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祁閔是在別墅區大門口遇到鬱歡的,她的目的明確,非要和他聊兩句。
他不可能這個時候把鬱歡請到他家去,便開車帶著鬱歡去了最近的一家茶樓。
包間裏,沒等侍茶的服務員開口,鬱歡便對她說來一壺雨前龍井,就把人打發出去。少了服務員的包間格外的寧靜,淡淡的檀香從案幾上的香爐裏麵散發出來,凝神靜氣。
楚非池的那幾個要好的兄弟,鬱歡以前和他們都玩得來,唯獨這個祁閔,他不苟言笑,色厲內荏,又城府極深。
鬱歡覺得和這樣的人交往太累,一直和他不過是點頭之交。
可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楚非池當年手臂受傷真相的人,所以,他肯定還知道的更多。
包間裏麵靜悄悄的,鬱歡沒有說來意,祁閔也不問,神態肆意地等待服務員把雨前龍井端上來。
“祁閔,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我更和雁回、明子玩在一塊兒,唯獨和你,你總是把我排除在你們的世界之外。是我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情?”此刻的鬱歡像是一個想要找到自己被討厭的原因的人,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破綻。
對麵的祁閔依舊神色肆意,他靠坐在紅木椅子上,單手撐在扶手上,雙手交疊,用上司審視下屬的那種眼神看著鬱歡。
對,他一直都是高傲的,覺得鬱歡不配進入他們的世界。
“難不成鬱小姐還要每一個男人都喜歡你?”祁閔話中帶著明顯的譏諷,而眼下之意,便是鬱歡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要了楚非池的愛不說,還要他身邊的兄弟也喜歡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所以,她一直不願意和祁閔說話,累,“我的意思是,你討厭我也應該給我一個理由,雖然我不並不會因為你的討厭而改變自己,但我隻想知道原因。讓楚非池夾在我和你之間,他很難做。”
“哦,我沒理解錯的話,鬱小姐是在為非池考慮?真是稀奇。”
祁閔越發不客氣的話讓鬱歡很想翻桌子走人,不過當她和祁閔坐下來的時候,她就沒有了透露。
她忽然沉了臉,回以祁閔同樣冷漠的眼神,“你覺得我欠了楚非池不過是因為他五年前追去機場的時候發生車禍,廢了一隻手當不了飛行員,我埋葬了他的夢想和前途。”
祁閔一臉“難道不是這樣”的表情。
鬱歡冷笑一聲,“對,他是廢了一條手臂,但我失去了什麼,你又知道?”
鬱歡的話一出,包間裏麵的溫度忽然驟降!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祁閔的神色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侍茶的服務員敲門打破包間裏麵的僵局。
祁閔收回眼神,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坐姿,卻完全沒有剛才的神色恣意。
兩人都靜靜地看著侍茶的服務員把一道一道的工序都弄好,最後把兩杯清香的雨前龍井隔在兩人的麵前。
“謝謝您,您先出去吧,有需要會再叫您。”鬱歡衝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躬身退出,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剛才沏茶的時候,差點被這兩位顧客的目光給懟死。
門輕輕闔上,鬱歡的目光從那扇木門上收了回來,彼時,她眼中全是悲涼,手緊緊地握成拳。
“他楚非池五年前舉報了我父親,我父親在看守所裏自殺,那個時候,我和他已經在一起半年。難道他不是因為內疚所以去了一個原本不需要他參加的軍事演習?難道他不是因為對不起我父親,所以才會從軍事演習上臨時離開,在去機場的路上發生車禍?他手廢了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她言辭鑿鑿,語氣悲涼。
“如果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我當初就不會追著他不放,更不會引狼入室,害了我父親不說,我們鬱家還就此破產,遠走他鄉!這一切,都怪楚非池。”
祁閔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陰鷙的眼中露著寒意,他冷冷的瞧著鬱歡,連眉角似乎都透露著對鬱歡的不屑。
“是你父親犯了法!海翼七星建設偷工減料,你父親行賄以掩蓋罪行。一旦海翼七星建成,幾百幾千條性命就會因為你父親的貪婪而葬送!非池不過做了一個他當時身為軍人應該做的事情!”
忽的,鬱歡緊握的拳頭鬆開來了,她看著祁閔,嘴角忽然間揚起一個弧度。
祁閔怔住,鬱歡明明是在笑,可為什麼她眼眸中泛著淚水,卻倔強地沒有讓一地眼淚落下來。
他也許不知道,她來,不過是確定心中的疑問。
她不相信言盛曄說的話,不相信楚非池會在和她交往的時候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來,所以她來找祁閔,知道他肯定不會輕而易舉地就告訴她當年的真相,激怒他,而後從他口中知道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她想要給出楚非池找一個他當年沒做過那件事的證據,都找不到。
哪怕隻要祁閔稍微透露一點,楚非池和鬱霽月的事情無關,她就會相信。
可是沒有。