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鬱乾的目光深邃，看人的時候像是要看進陳曼的靈魂深處一般，讓她無所遁形，無處可逃。
“到底還是關心我。”鬱乾道，用著陳述的語氣，像是一早就知道陳曼會於心不忍，不會看著他在外麵受凍。
陳曼看了鬱乾一眼，把手抽了回來。
“我怕早上起來看到你凍死在我家，大過年的不吉利。”
大概半夜的陳曼，因為睡不著，脾氣變得更加地暴躁，鬱乾說一句，她總能懟回去。
“我要真死了，你會開心？”
“會，開心得恨不得放鞭炮慶祝，終於死了個禍害。”
因為過去經曆的那些事情，讓陳曼覺得很痛苦。
然而她不可否認的是，除去痛苦之外，其餘的都是令她開心快樂的事情。
愛上鬱乾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鬱乾看著自己的時候，神色似乎發生了變化，就因為陳曼剛才的那句話。
“我帶給你的，從來都隻有痛苦？”
“也不盡然。”陳曼道，“你要現在和我討論這個問題？”
“你不也睡不著？”
兩個都睡不著的人，何不在這個時候敞開心扉地談一下。
陳曼在鬱乾旁邊坐下，既然大家睡不著，有些問題橫亙在中間不解決，也是兩人心頭的痛。
“鬱乾，你一直說你給了我兩次機會，一次是在巴黎，一次是比稿會的時候。”陳曼淺淺地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心裏給過你多少次機會？”
鬱乾磚頭看著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之中的陳曼，燈光照在她另外半張臉上，半明半暗的環境讓陳曼整個輪廓顯得特別的模糊。
比起多年前那個自卑又怯懦的陳曼，現在的她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
“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喜歡我的人有多少？光是你現在看到的席兆和，任平生。還有更多你不知道名字的，我想要談戀愛想要結婚，早就結了幾百次了。但是鬱乾，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不是因為我頂著一個私生女的名號。
“也不是因為我這四年裏麵名聲敗壞。我要和任平生在一起，誰敢說我半個字的不好？任平生第一個就去廢了他。
“每次他們和我告白的時候，我都在想，我要再等等，萬一鬱乾回來了呢？萬一你回頭的時候發現我沒有站在原地等你，你肯定會很失落。
“於是我就抱著這樣的想法，等了你一年又一年，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所以鬱乾，不要把你給了我兩次機會常常掛在嘴邊。是我先喜歡你的，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感情。”
陳曼說著，轉頭去看著鬱乾越發深諳的眼神。
看，她就知道，鬱乾在聽到她的這些話之後整個人都會怔住。
他以為最深情的那個人是他，殊不知她早已用情至深。
“怎麼，不說話了？”陳曼譏誚一聲，“我今年二十七歲了，如果我遇不到一個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男人，我是可以不結婚的。但是我媽不會同意。”
“可能再過一兩年，我就會邁入相親的行列，隔三差五就去見見朋友介紹的對象，問問他的工資，他的家庭，覺得差不多順眼了，就結婚了。
“結婚嘛，不就是看兩個人合不合適嗎？喜不喜歡根本一點都不重要，就問你，你喜歡喬虞嗎？看你現在在我這邊，就知道你不喜歡她了。
“所以喜歡還是不喜歡，根本不是決定婚姻的最重要的因素。鬱乾，你說我說得對嗎？”
這樣的陳曼剔透得讓人覺得可怕，讓鬱乾不太願意和她開口說話。
然，她說的又有什麼錯？
當初他結婚的時候，不就是想著不是那個人，和誰結婚都一樣。
鬱乾可能花了那麼長時間才明白過來，他想結婚的對象，是陳曼。
陳曼可能說得有些口幹，從沙發上起來。
鬱乾看她起來，忽然間拉住她的手，像是怕她走了一樣。
隻聽陳曼說：“我不是要走，我去拿煙。”
鬱乾知道陳曼抽煙，他也知道女人抽煙對身體損傷很大。
“以後不準抽煙，對身體不好。”鬱乾霸道地說道，語氣中全是沒得商量的口吻。
“還能不好到什麼程度去？反正再好，也沒辦法生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隱瞞了那麼長時間的事情，她沒打算告訴鬱乾的。
但是現在，特別平靜地說了出來。
她看著鬱乾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
他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