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告別
“你分明說過，以後會給我養老送終，可你們爹爹一回來，你就不搭理我。若我哪裏做得不好，大可以大方地提出來，可你偏要學那渣男的行徑，一聲不吭，讓我獨自傷心。”
“......”
“我與福悅小食的老板已談成合作，若能行，大抵是能掙到些錢的，我覺得能供得起你上學。回來的路上你知道我有多高興麼？
原以為能第一時間告訴你，可從我進門到現在，你一句話都不跟我說。早知你如此善變，我就不該回來，讓你們爹爹給你們找個後娘。”
“......”
看著淩景眼珠轉得越來越快，她繼續道：“阿景，我從未騙過你，也不會騙你。但我看得出，你嘴上說信我，可實際上，心裏還是不信我。
你們不需要我，我便不會留在這兒。我來是想跟你們兄妹道別，今後，你們要好好聽爹爹的話......”
一說起這話，就跟交代遺言似的，拂雲的心莫名揪疼。
回來的路上，她以為淩寒舟接受她，一路都在為自己找到了住所感到開心。
可到家後，她得翻牆才能進來，再見著父子兩人的態度——尤其是淩景的態度，她熱忱的心涼了一半。
終究是錯付了。
短短幾日，她的心情總是起起伏伏，體會了親情的酸甜苦辣，兩個孩子帶給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快樂。
與其說她舍不得孩子，不如說她依戀這種有家人的感覺。
有更好，沒有也不強求。
拂雲起身要走，卻發現被子裏，淩雪的小身板微微顫抖，往上一看，四顆四顆的眼淚直往下掉。
“娘，你，你，你不要小雪了嗎？”小丫頭抽噎了好幾下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雪乖，有時間我會來看你們。”
“不要......不要......”小丫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拂雲心髒狠狠抽搐了一下，小丫頭單純，最好忽悠。從始至終，隻有她沒變。
撕心裂肺的哭聲很快將淩寒舟引來，他仇視地盯視著拂雲，怒吼道：“李翠花！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淩雪哭得更大聲了。
淩寒舟急忙放柔聲音哄著：“小雪，她又打你了是不是？”
“哇......不，不要不要，我不要......爹爹凶......”
“小雪乖，爹爹錯了。”
淩寒舟把淩雪抱在懷裏，小丫頭拚命扭動著身體，又哭又鬧，“不要，不要爹爹，我要娘，我要娘......”
淩寒舟一怔，任由孩子在懷裏打滾。
她竟然說，要娘不要爹爹......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那女人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這幾日，李翠花到底有沒有威逼利誘、毆打孩子，讓孩子臣服於她？
不然，孩子怎會一再替她說話？
淩景說的，和大家說的，為何是兩個版本？
“哇——爹爹壞！”淩雪的高叫聲下，另有一道低低的嗚咽，淩寒舟才發現，淩景也滿臉淚花。
他心力交瘁，哄著淩雪道：“小雪乖，不哭了，你嚇到哥哥了。”
“不要不要......”
拂雲躺在床上，心裏如重石壓下一般，一陣陣抽疼。
看到孩子無視她她會心疼，可決定離開，聽到孩子的哭聲她也會心疼。
難道這也是母子連心麼？
拂雲本想睡一覺明日再走，可孩子哭成這樣，她如何睡？
於是起身就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