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五十章 二叔還能相信誰呢
猜想是猜想,殷東也不確定能成,但,錯了就錯了,大不了這一條路走不通,就換一條路走唄。
“高!”
顧文跟殷東有著足夠的默契,一聽,就懂殷東想什麼,豎著大拇指,給他點讚。
“高什麼高啊,不過是摸著石頭過河,先試試吧。”
說著,殷東又傳音道:“還不知道道劇情的力量,會不會幹擾到你,去了督軍府,一定要小心,不能飄。”
聽到殷東提到“劇情的力量”時,顧文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也收斂了,變得謹慎小心起來。
楊伯他們自然聽不到殷東的傳音,隻看到顧文神情一變,竟然也釋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勢,都為之心頭一凜。
“怕是以前都看走了眼,咱們的少帥,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啊!”楊武都忍不住在他爹耳邊感慨道。
“你可以把怕字去掉,少帥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是......”算了,有關少帥他們是傳說中修士的秘密,不能從他口裏說出去。
楊伯挺直了腰背,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小傲嬌,讓殷東看到了,還有點兒想笑。
“走吧,楊武,帶我去看看你們的審訊結果,楊伯跟著顧文去吧,有什麼事情,你得多提醒一下他。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兒,就通知我。”
殷東到底不放心顧文,擔心他去了督軍府,會受劇情控製,又把楊伯塞了過去。
隨後,殷東去見了便宜二叔......一如記憶裏藍星華國大灣村的二叔,跟他父母葬身大海的消息傳來時,搶奪他家財物的二叔那張嘴臉,一點點重合了。
眉眼長得一樣還在其次,最重的要是神情太像了,連眼中的貪婪,都是一樣的。
當年,二叔壞得不明顯,都是躲在後麵,慫恿二嬸跟老太太出麵,自己還想維持一副好人形象。
這個便宜二叔也是一樣,到了現在還假裝受了委屈,看他的眼神透著控訴,就好像是他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殷東隨意的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微側著身體,翹起了二郎腿,也不急於開口。
“東子,咱們是親叔侄啊,你不能逼死你親叔吧?老爺子跟老太太還在呢,你也不想氣死他們,讓外人罵你冷血無情吧......”
殷二叔喋喋不休的說著,打著感情牌,想在罪證確鑿的情況下,軟硬兼施,讓殷東放他一馬。
從他的話裏,聽不出他一絲愧疚的意思,也不可能有什麼負罪感,如果有,就是後悔挑的時機不對,沒能連侄子一起弄死。
“是覺得該選一個我在家的時間,把我起一起燒死不好了,對吧?”
忽然,殷東的聲音傳入耳中,還帶著一絲精神震懾,讓殷二爺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說:“是......”
話出口,殷二爺才意識到不對,趕緊說:“不是,東子,你聽二叔狡辯......啊,不是,你聽二叔解釋。”
“沒必要狡辯了。”
殷東放下翹著的腿,側了側身體,從旁邊桌子上,拿過一盒開了封的雪茄煙盒,是自家煙廠出品的“玉峰”雪茄。
他的記憶裏,也悄然浮現出被父親帶進煙廠,參觀煙廠的情形,一段模糊的父子倆對話聲也響了起來。
“......東子,你要記住,一支雪茄的製作,需要200多道工序,每一道都要靠工匠們不斷精進的悟與行......優秀雪茄工匠的養成,得數十年的時間打磨......對廠裏的工匠,我們要給予應有的尊重......”
“我知道,祖父就是一個最最優秀的雪茄工匠。他小的時候,家裏都負債累累了,是祖父跑到海城的煙廠當學徒,學習了卷茄技藝,得到雪茄卷製和配方的精髓,才讓衰敗的老殷家起死回生......”
“臭小子,不愛聽爹嘮叨了?”
“爹你放心,我以後也跟祖父一樣,去海城當學徒,學更好的技術,讓咱家煙廠賺好多好多錢,買好多好多地種煙葉,給祖父卷煙葉。”
“你小子想得可真美,還想你祖父以後給你打工呢!”
......
殷東的眼窩發熱了,有點想流淚了,但他忍著不哭,尤其是不想當著便宜二叔的麵哭,就將雪茄抽了一隻出來,點燃了,看著煙霧嫋嫋長起。
看了好久,直到便宜二叔也不說話了,殷東才將燒得隻剩半截的雪茄,塞到他的嘴巴裏,拍拍他的臉。
“你這種人,又蠢又壞,做小人不夠陰損,做君子浮於表麵,沒那個本事,還想奪家產,卻不知是為你蛇蠍妻背後的馬家,在做嫁衣裳。”
看便宜二叔扭曲的臉,殷東譏誚道:“真讓你的毒謀搞成了,你也享受不了,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風頭過去,你就會意外死亡。”
“不可能!”殷二叔吼了一嗓子,染血的唾沫星子也噴了出來,可見他心頭是有多麼的激動了。
殺人要誅心,殷東很懂。
“二叔,你搶了家產,是能多吃一碗飯,還是能多睡一張床?你們父子都不是做事的料,在我父親的庇護下,花天酒地過一生不好麼?”
他笑笑,又道:“其實我真不懂你,親哥死了,你覺得還有誰會像他一樣,無原則的包容你,一次次的為你收拾爛攤子,老爺子都沒那麼溺愛過你吧?”
“我......”
“我就問你,在這個世上,除了你親哥,你還能相信誰不會背刺你?是你狠毒的蛇蠍妻子,還是你懦弱無能的兒子,或者是你當水一樣潑出去的出嫁女?”
“你......”
“你從此不敢相信任何一個人,因為他們對你,都沒有你親哥對你那麼好。可就算是那麼好的親哥,也被你害死了。那麼,你怎麼保證他們不會背叛你?”
“不會的!”
“一個娘胎裏爬出來的親兄弟,都不可信,我的親二叔呀,從此之後,你還能信誰?還敢信誰!”
殷東說到後來,聲音拔高了,還釋放出一股威壓,震懾了便宜二叔,讓他心神恍惚,更容易受到他剛才那些話的影響。
銘刻於心!
此刻,殷二爺的眼睛裏沒有了光亮,充斥著恐慌、焦灼、懷疑、暴躁等等負麵的情緒,像一隻被困的受傷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