他進去。
他小時候進過宮，卻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奢華的布置。
珠簾是極其稀有的粉色珍珠，寢宮裏各處放著碗口一般大的夜明珠，柱子上刻了繁雜的描金鳳紋。
視線順著地毯往裏，率先入目的是一襲華麗宮廷長袍，金色的織錦上繡著繁複的圖案，無不彰顯著皇家榮耀與尊貴。
“見了皇太還不快行禮？”徐嬤嬤厲聲道。
淩寒舟隻是淡然掃視向上方那個女人。
身著華服，卻披頭散發，麵容憔悴，完全撐不起華貴的氣場。
來之前，淩寒舟還在心裏猜測，是什麼人生了病，要大老遠請他，沒想到，病患就是眼前之人。
報應！
“無妨。”皇太後抬了抬手，聲音有氣無力，“你就是高神醫傳人？”
淩寒舟藏在袖子裏的手，又緊緊攥了起來。
二十年的時間，拚命為國家社稷著想的大臣，都不一定能晉升，而這女人，卻能從一個寵妃，坐到皇太後的位置。
定然不簡單。
她會如此問，自然早就查到了自己的底細。
淩寒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問：“我兒子在哪？”
“你兒子陪九皇子在哀家的宮中玩耍，安全得很，大可放心。”
放心？
淩寒舟在心中冷笑。
二十三年前，他就聽過這樣的話。
隻不過那時候他年齡尚小，聽不出弦外之音，父親為了救他，不得不聽從這女人的話，撒了彌天大謊。
如今，同樣的事再度重演，他隻覺得好笑。
“哀家記得，淩霄有兩個兒子，長得一模一樣，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都變樣了，哀家也認不出了，你是淩大還是淩二？”林婉柔斜倚在羅漢床上，仿若在拉非常普通的家常。
淩寒舟怕自己克製不住仇恨，始終垂著眼眸。
聞言，心中恨意更深。
這老娘們是在試探自己。
當初，她讓自己進宮跟皇子玩耍，借口軟禁自己，他不小心聽到了她的謀劃。
後來，被三皇子救下。
那麼，她一直都沒找出當初偷聽之人，想來應該有一陣子睡不著覺。
到現在還在試探。
淩寒舟攥緊的手又緩緩鬆開，沉聲道：“草民是哥哥，淩、一、淵。”
哥哥的名字，一字一頓，仿佛利刃捶打著心髒。
淩寒舟暗中呼了一口氣，抬起頭，眸中冷冽，“不知皇太後召草民前來，所謂何事？”
“聊聊天，嘮嘮家常罷了。”林婉柔理了理長發，露出憔悴的麵容。
如今她已是年近五十，卻保養得如三十五六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